第3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一不小心成男神(娛樂圈)、啟奏皇上皇后要出軌、一見鐘情是真的、被學生爸爸干了(高h)、玻璃渣、《共染》、空間之重活一回、炮灰女配不想死(穿書)、良臣系統(tǒng)[重生]、每次都和仇人一起穿越怎么破
“戀腳狂……”歸曉用腳踢他。 秦明宇拎了不少新鮮水果回來,這一探頭了不得,又縮回去當沒瞧見。 是夜。 路炎晨借著上網(wǎng)查資料的空檔,搜了搜妊娠期的甲狀腺問題,又順便看看其它并發(fā)的妊娠期病癥。煙一根接一根,都不帶斷的,生生將秦明宇嗆醒了。照理說秦明宇也是結(jié)婚過的人,還當了爹,可從沒到路炎晨對歸曉的這個程度上,他是相親認識的過去老婆,就覺得結(jié)婚是生娃過日子,每個人的人生必經(jīng)路,愛不愛的,最后還不是柴米油鹽小摩擦里磨成了親情?老一輩、同一輩的都是這種論調(diào)。 可在路炎晨和他老婆身上,似乎這就成了悖論。 愛情,還是最初的樣子。 *** 歸曉走后,路炎晨長了教訓,提前打報告。 大概在預產(chǎn)期附近那個星期申請回去。 上頭領(lǐng)導本來就用了他一個大人情從二連浩特調(diào)來人支援,看人家報告上直接標明“老婆生產(chǎn)”,權(quán)衡下還是批了。 路炎晨在的這個地方是邊境,近兩千公里的國境線上,都是人跡罕至的地區(qū)。 這個工廠也是,因為平時主要回收廢棄的彈藥,屬保密單位,前后都不見人煙。這里的工人們也都淳樸,好些都是父子、父女,兩代人都干這行,民間的“拆彈專家”。路炎晨閑下來時候,還經(jīng)常會被他們請去,大家一起研究那些廢棄彈藥。 他性子雖冷,可比別屋專家好在了在一線多年,不光能給這些人講彈藥的構(gòu)造,還能說些別的,比如引爆后的現(xiàn)場情況,實戰(zhàn)時的小趣事。中秋節(jié)上,人家給諸位專家送吃食,路炎晨這屋子里還多備了不少。 還有半個月要預產(chǎn)期時,他和歸曉通電話頻繁了一些。 電話里,路炎晨幾次三番想和她討論那些妊娠問題,都被歸曉略過去,她就是一個勁兒的在電話里笑,給他八卦,秦明宇和自己同事是怎么隔空處對象的……“我和你說啊,特逗,段柔前兩天才和我說,他們那天見面時候,段柔就覺得印象還不錯。就問秦明宇,我覺得我們可以相處試試,你同意嗎?她就和我說,眼看著秦明宇的臉啊就漲紅了,大姑娘一樣……” 他坐在山頂頭的巖石上,大半夜的望出去,沒燈光,盡是月下山林。面前是崖壁。 從山路往上瞧,不見人影,只有一點亮在那閃著,像綴在夜空的星。 這根煙是臨走前和秦明宇要的,沒過濾嘴,抽到燙手了他才覺察,撳滅丟掉時,山下有人影往上跑,是領(lǐng)導的警衛(wèi)員。 “有事,先掛了?!彼庇X要出事。 “這么晚……有什么事???”這都十一點多了。 “沒事,秦明宇喝多了?!甭费壮窟@謊話扯得,都不從腦子里打彎。 “哦哦,那你快去?!?/br> 斷了線。 跑上來的人氣喘吁吁的:“有人闖禁區(qū)了?!?/br> 果然不是好事。 路炎晨手撐巖石邊,躍下三四米,落地就往下跑:“有人去了嗎?” “有,闖禁區(qū)的有六七個人,都是小年輕,”身后人緊隨其后,跑著說情況,“說是玩真心話大冒險啥的,進去的,就有個男的膽小不敢進去。在禁區(qū)外頭蹲了三、四個小時害怕,報警了。現(xiàn)在全是地方上的警察在那。” 路炎晨罵了句人,帶那個警衛(wèi)上了車。 這一條地帶早就拉了鋼絲,掛了牌,標明是軍事禁區(qū)。十幾公里一條警戒線,日夜有人守著,還是被那些旅游的人穿過去了。警衛(wèi)員簡明扼要說著,工兵們才撤到另一塊基地去,工廠里的這些專家是離這里最近的,眼下情況緊急,能配合警察的也只有他們。 而這些專家里,最有實戰(zhàn)經(jīng)驗的就是路炎晨和秦明宇幾個。 十分鐘后。 車剎在土路邊,刺眼的燈光晃過前方,幾個臨時照明燈圍在一塊草皮上。路炎晨打開車門下去,正聽見那個挺年輕的男人在義憤填膺地指責穿著制服的警察:“我們都是納稅人,你們就要保障我們的安全?為什么這里沒有人守著,就拉這么簡單的鐵絲?掛個牌子?”顯然這年輕人已經(jīng)混交蠻纏了很久,警察們都不太愉快了,包括一旁穿著軍裝也剛到的秦明宇,也被這年輕男人吵得頭疼,一個勁投訴這些警察接了110來的慢,來了又不行動,就在這兒等著。 警察還挺好脾氣,解釋這里是雷區(qū),沒這么簡單,一定要等排爆專家來。 秦明宇在吵鬧中,見到路炎晨來,忙迎上去。警察們看到專家這么快到了,長出口氣,也上來,迅速溝通著剛更新的情況。這里邊還是沒信號,打不通電話,只能大范圍搜索。年輕男人被兩個警察擋著,一個勁瞄路炎晨這里。他人機靈,看所有人簇擁路炎晨,猜想是他們的什么領(lǐng)導,馬上跑上前:“你是領(lǐng)導吧?你要給我下個保證——” “把他給我拉一邊去。”路炎晨很不耐煩。 “你什么態(tài)度?”那人咬牙切齒往出摸手機,“給我站著,別躲,我把你這種人發(fā)網(wǎng)上去!”路炎晨劈手把他手機奪了,丟去給身后的人:“軍事基地,拍攝就按間諜罪處理。” ……那男人被路炎晨目光唬住。 路炎晨也懶得再理這人,對秦明宇說:“照我們剛說的辦,你帶一隊,我?guī)б魂牎?/br> 年輕男人被奪了手機,怒火上涌,看路炎晨還在部署,更急了:“我都報案這么久了,還在這耽誤不進去救人!還在商量?竟然還在商量?” “里邊是雷區(qū)!知道嗎?”秦明宇終是繃不住,將那男人拎到燈下,“這些警察不懂排雷!沒我們,他們進去也白搭!” “別找借口,你們就是辦事效率低下,不拿老百姓的命當命。你當兵的吧?你對得起你這身衣服嗎?平時耀武揚威的,去哪拿個警官證就不要票錢了,都是我們拿錢養(yǎng)著的!” 秦明宇擼起袖子:“老子真他媽……” 路炎晨瞪了秦明宇一眼:“穿衣服去,拿上工具,快點兒?!?/br> 說完,他一米八幾的身軀轉(zhuǎn)過來,直視那個男人:“你從工作到現(xiàn)在交多少稅?十萬有嗎?”“……十多萬,”那男人被他唬過一句,有經(jīng)驗了,知道路炎晨最兇,也就裝著硬氣,“不到二十萬?!?/br> “二十萬我出了,還給你,”他瞥身后,“拿防爆服來,給這男的套上。來,你和我們?nèi)ゾ饶闩笥?。?/br> “……這是你們工作,憑什么我去?” “放心,我職位高,會給你打報告,讓你從明天開始去公園都免票。”路炎晨聲一沉。 “……我不去……你這不是開玩笑嗎?我一老百姓怎么進去……” “警察也不懂,你和他們一樣,別怕,有我?guī)е?,”路炎晨重重一拍他肩,“救你朋友,你就該義不容辭!秦明宇!” “到!” “給他套上!” “是!” …… 年輕男人徹底沒聲了,看路炎晨白面殺手似的,不自覺往后閃:“你別胡來啊,你這不胡鬧嗎?”路炎晨看著他的臉,目光更冷了:“二十萬賣命不值了是不是?你以為我們這些人,哪個人的命是不值這些的?告訴你,不敢去就老實給我呆著。信佛求佛,信上帝就禱告,什么都不信就原地給我唱國歌!別耽誤我們救人!” 說完也不再搭理這個年輕人,攬住秦明宇肩膀去拿工具。 “真他媽欠教育?!鼻孛饔罡C了一肚子火。 “教育是他爹媽的事,”路炎晨無情無緒地說,“走了。” 過去那么多次救援,有熱淚盈眶感激的老百姓,當然也會碰上人渣,不能因為一兩個沒教養(yǎng)的就放棄自己曾在國旗下立得誓言。 兩人換裝,兵分兩路,進入了禁區(qū)。 這里被工兵小范圍排過了,危險還算小的,只能祈禱那幾個大冒險的年輕人運氣好,不要再往偏僻地方走,真進了危險區(qū)域。 “你這剛轉(zhuǎn)業(yè)出去,”秦明宇臨戴上面罩前,還在為路炎晨擔心,“別影響你?!?/br> 路炎晨沒說話。沒什么好擔心的,擔心這個,還不如去多憂心憂心快要預產(chǎn)期的歸曉。就怕她又什么都不說,大事化小…… 兩人分散,路炎晨帶著四個人,向東北而去。 腳下是草,面前是山林。 青山,月色,他莫名就想到了那句“青山有幸埋忠骨”,總有不好的預感。上次,還是老隊長被害得時候。 第三十八章 歸路向何方(2) 萬幸的是,這里的地理位置很給面子。 平路沒多久就是山勢險峻的地貌了,攀爬起來容易疲勞,普通人走不了不多遠。 過去幾個月,在工兵排雷期間,路炎晨也會時不時來現(xiàn)場,對這里了解程度大于秦明宇。所以他給了秦明宇一條差不多排干凈的方向,算是相對安全的。不過他這路上倒也順利,沒出現(xiàn)危險訊號。 二十幾分鐘后,他們在山腳下,一個石碑后看到了那六個年輕人。 幾束手電光照過去。 有個女孩子眼淚先掉下來:“我們想爬上去,從山上走去找信號報警,可摔下來了。”緊接著,四個小姑娘先七嘴八舌地說著,進來時是亮著的,后來天黑大家就怕了,手機又沒信號,就只能讓三個男生爬上去找信號。 沒想到其中一個摔下來帶了另外一個,剩下一個下來也是魂飛魄散。男人受傷,黑燈瞎火的山林里,女孩子更不敢尋出去。就原地坐著,想著,總會有人來救。 路炎晨去摸那受傷的年輕男人腿骨,斷了。另一個還好,能走。 “運氣不錯,”路炎晨收回手,將照明的電筒關(guān)上,“真碰上地|雷,就沒骨折這么簡單了。”男人疼得深吸著氣,沒言語。 路炎晨將身上裝備都卸下來丟去石碑下,背過身,對那受傷的年輕人蹲下:“上來?!?/br> 年輕男人比路炎晨還要壯實,挺猶豫,但沒別的辦法,趴去他背上。 他直起身子,背好這個受傷最重的,對幾個警察交待,一帶一,緊跟他原路返回。多余的一步都別走。進來時還要設(shè)備輔助,出去就純粹靠他留下的記號和記憶力。 月光透過枝葉縫隙,照在路上。 路炎晨關(guān)掉了手電筒,那些警察也關(guān)了,免得影響路炎晨的視野。有自然光,對他來說認記號找歸路并不難。十分鐘過去,他氣都沒多喘一下,背上那個始終悶不吭聲的大男人難為情地,小聲問了句:“同志,你還行嗎?”開口前措辭許久,不曉得怎么稱呼路炎晨,最后就和電視里一樣土里土氣地叫了同志。 路炎晨應(yīng)了:“你堅持住,快到了?!?/br> “對不起啊。麻煩你們了?!?/br> 漫長的寂靜后,那男人以為路炎晨不會說話了。 他低低地來了句:“這些基層警察不容易,出去和你朋友解釋解釋,這是雷|區(qū),警察也解決不了。必須等我們這些懂的人來,不是不想救你們?!?/br> 那年輕人沒想過是如此一句答復,悶了半晌也沒吱聲。 最多還有十分鐘。 萬籟俱寂,山林都沉睡。 突然,“轟——”一聲巨響,是爆炸聲。尖叫從身后炸開。 路炎晨胸口一緊。 活生生的現(xiàn)場爆炸。 樹葉如同炸彈的碎片般,簌簌落到臉上。被救援的年輕女孩再次哭起來,幾個警察也交互眼色,低聲安撫。路炎晨邁出大步,往出趕:“你們跟上,跟緊我。” 一定是秦明宇那里,他必須盡快過去。 可背上、身后還跟著一群人,要先把他們帶出去。 手心上,黏膩的都是汗。冷風嗖著,脖頸也都是冷汗。 腳步很快,時間卻慢得磨人。 他背著人走了幾個世紀那么久,離了林子,遠見著鐵絲拉網(wǎng)時,大跨步跑起來。到距離鐵絲網(wǎng)十米的安全地帶將背著的大小伙子往地上一擱。抄了先前進林子前攤在地上的備用工具,耽擱不及一秒,沖入夜幕。 秦明宇留的記號他看得懂,見到遠近人影時,路炎晨反射性地說:“都別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