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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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玫瑰舊堡! 那里究竟有什么東西,以至于一次又一次的事情總能跟它扯上牽連? 身為一個在現(xiàn)世浪了幾百年的人,凱文對玫瑰舊堡這個地方并非一無所知——那里曾經(jīng)是一方小小城邦的所在地,他們生活在那里的時候,周圍還不是沙漠,據(jù)說曾經(jīng)的綠野很美,盛產(chǎn)杏色的野玫瑰。整個古堡都被野玫瑰包圍了,是個非常浪漫的地方。 但是那個城邦存在的時間并不長久,前后大約不足一百年的時間,就徹底覆滅了。 關(guān)于它覆滅的原因,傳說有很多,但流傳最廣的一種是說蜃海黑風(fēng)的突然到來,使得毫無準(zhǔn)備的城邦人民陷入幻覺的混亂中,一夜之間城邦里到處都是大火,以及受幻覺cao控毫無意識地相互砍殺的人,據(jù)說連國王都被釘死在了城堡里,就橫尸在杏色的玫瑰叢中。 而隨著蜃海黑風(fēng)一起到來的,還有漫天的風(fēng)沙。 一個城邦的興起可能需要很多年,但一個城邦的消失卻根本要不了多久。 很快,這里就變成了一片沙海,而原本的城邦也只剩下了一片舊堡的廢墟。 不過,大多數(shù)人雖然知道玫瑰舊堡的存在,但是除了一撥生而喜歡探險的人,很少有人會真的走到玫瑰舊堡所在地方親眼看一看,畢竟要冒著碰上蜃海黑風(fēng)和迷失沙漠的危險。 偶爾有穿過蜃海的商隊會拐道去舊堡看一看,不過大多會失望而歸,因為那里真的不剩什么了。 凱文跟大多數(shù)人一樣,沒有真的去過玫瑰舊堡。畢竟他對那地方并沒有什么好奇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很不喜歡沙漠,因為這里總給人一種死氣沉沉的孤寂感。大概正是受這種感覺的影響,他才會在蜃海黑風(fēng)引起的幻覺里再次看到那個黃昏。 更重要的是,就算好奇了,他也根本不認(rèn)路。 此人對于路線這種東西與其說不敏感,不如說懶得記。他覺得有必要認(rèn)識的路,走一遍就能記得非常牢固,比如法厄神墓的路。畢竟自己的墳在哪兒都找不到,也實在有點兒說不過去。但剩下的大多數(shù)地方,他從來都懶得認(rèn),始終秉持著走哪兒算哪兒的原則毫不動搖。 這大概是舊時代神祇的通病。 他們各自住在不同的地方,閑著沒事的時候便會出門云游。 對,云游。他們從來不說串門,因為搞不好原本想找酒神,最后卻走到了愛神那里。事先說了最后往往自打臉,還不如不定目的地,隨意走。 總之,凱文這樣的人要想去玫瑰舊堡看看,沒個三五七年肯定是繞不回來的。 但是現(xiàn)在,他卻覺得自己不得不去。 玫瑰舊堡這里既然出現(xiàn)了跟法厄相關(guān)的東西,他就不得不去。離玫瑰舊堡越近,他心里就越有一種情緒隱隱跳動,他也越發(fā)懷疑這跟梅洛脫不開干系。盡管現(xiàn)在神的時代早已過去太久了,連后神墓都建了不知多少年了,但是他懷疑梅洛依然沒有完全消失。 如果梅洛真的想要做點什么,普通人根本是攔不住的。 所以他必須去。 “玫瑰舊堡在哪個方向,我們身上都沒有帶指向工具,只能靠你們認(rèn)路了?!眲P文心里的想法很少表現(xiàn)在臉上,他依舊倚著天狼的腦袋,一手非常光棍地拍了拍自己腰上的囊袋,道:“我們來得匆忙,只帶了自己。” 伍德遲疑了一下:“我……們?們在哪兒?” 奧斯維德:“……” 凱文“啊”了一聲,順手拍了一把天狼的頭,漫不經(jīng)心地解釋道:“可別看它不是人,智商還是跟得上的,我一般勉強算它一個人頭。” 奧斯維德:“……” 伍德恍然大悟,也不再咬文嚼字了,而是從貼著心口的夾兜里掏出一枚黃銅羅盤。伍德“咔噠”一聲撥開了盤蓋,就見里面一枚精致的小指針如同剛上了發(fā)條似的瘋狂旋轉(zhuǎn)。 “雖然指針還在轉(zhuǎn),但是我隱隱有種感覺,覺得玫瑰舊堡離我們不遠(yuǎn)了。如果我的直覺沒有錯的話——”碎嘴的尼克又憋不住了,在旁邊手搭涼棚看了一圈,而后抬手一指道:“那個方向?!?/br> 神奇的是,軍隊里大多數(shù)士兵也跟著出聲附和:“對,我也覺得在那邊。” 離凱文較近的一個年輕士兵更是一臉茫然地嘀咕了一句:“我也感覺在那邊,奇怪了,我可從來不認(rèn)方向,直覺也沒準(zhǔn)過啊?!?/br> 他旁邊的一位士兵則用手肘拱了他一下,低聲問道:“嘿,你有沒有覺得有一點心焦?” 凱文原本還沒太在意,一直盯著伍德手里的指針,等著它越轉(zhuǎn)越慢,漸漸停下。然而聽到這兩個士兵的對話時,他忍不住朝他們瞥了一眼。 那兩個士兵沒注意,依舊頭對頭在小聲低語著:“你也心焦?我還以為是剛才幻覺導(dǎo)致的后遺癥,或者是我太渴了呢……” “什么心焦?”凱文突然走過來問了一句,他的語氣非常隨意,就像是指揮官隨口關(guān)心一下年輕士兵的軍營生活似的。 但是那兩個士兵還是慣性地一并腳跟,正色道:“沒有,指揮官閣下。我們只是想早點去玫瑰舊堡那里?!彼麄兿肓讼胗X得這話有點兒沒頭沒腦的,于是又補充了一句道:“畢竟早點探查完早點安心。” 凱文盯著他們看了一眼,又很快掃了一圈其他士兵,正想再找?guī)讉€問問,就聽伍德叫道:“閣下!指向定了!” “哦?往哪里走?”凱文暫且先擱下這邊的事情,大步走到伍德身邊,接過他手中的羅盤看了眼。而伍德已經(jīng)掏出了帶著的一卷地圖,對照著羅盤定的方向確定起了位置。 片刻之后,他抬手一指道:“往那邊去。” 好巧不巧的,他所指的方向和尼克以及大多數(shù)開口的士兵直覺的方向一模一樣。 方向一定,眾人半點兒遲疑都沒有,轉(zhuǎn)眼便上了馬鷲,凱文也二話不說翻身上了天狼的背。 尼克朝他的方向掃了一眼,喊道:“閣下你的坐騎居然沒有套上韁繩?跑快了容易被甩脫!等等啊,我們有備用的,你還是套上吧。” 凱文揉了揉天狼毛茸茸的脖頸,道:“不套了,它要敢把我甩脫了,回頭我就烹狼rou吃。” 奧斯維德:“……” 尼克翻出了一套韁繩扣,剛要繼續(xù)勸說,卻發(fā)現(xiàn)那頭巨大威猛的天狼一臉傲慢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尼克:“……” 說實話,被這種兇獸透明的眼珠子盯著實在不是什么舒服的體驗,膽子再大的人都會有種不寒而栗的驚懼感。尼克僵著手腕沒敢有大動作。 天狼冷冷地看了他片刻,而后一口咬走了他手里的韁繩套,扭頭甩給了背上的凱文,意思非常明顯:給朕套上! 尼克:“……” 凱文:“……” 這倆都愣了,前者是被嚇的,差點兒以為自己的手要進天狼的嘴;后者則是詫異的,他不要韁繩其實是覺得,不論是純種的天狼還是純種的奧斯維德,這兩者之間有個共通點,就是生而高傲。給這種生物脖子上套根繩,實在有點兒太缺德了。 誰知他難得良心發(fā)現(xiàn)了一把,對方還沒領(lǐng)情。 奧斯維德把韁繩丟給他便馱著他走到了稍遠(yuǎn)一些的地方,壓著嗓子低聲道:“老老實實套上?!?/br> 凱文同樣用只有他能聽見的聲音回道:“你確定?堂堂皇帝套韁繩?你很有情趣嘛……” “什么烏七八糟的!別廢話!”奧斯維德沒好氣道:“摔下去就有你受的了?!?/br> 凱文拎著韁繩愣了一會兒,一反常態(tài)地沒繼續(xù)調(diào)侃,而是把韁繩翻了個花樣套在了奧斯維德身上,避開了會勒得他不舒服的脖子。 他一聲不吭地套完,單手拽住韁繩,拍了拍天狼的臉道:“行了,走吧?!?/br> “我開道,你們隨后?!眲P文不容置喙地沖伍德和尼克說道。 “誒?” 還沒等他們的疑問出口,天狼便雙翅一振。 凱文天狼雙翅掀起的巨大勁風(fēng)中壓低身體,一人一獸速度奇快,很快遙遙飛在了前頭。 伍德他們領(lǐng)略了速度的差距,趕緊一夾馬鷲的肚子,跟著疾馳而去。 因為要照顧著后面的大部隊,奧斯維德一直控制著速度,倒是凱文偶爾會催他兩下,讓他不用管其他全速前進。 “你這口氣怎么好像是故意要把他們甩開?”奧斯維德終于忍不住問了一句。 凱文沉吟片刻道:“玫瑰舊堡不太對勁,我想先去看一眼?!?/br> 最初神官院提到玫瑰舊堡的時候,凱文不是沒想過這是個餌,但是他一直以為這個餌只是針對某一部分人,比如他,比如代表著金獅國的奧斯維德。但是現(xiàn)在,他卻覺得這個餌波及的范圍有點廣,就連普通的士兵似乎都在受其影響,被引著朝那里去。 這又是為什么呢? 漫天沙塵之中,視野并不算很清晰,即便他們在空中居高臨下,目力所及的范圍也非常有限。 但是飛了很久一段路后,凱文還是透過風(fēng)煙看到了遠(yuǎn)處一點高塔的輪廓。 如果沒有弄錯的話……玫瑰舊堡就快要到了。 然而凱文掃了一圈后,眉心便緊緊蹙了起來,因為他看到玫瑰舊堡的輪廓腳下,隱約有一片黑壓壓的東西,乍一看像是古堡投下的陰影,然而風(fēng)沙小一些后再看,卻發(fā)現(xiàn)那分明是密密麻麻的人! 第53章 更讓他吃驚的是,他在離玫瑰舊堡越來越近的時候,感覺到了一種極為熟悉卻又久違了的……舒適感。 就好像被灌進了一大口新鮮空氣,或是在冰天雪地中跳進一池溫?zé)岬娜铮只蛘邍?yán)寒酷暑里冷不丁送來的一陣涼風(fēng)。 總之,讓他全身都無意識地放松了下來。 然而很快,他就渾身一個激靈般地清醒過來。這種危險的環(huán)境下能讓人覺得放松而愉快的,不一定是什么好東西。而讓他覺得愉快的東西,對普通人來說,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尤其是,這種感覺讓他想起了某一樣?xùn)|西,某個他曾經(jīng)親手毀了的東西…… 這個念頭一旦在他腦海中出現(xiàn),他抓著韁繩的手便猛的一緊:“奧斯維德!回頭!” 他抓著韁繩,猛地往回拽了一下,卻發(fā)現(xiàn)身下的巨大猛獸并沒有止住前行的勢頭。 “奧斯維德?!”凱文叫了一聲,臉色肅然一冷,立刻感到了事情的不正常,一切似乎來的比他預(yù)料的還要嚴(yán)重。 然而奧斯維德卻沒有立刻回應(yīng)他,依舊一聲不吭的朝前飛行,速度絲毫沒有要減慢的意思。 而且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了身后隆隆的馬蹄聲,以及巨大的翅膀扇動聲,他甚至能感受到先行軍的馬鷲掀起的狂風(fēng),正一陣一陣猛刮在他的背后。 怎么回事?! 他愕然回頭,發(fā)現(xiàn)原本被他和奧斯維德甩在身后很遠(yuǎn)的先行軍,不知怎么突然趕了上來,并且越來越近,甚至大有要超過他們的意思。那些馬鷲何止是疾馳,簡直是在不要命地狂奔,有種近乎瘋狂的感覺。 “伍德!退后!”凱文在天狼的背上朝底下的人喝令著,卻發(fā)現(xiàn)伍德和尼克他們跟奧斯維德一樣,仿佛對他的話充耳不聞、無動于衷。 “聾了嗎?!退后!”凱文一邊死死拽住韁繩,企圖拖慢天狼的速度,一邊俯下身沖地面上狂奔著的軍隊下令。 因為風(fēng)太大太烈的緣故,他幾乎要用吼的才能將自己的聲音傳過去,然而兩聲喝令下去,卻依舊沒有起到任何效果。 都瘋了嗎?!凱文在天狼背上愣了片刻,目光卻再一次被玫瑰舊堡附近密密麻麻的人群引了過去。 因為隨著距離的靠近,他愕然發(fā)現(xiàn)那些人群當(dāng)中,居然橫著一面金獅國青銅軍的軍旗。 他對那面旗子實在太過熟悉,以至于只模糊地掃過一眼,甚至還沒看清楚上面的紋路,就輕易地認(rèn)了出來。 留在金獅國大本營的那一批青銅軍,后來都被奧斯維德連同其他幾支大軍進行了混編。這時候還舉著單軍旗的,只可能是兩撥人。 一撥是跟凱文他們一起跳進大裂谷深處,在另一條密道中負(fù)責(zé)接應(yīng)各城城民的。而另一撥,則是之前奉命鎮(zhèn)守在荒漠和金獅國接壤地段的駐守軍,也就是米奧所帶領(lǐng)的那一支大軍。 不論是從路線來看還是從距離來看,此時扎堆在玫瑰舊堡腳底下的,只可能是后者。 可是米奧并不是不聽命令就亂行事的人,他為什么會放棄駐守接壤地的,帶著大軍來到這里?! 更讓他惶然的是,玫瑰舊堡腳底下的人顯然不止米奧一波。從大片呈現(xiàn)不同色塊的制式鎧甲來看,密密麻麻的人群當(dāng)中,包括了雷音城、沛達城那一批大小城邦國的散兵游卒,看起來像是幸存于沙鬼襲擊的殘部。 如果他沒有眼花的話,那其中甚至還有北翡翠國的邊疆守衛(wèi)軍……以及一些并非來自于軍隊的人。 凱文瞇著眼,透過茫茫風(fēng)煙朝遠(yuǎn)處又望了一眼,從前往后,四下里都掃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