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劉叔,您瞧瞧這是什么”小石頭將紙遞給劉景。 劉景粗略瞧著看了看,他雖然沒念過書,可跟著弟弟也學(xué)會一些字,依稀能認(rèn)出這紙是一張借據(jù)??杉埳系淖謩⒕罢J(rèn)不全,并不知道這借據(jù)的具體內(nèi)容是什么。 “小石頭,這是張借據(jù)?!眲⒕暗?,“可惜劉叔認(rèn)字不多,不曉得上頭說的是什么?!?/br> “是不是我爹借了別人銀子”小石頭道。 劉景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問小石頭道:“小石頭,若這真是你爹問別人借錢的借據(jù),你打算如何是好” 小石頭嘆了口氣,道:“還能如何是好父債子還,天經(jīng)地義。我努力做工賺錢,替我爹還了債。奶奶常說,做人要頂天立地,我王家欠別人的錢,不能賴著不還,叫人背后戳脊梁骨?!?/br> 劉景摸了摸小石頭的頭,心里暗暗贊許。 小石頭的街坊鄰居均是與王家情況差不多的貧窮人家,整條街沒個識字的人,尋了半天,終于在隔壁接找了個老賬房先生,看懂了上頭的字。 這紙確實是張借據(jù),不過出乎劉景和小石頭的意料,這借據(jù)并不是王牛從別人那借錢時打的借據(jù),而是王牛把錢借給別人。 那別人不是旁人,正是和王牛相好的青樓窯姐兒,借錢的數(shù)也不是個小數(shù)目,竟然足足有五兩。 “哼!”小石頭攥著拳頭,牙齒咬的咯嘣響,“可憐奶奶一大把年紀(jì)拖著病體還要出去做工賺錢維持這個家,我爹不給奶奶養(yǎng)老不說,竟然還把那么多銀子拿出去借給外頭的女人!自己親娘病著餓著不養(yǎng),反而把銀子給外人,這天下哪里有這樣的道理!” 劉景看著小石頭氣的漲紅的臉,嘆了口氣。王牛確是個混人,可如今他都入了土,再糾結(jié)這些也沒意思,不如想辦法把銀子要回來。畢竟小石頭家窮的連米都買不起了,五兩銀子起碼能維持小石頭的生活,讓他把這個冬天扛過去。 劉景便又帶著小石頭前去青樓要債,豈料那窯姐是個翻臉無情的主兒,咬死了自己沒問王牛借過錢。劉景氣的拿出借據(jù),那窯姐兒眼睛一翻,丟下一句:“老娘就是不掏錢,有本事你們?nèi)パ瞄T告老娘啊!老娘還就告訴你們,我們這地兒就是咱們縣太爺?shù)男【俗娱_的,你們這等刁民,要告就隨便告去!” 說罷,便叫五六個青樓養(yǎng)的打手將劉景兩人轟了出去。 劉景畢竟活了三十多歲的人,心知估計這錢八成是要不回來了。這年頭雖然有律法,可在小地方,官老爺?shù)脑捑褪峭醴āF矫窭习傩諞]錢沒背景,進了衙門也申不了冤。若是遇見清官老爺還好些,可本地的縣太爺卻不是什么好官,再加上這青樓是縣太爺小舅子開的,那就更別想討什么公道了。 劉景便勸小石頭想別的法子,鬧上衙門定討不了好處。小石頭年輕氣盛,愣是咽不下這口氣,隨劉景回家,趁著劉景出門辦事的功夫,偷偷拿了借據(jù),自個跑到衙門去擊鼓鳴冤。 縣太爺見小石頭穿著破爛,撈不著油水,本就不想搭理他。誰知小石頭竟然是來狀告自己小舅子手底下的人,便將借據(jù)搶去撕碎,又把小石頭呵斥一頓,扣他一個藐視官員的罪名,拖下去打了三十大板,叫人扔到衙門外頭。 劉景這邊辦事回來,左右尋不著小石頭,猜想他必定自己跑去衙門,便來尋他,正好看見小石頭被打的血呼啦碴的扔出來。 劉景抱著小石頭,自責(zé)的直掉眼淚,他若是早知道小石頭自己跑衙門來,那他就算綁著小石頭,也不會由著他性子亂來。 小石頭滿臉都是汗水,劉景將他背在背上往家走。 “小石頭,你再堅持下,劉叔帶你看大夫去?!眲⒕按掖亿s路。 小石頭虛弱的搖搖頭,“別,看大夫要花銀子,劉叔別破費了。” 劉景心里一酸:“都什么時候了,還跟你劉叔客氣這些。若是不看大夫,留下毛病可如何是好” 小石頭趴在劉景背上,重重咬著嘴唇,喃喃道:“劉叔,你說為什么明明是我們占理,官老爺不但不幫我們討要銀子,反而打我板子” 還沒等劉景回答,小石頭又似自言自語一般道:“都怪我自己不好,劉叔不讓我上衙門,我偏不聽話。如今被打了板子吃了虧,也是我自己不聽話劉叔自找的?!?/br> 劉景只聽見小石頭在自己背上迷迷糊糊的說著胡話,身子越來越燙,徑直帶他去了藥鋪看大夫,灌了碗藥。小石頭傷的極重,若是將他一人留下,只有死路一條。劉景不是見死不救的人,便雇了輛車,拉著小石頭一同回劉家村。 張?zhí)m蘭剛給孩子們換上新做好的新衣,就聽見院子門外有響動,走出去一瞧,只見劉景從馬車上跳下來,半身沾著零零星星的血跡,形容有些狼狽。 劉景素來愛干凈整齊,張?zhí)m蘭一瞧他身上的血跡,心里咯噔一下,一股焦急混著擔(dān)心的不安情緒涌上心頭,竟胡思亂想了起來:劉景是哪里受傷流血了?還是打架殺人了? “蘭妹,我沒事,是小石頭?!眲⒕稗D(zhuǎn)身,張?zhí)m蘭這才注意到馬車上躺了個奄奄一息的小石頭。 “先進門再說?!?/br> 劉景抱著小石頭進了院子,徑直去了劉裕房里,將小石頭放在床上。小石頭躺著,已經(jīng)陷入了昏迷狀態(tài),劉秀劉清躲在母親身后,有些害怕的看著這個滿身是血的少年。 劉景簡單將事情跟家里人說了說。 張?zhí)m蘭聽完嘆了口氣,面對渾身是血的小石頭,她才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這個古代社會的殘忍。三十個板子結(jié)結(jié)實實的打在這個十四五歲少年的身上,那縣太爺壓根就是想要他的命。 ☆、第28章 艱難抉擇 劉景一家心善,不是見死不救的人。張?zhí)m蘭更是可憐這沒爹沒娘的可憐的孩子,安排小石頭住下。家里房子不多,小石頭和劉景一同住劉裕那屋。 起初幾日小石頭每日都發(fā)高燒,睡的昏昏沉沉,張?zhí)m蘭很是擔(dān)心這個孩子要熬不住。畢竟是三十個板子,小石頭這瘦弱的身子骨哪經(jīng)受的住。可誰知小石頭竟然像頑強的野草一般挺了過來,三四日后,燒退了,人也清醒了,瞧著是漸漸好了起來。 對于小石頭的好轉(zhuǎn),劉景最為高興。這幾日劉景每晚要起來幾次給小石頭灌藥,若是夜里他發(fā)燒了,劉景立馬爬起來給他用涼水擦身敷額頭。小石頭好了起來,劉景倒是熬的兩眼通紅,憔悴了許多。小石頭嘴上不說,心里已經(jīng)將劉景一家視為救命恩人,暗暗發(fā)誓將來定要好好回報恩人一家。 小石頭后背屁股大腿受傷,不能平臥,只能整日趴在床上。一日三餐都由劉秀盛好送來,劉清很是同情這個被打的稀爛的小哥哥,自告奮勇?lián)纹鹈咳战o小石頭喂飯的任務(wù)。劉秀將飯送來,劉清便爬上床,用他那rou乎乎的小手,一手端著碗,一手拿勺子,一邊一勺一勺往小石頭嘴里喂飯,一邊做嚴(yán)肅臉道:“石頭哥,你要好好吃飯,娘說多吃飯才能好的快?!?/br> 劉清畢竟年幼沒照顧過病人,喂的太快,小石頭只顧著一嘴一嘴接著他喂的飯,撐的兩個腮幫子鼓鼓的。 劉秀在旁看的哈哈大笑,提醒道:“清娃,你再這么塞下去,要把你石頭哥活活噎死啊!” 劉清一下子漲紅了臉,rourou的小手胡亂在小石頭臉上抹了幾下,擦去小石頭嘴邊的飯漬。小石頭好容易將滿滿一口飯咽下去,為了避免自己被劉清噎死的慘劇發(fā)生,小石頭表示自己可以自己吃飯。 “不行!”劉清嚴(yán)肅的拒絕,“娘說石頭哥哥只能平趴著不能動,如果自己吃飯會牽動傷口?!?/br> 小石頭對著劉清那胖嘟嘟嚴(yán)肅的小臉,簡直欲哭無淚。 “哈哈哈哈哈!”劉秀笑的肚子疼,使勁揉了揉弟弟可愛的小腦袋,為了避免小石頭被劉清噎死,她覺得還是自己來比較好,便對劉清道:“清娃,那jiejie替你喂好不好你去廚房幫爹爹洗碗。” 劉清眼睛睜的圓圓的,將碗護在懷里,頭搖得似撥浪鼓一般:“不好不好!jiejie去幫爹洗碗,清娃給石頭哥喂飯?!?/br> 張?zhí)m蘭在屋外瞧著那三個孩子,笑的眼底開了花。小石頭抬頭看著爭相要喂自己飯的姐弟倆,又看向倚靠在門口笑的一臉溫柔的劉嬸,眼圈忽地酸了。他從小沒娘,爹爹又不大管他,唯有奶奶相依為命。小石頭活了十四年,從來不知道原來一個有爹有娘的家竟然是那么溫暖。 今天是月底,每逢每月的最末兩天,私塾便會放假,也是劉裕回到家中的日子。 因劉裕要歸家,今天劉景準(zhǔn)備的飯菜比往日要豐盛許多。快到晌午,劉裕果然準(zhǔn)時回家了。 張?zhí)m蘭一瞧劉裕,見他精神極好,滿面春風(fēng)的樣兒,臉色紅潤,看來伙食好就是好,沒白花她的銀子。 劉裕此番回來極為興奮,拉著家人滔滔不絕的夸起了他的恩師章槐先生。說先生賞識照顧他,給他份抄書的差事,如今他閑時都去藏書閣里抄書,不但讀了好多書,學(xué)問有所長進,還有額外的伙食補貼。 張?zhí)m蘭心道章槐先生果然不錯,答應(yīng)替她瞞著,沒把自己賣了。 一家人聽見劉裕抄書的新差事又能長學(xué)問又能改善伙食,都替他高興,只有張?zhí)m蘭知道其中奧妙,笑而不語。 一家人吃了午飯,劉景將小石頭的事跟劉裕說了。劉裕聽了反而沉默起來,這年頭官府欺壓平民的事并不罕見,可聽說可親眼看見是兩回事。當(dāng)劉裕親眼看見被打的慘兮兮的小石頭時,才深深的感覺到一陣無力感。 今天是小石頭得罪了官家被打,若是來日,換成了家中其他的人受刑,哥哥、嫂子、清娃、秀秀……劉裕不敢再往下想。 這年代,官與民,天地之別。哪怕再有錢的商人,遇見了官家,都要被官老爺牽著鼻子走。劉裕從前只覺得他讀書是為了考取功名,光耀門楣,此時他突然意識到,他要當(dāng)官! 不僅僅是為了光宗耀祖這樣虛幻的東西,更重要的是,他需要得到權(quán)勢,才能保護身邊的親人。 劉裕突然覺得胸中開闊起來。從前他只為了能不能考上童生考上秀才而糾結(jié),如今他才覺得原來的自己目光太過狹隘了。劉裕將自己的新志向暗暗埋在心里。 不光是劉裕,小石頭的事也讓張?zhí)m蘭和劉裕有觸動很大。張?zhí)m蘭終是懂了,為何古代會有“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說法,為何古代的讀書人擠破頭都要往仕途上走。張?zhí)m蘭本就打算讓小兒子劉清也去讀書,如今更決定盡快將劉清念書的事落實了。 下午,劉景在城里的朋友送了一車木料過來。這是劉景托關(guān)系低價從各個木匠處買來的下腳料,劉景得了木料,便即刻準(zhǔn)備工具,坐在院子里開始制作木簪。 張?zhí)m蘭抱著甜甜在院子里坐著曬太陽,羅婉在屋里做衣裳。張?zhí)m蘭看著劉景,見他認(rèn)真專注的拿著個半成品的木簪子,仔細(xì)的打磨。 人說專注認(rèn)真工作的男人最帥,張?zhí)m蘭盯著劉景認(rèn)真的側(cè)臉,不由的看的入神,直到被小甜甜尿了一身這才回過神來,一邊笑罵懷里的小祖宗,一邊張羅著給孩子換尿布。 “這小東西,瞧給我尿的,一身都是?!睆?zhí)m蘭一手抓著甜甜的一雙小腳丫,一手接過羅婉遞上來的尿布給甜甜包好。 “娘,我來看著孩子,您去換衣裳吧?!绷_婉放下手中的活計,笑盈盈的接過孩子。 一身尿sao確實不妥,張?zhí)m蘭換了身衣裳,慢慢往劉景身邊走,劉景感覺到有人靠近,抬頭一看,瞧見妻子立在旁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張?zhí)m蘭本就不知道怎樣面對劉景這個便宜丈夫,如今被他盯著看,不由臉紅起來,可又想到自己是為了便宜兒子的將來做打算,趕忙平復(fù)了下心情,說起了正事。 劉景一聽妻子是來跟自己商量劉清讀書的事,忙放下手里的活,認(rèn)真的商討起來。夫妻倆一商量,干脆別等開春了,就下個月便將劉清送去私塾讀書。叔侄倆在一塊,劉裕還能幫助照顧約束年幼的劉清。 至于銀子,劉家的積蓄湊吧湊吧還是能拿出來夠劉清的束脩的,反正劉景壓根不知道家里還有多少積蓄,全是張?zhí)m蘭說了算,她偷偷貼補點銀子進去,劉景也不知道。 劉景與張?zhí)m蘭一樣都是行動派,這就將正在和小石頭玩耍的劉清抓來,又把劉裕叫來。 劉清玩的滿頭大汗,笑嘻嘻的撲進母親懷里,甜甜的直喊娘。張?zhí)m蘭使勁揉了揉他rou嘟嘟的臉,捧著他的小臉親了口,一想到往后劉清去城里私塾念書,自己就不能天天見到這個小rou團了,就覺得舍不得。 “清娃不是說想念書識字么,現(xiàn)在還想不想了呀?”張?zhí)m蘭拉著劉清的小手,認(rèn)真道。 劉清點點頭,說道:“當(dāng)然想了。清娃不但要念書識字,將來還要考狀元做大官!” 劉景夫婦并劉裕被他逗的哈哈大笑,劉景鼓勵道:“好兒子,有志氣!爹爹下個月就送你去念書可好?” 劉清愣了一下,往日他只是嘴上念叨讀書讀書,可爹娘突然叫他過來,真說要送他去讀書,他反而有些蒙,呆呆的看了看爹爹,又看了看娘親,小聲說:“那清娃是不是就不能天天和娘睡了?” 張?zhí)m蘭點點頭,“去私塾念書當(dāng)然就不能跟娘睡了。不過清娃長大了,要獨立,不能總和娘睡?!?/br> 劉清忽地抱著張?zhí)m蘭,哇哇大哭起來:“清娃舍不得娘,清娃要和娘睡。” 小娃娃哭的張?zhí)m蘭心疼,忙抱著柔聲哄,道:“娘也舍不得清娃,可清娃如果要讀書識字考狀元,就必須從小去私塾讀書,不然就考不上狀元了。清娃不想考狀元了嗎?” 劉清抹了抹淚,認(rèn)真的思考到底是和娘睡重要還是考狀元重要,rou乎乎的臉頰露出難以取舍的神色,而后又心理斗爭了好久,憋的臉都紅了,終于做了人生中的一個艱難的抉擇:“清娃要先考狀元,然后和娘睡!” “哈哈哈哈哈哈!”劉景都快笑岔氣了,戳著通紅的小臉道:“你個臭小子,就知道霸著你娘,到時候給你娶個媳婦,看你睡哪屋,哈哈哈哈哈!” 劉景笑著笑著,忽然覺得有些心酸:自己回家好久,還沒睡上媳婦的床呢…… 一記委屈的眼神飄來,張?zhí)m蘭心領(lǐng)神會,然后假裝沒看見的開始詢問劉裕去私塾拜師念書的相關(guān)事宜。劉景眼巴巴的站在旁邊,盤算著趕緊把劉清這臭小子送去私塾,自己好回自己屋摟著媳婦睡覺。 張?zhí)m蘭正和劉裕討論的火熱,忽地瞧見劉秀立在屋檐下,靜悄悄的看向自己這邊,眼里透著落寞。 秀秀也念書識字……張?zhí)m蘭的心忽地顫了顫,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問劉裕:“裕娃,你可愿意每個月回家的時候,在家教秀秀識字?” ☆、第29章 劉家講堂 劉秀的眼神忽然亮了,璀璨的像藏著星光,灼灼的盯著劉裕,眼神中滿是祈盼。 劉裕愣了一下,沒想到嫂子會突然提這個。以前嫂子一向信奉“女子無才便是德”,如今怎么突然改了想法,想讓秀秀識字了?不過劉裕一直從心底里贊成女子也要多讀書。章槐先生不似那些老古板,一直提倡讀書方能明理,不分男女。劉裕從小受恩師耳融目染,也鼓勵女子讀書識字。 “好啊,當(dāng)然好了?!眲⒃R豢诖饝?yīng)下來。 “真的么!”劉秀激動的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做夢也沒想到自己也有機會讀書識字。 “當(dāng)然是真的?!睆?zhí)m蘭牽著劉秀的手,溫柔笑著摸著女兒的頭發(fā)。這樣鐘靈慧秀的女孩子,埋沒了實在可惜。雖說這個朝代女子不能參考科考,不能為官,可讀書方能明理,張?zhí)m蘭不愿意劉秀做那空有美貌的繡花枕頭。 劉秀看了看母親,又看了看劉裕,哇的一聲緊緊抱著母親哭了起來,身子微微顫動,口中喃喃道:“謝謝娘,謝謝娘……” 劉景在旁看著,眼眶也濕潤了。沒想到劉秀雖為女兒身,卻如此向?qū)W,真真是有志向! “秀秀,爹這就給你做個寫字用的木框?!眲⒕芭牧伺呐畠旱募绨?,“你二叔小時候剛學(xué)字的時候,也是爹給他做了個木框,里頭裝上細(xì)沙,用木棍練習(xí)寫字,又省錢又干凈。” “謝謝爹,謝謝二叔?!眲⑿闫怀陕?。 劉裕見侄女哭成淚人,哈哈笑著安慰她一通,劉俊正在屋里哄甜甜睡覺呢,聽見劉秀哭,也跑出來瞧。劉裕見劉俊出來,對劉俊道:“往后我每月回家,教秀秀讀書識字,俊娃,你想不想學(xué)?” 劉俊撓撓頭,道:“秀秀都這般有志氣,我個做大哥的可不能輸給自家妹子,我學(xué)!” 劉裕贊許的點頭,“好,教一個也是教,教兩個也是教,往后你們兩個就都跟著我學(xué)吧!往后咱們劉家就不光有我一個讀書人了,以后俊娃秀秀,都是讀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