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是這個名字嗎?”她緊接著問。 周森沉默了一會,收回視線專心開車,點了一下頭。 “好,周森?!绷_零一又說了一遍,合上本子,收拾著她的東西。 周森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手緩緩撫上心口的位置,那地方疼得人呼吸困難,像回到了好幾年前,那時候他還不是現(xiàn)在的身份,他身邊坐著的,也不是這個女人。 無意識地摩挲了一下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他嘴角的笑意,漸漸多了艱澀的意味。 第五章 “往事像一場夢,將我的心輕輕觸動 從前的我沒法懂,人生的路怎么會困難重重 踏過的路里,交織著笑聲與眼淚 起跌的半生,輾轉(zhuǎn)添喜與悲……” 羅零一走進(jìn)周森的固定vip套房時,里面正在放這首歌。 2008年的一首歌,距今已有八年之久,來自李宗盛的《如風(fēng)往事》。 羅零一走到音響邊,取出了碟片,回眸打量了一下房間,很整齊,沒人動過,他大概只是來過,并沒有住下。 然后羅零一就在cd下面發(fā)現(xiàn)了新的u盤。 她將u盤收進(jìn)口袋,面不改色地打掃房間,雖然并沒有什么需要打掃的,但她還是在里面呆足了二十分鐘。 二十分鐘后,羅零一走出房間,若無其事地繼續(xù)打掃第二間。 第二間vip套房昨天入住了新客人,今天掛了需要打掃的牌子。 有了上次周森那件事的經(jīng)歷,她現(xiàn)在進(jìn)去之前都會先敲一下門,敲完之后便開始慶幸幸好自己敲了門,這里面居然還真的有人。 房門打開,一個中年男人,赤著上身,叼著煙,吊兒郎當(dāng)。 羅零一立刻低下頭,低聲說:“先生你好,打攪了,客房服務(wù),不過您現(xiàn)在應(yīng)該正忙,我稍后再來?!闭f著,她就要走。 中年男人上下打量了著她,不得不說,即便是簡單的制服,也讓羅零一穿出了風(fēng)情的味道。曼妙的曲線,白皙的肌膚,客房服務(wù)的制服穿在她身上儼然成了一種情趣。 “你真不是特殊服務(wù)?”男人開著下流的玩笑,拉住她說,“別一會來了,就現(xiàn)在吧?!?/br> 羅零一躲避著拒絕說:“先生,還是等您出去之后再來打掃吧,免得耽誤您休息?!?/br> 男人意味深長地挑起眉:“你現(xiàn)在進(jìn)來就是了,完全不打攪我?!闭f完,直接把她拉了進(jìn)去。 房門被對方關(guān)上,羅零一冷靜地掙開他的手,遠(yuǎn)離他后說:“先生,請您放尊重一些,我還要工作,先出去了?!闭f罷,她越過他想離開,但他不肯放人。 “小姑娘,長得這么漂亮何必來做客房服務(wù)呢?不如跟著我,保你吃香喝辣?!?/br> 男人不為所動,拉扯著她的衣服,羅零一想起周森之前的話。 她努力躲避著他,大聲道:“先生,我勸您仔細(xì)想清楚,我是周森的女人!” 那男人瞬間停住動作,不可思議地望著她。 其實羅零一本來沒抱什么希望的,因為她不覺得這客流量非常大的酒店里會每個人都知道周森是誰。 但很顯然,眼前這個男人就知道。 “開什么玩笑,周森會要你?”那男人不屑地啐了一聲,“你是從哪聽了這么個人,拿來嚇唬我的吧?真不識抬舉,小心我找經(jīng)理投訴你。”說著,他便又要過來。 羅零一終于有些慌亂,她四處看了一下,直接踹翻了茶幾,巨大的響聲嚇了男人一跳,他似乎沒料到她會有那么大的爆發(fā)力。 羅零一撿起掉到地上的煙灰缸,在他再想撲過來時直接用煙灰缸砸向他,男人被不偏不倚地砸中了頭部,流出血來,他怒火中燒,口中說著難以啟齒的臟話,羅零一恍若未聞,直接跑向門口打開了門,男人步步緊逼,但她已經(jīng)不怕了。 門口,周森正站在她的清理車旁邊,若有所思。 她就在這種情況下打開了這扇門,闖進(jìn)了他的眼睛里。 跟在羅零一身后的男人嚇了一跳,似乎沒料到真能見到周森,訝然地停住腳步。 羅零一直接跑到了周森身后,緊緊抱著他的胳膊,他另一只沒被抱著的手從口袋取出口香糖,漫不經(jīng)心地塞進(jìn)嘴里。 “說話時嚼口香糖似乎不太禮貌,不過我剛抽過煙,相信你更喜歡我嚼口香糖,而不是聞煙味?!敝苌卣f了一句,低頭在她臉上親了一下,然后看向那個中年男人,“怎么回事兒?” 那男人立刻說:“沒事沒事!森哥好,真沒想到能在這里碰見您。” 周森微微頷首:“這一層都被陳氏集團(tuán)包了,準(zhǔn)你來住不準(zhǔn)我來?” 原來是這樣,難怪這個男人也認(rèn)識周森,他們都是陳氏集團(tuán)的。 那個陳氏集團(tuán),即便是羅零一也有所耳聞,四年前她入獄之前,陳氏集團(tuán)就已經(jīng)是江城響當(dāng)當(dāng)?shù)拇蠊?,他的名聲不響在有多賺錢,而是響在有多黑,他們簡直無惡不作,但很少有人能抓到把柄,這些年來江城警方一直在努力打壓他們,查找他們的犯罪證據(jù)。 男人恭順地彎著腰笑道:“當(dāng)然能,森哥別開我玩笑了,我不會說話,別惹森哥不高興?!?/br> 周森側(cè)頭看羅零一:“剛才怎么回事?” 羅零一抿了抿唇,望著那個中年男人說:“他動手動腳。” 那男人滿頭是汗道:“對不住啊森哥,我沒想到她真是你的妞。” 誰能想到一直不近女色的某人會突然轉(zhuǎn)性??? 周森露出可笑的表情:“你看,我擔(dān)心的事還是發(fā)生了?!彼_零一循循善誘道,“既然被人家占了便宜,總不能白占吧?說,想要什么,讓他給你準(zhǔn)備?!?/br> 羅零一懵懂地看著他,但似乎也不用她真的開口要什么,那男人自動自發(fā)地就給了。 他立刻跑進(jìn)房間拿了錢包,掏出一張卡遞給羅零一。 “就當(dāng)是賠罪了,嫂子可千萬別介意,這張卡里有二十萬,密碼是六個零?!?/br> 回到周森的房間時,羅零一仍然沒反應(yīng)過來。 怎么就多了二十萬? 見她拿著卡在那發(fā)呆,周森走過來坐下,頗有興致地問:“想什么呢?” 羅零一抿了抿唇,說:“一下子有這么多錢,不知道該怎么花,還是給你吧。”她把卡塞給周森,像塞燙手的山芋。 周森看了看手里的卡,冷笑一聲:“這些錢本來就來路不明,拿回來二十萬我都嫌少?!?/br> 羅零一意味不明地睨著他。 周森突然又加深笑意:“你不知道該怎么花?” 羅零一點頭。 周森拉住她的手腕,他似乎很喜歡做這個動作。 “我教你?!?/br> 羅零一換了衣服,被周森帶到了機(jī)場。 他買了最快起飛的航班頭等艙,也不管飛往哪里,帶著羅零一在機(jī)場免稅店買了一大堆東西。 “我沒辦法拿的?!绷_零一為難地看著大包小包。 周森雙手抄兜置身事外:“托運,不能托運地寄回去?!?/br> 羅零一:“……” 上了飛機(jī),羅零一依舊有點反應(yīng)不過來這到底是在做什么。 “我還沒有跟經(jīng)理請假,我這樣出來他會不高興的?!绷_零一還想著工作的事。 周森摘掉眼鏡睨著她:“小姐,你現(xiàn)在是有幾十萬的人了,還介意那三千塊的薪水?” 羅零一認(rèn)真地說:“當(dāng)然,因為只有那三千塊才是我切切實實可以抓住的,就算現(xiàn)在你或者是別人給我再多的錢,我也不敢更不想去花,那不屬于我?!彼瓜卵?,拉緊身上的毯子,“屬于我的東西不多,所以我一定要全部都抓緊。” 周森眼睛稍稍睜開了一些。他看了她好一會,眼神復(fù)雜,她看不明白,但她發(fā)現(xiàn)他取出了總是隨身攜帶的那枚老式的女款鉆戒。 “忽然想起來,得給你做個標(biāo)志,不然就算你告訴別人你是我的人,他們也不會相信?!敝苌妥谒磉叺奈恢茫贿呺S意地說著,一邊執(zhí)起她的手,“哎,作風(fēng)太正派,也是一種困擾?!痹捳f完時,戒指已經(jīng)戴在了羅零一的左手無名指上,仿佛有著千斤的重量。 “這不太合適吧?!绷_零一匆忙地想摘下來。 周森靠著椅背,淡漠地睨著她:“難不成你很希望以后還被人調(diào)戲?” 羅零一果斷放棄了摘下來。 只是這樣戴著它,她整個人都非常不安。 “我們要去哪呢?”她望著窗外的云彩,茫然地問。 周森心不在焉道:“不知道,管它要飛到哪去,我不是在這嗎?” 羅零一不由怔住。 她望向他,總覺得剛才那番話可以套用在她的未來上。 她要去哪呢?從出獄后,她就一直在問自己這個問題。 現(xiàn)在,她似乎找到了答案。 只要他在,去哪不行呢? 因為只要他在,她就總是安全的。 入獄四年,羅零一對所謂的感情已經(jīng)沒有了知覺。 在她眼中,最重要的就是生存與安全。 而周森,恰恰解決了她看重的所有。 陳氏集團(tuán)董事長辦公室。 陳二少闖進(jìn)了辦公室,黑著臉說:“哥,我們海關(guān)走的那批貨被扣了?!?/br> 陳軍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皺眉道:“怎么回事?!” “不知道誰走漏了風(fēng)聲,咱們那批貨被抓個正著?!标惗賾嵟卣f,“讓老子抓到他,非剝了他的皮不可!” 陳軍面色陰晴不定道:“阿森呢?” 陳二少搖了搖頭,見陳軍抿唇不語,便拿起電話叫了小白進(jìn)來。 小白臉上的傷還很明顯,但陳軍沒問,陳二少直接道:“你老大呢?” 小白彎著腰說:“老大去京里了?!?/br> “什么?”陳軍擰眉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