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只見林簫滿臉厲色盡去,嘴角向上愉悅的彎著,笑意直達眼底,自帶一抺明媚的風情,周向晨直接看的呆愣在那里,連保持著蹲地掀胳膊的尷尬姿態(tài)都絲毫不覺。 直到林簫笑著松開右手,小弟一號腦袋因為慣性直接搶地,痛苦地哎呦一聲后才回過神來。 色令智昏,古人誠不欺我??!周向晨抱著腦袋哀嘆。 林簫絲毫不知周向晨心中所想,拍拍手,直接席地而坐,“說吧,怎么回事?” “呃……那個……”周向晨放下抱著腦袋的手,還是不知該怎么開口。 林簫也不開口催,就那樣看著周向晨。 周向晨卻不知為毛,莫名地就感到了一股壓力,他動了動蹲的有些發(fā)麻的腿,低著頭從地上撿了根草棍,一邊在地上劃拉著,一邊嗑嗑巴巴地說著事情地始未,還重點強調(diào)著他們都事先排練好了,而且刀也是沒開刃的,不會傷到人。 林簫聽的簡直哭笑不得,看著蹲在地上可憐巴巴、滿臉還寫著‘我很乖我很有分寸’的周向晨,怎么手指突然那么癢地想去捏一下那張嬰兒肥還沒完全消退的臉呢! 而在公園對面一直提心吊膽監(jiān)視著的老大卻有點反應不夠用了,這神馬情況! 老大拿下望遠鏡左看看右看看,好像沒壞呀,不管了,把此望遠鏡丟在桌上,又換了一個新的架眼睛上,呃……還是剛才那副景色,林簫雙腿屈起坐在地上,姿態(tài)淑女的不得了,微風吹起她鬢邊的碎發(fā),若有若無地撫在臉上,美極了! 而周二少就蹲在林簫的旁邊,沒錯!一直自詡為英俊瀟灑的周二少不是找一個帥氣逼人的姿勢坐著,而是毫無形象地蹲著,而且沒形象地蹲著也就罷了,周二少竟還在那可憐昔昔的畫圈圈! 畫圈圈??!畫圈圈! 老大一直以為‘蹲在墻角畫圈圈’是形容詞,直到現(xiàn)在他才明白,這竟是一組活生生的動詞! 至于背景上那四個呲牙咧嘴、匍匐著往后退的偽小混混,也著實給這副不合諧的景色增色不少。 畫面里一直坐著不說話的林簫突然抬頭動了一下,老大眉毛一挑,在他旁邊沒心沒肺的小天舉著望遠鏡傻樂,而在公園里就近觀察的阿風遲疑了! 老大剛才給了他新命令,說是不用管林簫了,改為就近保護周二少,一旦發(fā)現(xiàn)林簫有任何異動,就立馬上前制服林簫,解救周二少……可是,眼前林簫捏周二少臉蛋這種行為算不算異動???! 阿風還在那糾結(jié),周向晨卻在反應過來之后開始傻笑,她摸我臉了!林簫摸我臉了呢! 林簫這時也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么,內(nèi)心深處頓囧,但面上卻毫不改色地收回了手,一撐地,站了起來,一臉什么都沒發(fā)生過的樣子,扭頭看向那四個廢了好大勁,無聲無息退了幾米遠的小弟們。 小弟一二三四碰觸到林簫的視線齊齊打了個哆嗦。 林簫忙扯起一個自認為飽含了歉意與善意地微笑,向前一步說到:“今天對不起各位了……” 一二三四頓時跟要被流氓非禮的小姑娘似的連連后退幾步,就差捂著胸尖叫‘不要過來!’了。 一號算是小弟中比較有種的,從眾小弟中探出腦袋,哆哆嗦嗦地說到:“沒,沒有的事,都,都是我們的錯……” 看到自己把人嚇成這樣,林簫揉揉臉,決定還是不繼續(xù)關懷了,免的把人嚇出個好歹來。 扭回頭,對還蹲在地上傻笑的周向晨說到:“帶他們?nèi)メt(yī)院看看吧,我剛才生氣,下手也沒個輕重的,也不知道有沒有傷到他們?!?/br> “啊……對對!”重色輕友的周向晨終于想起了一干還在受苦的小弟了,忙站了起來向小弟們走去,走了兩步后像想起什么似的,馬上停住腳步扭身對林簫說到:“那啥,我先帶他們?nèi)メt(yī)院,咱回頭再聯(lián)系啊!” 林簫微笑點頭,“好!” 周向晨頓時又吡牙樂了起來,一邊往小弟方向走,一邊不停地回頭跟林簫揮手道別。 一眾小弟看著一步三磨、依依不舍的周二少,眼睛都快搓出火來了,簡直恨不得直接撲過來,架起周二少,直接撒丫子開跑,離這個恐怖的女人遠點遠點再遠點! 簡直沒天理了!長的那么漂亮卻那么兇,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玉面夜叉! 林簫目送著幾人走遠,笑著搖搖頭,腿又重新搭在了樹干上,今天已經(jīng)耽誤了很長時間,不過……那個叫周向晨的小男孩還真好玩,蠢萌蠢萌的! 周二少離開,阿風歸隊,對面高樓里的老大放下望遠鏡長松一口氣,打電話給周大少報平安。 周向陽此時正坐在周向晨的床上,皺著眉頭、咬著牙,苦大仇深地盯著電話,那神態(tài)模樣跟周向陽前兩天坐在床上等林簫信息時一模一樣,簡直就是周向晨的放大版。 周家父母就曾說過,他們一母同胞三兄弟,跟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把老大、老二、老三三歲時的照片放在一起,活脫脫的就是三胞胎。 床上的手機驀地響起,周向陽快準狠地一把抄起手機接了起來,還沒等那邊說話就直接問到:“小晨呢?” “二少沒事,剛跟著他的朋友走了?!崩洗篑R上說到,想起周大少的擔心又馬上加了一句,“林簫沒跟他們在一起,還留在公園里練武?!?/br> “沒事就好!”周向陽長舒一口氣,緊繃的神經(jīng)也隨之放了下來,身子靠向床頭抱枕,周向陽緩了緩情緒,開口說到:“予則,你觀察了這幾天,覺得那個林簫有問題嗎?” 王予則也就是老大想了想,然后斬釘截鐵地說到:“有問題!” 周向陽眼睛危險的瞇起,“什么問題?”如果那個叫林簫的真是被誰派來蓄意接近他弟的,那不管林簫本身到底有多么可憐,他也不會手下留情! “我覺得林簫這個人本身有很多不合情理的地方,”王予則想起林簫那旺盛的仿佛不用睡覺的精力,那敏捷的好身手,“不過……”王予則想了想又說了一句公道話,“雖然不合情理,卻像是林簫這個人本身的問題,并不像是在針對周家……” 接著,王予則就今天早上發(fā)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并最后總結(jié)到:“林簫很多與周家接觸的行為都是被動的,并不像是有什么蓄謀……當然也有可能是她的手段比較高?!?/br> 王予則說著自己的推測,想了想,最后還是又加了一句,沒把話說死。 周向陽陷在床頭軟軟的抱枕里,揉了揉因為睡眠不足有點發(fā)漲的太陽xue,閉著眼睛對著電話淡淡的說到:“不管怎么樣,加大一下監(jiān)視的力度,還有,前一段從小晨身邊撤走的保護人給我重新派回去,再加一倍的人手,對了,這次一定要小心的保護,千萬不要再讓小晨發(fā)現(xiàn)了,還有,那個林簫萬一再和小晨有接觸,給我監(jiān)視住了,他們的每一句對話我都要知道?!?/br> “好!我這就去安排!”王予則毫不含糊的答應了下來,加大力度與加派人手等于工資加倍,他樂意的很。 周向陽放下電話,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的角落有點發(fā)怔。 小晨屋里的天花板是小晨沒事時自己畫的,有一個角落里畫的是囚鳥,鳥兒在拼命地掙脫牢籠,翅膀裂了,滿身的鮮血,仍然毫不畏懼地繼續(xù)撞擊著,直到死亡的那一刻。 想起上次小晨發(fā)現(xiàn)自己派人監(jiān)視他時那巨大的反彈,周向陽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他知道他有點草木皆兵了,可是四年前發(fā)生的事讓他如驚弓之鳥一般,不敢有片刻的放松。 不是只有三歲的孩子才會被拐走,十五六歲的孩子同樣可以被綁架、被脅迫、被挑撥…… 而四年前,他也只不過是看著小弟和那個女孩玩的很好,才放心的低下頭看了會文件,不過五分鐘,他發(fā)誓,絕對不會超過五分鐘,可就是這五分鐘,小弟和那個女孩就不見了,再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