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這邊趙晉延與芙蕖說這話,也說完就要走了,而另一邊的楊清漪,自然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芙蕖與趙晉延一塊兒就這么離開了。 瞧見二人說著便要離開,楊清漪連忙朝著二人的方向快步走上了幾步,她雖然走得快,但是步伐倒是不亂,臉上也依然保持著溫柔的笑容。她沖著趙晉延輕聲開口:“皇上要與芙蕖meimei一道兒回慈華宮嗎?臣女正好也要與太后娘娘去請安,不知臣女是否能夠隨駕與皇上一塊兒過去。” 楊清漪可能是真的有些著急忐忑了,雖然面上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可一雙手,卻是止不住的顫抖著,攥緊著。 楊清漪不出現(xiàn)則罷了,一出現(xiàn),趙晉延才恍然記起竟是還有一個楊清漪的存在。 他的眼里閃過了一絲不耐煩與厭惡,心里更是琢磨著回去或許該是好好教訓(xùn)衛(wèi)麟一頓才是。 不過趙晉延的萬般情緒,也全掩飾于他冷淡的面容之下,并未有絲毫流露,他看著楊清漪只開口溫聲回絕:“這怕是不方便,朕和芙蕖表妹還要去皇后娘娘宮里,清漪表妹你既是去太后宮里請安,還是請你自便吧!” “臣女也很久未見皇后娘娘了,從前臣女得皇后娘娘多番照顧,倫理進(jìn)宮是該與娘娘也一道兒請個安……” 楊清漪在受到拒絕后,倒也并不羞惱,反而依然保持著淡笑沖著趙晉延又道。 楊清漪這堅持不懈,說來看在喜愛她的人,或許僅僅只是旁人看著,都會覺得這孩子勇氣可嘉…… 只不過,看在趙晉延的眼里,卻是徹底讓他耐心全無。 趙晉延甚至連眼神都沒有再看楊清漪一眼,只開口說了一句:”朕路上還有話與芙蕖妹子說,更何況,如今皇后娘娘病者須靜養(yǎng),不喜見外人。 說罷這話,趙晉延竟是再也沒有理會楊清漪一眼,便直接朝著梅林之外走去…… 芙蕖瞧著對方青白交加的臉色,不得不承認(rèn),楊清漪這樣子,的確是讓她看著心中暢快,芙蕖輕笑著追上了趙晉延的腳步,跟在了她的身后。 梅林與皇后娘娘的寢宮,其實很近,芙蕖與趙晉延走出后,并沒有過多久,便走到了皇后娘娘的寢宮門口,只不過二人在寢宮外邊都被攔了下來。 皇后身邊宮人朝著二人行了一禮,只輕聲開口道:“皇上、郡主,娘娘剛用過藥正在歇息……” 趙晉延點了點頭,倒是并沒有堅持,只親自從身后宮人手中挑選出幾支梅遞給了宮人,而后輕聲道:“母后既然休息了,那我與芙蕖表妹便不去打擾了,改日再來。這是我與表妹一道兒摘來的梅花,你放到母后宮里去。 “是。” 宮人立刻接過梅花,應(yīng)了。 趙晉延也點了點,正要與芙蕖一道兒離開的時候,突然身后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只見皇后娘娘身邊的一名宮人從里邊小跑了過來,看到芙蕖與趙晉延的時候,眼里順便冒出了亮光,只沖著二人行了一禮,頗有些氣喘吁吁道:“娘娘讓奴婢請皇上與南頤郡主進(jìn)屋?!?/br> ☆、第56章 五十六、公平 皇后這話讓小宮女傳的突然,但是趙晉延與芙蕖二人倒并不覺得有什么奇怪,只當(dāng)是皇后突然醒了聽得下人稟告了才會如此。 芙蕖和趙晉延二人聞言也并沒有什么排斥的想法,趙晉延看了一眼芙蕖后,用商量的語氣輕聲道:“母后既然難得有了精神見人,咱們便進(jìn)去看看母后。朕記得母后向來喜歡你,待會兒你好好勸說母后,將母后請去皇祖母宮中用午膳。畢竟母后也有許久沒有出來走走了。” 芙蕖聞言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二人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重新朝著棲鳳宮走去。 芙蕖和趙晉延走進(jìn)殿內(nèi)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皇后早已在殿內(nèi)等著了,而且收拾的十分精神,雖然依然是國喪期間的打扮,可難得面色還不錯。 趙晉延遠(yuǎn)遠(yuǎn)瞧見了,心里卻陡然升起了一絲疑惑。皇后這些時日一直都病著,趙晉延如今雖然做了皇上,但身為皇后的養(yǎng)子,趙晉延便是做樣子,自然也是得去給皇后請安探望,趙晉延不久前剛剛來看過皇后,那個時候的皇后,可不是這副樣子。 不過,雖然心中疑惑,他倒也沒有表現(xiàn)出來,只是與芙蕖一道兒走進(jìn)了大殿內(nèi),沖著皇后行了一禮。 文皇后坐上上首,看著并排走進(jìn)來的趙晉延與芙蕖二人時,眼里閃過了一絲暗芒,但是她很快便恢復(fù)了素日里慈和的模樣,嘴角重新掛起了一抹笑容,直到趙晉延與芙蕖二人走進(jìn)來與她行禮的時候,她連忙叫了起,又是讓人看茶。 趙晉延看著文皇后這般精神的樣子,心中的疑惑越發(fā)加深,但他面上還是笑著開口說了一句:“瞧著母后如今好了起來,兒臣心里也是高興?!?/br> “皇上費(fèi)心了。” 文皇后聞言也是笑了一下。她的目光很快又落在了芙蕖的身上,輕聲開口道:“芙蕖很久沒有進(jìn)宮了,母后也很久沒有見到芙蕖了?!?/br> 文皇后的話音剛剛落下,芙蕖和趙晉延二人面上閃過了一絲驚疑,尤其是芙蕖,更是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文皇后。 文皇后如何會對她自稱母后? 芙蕖心里滿是疑惑,文皇后待她一向親切,往日里都不會對著她端架子,但一般也只是自稱舅母或是其他,這母后的稱謂,芙蕖真當(dāng)是有些受了驚嚇??绍睫∫矝]有多想,只當(dāng)是文皇后口誤所致,且瞧著文皇后仍然是一副親切的樣子。芙蕖連忙笑著輕聲回道:“芙蕖也有進(jìn)宮,只是聽說皇后娘娘病了,所以不敢來打擾。加上娘親最近也病著,芙蕖也想多陪陪娘親……” 芙蕖輕聲回完了話,再次抬頭看向皇后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皇后的神情仿佛是有些恍惚,依然用慈和的目光看著她,只是……這會兒這目光瞧著,芙蕖卻覺得心里有幾分發(fā)毛。 芙蕖說完話過了好一會兒,文皇后也沒有說話,芙蕖隱隱感覺到了幾分尷尬,忍不住下意識的看向了坐在她上首的趙晉延。而趙晉延隱隱也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想了想,他倒是笑著從文皇后開口說道:“說來,母后近日久病,朕倒是差點忘記與母后說了,關(guān)于封號與遷宮的旨意都已經(jīng)擬定好了,近日便可下達(dá),母后宮里也可以讓底下人準(zhǔn)備起來了?!?/br> “要遷宮嗎?” 文皇后聽到趙晉延的話,才略略回了神看向了趙晉延。 趙晉延笑著點了點頭,想了想又對文皇后補(bǔ)充了一句話:“皇嫂和皇侄的事情,朕與皇祖母也已經(jīng)商量好了,打算封皇侄為寧親王,府邸就擇在離宮城五里之處的原禮親王府邸,朕讓人去瞧過了,此處保存十分完好,且府邸寬闊,不會委屈了皇嫂與皇侄。” 禮親王是先帝的兄弟,生母為靜貴妃,曾為趙晉延祖父最寵愛的孩子,因著自小體弱多病,后來先帝登位之后,文太后與先帝對于這位禮親王倒也厚待,只是禮親王這身子骨實在太差,沒熬到留下后嗣便走了?;始屹p賜出去的禮親王府自也被收了回來,一直留存著。 因著如今一切事宜都較為匆忙,想要給找一處符合未來寧親王母子所居的府邸,其實并不容易,既要符合他們的身份,又要不能委屈了他們,還得能夠顯示皇家對于二人的重視…… 趙晉延如今選了這原禮親王府,也是再三考慮,與文太后細(xì)細(xì)商量了,才做下的決定。 只是未料文皇后聞言,卻是突然來了一句:“那禮親王府不吉利,宮內(nèi)那么多座宮殿,為什么不能夠讓太子妃和皇長孫住在宮里呢?” 文皇后此言一出,莫說是趙晉延覺得尷尬,便是芙蕖在邊上聽了,都覺得有了幾分尷尬。 實在是有些太不合時宜了,芙蕖下意識的抬頭看向了趙晉延,倒是看到趙晉延很快便神色恢復(fù)如常,只是沖著文皇后語氣淡淡說了一句:“這是皇祖母的意思?!?/br> 趙晉延說這話,倒并沒有想把責(zé)任都推給文太后的意思,若說是解釋,倒不如說是在對著文皇后敲打與提醒。 說來文皇后的話倒也沒有錯,皇宮的確是很大,讓先太子妃與皇長孫留在宮里居住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太后已經(jīng)明令說過不會撫養(yǎng)皇長孫,文皇后也半字未提自己要撫養(yǎng)皇長孫,若再讓二人居在宮內(nèi),便十分不恰當(dāng)了。畢竟這皇宮,尤其是后宮之中,所居的不是皇上的長輩,便是皇帝的女人與后嗣。 其實,趙晉延對于先太子妃的處置還算是優(yōu)待,念著先太子的情分,又念著先太子妃已經(jīng)生下的子嗣,才允許先太子妃隨著皇長孫出宮去王府里做太妃,若是皇家對于先太子妃再苛待一下,趙晉延完全可以將先太子妃甚至是皇長孫一道兒送到太妃所居之地。雖也是在皇宮,但那地兒,荒涼冷寂的其實已經(jīng)不能夠算作是皇宮了。 趙晉延有意提醒文皇后,只是文皇后在聽完趙晉延的話,卻并沒有對此再說什么,反而是將目光看向了芙蕖,語氣頗有幾分寂寥的開口道:“大家一道兒住在宮里多好,芙蕖也進(jìn)宮里來住,和母后住一道兒,太子走了,咱娘兩便好好作伴吧!” “……” 芙蕖聞言,猛然抬起了頭,看向了文皇后。 而趙晉延面色這一回,也流露出了詫異。 芙蕖猶豫了許久,這才勉強(qiáng)笑著開了口:“舅母說笑了,芙蕖哪里能住進(jìn)宮里來,何況,娘親還在家里等著芙蕖呢!” 趙晉延也是忍不住開口說了一句:“芙蕖表妹說的沒錯,母后這話可不能夠隨便開玩笑,不然讓旁人聽了去,只怕會說閑話?!?/br> “說什么閑話?”文皇后抬起了眼瞼,目光游離的看了一眼芙蕖,又看了一眼趙晉延,突然開口說了一句讓趙晉延和芙蕖二人徹底愣住了的話:“晉延你也真是的,本宮知曉你與太子感情好,可到底還是要知道避嫌。太子……走了,芙蕖一人孀居,你就更該避嫌才是……” “皇后娘娘……” 芙蕖驚得一下子站了起來,目光驚疑的看向了文皇后。 而趙晉延也是皺起了眉頭,甚至不顧文皇后是長輩直接開口道:“母后怕是糊涂了,表妹依然待嫁閨中,您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文皇后聞言,卻突然笑了起來,看著趙晉延輕聲道:“你這孩子,先皇不是說過,要讓芙蕖嫁給太子嗎?雖然太子走的匆忙,這儀式?jīng)]有舉辦了,可先皇金口玉言之事,如今又怎么還能說芙蕖仍待嫁閨中呢!” “皇后娘娘……” 芙蕖拳頭緊緊攥起,剛想開口說話之時,突然趙晉延卻是擋在了芙蕖跟前,對文皇后開口說道:“母后莫忘了,當(dāng)時晉陽姑母已經(jīng)拒絕了,父皇也并沒有堅持?!?/br> 文皇后也是沒有料到,趙晉延竟然會為了芙蕖說話,并且這般反駁她。 她看著趙晉延許久之后,方才緩緩的開口說了一句話:“皇上,太子殿下在世時,一直待你不錯,本宮自認(rèn)也沒有虧待過你,如今你連太子的遺愿都不愿意替他完成嗎?” 趙晉延聞言,卻是看了一眼文皇后,又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芙蕖之后,輕聲回道:“朕一直都記著與皇兄的情誼,所以才記著皇兄臨終之前的遺愿,并非是想讓表妹嫁給他,而是希望讓表妹得到幸福,這一輩子都幸福安康?!?/br> “皇上所說的完成遺愿,便是在你皇兄尸骨未寒之時,便和這個女人眉來眼去,你為了坐穩(wěn)這個皇位,還真是什么都干做,什么都能背著良心去做!” “皇后娘娘說這話太過于誅心了,今日是外祖母讓我與皇上出來摘梅花,皇上至孝,特意在去慈化宮的路上,來了鳳棲宮,想與皇后娘娘也送些梅花,方才芙蕖進(jìn)屋之時,皇上還說想讓皇后娘娘病情快些好轉(zhuǎn),想請皇后娘娘一道兒出去走走散散心。您如今卻說出這般讓人寒心的話,實在是太過了!” 芙蕖聽著文皇后的話越說越不像樣子,她也不想躲在趙晉延的身后,倒也顧不上禮儀,直接走出了自己的身子,沖著文皇后開口說道。 而文皇后聽了芙蕖的話,卻是冷笑了起來,再也沒有往日里溫柔嫻淑的樣子。也是,如今也沒有人要看她溫柔嫻淑的樣子,她自然是不用在裝出那樣的一副樣子來。 “說到寒心,誰能比本宮更加寒心,能比在九泉之下的太子更加寒心。你是好本事,太子活著的時候,太子把你當(dāng)眼珠子疼,什么時候都想著你護(hù)著你愛著你,如今太子走了,這么快又勾搭上了皇上,讓皇上護(hù)著你……是,如今本宮拿你沒法子,是沒辦法,可你以為這趙晉延他就是真的會喜歡你,若非看著你娘……” 皇后的話戛然而止,卻突然帶著幾分癲狂的笑了起來:“本宮不說,本宮等著看你的下場,等著看你背叛了太子的下場……” 皇后最后幾句話,說的讓人不寒而栗,芙蕖饒是問心無愧,也生生不覺打了一個寒顫。 而趙晉延卻是皺著眉頭,看著皇后這般并沒有在言語,他只是護(hù)著芙蕖走到了外邊,直到走到了門口,方才停下腳步,對文皇后開口冷淡道:“母后今日神志不清,所說的話,朕不會與你計較,也沒人會與你計較??赡负笤撝溃孀邮且约毫舻?,而不是別人給的,若母后不盡快恢復(fù),一直都是這般,日子久了,也真不會有人在乎母后什么了。” “本宮丈夫沒了,兒子也沒了,還在乎什么,還用得著你們來在乎我什么!” 文皇后冷笑著,笑容寂寥,她看著趙晉延護(hù)著芙蕖離去的身影,眼里滿是不甘。 這一趟棲鳳宮之行,芙蕖和趙晉延二人離開之時心情都有些差。 二人沉默的走了許久之后,趙晉延方才輕聲開口道:“方才之事,你莫記掛在心上,母后……她只是受了太大的打擊。外祖母與晉陽姑母那邊……” 趙晉延說這話,其實未嘗也不是有替皇后說話的意思,文皇后方才的事情,若是讓文太后和晉陽長公主知道,肯定會有所處置。但趙晉延顯然并不想讓文皇后被處置。 芙蕖聞言,到不等著趙晉延有些斷續(xù)的說完,便立刻坦然的笑道:“皇上多慮了,今日之事,芙蕖自會守口如瓶,不會有其他人知道的?!?/br> 趙晉延聽了這話,笑了笑,也有幾分笑芙蕖的天真。其實宮里的事情,并不是守口如瓶,便真的不會有其他的人知道。 文皇后今日之事,晉陽長公主會不會知道趙晉延不知道,但他卻是知道,恐怕這個事情早已早一步傳到了文太后的耳中,他之所以看著多此一舉讓芙蕖莫告狀,當(dāng)然并不是不想讓文太后知道,而是避免文太后去處置文皇后。畢竟若芙蕖真的告了狀,文太后自然得有些表示。 “委屈表妹了?!?/br> 趙晉延輕聲說了一句,語氣里帶了幾分愧疚。 芙蕖聞言卻是笑著搖了搖頭,她的笑容十分的坦然,仿佛真的一點都不計較這件事情。 而趙晉延見此,心里的愧疚越發(fā)加深,其實他真正愧疚的并不是他將芙蕖帶到棲鳳宮里受了這份氣,而是不久之前自己的想法,其實他和文皇后當(dāng)初的想法不約而同,在心里早就認(rèn)定了芙蕖是趙晉元的人,卻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對一個不過十幾歲的小姑娘,是否公平。 ☆、第57章 五十七、生辰 當(dāng)然,趙晉延并不能夠把心中真實的想法真正的說出來。倒不是不敢承認(rèn),只是若是將心中的想法說出來,只怕是對芙蕖更加的傷害。 趙晉延不說,而芙蕖也隱隱感受到了趙晉延的歉意,她不覺有些別扭,走過一段路,她突然開口輕聲道:“皇上,芙蕖并不委屈,舅母先時待芙蕖一直很好,今日之事,芙蕖也知并非出自舅母本意,她只是太過于悲傷才會如此……更何況,便是看在晉元哥哥……芙蕖也絕對不會去傷害他的母親?!?/br> “表妹一向重情?!?/br> 趙晉延停駐下腳步,看著芙蕖輕聲說了一句。 可能是提到了趙晉元,趙晉延與芙蕖的心情都有些低沉,倒也一路沉默的走到了慈華宮里。 文太后看著進(jìn)屋后沉默的二人,倒是不動聲色,只笑著開口說了一句:“這是怎么了,哀家使喚你們?nèi)フㄒ粋€兩個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 文太后這話顯然是在開玩笑,但也顯然又是話中有話。 芙蕖聞言,連忙打起了精神,笑著將花捧到了文太后面前,輕笑著:“外祖母可別嚇芙蕖,給您摘花,那是芙蕖的榮幸。您瞧瞧可是喜歡,這可是芙蕖和皇上親自給外祖母您摘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