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似乎有什么不一樣…… 不一樣的大概就是她這一回沒覺得堵。 心不堵,胃也不堵,非但不堵,反倒覺得有點空。 唇齒相接,她傻兮兮癱在原處發(fā)抖,任人予取予求。 歐陽維的整套動作可以用“得寸進尺”四個字形容,從初始的廝磨到之后的深探,從只捏肩膀到摟腰摸背,依從本能,無師自通。 一輪交手之后,岳淡然全身濕了個通透,大腦一片空白,望著歐陽維發(fā)呆。歐陽維看著她微微發(fā)紅的小嘴,鬼使神差就伸出食指碰碰藏在里頭的舌尖,似笑非笑輕道,“舔我的時候不是挺會動的嗎,怎么不動?” 岳淡然像被火烤似的紅透了臉,歐陽維唯恐被眼前盛開的兩朵桃花影響心情,冷笑道,“怪不得岳思凡享受其中,雖然沒什么長處,卻別有一番滋味?!?/br> 什么叫“別有一番滋味”,莫非他嘗過別的滋味? 岳淡然那聽罷這句后臉漸漸轉(zhuǎn)了白,看他要故技重施地繼續(xù),側(cè)臉躲過,嘴里也不依不饒地說了句不甚恭敬的回擊,“小女學藝不精,比不上殿下身邊的人。” 諷刺他身邊沒有人嗎,歐陽維當場五雷轟頂! 滿腔怒火轉(zhuǎn)成了滿腔邪火,歐陽維狠狠扳正岳淡然的臉湊上去咬,沒頭沒臉狂啃一通之后還居高臨下地言語挑釁。 岳淡然被蹭了一臉口水,內(nèi)里外里集體爆發(fā),索性豁出去反抗,掙扎的不遺余力。 歐陽維氣炸了肺,要不是她不知好歹地動來動去,好端端親個嘴怎么會演化成撕衣服輕薄這么激進的行為。 同樣的場景,同樣的人,岳淡然隱約覺得這次交手與上回水戰(zhàn)的性質(zhì)有些不一樣。你爭我奪了一番時光,歐陽維卻還制服不了身下人,心灰意冷下不來臺,筋疲力盡卻又叫不得停,進退不能之時,門外響起了急促的叫聲。 房中二人皆如蒙大赦。 歐陽維堂而皇之松了岳淡然,故作姿態(tài)下地整理衣衫,岳淡然一骨碌爬起身拉扯被破壞的七零八落的前襟,尷尬著一會怎么出門。 應(yīng)聲進門來的是王月圓。 尊貴的莊主夫人一副火燒火燎的模樣,匆匆闖入時驚詫的豪不掩飾,看到站在屋子兩端卻分明神色詭異的少男少女時,更是激動的連喘氣聲都粗了,“拜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身上有傷,為何不臥床休息?” 歐陽維訕笑一聲,“傷口疼的睡不著,找?guī)熋脕砹牧奶臁!?/br> 王月圓借著跪姿細看二人的表情,咬牙切齒地暗罵所謂“聊聊天”的內(nèi)涵。 “怪不得這般時辰也不見淡然來請早,原來是太子殿下找她聊天,不知殿下是想繼續(xù)聊還是放了她跟我走?” 王月圓難得這么沒有眼力見的以下犯上,可惜如今火燒眉毛不急不行,話噼里啪啦地出口說的大家都灰了臉。 歐陽維冷冷看了眼王月圓,又淡淡瞟了瞟岳淡然,“既然師母尋師妹有正事,本宮自然不敢耽誤。淡然先去吧,下回再找你?!?/br> 還有下回? 王月圓與岳淡然不約而同瞪圓了眼。 岳淡然被他若有似無的輕重音搞得冷汗連連,兼又被后娘的狠戾目光盯得全身灼灼,猶豫了半天,終于鼓起勇氣湊到一旁的衣架扯下房主人的一件外袍,胡亂穿在身上出門。 原本的預想是一路橫沖先回房換衣,才跑出幾步路就被王月圓出聲喝住。 “你跟我來?!?/br> 雖滿心不愿,卻不敢違抗命令,岳淡然唯唯諾諾裹著個同她身型完全不配套的皮,亦步亦趨跟在女劍神身后等待超生。 岳淡然預感沒錯,才一進密閉空間,王月圓就當著滿屋子下人的面送出個如沐春風的大耳光,“小賤人!同你娘一樣yin賤無恥,誰許你勾引太子殿下的?” 岳淡然被突如其來的重手扇的當場耳鳴,呼面而來的指責更像是有角一般頂?shù)乃奶邸?/br> 王月圓見岳淡然的委屈模樣,怒火更盛,“哭哭哭,你還有臉哭,做出這等不知羞恥的事還有臉哭?” 岳淡然算是徹底長見識了,原來被今天莫名其妙的被強吻,被強迫未遂,都是她不知羞恥做出的事。 “夫人息怒……太子殿下并未對我如何,只是召我問‘困龍陣’之事?!?/br> 王月圓對岳淡然不甚高明的解釋相當不滿,伸食指狠狠戳她額頭,“休得狡辯,問話問到衣衫盡破?若不是我接了通報及時趕到,你還指不定做出什么不要臉的事?!?/br> 情緒崩潰說是一瞬,其實都是厚積薄發(fā),此時的岳淡然就處于厚積薄發(fā)的邊緣。她雙目呆滯地任王月圓發(fā)泄徹底,終于熬到被趕出房門那一刻。 岳淡然出門前,莊主夫人咬牙切齒訴說決策,“從今天起,你就給我呆在房間里不許出門,好好地反省自己的所作所為。要是再讓我知道你活動心思,不安于室,就別怪我翻臉不講情面?!?/br> 這都不是翻臉不講情面,那正牌的翻臉不講情面得是什么波段的? 岳淡然前腳剛踏出門,王月圓就在背后吩咐下人,“頭三天不許送飯,餓她一頓小懲大誡?!?/br> 下人惶惶點頭,默默在心里頭合計:三天不吃就算餓一頓? 岳淡然身體受難時,歐陽維精神也在受難,自從她出門他腦子就亂了,讀圣賢書時腦子很亂,練豪杰劍時腦子很亂,吃飯睡覺時腦子很亂,腦子亂到最后身子也開始亂。 歐陽維對自己急轉(zhuǎn)直下一日千里的控制力的默然哀嘆,多年辛苦建起的堡壘于一時間被擊的潰不成軍,更多的是他對一種新奇感受的無所適從。 這種無所適從感只在這個秋天才姍姍來遲,卻在短短的時間里就惡化到一發(fā)不可收拾。 戴著面具做人,歐陽維很精通,脫了戲服做事,他反倒沒了主見。他從很小時就知道人外露的情緒都只是做給別人看的,喜悲只能藏在內(nèi)里,重要的不是真正的感受,重要的是別人以為你怎么感受。 有時為了得到,反倒不能表露想要。 聽小喜小歡八卦王月圓對岳淡然的懲罰決定時,歐陽維生出了一點愧疚之心連帶惻隱之意,畢竟那丫頭的悲劇是他起頭造成的,雖說之后的脫韁分屬她咎由自取。 鬼使神差之下,已經(jīng)將銀劍找來吩咐送飯的事了。 冷面殺手接收指令時并沒多說什么,眉宇間卻攜帶了點對于自己被大材小用的不滿之情。 不出半天,銀劍就回來復命,似有難言之隱。 “吃的送去了沒有?” 歐陽維猜測銀劍跪著不開口,是在變相地鬧脾氣,抗議他大材小用。 其實太子殿下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銀劍吞吞吐吐的根由,是他竟連那么點雞毛小事都沒能順利完成,羞于啟齒罷了。 “太子殿下恕罪……” 歐陽維預感不祥,沖到下屬面前惡狠狠問了句,“恕什么罪?她怎么了?她不肯吃?” 爆發(fā)的有點突然啊,銀劍被驚的深吸一口氣,“屬下去送飯時,二小姐并不在房中?!?/br> “她不是被關(guān)起來了嗎,不在房中能跑到哪去?” “屬下初時也十分驚詫,派人悄悄在山莊內(nèi)尋找,誰知各處都不見她蹤影……” “人呢?” 歐陽維更激動了,腦子里瞬間飛出很多念頭,首當其沖的就是“那丫頭受不了委屈離家出走了”。 太子殿下被這個想法打擊的思維凌亂,滿屋亂走口不擇言,“通知岳華昊召集莊人在方圓幾百里找一找……再把那個整日同她混在一起的家奴抓起來拷問……你們也都出去找……” 第30章 兩天一夜 銀劍拖長音答一句,““大約不必了……我等已找到二小姐下落。” 還大約不必了! 歐陽維有被欺騙的屈辱感,恨不得跳腳去扇銀劍一個大耳光,心中默念幾十遍周良臣傳授的為君之道,暗下消化怒火。 “她人在何處?” “后山,屬下已派人跟著她?!?/br> “她跑到后山干什么?” “屬下不知。” 你知道你就成仙了!莫非是離家出走走迷了路? 太子殿下咬牙切齒,“她身上可帶了包袱?” 銀劍皺了皺眉頭,似乎是在絞盡腦汁地回想,“的確隨身攜帶了什么,并不多?!?/br> 歐陽維稍稍安心,那丫頭一窮二白,攜款私逃的可能性基本不存在,只不過她一個人偷偷跑到后山干什么? “她在后山何處?” 銀劍抬眼看看主子,輕咳一聲答話道,“屬下尋到二小姐下落便回來復命了,殿下想知她如今身在何處,需招人來問?!?/br> 歐陽維七竅生煙,誰讓你把好端端的一個任務(wù)還搞分派的。 “既然如此還磨蹭什么,招人來問。” 銀劍應(yīng)聲而去,回來時身邊帶著一個清瘦的蒙面男子。 “范劍,你將二小姐的行蹤向殿下細細道來?!?/br> 叫范劍的密探不知是面對主子緊張還是怎的,話說的吞吞吐吐,“二小姐似乎研習過劍首的逃脫術(shù),我等費勁全力……” 歐陽維本就著急,看范劍含糊其辭心里越發(fā)忐忑。 銀劍這邊也似想到了什么,“若非二小姐在走陣法,也不會露出馬腳被我等發(fā)覺行蹤,我等找到她時,她似乎快走完了?!?/br> 歐陽維整張臉都扭曲了,“她走什么陣法?” 范劍瞧了銀劍一眼,斟酌用詞,“似乎在走字陣?!?/br> 歐陽維頭一回聽到這個詞,又不肯直言發(fā)問暴露無知,底下的人也沒那個知情識趣的本事主動解釋,一樁糾結(jié)不了了之…… 況且銀劍還陷在疑惑里不可自拔,“按說,二小姐所使的輕功只有我暗堂頂尖高手才略有涉獵,她卻是何時將秘技修習的如此爐火純青?” 不止他二人有話說,歐陽維更有話說,從前天天同那丫頭在一起,并沒見吳梅景傳授她什么輕功,莫非是她從師父那里偷學來的?怪不得她劍術(shù)不行,原來小心思都花在研究飛檐走壁上頭。 “你們可有跟丟了人?” “并沒,二小姐此時在后山瀑布?!?/br> “她去瀑布干什么?” 范劍又偷瞄銀劍一眼,“屬下不知。” “她是不是爬進水簾洞去了?” “什么洞?” “就是瀑布后頭那個洞?!?/br> “是……銀大人召我來傳話時,二小姐還在里頭?!?/br> 那丫頭平白無故跑到水簾洞干什么? 歐陽維很想親自跑去一探究竟,思來想去卻覺不合規(guī)矩,昨日才鬧了一場,隔天就又大張旗鼓地往一起湊,一不小心暴露行蹤,傳到岳華昊夫婦耳朵里又要徒惹是非。 “算了,給我派人密切關(guān)注她行蹤,一有異動,立時稟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