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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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繹頓時愣住了,那個背影非常熟悉,他立刻稍稍用力推開燕秋鴻,對旁邊的人笑著說:“謝謝你們,我去去就來?!?/br> 而后,繞過觀眾席朝著那個位置大步跑過去。 他一直跑到安全通道門口,剛要推開門,胳膊卻被拽住了。 回頭一看正是助理小馮,楚繹掙了下,但小馮拉住他的胳膊死死不放,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楚繹哥,你要干什么就讓我去吧,這門一出去,外邊全是記者。” 楚繹頓時如夢初醒,這才放下推門的手臂。 只是眼光看向緊閉著的兩扇門,好半天,都怔怔回不過神。 這天晚上頒獎禮之后就是慶功宴,知道他酒品和酒量都欠佳,經(jīng)紀人有心圓場,沒讓他喝多少酒。 回家路上,車跑在空寂的馬路上,楚繹一直很清醒。 可能因為熟悉的城市,每一段路似乎都跟那段回憶有關。 那些兩個人的片段,在這個浮華落盡后的清寂深夜,終于一個個浮出水面,在他腦子喧囂得一刻也安靜不下來。 楚繹仰靠在椅背上反手遮住眼睛,但也沒容他感性多久,開車的是小馮,車子本來穩(wěn)穩(wěn)行駛著,突然聽見小馮一聲驚呼:“艸,這特么是誰?” 話音剛落,車猛地一下停住,楚繹甚至前沖一下,趕緊放下手臂,眼光看一眼小馮。 小馮扯下安全帶就推門往車下去,“你有病嗎啊?” 楚繹又順著他的方向朝著車前望去,這才發(fā)現(xiàn)車已經(jīng)開到他住的小區(qū)門口。 而昏暗的路燈下,伸手攔在車前的女人,不是他mama還能是誰? 有些人的存在,注定是在你低迷時負責雪上加霜,在你春風得意時負責把你的高昂情緒瞬間拉到谷底。 楚繹覺得他mama就是這種。 回家,開門,剛走進客廳,楚繹mama就開始凄凄艾艾地哭訴小兒子生病的事。 楚繹脫下西裝扔到一邊,眼光看向女人,“他生病我能幫得上什么忙,缺錢我給你,你能不來找我嗎?” 女人眼淚還沒擦干又立刻柳眉倒豎,“你是他哥哥,打斷骨頭連著筋,怎么就跟你沒關系了?” 楚繹深吸一口氣,“所以你要怎么樣?” 女人眼睛立刻抹了把淚,“你弟弟是藥物引起的急性肝功能衰竭,大夫說,他現(xiàn)在的病情,最好的辦法就是做肝移植,越快越好,最好,你明天就跟我去配型?!?/br> 楚繹頓時瞪大眼睛,“所以,你大半夜地攔車堵我,就是沖我的肝臟來的嗎?” 女人上前一步拉住他的胳膊,“楚繹,你放心,這個手術對你來說風險很小,不,幾乎沒有風險,只是切除一部分肝臟,還可以重生,你……” 楚繹一把掀開她的手,“幾乎沒有風險,你自己為什么不去,配型配不上?” 女人愣了下,“我……我身體不好。” 但她說話時,眼神飄忽閃爍,楚繹幾乎能斷定她在撒謊。 于是,楚繹嘲諷地笑了聲,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女人頓時惱羞成怒,“我怎么能去?萬一我在手術臺上出事,誰來照顧你弟弟,你嗎?你那個不知廉恥的叔叔嗎?” 原來,還知道萬一。 見楚繹一直不假辭色,女人撲通一下跪在他面前,“我求求你,楚繹,你去吧,我知道以前是我對不起你,就當看在我生了你一場的份上不行嗎?就當看在你弟弟放過你一場的份上,不行嗎?” 這一年s城的冬天很冷,天陰了幾日,這個南方城市幾十年難遇的小雪,終于從濃云密布天空紛紛揚揚地落下。 楚繹沒想到他會在這個初雪的上午遇到秦佑,這一天,他從醫(yī)院大樓下來,正繞著偏僻的小路,往他停車的位置走。 隨雪花一起簌簌而落的還有道旁的梧桐葉,楚繹帶著墨鏡,視線可及之處全是一片暗沉。 在僻靜的小道上,當他看見前方高大男人的時候,楚繹腳步頓住了。 他看見,秦佑穿著一件黑色的毛呢大衣,正朝著他的方向走過來。 腿像灌了鉛似的邁不開,楚繹只能愣愣站在原地看他越走越近,耳邊的喧囂似乎都靜止在一時,揣在褲兜里的手,微微顫動起來。 他多久,沒有看見他了? 而秦佑看見他時,神色一瞬微不可察的驚愕。 一直到走到他們面前,兩個人近在咫尺,楚繹艱難地扯出一個笑,張開嘴,剛要說些正常寒暄的話。 可是,秦佑眼光直直地看向他,深邃漆黑的雙眼中涌動了太多的情緒。 四目相對,好半天,他聽見秦佑沉沉開口,“你學會,回來不給我打招呼了?!?/br> 短短一句話,似是喟嘆,無奈交織悵然。 楚繹心頭一陣翻涌,鼻腔陣陣發(fā)酸,所有想說的話頓時掖進喉頭,強扯出一個笑,很快垂下眼睛。 所幸,秦佑沒再說其他,只是看著他問:“來醫(yī)院干嘛?” 楚繹這才抬眼,“例行體檢,你呢?” 秦佑很快回答,“來看個病人?!?/br> 除此之外,別無他話。 楚繹沒問那天劇場的人到底是不是秦佑,秦佑也再沒問他其他什么。 他們都各有各的去向,三兩句交談,秦佑往左,楚繹往右。 好像,這只是一次,再平常不過的邂逅。 這天下午,楚繹跟經(jīng)紀人請假,這位跟他有四年交情的經(jīng)紀人一聽說他請假的理由,立刻瞪大眼睛,“你現(xiàn)在風頭正健,為這事請一個月的假,你決定了?” 楚繹點一下頭,經(jīng)紀人很難得地爆粗,“他媽的,你這到底是做了什么孽,攤上這么一個媽。” 接著又說:“我跟你是合作關系,在商言商,你請假兩個月對我有多少損失你也明白,楚繹,這是你的家務事,還人命關天,我不夠立場攔你,但回頭,我要拿這事給你當噱頭宣傳,你也別有異議,這樣才公平?!?/br> 楚繹只好說了聲是,而這時,小馮湊了上來,“什么人命關天,楚繹哥,你攤上了什么人命關天的事嗎?” 配型成功,手術就在幾天之后。 秦佑急匆匆地趕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上午九點,在醫(yī)院走廊遠遠望見楚繹的mama走進醫(yī)生辦公室,他才略微松了口氣。 從辦公室門口路過,他刻意頓住腳步,聽見女人的聲音從里邊傳來,“那我兒子會不會有危險?” “肝移植手術,供體的危險性通常來說不大,但是……” “不是他,我問的是我另外一個兒子?!?/br> 秦佑本就不算好看的臉色更加陰沉了,垂落在身側(cè)的手緊握成拳。 沒再逗留,腿邁開就健步如飛地朝著那個病房走去,但沒走幾步,想到什么腳步緩了下來,又轉(zhuǎn)身走出走廊,走出了樓梯口。 楚繹這時候從手術室護士手上接過綠色的病號服,剛準備換上。 扣子還沒解開,就聽到電話鈴響,從兜里掏出手機一看,愣了下,是秦佑。 劃開屏幕按下接聽,秦佑的語氣強勢得不容分說,“我在前幾天遇見你的那條路上等你,你出來,我有幾句話說?!?/br> 說完這句,秦佑電話就掛斷了。 楚繹也顧不上想秦佑怎么知道他在醫(yī)院,拎起外衣套在身上,急匆匆地就出門下了樓。 就是他們前些天相遇的那條林蔭道,秦佑的車停在那,他本人則站在后座車門邊。 楚繹迎著他的方向大步走過去,兩個人距離不到幾步的時候,他才看清秦佑的臉色陰沉,眼色相當黯。 楚繹大概明白秦佑可能知道他要做手術的事了,步子在秦佑面前停下,“秦叔……” 但他話音剛落,一直站著不動如山的秦佑,突然伸手拉開后座車門,動作迅疾如電,同時拽住他的胳膊,猛地一把將他摜進了車里。 楚繹身子撞在柔軟的椅背上,一時有些搞不清狀況。 但也沒等他搞清狀況,秦佑自己已經(jīng)在他身邊坐下,嘭地一聲帶上車門,不容置喙地對司機說:“開車!” 第43章 司機一路開著車風馳電掣出了市區(qū),楚繹拉住車窗上的扶手,轉(zhuǎn)頭看一眼秦佑:“我們這是去哪?” 秦佑卻沒回答,只是不動如山地坐在那,濃眉緊擰,深沉的眼神神直勾勾地看向前方的路面,清俊的薄唇,唇角緊繃,顯示著他現(xiàn)在情緒已經(jīng)糟糕到拒絕交談的程度。 許久不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楚繹覺得他身上那種上位者威嚴帶著壓迫感的氣勢更甚了。 楚繹把眼光轉(zhuǎn)向車窗外,漆黑的瞳仁閃了閃,但他大概,明白秦佑是為了什么。 于是臉再次轉(zhuǎn)回來時,勉力勾出一起笑,“你怎么知道我在醫(yī)院?” 秦佑仍然沒有出聲,刀裁般的兩道濃眉下,深邃的眼眸一個凌厲到極致的眼風掃過來。 楚繹:“……” 都顧不上害怕了,滿眼都是秦佑完美得沒有一絲瑕疵的側(cè)臉線條和下頜深刻俊挺的弧度。 每一個細小的弧度都熟悉到讓他心臟都蜷縮起來,而且…… 帥得人,一!臉!血! 楚繹本來想著有些事,他確實應該對秦佑解釋清楚,但這會兒都顧不上了。 久別重逢,他對這個人熱度絲毫未曾削減。 再見面時,同處于一個狹小的空間里,他對他的心醉神往的程度,反而呈幾何倍數(shù)地增長著,秦佑是一張網(wǎng),而他,根本無力掙脫。 他一個恍惚,回過神時車已經(jīng)開到了一個院子外邊。 眼見著黑鐵雕花大門打開,車開進去,楚繹驚詫地睜大眼睛,前面是一棟他從來沒有來過的別墅,不像秦佑在市區(qū)的那棟那樣山水明麗,反而有種古樸的典雅。 車停下,秦佑推門下車,身邊的車門被秦佑拉開時,楚繹還有些迷糊。 但手放在秦佑手上,兩腳先后從車上跨下,他看見大門又在他余光中緩緩地合上了。 而他一直被秦佑不容分說地拽著胳膊,只好腳步不停地跟著秦佑往里走。 路邊候著兩個穿著西裝的高大男人,他們經(jīng)過,男人頷首算是禮節(jié),秦佑腳步?jīng)]停,沉聲吩咐,“看好門,這幾天,外邊的人不讓進來,里面的人也不許隨便出去?!?/br> 又前行幾步進了屋里,迎上來的是助理先生。 這次秦佑步子停下了,轉(zhuǎn)身面向一臉呆滯的楚繹,手伸到他脖子一下拉開外套的拉鏈,而后,把衣服褪下他的肩,又拉著袖子給他完全脫下來。 一連串完整的動作,隨后,秦佑拎著外衣衣領交到助理先生面前,“照這個尺碼,里外給他準備幾套。” 楚繹剛準備伸手把他自己衣服奪回來,但助理先生已經(jīng)一把接過去了,對秦佑道了聲是,眼光轉(zhuǎn)向楚繹時,帶著幾絲驚喜的笑意,接著,轉(zhuǎn)頭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