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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絕品貴妻在線閱讀 - 第200節(jié)

第200節(jié)

    君傾回到床榻邊正撩開床帳時(shí),朱砂忽地?fù)涞剿砩?,緊摟著他的脖子不放,且還竟是學(xué)著小家伙親她一般在君傾的臉頰上用力吧唧一口。

    她似乎,醉得更深了。

    可此一刻還歡喜得像小家伙似的她,下一刻卻又忽然變得憂郁起來,不顧身上與心上的疼痛,將君傾摟得緊緊的,悶聲道:“大人,為何你的身子總是這般冰涼,我抱著你,我可以溫暖你?!?/br>
    朱砂不僅是緊抱著君傾,她環(huán)在君傾背上的雙手還在來來回回地摩挲著君傾的背,像是覺得君傾身上的衣衫礙事似的,她快速地將君傾的衣衫脫下,再次將自己的身子煨到君傾上,雙手繼續(xù)摩挲他的背。

    朱砂溫?zé)岬纳碜优c掌心讓君傾身體里方才那被生生壓下的yuhuo再次騰騰而起,只見他環(huán)上朱砂的肩與腰,緩緩將她壓到了床榻上,緊著迅速地扣住她的手腕讓她的雙手不能再亂動(dòng),將唇貼到朱砂的右耳耳畔,輕輕吐氣道:“你玩夠了,換我了?!?/br>
    ……

    ……

    待君傾急促的鼻息漸漸平緩下來時(shí),他正要喚還趴在他身上未挪開的朱砂,卻發(fā)現(xiàn),朱砂睡著了,就這么趴在他的身上,睡著了。

    君傾沒有再喚她,而是將要碰到朱砂肩頭的手垂下,放在身側(cè),“看”著帳頂,一動(dòng)不動(dòng)。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將輕輕地將朱砂從他身上移開,動(dòng)作輕柔緩慢地將她在床榻上放躺好,朱砂似是倦極了,任君傾這般移動(dòng)她,她都未醒來。

    君傾替她將被褥蓋好之后連忙下了床,連衣裳和鞋子都未穿,便急急地走到他擺放著藥品的柜子前,取了一只青瓷香爐和一個(gè)紫檀木小盒以及一支火折子,走回了床榻前來后從那檀木小盒里舀出一小勺淡紫色的粉末,放到青瓷香爐里,隨即用火折子將香爐中的小油碟棉芯。

    很快便有淡淡的輕煙從香爐頂端的小孔溢出來。

    君傾沉沉的面色這才緩和了些。

    香粉點(diǎn)燃之后,君傾這才將垂下的床帳撩起,摸索著扔在床榻上凌亂的衣裳,從中摸索出自己的衣裳來穿上,穿上后他走到床尾,斷過他房里總會擺放著的一盆清水,浸了棉巾,擰干,然后坐在朱砂身旁,慢慢地替她擦拭掉她額上臉上的細(xì)汗,再細(xì)心認(rèn)真地替她清理干凈她的身子,末了才替她一一將衣裳穿上,里衣,中衣,外裳,便是連腰帶都替她綁好。

    將她穿得這般齊整,似乎君傾并不打算將她留在屋里。

    而君傾幫朱砂穿衣的期間,她不是沒有感覺,只是她想要醒來時(shí)君傾便在她眉心及唇上落下輕輕一吻,她便又繼續(xù)滿足地睡去。

    待替朱砂將腰帶綁好后,君傾面對著朱砂坐在床沿上久久不動(dòng),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站起身,又是走到那裝著藥品的柜子前,從最上一層拿出一個(gè)兩寸大小的方形桃木小盒,拿著這小盒又走回到朱砂身邊來。

    盒子是密封的,似從未打開過,打開了,里邊是一粒成人食指指甲蓋般大小的烏黑藥丸。

    君傾拿著這小盒,將這小盒捏得緊緊的,他好似在想一件極為痛苦的事以及做一個(gè)極為重要的決定,他閉起了眼。

    他再睜開眼時(shí),只見他將這小盒里的藥丸在指尖捏碎,取了這碎了的藥丸的四分之一,將其喂進(jìn)了朱砂嘴里,在朱砂將這碎藥丸咽下后,他才拿開輕頂著朱砂下巴的手,且在她的臉頰上輕輕撫摸了良久。

    約莫過了兩盞茶的時(shí)間,君傾站起身,出了屋,對著黑夜沉聲喚一聲道:“君松?!?/br>
    只見君松即刻從黑暗里出現(xiàn),走到君傾面前來,垂首恭敬道:“主上有何吩咐?”

    “備馬車?!?/br>
    君松微怔,卻還是什么都未問,只領(lǐng)命退下。

    君傾重新回到屋子里,回到朱砂身旁,躬下身,又一次在她的眉心上落下一吻。

    這一吻,飽含他所有的柔情與不舍。

    “小兔子,這樣對你來說才是最好的……”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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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80、爹爹,什么是死?

    阿離小家伙這一夜睡得很香甜,他做了個(gè)極為美好的夢。

    夢里他的爹爹看得見他,會教他習(xí)字,會教他畫畫,會經(jīng)常抱抱他,還會帶他放紙鳶,他可以和爹爹一塊兒在太陽下邊跑,帶著紙鳶飛得高高的。

    而娘親就在一旁大樹下看著他和爹爹,待他跑得累了滿頭是汗的時(shí)候,娘親會用香香帕子給他擦汗,還給他喝甜甜的糖水。

    小白變成了小狐貍的樣子,蹭到他懷里來撒嬌地要他抱抱。

    有好暖好暖的風(fēng),還有好多好多的花兒,他還從沒有這般在太陽下邊跑過呢。

    小家伙的夢很香甜,以至于夢里他的嘴角都流出了哈喇子,濕了他緊抱著壓在腦袋邊小兔子布偶的小半邊腦袋,他還似在吃著什么香甜的東西一般,咂了咂嘴,喃喃道:“爹爹爹爹,阿離很喜歡紙鳶哦……”

    小家伙在夢里喃喃出這句夢話時(shí),有一只粗糙的大手在輕撫他的臉頰,撫過他滿是哈喇子的嘴角,正用手為他抹掉黏在他半邊臉上的哈喇子,絲毫不覺得臟。

    許是這大手太粗糙而磨得小家伙的臉有些難受的緣故,有許是到了小家伙當(dāng)醒過來的時(shí)辰的緣故,在這大手為小家伙抹掉他嘴角的哈喇子時(shí),小家伙慢慢睜開了眼,同時(shí)抬小手揉揉自己還困澀的眼睛,邊揉邊透過指縫去看坐在他身邊的人。

    在看清坐在自己身邊的人時(shí),小家伙驚得立刻坐起了身,有些不安道:“爹,爹爹……”

    小家伙看看面色淡然得幾乎沒有任何神情的君傾,再看看透過窗戶漏進(jìn)屋里來的天色,低聲問道:“爹爹,是不是,是不是阿離睡過時(shí)辰了……?”

    可是,可是天還灰灰的,還沒有亮亮的,平時(shí)他也是天色灰灰的時(shí)候起床的呀,沒有睡過時(shí)辰的呀……

    而且,而且爹爹從來沒有在他睡著時(shí)來看他的,他睡醒的時(shí)候也從來沒有看到過爹爹的,雖然爹爹看起來冷冷的,但是他睜開眼就能見到爹爹,他好開心好開心!

    “可是做了好夢?”君傾沒有回答小家伙的問題,亦沒有收回?fù)嶂旖堑氖?,只是將手移到了他的臉頰上,輕輕撫著,平靜問道。

    小家伙喜歡君傾揉揉他的腦袋,更喜歡君傾摸摸他的臉,就算君傾粗礪的掌心會磨得他細(xì)嫩的小臉生疼,就算君傾的掌心冰涼得會讓他不由得瑟瑟肩膀,可他還是喜歡,小家伙一覺醒來見著君傾本就開心,再加上君傾撫摸他的臉頰和問他可是做了好夢,小家伙就更是開心,方才的不安一掃而光,只見小家伙連忙點(diǎn)點(diǎn)頭,歡喜道:“嗯嗯!阿離做了甜甜的夢哦!夢里爹爹能看得見阿離,教阿離習(xí)字畫畫還帶阿離放紙鳶!娘親煮的糖水好好喝!小白和阿離也玩得好開心好開心!阿離還能在太陽下邊跑哦!”

    “是嗎?!本齼A又是淡淡問了一聲,雖是問,但他的語氣卻沒有任何疑問的意思。

    小家伙卻是用力點(diǎn)點(diǎn)頭,“是的是的!”

    “是好夢就好。”君傾沒有再繼續(xù)往下問,而是在小家伙腦袋上輕輕揉了揉,道,“該起身了,起來吧,我?guī)湍愦┮律选!?/br>
    小家伙詫異得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君傾,眨了眨眼,訥訥問道:“爹爹是說要幫阿離穿衣裳嗎?”

    “嗯?!?/br>
    “可,可是,阿離會自己穿衣裳的呀?!钡鶑膩頉]有幫他穿過衣裳的。

    “我知道?!本齼A面色未改,“今次我?guī)湍愦!?/br>
    “真的嗎?”小家伙又問。

    “嗯。”

    “真的嗎真的嗎?”

    “嗯?!本齼A不厭其煩。

    小家伙立刻爬起身,從床榻上挪了下來,在床榻前的踏板上站得直直的,然手上卻還是抓著朱砂給他縫的小兔子布偶不舍放手,歡喜地向君傾報(bào)備道:“爹爹爹爹,阿離站好了哦!阿離的衣裳放在床頭邊上小幾上!”

    “嗯?!本齼A又是淡漠地應(yīng)了一聲,隨后摸索著將小家伙那放在床頭旁小幾上放得整齊的衣裳拿到了自己身側(cè)來,接著用手去摸索感受哪件是中衣哪件是外裳,摸到了,他便將衣裳抖開,還未說話,小家伙便自己湊過來將自己的小手穿進(jìn)袖管里,只見小家伙昂頭看看君傾的眼睛,又低下頭看看他的手,最后又抬頭看著君傾的眼睛,一臉的認(rèn)真道:“爹爹,阿離不要爹爹幫阿離穿衣裳了,阿離自己可以穿衣裳的,爹爹看不見,阿離自己可以的,阿離不能給爹爹添麻煩。”

    君傾不語。

    只見小家伙又看看君傾的手,而后小心地抬起自己的雙手,輕且小心地握上君傾正抓著他衣裳的大手,這一剎那,君傾的手突地微微一抖。

    只聽小家伙又一次認(rèn)真道:“爹爹,阿離可以的。”

    “嗯?!本齼A收回了手,“看”著小家伙,“那還是你自己來吧,終歸是你自己穿要比我?guī)湍愦┮?。?/br>
    君傾沒有離開,他還是坐在床沿上,就像在看著小家伙穿衣一樣,讓小家伙覺得起床穿衣也是一件開心的事情。

    小家伙穿得不算快,但穿得整齊,便是腰帶都打得整整齊齊的,他在穿上鞋子后又在君傾面前站得筆直,又習(xí)慣性地報(bào)備道:“爹爹,阿離穿好了!鞋子也穿好了哦!”

    “嗯?!本齼A沒有再伸手去摸摸小家伙,只是道,“那便去梳頭洗漱,洗漱用的水君華已經(jīng)為你準(zhǔn)備好了?!?/br>
    “阿離這就去梳頭!”小家伙立刻跑到了擺放著銅鏡的長案前,爬到凳子上,跪在上邊對著銅鏡將自己的將將及肩的頭發(fā)梳理好,因?yàn)橹挥泄蛟诘首由希拍苷盏玫礁吒唛L案上的銅鏡。

    小家伙梳好頭發(fā)并且綁好了歪歪扭扭的發(fā)髻后便跑到桌邊,雙手碰了上邊的一只白瓷茶盞,邁著小心的步子走到放在一旁矮架上的一只空銅盆前,以茶盞里的水漱了牙后便將嘴里的水吐到那只空銅盆里,漱了牙后他又拿了搭在旁邊一只盛了半盆清水的銅盆邊上的棉帕,將其浸到水里,躬下身,開始給自己洗臉。

    水是溫水,小家伙并未覺到冰涼,可見這備水之人的細(xì)心。

    盡管小家伙洗得很小心,卻還是讓水打濕了前襟,使得他有些著急地拿衣袖來擦拭沾到自己衣襟上的水。

    在此期間,君華斷了準(zhǔn)備好的早飯進(jìn)來,一一放在了屋內(nèi)桌上,而君傾,則是坐在了桌邊,似在等著小家伙洗漱好了一塊兒用這早飯似的。

    小家伙匆匆忙擦拭掉沾在自己衣襟上的水后便走到了君傾身邊,看到桌上的早飯,小家伙的小肚子便開始咕嚕嚕的響,可他卻不敢說什么,而是先對君傾道:“爹爹,阿離洗漱好了?!?/br>
    “那便坐下用早飯吧,我和你一齊吃?!?/br>
    小家伙再一次睜大了眼,愣愣地看著君傾,就好像今日的君傾是他從未見過的一樣。

    早飯是地瓜燉小米粥,紅豆餡的糕餅,還有一小碗君華腌制的海棠果子。

    從未與君傾一齊用過早飯的小家伙興奮又小心地給君傾盛了一碗小米粥,然后才敢坐下。

    小家伙就坐在君傾的身側(cè),與君傾之間只有一尺的距離。

    這一頓早飯,小家伙吃得很香甜,和他昨夜做的夢一樣香甜,吃完了,只見君傾將那一小碗的腌制過的海棠果子移到了小家伙面前來,從方才起便一直沉默不語的他這時(shí)才又張嘴道:“酸甜的,吃吧,你應(yīng)當(dāng)會喜歡吃?!?/br>
    小家伙受寵若驚,雖然他已垂涎欲滴,但他并未著急地伸手去拈那海棠果子,而是轉(zhuǎn)頭問君傾道:“爹爹不吃嗎?”

    “我不吃?!?/br>
    “爹爹是吃過了嗎?”

    “嗯。”

    “那,那爹爹再吃一個(gè)好不好?和阿離一塊兒吃?!?/br>
    “……嗯?!?/br>
    小家伙這才高興地拈起一顆海棠果子,遞到君傾嘴邊來,笑得開心道:“阿離喂爹爹吃!”

    君傾未有推拒,而是張嘴將小家伙遞到他嘴邊來的海棠果子給吃進(jìn)了嘴里,小家伙這才歡歡喜喜地將小碗挪到自己面前來,盡情地享用。

    君傾卻在這時(shí)站起了身,走出了屋,走到了還未有陽光照射的院子里,走到了院中的海棠樹下。

    君傾離開,小家伙也無心再吃海棠果子,只見他將小碗擱在桌上,挪下高高的凳子,跟在君傾身后跑了出去,跑到君傾身邊,與他一同站在海棠樹下,昂頭看著高他許多許多的君傾,關(guān)切地問道:“爹爹今天很奇怪,爹爹今天不開心嗎?還是……爹爹今天很難過嗎?”

    君傾微低頭,“看”向站在他身側(cè)的小家伙,似嘆非嘆道:“阿離覺得我今天很奇怪么?”

    “嗯嗯!”小家伙不會說謊話,相反,他只會將自己看到的感覺到的說出來,“爹爹很少很少摸摸阿離的,阿離早上醒起來的時(shí)候從來沒有見到過爹爹,爹爹也沒有和阿離一塊兒吃過早飯,所以,所以爹爹今天好奇怪!”

    “爹爹……”小家伙說著,小心翼翼地抓上君傾的衣袖,關(guān)切又小心地問道,“是阿離惹爹爹不高興了嗎?”

    “不是?!本齼A微微搖頭,只見他又抬起手,將手輕覆在小家伙的腦袋上,聲音有些沉道,“是我有些話要和你說?!?/br>
    “爹爹有話要和阿離說嗎?”小家伙眸中滿是疑惑。

    “嗯?!比痪齼A沉沉應(yīng)了這么一聲后便陷入了良久的沉默,小家伙等不到君傾的話,是以便又喚他道,“爹爹?”

    “阿離?!本齼A沒有再只是一個(gè)淡漠的嗯字,而是喚了小家伙的名字,同時(shí)在小家伙面前蹲下了身,讓小家伙無需抬頭也能看到他的臉?biāo)难劬Α?/br>
    小家伙聽得君傾喚他,連忙應(yīng)聲道:“阿離在的,爹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