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節(jié)
一具頭顱被長刀沿著鼻梁從中劈開的男尸,雙眼仍呈暴突狀,因著尸體的僵硬而顯得他的神情扭曲得可怕。 小白在這尸體旁蹲下身,一臉嫌棄地伸出手,將還遮在男尸面上的黑色面巾給扯了下來,露出他的容貌來。 只聽小白更為嫌棄地道一聲“丑死了”,他便站起了身,捏著自己的下巴盯著男尸腦袋正中央開裂到鼻梁處的口子,似在思忖著什么。 這一刀,顯然劈得著急,顯然是那小豬情急之下突然轉(zhuǎn)變攻擊對象朝其劈刀而來的,不過也看得出這一擊,那小豬氣力不足了,否則以她的身手速度,莫說只將這腦袋劈開一半,縱是將這人從頭到腳生生劈成兩半都不在話下。 這人當(dāng)是想要襲擊小阿離,所以那小豬情急之下才會順著手劈開他的頭顱,而不是來得及將他的腦袋削斬下。 既是如此,那個小豬轉(zhuǎn)手之前想要攻擊的對象是誰? 小白抬眸,將這小院四周在細(xì)細(xì)瞧過一番。 發(fā)現(xiàn)那株老樹樹杈上還卡著兩具尸體,同這廚房外墻根下的男尸一般,蒙著面,這些蒙面之人,顯然與院中那十二個未蒙面的黑衣人并非一伙人。 嘖嘖,竟是有兩伙人想要取小阿離和那小豬性命。 又或是將他們帶走以做對付小傾傾用。 看那未有蒙面的十二名黑衣人面上神情及他們沒有蒙面的模樣,顯然是手握勝算,明顯并不知那小豬并非尋常女子,是以他們死時連震驚與哀嚎都還來不及有,就這么沒了性命。 但看這些蒙面之人,再看他們身上并無如那些并未蒙面的黑衣人身上皆有的鐵蒺藜打出的傷,單這兩點,便可知昨夜來人,有兩伙。 且明顯,這伙蒙面之人,知道小豬的身手。 抑或是說,知道小豬就是那絕頂殺手——誅殺。 否則也不會用到以浸毒鐵蒺藜這般的暗器來偷襲小豬。 殺手誅殺的可怕不僅在于她快準(zhǔn)狠的身手,更在于她堅韌得可怕的忍耐力。 一人的速度就算再快,也終會有慢下來的時候,一對一的話,天下間怕是沒有幾人會是她的對手,可若是以一對二十?dāng)?shù)十,即便她能贏,也絕不可能安然無恙的全身而退。 她也是人,是人就一定會受傷,就算是受重傷也不足為奇,只是,她絕不會在對手倒下前倒下,她也絕不會在危險解除前倒下。 只要對手不倒,她就會一直站著。 只要對手不死,她就一定會有最后一口氣。 就算她渾身是傷滿身是血,她至始至終都是一把鋒利的長刀,冰冷鋒利得像沒有情感更沒有痛感一般。 明明是人,卻不像是一個有血有rou的人,這才是殺手誅殺最可怕的地方。 這也才是君華會害怕她的原因。 若這些人是真的知道小豬的便是殺手誅殺的話,這世上可沒多少人知曉這個事實的。 小白站在老樹下,將視線從掛在樹上的尸體上收回時,發(fā)現(xiàn)有樹上最凸出之處的一處樹梢上勾著一小塊布。 一塊繡著暗緋色暗花的黑布。 小白站在那樹梢,手中拿著這塊黑布。 這塊布明顯與其他黑衣人身上的衣布不一樣。 可這布為何會掛在這樹梢? 小白順著樹梢延伸處的方向看去,發(fā)現(xiàn)在高高的院墻上有血跡。 只見他腳尖一點,便從這樹梢到了那沾了血跡的院墻頂上。 當(dāng)他躍到這院墻頂上時,他眨了一眨眼,兀自笑道:“喲,瞧我發(fā)現(xiàn)了什么?!?/br> 那院墻頂上,有血,還有—— 一只完整左臂! 女人的左臂! ------題外話------ 二更!二更!這是二更!對!姑娘們沒有看錯!這就是二更!真真切切的二更! 哈哈哈~是不是很懷念本人的二更??!是不是要表揚本人的勤奮勵志?。」 今天的兩章合起來沒有一萬字也有9000多字了!嚶嚶嚶,唯一的一天休息時間,就又這么過去了 姑娘們要不要表揚本人!表揚的話就給本人月票吧!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明天還是晚上更新啊~ ☆、055、丞相大人會喜歡她? 朱砂又夢靨了。 就算她覺得有那淺淡好聞的安神香的味道在鼻尖繚繞,她卻還是夢靨了。 因為她夢到小阿離。 她夢到小阿離蜷著身子睡在一株花開得繁盛的海棠樹下,小臉蒼白,正瑟瑟發(fā)著抖,她想走近,可無論她如何走,都走不到那株海棠樹下,都走不到小家伙身邊,只能眼睜睜看著小家伙將小小的身子愈蜷愈緊,愈來愈抖。 又看著小家伙漸漸地不抖了,緊蜷的小身子慢慢舒開了,那微閃的鼻翼似乎也不動了。 阿離……阿離! 朱砂猛地睜開眼,又一次心悸而醒。 她張了嘴,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喉嚨竟是喊不出聲音。 而當(dāng)她睜開眼時,發(fā)現(xiàn)她眼前沒有阿離小家伙,也沒有花開得繁盛的海棠樹,只有黑色的帳子,還有暗沉的光線。 這是——? 丞相大人的床榻! 朱砂剛在心悸中醒來,這會兒又驚得要坐起身離開,可就在她要坐起身,她發(fā)現(xiàn),她竟是坐不起身! 不僅坐不起身,便是連動動雙手都吃力! 并且,整個身子都在疼,火辣辣的,如燒著了一般,尤以雙臂與雙手疼得最甚,就連她動動手指頭都覺整只手都如刀割般疼。 她想起來了,昨夜小棠園里進(jìn)了刺客,欲對小阿離不利,她為護(hù)小家伙周全,殺了人,受了傷。 而后她讓君華公子將小家伙帶去找丞相大人,她則是出府找大夫瞧自己這一身的傷,可她卻遲遲找不到醫(yī)館,最后甚至還將自己迷失在了黑暗里。 再然后…… 再然后,她好似見著了丞相大人…… 丞相大人提著一盞風(fēng)燈,走到了她面前,驅(qū)散了讓她害怕的黑暗。 是的,是丞相大人!昨夜是丞相大人找著在黑暗里迷了方向的她!即便當(dāng)時她視線模糊瞧不清他的容貌瞧不清他的眉眼,可她感覺得出。 因為她的手,撫上了丞相大人的臉頰,撫上了他的眉眼。 她感覺得出,站在她面前來帶她離開黑暗的,就是丞相大人。 可—— 丞相大人去找了她,那阿離小子呢? 那個難過得讓她不知如何才是好的小家伙,怎么樣了?。?/br> 這般想著,朱砂不由又著急起來,牙齒輕輕咬住下唇,將雙手掌心貼在床榻上,顧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作勢就要努力坐起身。 然就在她堪堪抬起頭時,忽然有一個什么小東西搭到了她身上來,令她怔住,同時將目光朝自己身上移。 只一眼,朱砂怔愣更甚。 只因她看到的小東西,是一只小手。 白凈凈的小手,正搭在她的身上,朝床榻里側(cè)的方向搭來。 朱砂即刻朝床榻里側(cè)轉(zhuǎn)頭—— 朱砂才一轉(zhuǎn)頭,便瞧見一張巴掌大的小臉,輕閉的眼瞼,長長的睫毛,細(xì)嫩的雙頰,薄薄的唇,近在咫尺。 這小臉朝朱砂的方向側(cè)著,那紅潤的小嘴只差三兩寸的距離就能碰到朱砂臉上來。 阿離! 朱砂面上有明顯的驚喜,本想張嘴喚小家伙一聲,可瞧著小家伙一副睡得香甜的模樣,她才張了嘴便又將嘴闔上,只定定看著小家伙那正熟睡的小臉而已。 看著看著,朱砂不由自主地將自己的唇慢慢朝小家伙的小嘴湊近,而后在小家伙那紅潤的薄唇上輕輕地親了一口,隨即只見小家伙伸出小舌頭,將那堪堪被朱砂親過的薄唇舔了舔,接著動動小腦袋,將小腦袋朝朱砂的方向湊得更近,那搭在朱砂身上的小手也將朱砂抱緊,好似在調(diào)整自己的睡姿,這會兒咂咂嘴,又繼續(xù)睡去。 朱砂看著那離自己更近了的小臉,只覺心尖柔軟,不由又將唇輕輕貼到了小家伙的額頭上。 她的手上沒有氣力,也不便抬起,她只能以這樣的方式來感受小家伙的體溫,看看他是否還難受痛苦。 體溫正常,小家伙唇色紅潤,睡得也安穩(wěn)香甜,想來已是沒事。 這便好,這便好。 看著安睡的小家伙,朱砂這才覺得自己懸著的一顆心落回了胸膛里,安了心。 小家伙許是夢著了開心的事情,將小腦袋朝朱砂頸窩蹭了蹭,揚起嘴角笑了起來,一副滿足的模樣。 朱砂瞧著小家伙露在衾被外的背及大半邊身子,心怕小家伙著了涼,想著要提小家伙將衾被蓋好,卻又怕自己動了會驚醒小家伙的好夢,思忖好一會兒,她才極為緩慢地朝外挪動身子。 然每動一動,朱砂都覺自己身上的傷能將她的身子燒起來,疼得緊,但她卻只是微微擰擰眉而已。 因為她能忍。 這樣的傷,于她而言,似乎只是小傷而已,遠(yuǎn)還沒有到她承受不了的地步。 不過當(dāng)她停下動作不再朝外移動,正努力抬起生疼的手要也小家伙掖上衾被時,她的指尖好像碰著了什么東西,絲滑,帶著些微的涼意。 就著指尖碰到的這東西,朱砂將其拿在指尖,輕輕捻了捻。 是發(fā)絲。 她自己的發(fā)絲? 似乎不是。 那是……? 朱砂將脖子微微往床沿方向歪了歪,看向自己手指碰到的地方。 就在這時,她的還捻著那發(fā)絲的手指僵住了。 只見床沿上靠著顆腦袋,腦袋正枕在搭在床沿的手臂上,那順勢垂下的長發(fā)垂在床沿上,遮住了他的半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