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節(jié)
“丞相大人聰慧過人,心思細(xì)密,若是能與丞相大人結(jié)交,那便是小生的福分?!?/br> “不敢當(dāng),本相萬不敢高攀殿下?!本齼A神色淡漠,“縱是殿下看得起本相有心與本相結(jié)交,怕是殿下身邊的人與殿下不同心。” 續(xù)斷公子神色微凜,轉(zhuǎn)瞬又恢復(fù)了他那副溫和待人的模樣。 小白看著,將嘴角揚(yáng)了揚(yáng),卻當(dāng)做什么都未察覺,繼續(xù)品酒。 “若是殿下能做得了主,本相自是愿意與殿下談一談關(guān)于溯風(fēng)香粉的事情,若是殿下做不得主,本相想是也無必要與殿下再談此事,而至于本相今夜為何而來,殿下自是聰慧之人,根本就無需本相多言?!?/br> “丞相大人是來取上次未能取回的東西?”續(xù)斷公子先是沉默,道出此話時那溫和的眼底泛起些寒波。 “正是?!?/br> “小生前些日子讓人捎往相府去的東西,丞相大人未收到?”續(xù)斷公子眼底的寒波在上泛。 “殿下既是已猜得到答案,又何必再問本相?”君傾語氣冷冷地反問。 續(xù)斷公子轉(zhuǎn)眸看向青茵,只見方才還巧笑倩兮的青茵正微微擰著眉,輕輕地?fù)u了搖頭。 “當(dāng)然,若是殿下不欲再將東西交給本相,本相搶來便是?!本齼A面無表情地說著沒有波瀾的話,語氣冷淡,說出的話卻是狂傲得根本就未將對方放在眼里。 “不必。”續(xù)斷公子直視著君傾的眼睛,溫和的語氣在漸漸變沉變冷,“丞相大人無需搶,小生自當(dāng)會給丞相大人,只不過小生有個條件?!?/br> “有話便說咯,這般支支吾吾的還做什么男人。”小白忽然嗤笑著插話道,“公子無非就是想見見那個小豬,你問我們小傾傾做甚咯,你當(dāng)讓你的人自己去問問那小豬愿不愿意見你才是?!?/br> 小白說完,又將空酒盞遞到青茵面前,示意她將酒盞滿上。 青茵依舊恭敬地給小白將酒盞滿上,好似小白就是她的主子一般,而非因著他這一番*裸嘲諷的話而控制不住自己心底的怒意。 “不過照我說啊,公子還是不要去了為好,我覺得那個小豬是不會想見公子的。”小白笑吟吟地又呷了一口酒,還是不由地贊一聲好酒后繼續(xù)嘲諷道,“可沒有任何人愿見一個欲取自己性命的人的,你覺得呢小姑娘?” “白公子說話,青茵可不敢插嘴?!鼻嘁鹎尚χ?,并未回答小白的問題。 “那小豬可不是個蠢人,她可是看得真真的,那夜在這縷齋里啊,公子你的人呢,不僅想要我們小傾傾的命,還想要那小豬的命,招招致命哪,要不是我們小傾傾和那小豬有點(diǎn)功夫底子的話,那夜可就給你們的人打成人rou靶子了,別說是誤會,我可不覺得那小豬會覺得這是誤會。”小白說著,又問青茵道,“你說是吧,小姑娘?” 青茵這回不答話了。 小白不在意。 他在意的好像只有他酒盞里的酒而已,頻頻贊好酒,這么一長番話下來,好像不過是隨意而言一樣。 “那就當(dāng)本相今夜叨擾公子了。”君傾將手中的酒盞放下,站起了身,欲走。 “丞相大人且慢?!崩m(xù)斷公子喚住了正欲離開的君傾,而后轉(zhuǎn)頭看向青茵,沉聲道,“去將我前兩日研好的香粉拿過來給丞相大人。” “是,公子?!?/br> “喲,公子這倒真是大方得很呢?!毙“讓⒙N起的左腿放下,換了右腿搭上來,邊晃著腿邊笑瞇瞇道,“那小豬呢,一不記得你了,二還以為你是仇人了,居然還這么為她著想,這該說是公子固執(zhí)呢,還是該說那小豬有福氣呢?” “她不記得小生。”續(xù)斷公子好似個沒有脾氣的人一般,任是小白如何嗤笑嘲諷,他都是一副溫和的模樣,非但不惱怒,此時反是微微一笑,看著君傾的眼睛,道,“她亦不記得丞相大人?!?/br> “還有,丞相大人可知她如今是何模樣?” 小白微挑眉盯著續(xù)斷公子。 君傾面色不變,只是語氣淡淡道:“殿下的消息倒是快,殿下人未至宮宴,反是這雙耳去了東清殿?!?/br> 續(xù)斷公子看著君傾的眼睛,淺笑著,“不,小生不過很是佩服丞相大人而已,竟是能瞞過眾人眼這般久,若非太子殿下一語,怕是根本無人會發(fā)現(xiàn)丞相大人目不能視物,不過過了今夜,怕是朝丞相大人撲過來的仇人會更多?!?/br> “本相的事情,還無需殿下費(fèi)心?!?/br> “這是自然,小生還有小生自己的事情,自是不會對丞相大人的眼睛費(fèi)心?!?/br> 君傾無動于衷。 唯小白盯著續(xù)斷公子看而已。 青茵在這時捧著一只紫檀木雕花盒子從里屋走了出來,走到了君傾面前,恭敬道一聲:“丞相大人?!?/br> 只見君傾抬起手,準(zhǔn)確無誤地接過了青茵雙手遞上的雕花盒子。 續(xù)斷公子眼底有寒意,卻也有發(fā)自內(nèi)心的敬佩,不由嘆然道:“人生在世,若是能與丞相大人此般的人結(jié)交,怕是用三生有幸來形容,也不為過。” “能得殿下這般夸贊,也是本相的榮幸?!崩m(xù)斷公子的嘆然竟是讓君傾那冰冷的語氣緩潤了些,“不過可惜,本相這一生在世,并無友人,只有敵人?!?/br> 君傾說完,抬腳便走,并未向續(xù)斷公子道謝,亦未與他告辭,而是喚小白道:“小白,當(dāng)回了?!?/br> 小白這才懶洋洋地站起身,將手中的空酒盞拋給青茵,還極無形象地打了個懶腰,困乏道:“回了回了,這椅子,坐得我渾身腰骨疼,困得慌?!?/br> 然君傾卻在走過續(xù)斷公子身旁時停下腳步,冷淡道:“殿下與本相,注定為敵,不過念在殿下今夜這盒香粉的情面上,本相有句話送給殿下?!?/br> “洗耳恭聽。” “殿下若選擇與本相合作,無異于與虎謀皮,然若殿下要選擇而今的路往下走,狼子野心,防不勝防,兩條路都不好走,本相謹(jǐn)勸殿下三思,不過殿下若覺本相是在離間你們君臣,本相也無話可說?!?/br> “當(dāng)然,若殿下不想讓本相走出這院子的門,也可就此讓本相再也走不了,不過要看殿下攔不攔得住本相而已?!?/br> 君傾說完,不待續(xù)斷公子說什么,擦過他身側(cè),走向了屋外。 就在他將要跨出這堂屋門檻時,續(xù)斷公子喚住了他,“丞相大人且慢,小生也有話要告訴丞相大人?!?/br> 君傾停下腳步,續(xù)斷公子并未轉(zhuǎn)身。 “小砂子永遠(yuǎn)都不會再記得起丞相大人,大人若是強(qiáng)行讓她記起,只會讓她痛不欲生?!?/br> 君傾捏緊手里的雕花盒子,跨出了門檻,離開了這小院。 離開得毫無阻礙。 續(xù)斷公子將輪椅移到門邊,對著夜雨看了良久良久。 ------題外話------ 十分感謝給本人送鉆的各位姑娘們!感謝你們將小傾傾一家頂上了鉆石榜第三名!十分感謝! 在此,本人要加附一個通知!4月14號前所有在群里的本文已有狀元將會獲得驚喜禮物一份!這就是說,不僅升級有獎,原本的狀元姑娘們也都會有驚喜禮物!禮物可疊加可疊加可疊加喲~哦呵呵~!4月14日晚8點(diǎn)在群里,狀元姑娘們記得出現(xiàn)來領(lǐng)驚喜! 然后,到本人的碎碎念了,本文寫到現(xiàn)在,五十萬字,感覺本人寫了那么久了,居然才50萬字,慚愧得要鉆地洞了,小傾傾一家的日子不好過,姑娘們是不是看得有些壓抑了,怪我怪我怪我,打了你們無數(shù)巴掌了還沒給你們甜餅吃,罪過啊罪過!放心!甜頭會有的!結(jié)局會是好的!不方不方啊~ ☆、023、給我煮一碗夜宵吧 阿離睡了,緊挨著朱砂,抱著她的胳膊,睡得香甜,嘴角還掛著笑,當(dāng)是入了好夢。 屋里燭火未熄,朱砂怕是這小家伙會睡得不習(xí)慣,因?yàn)樾√膱@里,即便夜里這小家伙睡下了,屋里也都會亮著火光微弱的油燈,以免小家伙夜里醒來會覺害怕。 然這小家伙能睡在她身側(cè),睡得沉沉的,哪里像夜里還會醒來的模樣。 能挨著朱砂,小家伙心里很是知足,入夢還來不及,又怎會醒。 小家伙睡著了,朱砂卻還是醒著。 她聽著窗外淅淅瀝瀝的秋雨聲,緩緩睜開了眼。 小家伙抱著她的胳膊讓她很是不習(xí)慣,她想將胳膊從小家伙懷抱里抽出來,但她才稍稍動動胳膊,小家伙便緊張地將她的胳膊抱得緊緊的,那本是睡得香甜的小臉也皺到了一塊兒。 就算是在夢里,小家伙也還是害怕她會扔下他。 朱砂看著小家伙擰到一起的小臉,有些無奈,卻不再將胳膊從他懷里抽出來,就讓他抱著。 朱砂不動了,小家伙那皺巴的小臉這才慢慢舒開,還用小臉在她胳膊上蹭了蹭,這才又滿足安心地繼續(xù)睡。 睡不著,動不了,朱砂想要坐起身來翻看那些畫冊來磨些時辰也無法,是以她微微側(cè)了側(cè)身子,轉(zhuǎn)向小家伙的方向,盯著睡著的小家伙瞧。 小家伙的眉眼與君傾生得極為相似,便是那長長的睫毛都是一樣的密又彎翹,朱砂瞧著瞧著,緩緩抬起另一只手,湊近小家伙的臉,湊近他的眼睛,而后伸出食指在他那長長的睫毛上輕輕撥了一撥,見著小家伙不動,她便又再撥了一撥。 這回小家伙抬起了自己的小手,搓了搓自己那被朱砂撥了睫毛的眼睛,然后放下手,繼續(xù)抱著朱砂的胳膊睡。 小家伙搓眼睛時還扁了扁嘴,模樣煞是可愛。 朱砂瞧著生趣,便又再將手移到小家伙面前,卻不是撥他的長長睫毛,而是輕輕捏了捏他的小鼻子。 這小家伙的眉眼及嘴耳都與君傾生得極為相似,獨(dú)除了鼻子,朱砂覺得,小家伙的鼻子當(dāng)是隨了他娘親的吧。 鼻尖被捏住,小家伙當(dāng)然覺得不舒服,是以他又抬手摸向自己的鼻子,用手背胡亂地搓了搓,朱砂則是在這之前將自己的手抬高,空出位置來給小家伙搓鼻子。 這時的小家伙不僅扁了小嘴,還擰起了眉心,好似有些惱。 這小家伙平日都是乖乖巧巧極為聽話的,性子與他爹爹的完全不一樣,愛笑,也愛嚶嚶哭,就是不見他惱過,是以他這會兒擰眉扁嘴顯得好似惱了的模樣讓朱砂覺得既有趣又很是可愛。 當(dāng)小家伙放下手又重新抱住朱砂胳膊的時候,她也放下手,卻是移到小家伙耳邊,就著他的小耳朵上捏捏再下捏捏,直捏到小家伙撅起嘴擰著眉皺巴著一張小臉,抬手撓撓自己的耳朵時她才將手收了回來。 看著小家伙在夢中一副被惹惱了的模樣,朱砂情不自禁地輕輕笑了起來,又不由自主地想到君傾,想著若是他惱起來的模樣,可是會與這小家伙的一樣? 這想法一有,朱砂隨即怔住了,君傾不在旁,她竟也能有耳根guntang的感覺。 她怎的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丞相大人? 小家伙在這時將被她弄得癢癢的臉在她胳膊上蹭了蹭,沒有醒,只是往她懷里更湊近了些,又在她懷里蹭了蹭。 朱砂抬手撫撫小家伙的腦袋,心想著幸好這小家伙睡著了,否則又該問她耳朵為何紅紅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殊不知她面對小家伙這種天真的問題真是尷尬得恨不得在地上找個洞鉆進(jìn)去,尤其還是在丞相大人面前的時候。 就在朱砂輕撫上小家伙腦袋之時,她面上那本是無奈卻又溫和的神色在驟然之間冷了下來,眼神亦變得陰冷銳利。 有人。 院子里有人,正朝這屋子方向靠近。 是誰??? 朱砂看一眼自己懷里的小阿離,而后迅速將自己的胳膊從小家伙懷里抽出,隨即邊用手輕輕拍著小家伙的背邊坐起身,以免小家伙醒來,同時目光冷厲地看向屋門方向。 只見小家伙很快就將因朱砂抽回胳膊而擰巴的小臉舒開,朱砂在此時離開床榻,顧不得穿鞋,只一眨眼便站到了屋門后邊,速度極快。 朱砂站在門后邊,靜聽著院子里那輕微的腳步聲,眼睛卻是看向床榻上睡得安穩(wěn)的小阿離。 來人是何人?可是要對這小家伙不利的人? 如是想,朱砂的眼神變得陰寒。 院子里輕微的腳步聲已經(jīng)到了屋外廊下,朱砂正以手為刀時,只聽外邊傳來一聲輕輕冷冷的聲音:“朱砂姑娘?!?/br> 朱砂怔住。 因?yàn)檫@聲音她很是熟悉。 是君傾。 去而復(fù)返且未走院門而直接到得這臥房門前的君傾。 他并未叩門,聲音輕輕,就好像他知道朱砂就站在門后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