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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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小家伙竟是忽地將手背到了背后,一邊搖搖頭道:“爹爹,阿離這一次沒有燒到手也沒有燙到手?!?/br> 朱砂將眉心擰得更緊一分,小家伙的話,顯然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君傾沒有再說話,亦沒有收回手。 小家伙緊緊抓了抓自己的衣裳后慢慢地抬起了手,把自己的手放到了君傾的手心里。 看不見,便不知小家伙的手傷在何處,君傾只是用拇指指腹摩挲過小家伙的手心手背。 當他的拇指摩挲過小家伙的手背時,小家伙不由得往回縮了縮手。 他的掌心一片通紅,明顯是被燙傷了。 君傾在這時收回了手。 小阿離像做錯了事一般垂著腦袋在他前面站好,只聽得君傾這才又道:“床尾柜子第三層右側(cè)的暗紅色藥瓶,拿來自己上藥,自己把凳子搬過去搭腳?!?/br> 不管是神情還是語氣,君傾對阿離的態(tài)度總是冷冷淡淡的,就像這根本就不是他的親生骨rou似的。 可,偏偏又是從他這冷冰冰的態(tài)度里,讓人看到了一個父親對孩子才有的疼愛。 若非如此,他不會在聽到小阿離與他說到燒柴燒水后的第一件事便想到看看小家伙的手有沒有被燒著燙著。 他看不見,卻又比什么都看得見的朱砂要知曉得多,至少從小家伙提著銅壺進屋到前一刻,她都未注意到小家伙傷了手。 看著父子倆相處的這一幕,朱砂心里有種奇怪的感覺,說不上來。 這個殘暴不仁的丞相,是嚴父,卻也是慈父。 “是,爹爹。”只聽小家伙乖乖應(yīng)聲后便到朱砂身旁搬了張凳子。 小家伙太小,而凳子太大太重,小家伙搬起來異常吃力。 沒有人幫他,君傾只是冷淡地坐在窗邊,小白也不幫他,小白只是翹著腿坐到了朱砂對面來,撐著下巴懶洋洋地看著正吃力地搬著凳子慢慢往床尾方向挪去的小阿離,道:“小阿離啊,走這么慢,當心你的瞎子爹罵你?!?/br> 小家伙立刻將腳步挪得更快些。 朱砂將眉心擰得緊緊的,欲伸手去幫一把吃力的小家伙,卻聽得小白懶洋洋道:“朱砂姑娘還是不要給我們小阿離幫倒忙的好,你若幫他一回,他那瞎子爹緊跟著就會罰他十回。” 朱砂有些不可信地看了神情冷漠的君傾一眼,小白笑:“不信哪?那朱砂姑娘只管試試咯?!?/br> 小白的話音才落,小阿離即刻道:“阿離不用娘親幫阿離,阿離自己可以的,阿離自己能做到的?!?/br> 小家伙搬得吃力,卻不要朱砂幫忙。 小白又笑,盯著朱砂,隨口問道:“朱砂姑娘知道這是為什么嗎?” 朱砂轉(zhuǎn)過頭來,看著笑瞇瞇的小白,不答話。 “因為哪……”小白翹晃著腿,笑意更濃,“死人是不能照顧兒子的,而他嘛——” 小白說著,微微轉(zhuǎn)頭看向君傾,“活不長咯?!?/br> 朱砂的心跳驀地一窒。 君傾還是那副無動于衷的冷漠神情,就好像小白在說的是與他沒有任何關(guān)系的事情一般。 “對了,本公子我呢,今兒在外邊得到個消息,朱砂姑娘要不要聽?”小白將雙手手肘都撐到了桌上,雙手交疊,將下巴撐在手背上,笑吟吟地對朱砂挑挑眉,“可是關(guān)于朱砂姑娘的喲!” 朱砂沉了臉,關(guān)于她的事情? “朱砂姑娘覺得是昨夜梨苑里發(fā)生的事情?嘖嘖嘖,非也非也?!毙“滓荒樀靡猓€豎起食指左右搖了搖,道,“怎么樣,朱砂姑娘要不要聽?” 不是梨苑里的事情?關(guān)于她的還能有何事情? “敢請閣下告知?!敝焐俺“坠斯?。 小白將朱砂上下打量了一眼,嫌棄道:“本覺得你對我的小阿離不好,不想告訴你的,但看在我的寶貝兒小阿離那么稀罕你的份上,本公子就大發(fā)慈悲,告訴你了,可認真聽了啊,我可不會再給你重復(fù)的?!?/br> “今兒啊,咱們芝蘭玉樹的帝君哪,往安北侯府下了一道圣旨?!毙“渍f得慢悠悠的,似乎別人越想知道的事情,他就愈是要慢慢說,“這道圣旨啊,可真是奇了!朱砂姑娘知道奇在何處么?” “……”朱砂一言不發(fā)地看著小白。 “奇就奇在啊……咱們帝君放著整個燕國上下多少知書達理溫文爾雅的大家閨秀不選,偏偏哪——選了安北侯府一個從來聽都沒聽說過的庶小姐進宮侍奉左右,而且哪,這一入宮就是十品良人,嘖嘖,這等榮寵,居然是給一個小小庶女的?!毙“卓粗焐暗哪樕?,愈說愈有勁兒,“其實哪,這整個燕國,不管是誰家姑娘入宮都不稀奇,獨獨這一次哪,是咱們帝君親筆手諭,這想要不奇怪都不行了,朱砂姑娘,你說是不是呀?” “這安北侯府,可真是無比殊榮哪,出了一個帝后不說,這帝后還沒入宮呢,如今又出了一個帝君親筆手諭的良人,嘖嘖,沈天那莽夫這會兒該是在撅屁股笑了?!毙“渍f著,忽然抬手拍拍自己腦門,笑道,“哎呀呀,看看我,說了半天還沒說到重點,還沒告訴朱砂姑娘帝君點的是安北侯府的哪個庶女呢,朱砂姑娘,你要不要自個兒說說???” 朱砂的面色很陰沉,眼神亦是陰陰冷冷的,她微斂著眼瞼,讓人看不出她此刻正想著什么。 阿離這時正踩著凳子拿到了柜子里的藥瓶,轉(zhuǎn)頭看了默不作聲的君傾一眼,再轉(zhuǎn)頭去看小白,好奇地問道:“小白小白,小白在說什么呀,阿離沒聽懂。” 在此等情況下,一般大人若是聽到誰個孩子這般問,定不理會小娃娃的話,不過小白與尋常大人不同,平日里他就喜好給小家伙說些有的沒的話,對于小阿離的話,他從不會不答,現(xiàn)下也一樣。 “小白說啊,你爹上邊的那個人哪,要和你爹搶你娘親,搶回去給他自己當媳婦兒去!” 朱砂眼角一抖。 君傾無動于衷。 小家伙一愣,然后猛地跳下凳子,朝朱砂沖過來! “不要不要不要!”小家伙著急了,一把抱住了朱砂的大腿,瞪著小白,急道,“娘親是爹爹的!” 君傾的手指微微一顫。 ------題外話------ 啊哈哈哈~娘親是爹爹的! ☆、085、時日不多了 “娘親是爹爹的!”小阿離緊緊抱著朱砂的大腿,瞪著小白,著急道,“娘親是阿離的!” 君傾面上無動于衷,手指卻微微顫了顫。 朱砂尷尬到了極點,伸手推開阿離時不忘沉聲道:“阿離,別胡說!” 小家伙當著他爹的面說她是他爹的,這可著實讓她不知把自己的臉往哪擺才合適。 小白被小阿離這么瞪著也不惱,反是笑道:“小阿離,你瞪著小白也沒用啊,又不是小白要和你爹搶你娘親,小白才看不上你娘親,難看就算了,性子還不討喜,送給小白都不要?!?/br> “小白你壞!”只見小家伙忽地就撒開手,沖到了小白跟前來,一臉氣惱地瞪著他,兇道,“娘親才不難看!娘親很好很好的!小白才難看!” “我說小阿離啊?!毙“缀龅厣斐鍪?,掐了小家伙的臉頰,也瞪他道,“你白眼狼啊,和你爹一樣白眼狼啊?白把你們養(yǎng)大了都來嫌棄小白了啊?” 小白雖瞪著小家伙,然下手力道并不重,說是掐,不如說是輕輕捏捏小家伙的臉更為準確,因為小阿離根本就沒覺到疼。 “瞎子,你自己看看你教的好兒子!”小白瞪著小阿離,將他從自己面前推開,“小阿離跟你爹去,小白不要你了!” 誰知小家伙轉(zhuǎn)過身來就撲到小白身上抱了抱他,笑得撒嬌道:“小白小白,阿離好稀罕小白的,阿離抱抱小白哦,小白不要不理阿離哦?!?/br> “哼!”小白別開臉。 “小白?!毙〖一镉掷死“椎氖郑渌?,“小白最好看了!最好看最好看了!” “這還差不多?!毙“走@才滿意地笑了。 “……”朱砂覺得,這個男人,可真不是一般別扭。 “阿離。”一直沉默著的君傾在這時候冷冷喚了阿離一聲,“過來?!?/br> 小家伙立刻像是做錯了什么事情一般連忙從小白面前跳開,聽話地走到了君傾面前,只聽君傾又道,“坐下。” 小家伙即刻爬上他身旁的另一張?zhí)珟熞?,不待君傾再說話,小家伙便先道:“爹爹,阿離坐好了,阿離這就給手上藥?!?/br> 小家伙說完,連忙將小手里抓著的藥瓶放到他和君傾之間的小幾上,動作笨拙地給自己被燙傷的手背抹上藥膏。 君傾在這時將自己身上的外袍脫了下來,待得小家伙擦完藥將藥瓶原位放回后他再回到了君傾面前,乖巧道:“爹爹,阿離擦好藥了,瓶子也放回去了?!?/br> “嗯?!本齼A只是淡淡應(yīng)了一聲,而后將從自己身上脫下的外袍蓋到了阿離頭上,邊將衣袖在小家伙身上打個結(jié)以不讓衣袍滑落邊道,“那就回小棠園去吧。” 君傾說完話,站起了身。 小阿離抓著君傾蓋到他頭上來的衣裳,看看君傾又轉(zhuǎn)頭看看朱砂,緊張道:“爹爹,娘親……” 就在朱砂心想著自己這會兒該往哪兒杵時,聽得君傾道:“朱砂姑娘怕是在這棠園呆不習慣,到小棠園去吧,小棠園里已為姑娘收拾好了屋房。” “民女謝過丞相大人?!敝焐皼]有拒絕,她總歸沒有去處,且身上有傷,便沒有推拒,況且在小棠園面對阿離,可遠比在這棠園面對這堂堂丞相好,“只是貴公子的身子……” 朱砂看向院子里的霞光。 君傾雖瞧不見,然他卻知朱砂想說的是什么,便冷冷淡淡道:“不遠,此時的陽光,無礙?!?/br> “爹爹爹爹……”阿離這時眨巴著眼看著君傾,小心翼翼地問,“娘親是要和阿離一起回去小棠園嗎?” “嗯?!本齼A亦最簡潔的方式回答了小阿離,阿離隨即跑到朱砂面前,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興奮道,“娘親娘親!娘親要去阿離的小棠園嗎?對嗎對嗎?” 朱砂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點頭。 算是對吧,她不過一介外人,在這相府里,可不能由她想去何處便去何處,她是為了回報丞相大人一而再地幫她而到這相府里來,自然要聽從主人家的話。 “走吧?!本齼A在這時跨出了門檻,語氣還是冷淡道,“我送你們過去?!?/br> 君傾這話,讓小阿離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驚喜般,竟是兩眼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激動緊張地問道:“爹爹是要送阿離回小棠園去嗎?” “嗯?!本齼A的腳步停在門檻外。 他在等待屋子里的人。 “是送阿離和娘親一起過去小棠園嗎?”小家伙又問。 “嗯?!本齼A的回答始終不多一個字。 小家伙忽然撒歡似的沖到了君傾身邊,明明一副十分想要牽他手的模樣,卻只是乖乖地站在他身邊,小心地詢問:“那,那阿離可以給爹爹帶路嗎?阿離可以給爹爹當眼睛的?!?/br> 朱砂看著站在門檻外的這父子倆,看著冷漠的君傾與眼巴巴看著他的阿離,莫名地覺得心有些堵。 君傾沒有回答阿離小心翼翼的問題,他只是—— 他只是向小家伙伸出了自己的手而已。 小阿離看著君傾朝他伸來的手,先是怔怔,而后笑著抬起自己的手,握上了君傾那粗糙的大手,歡喜不已道:“阿離給爹爹帶路!阿離給爹爹帶路!” 不過是能握到自己爹爹的手而已,竟是能讓這個小小的娃娃這般開心,可見他有多稀罕他的爹爹,也可見平日里他極少有機會能與他的爹爹這般親近。 小家伙因為能牽到君傾的手給他帶路而開心,卻也未忘他的娘親,只見他邊握著君傾的手邊轉(zhuǎn)過身來對朱砂笑道:“娘親娘親!爹爹送阿離和娘親一起到小棠園去哦!娘親快來快來!” 朱砂并未即刻就邁開腳步,她覺著她此刻走上前會擾到這難得處在一起的父子倆,她不過是個外人,這時候走上去,豈非多余? “朱砂姑娘在想什么呢?還不趕緊地走上去?”小白笑得懶洋洋地朝朱砂擺擺手,一副催她趕緊走別擱這兒礙眼的模樣,“沒瞧見我們小阿離在等著你走上去么?” 朱砂無法,只能走上前,卻未走到小阿離身邊,而是停在了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