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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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覺得,這父子倆總能搶在她前邊說話,而說的話總能讓她眼瞼直跳。 莫不成這父子倆是克她來的? 絕無可能,她這可真是看得起她自己了,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連帝君都要禮讓數(shù)分的丞相大人,怎會把她這個安北侯府里無名無分的人放到眼里,之所以待她有禮客氣甚至愿意幫她,不過也是因為阿離稀罕她而已。 君傾應完阿離的問題便抬腳往小棠園院門的方向走去了,那本是圍在他周身的大小家伙們即刻給他讓開了一條道。 阿離十分不舍地拉著朱砂的衣袖,依依不舍地問:“娘親還會回來的,還會回來看阿離的,對不對?阿離會聽話在家等娘親和爹爹回來的,不會亂跑,會乖乖喝難喝的藥,娘親還會回來看阿離的對不對?” 朱砂看著這個昨日因著她而險些一睡不醒的小家伙,頗為慚愧,加上她今次來相府便是有求于這個小家伙,她若是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便又如之前一般將他推開,怕就太可恨了,更者方才她已說過,若是他們能幫她找到素心,這一恩德她會銘記于心,這份恩德她是要還的,既已這般,她還有何理由將這可憐的小家伙冷冷推開? 只怕不僅推不開,日后怕是與他還要有聯(lián)系。 既是推不開,那便接受了吧。 朱砂在心里嘆了一口氣,抬手在小阿離的腦袋上輕輕揉了揉,難得地溫和道:“嗯,會的?!?/br> 小阿離將眼睛睜得大大地看著朱砂,眼眶里忽地就有了眼淚,沒有說話,低下頭時只是將朱砂的大腿抱得緊緊的,用小臉在她的裙裳上蹭了蹭,再抬頭看她時,小家伙卻是在笑,笑著去推她,催她道:“那娘親快去和爹爹一起哦!爹爹看不見,不能讓爹爹等太久的哦!” 小家伙一直推著朱砂走到院門才收回手,朱砂沒有回頭,只是在門檻前頓了頓腳步,跨出了門檻,離開了。 小家伙再回到院子里來時,他站在蘇緋城的面前,昂頭看著她,乖巧道:“醫(yī)仙姨姨,娘親很好很好的,不要欺負了娘親了好不好?” 只見蘇緋城定定看著已經(jīng)無一人身影的院門,一副失神的模樣。 小阿離又喚了她一聲,“醫(yī)仙姨姨?” “阿離。”蘇緋城沒有回答阿離的話,她甚至連視線都沒有收回,依舊是一副失神模樣地定定看著院門,問,“你爹……是如何與她相識的?” “她?”阿離歪歪腦袋,眨眨眼,然后笑得歡喜道:“醫(yī)仙姨姨說的是娘親嗎?娘親是阿離找到的哦!不是爹爹找到的哦!” “你找到的?”蘇緋城終于將視線收了回來,低頭看向站在自己跟前的阿離,又問,“何時找到的?” “什么時候呀……?讓阿離想一想。”小家伙撓撓頭,然后開始扳起自己的指頭數(shù)起數(shù)來,“是昨天的昨天……的昨天的昨天!嗯!阿離記得是這樣的!” “這么說來的話,你和你爹見到她也就是幾天前的事情?!碧K緋城的聲音很沉。 “嗯嗯!是的!”小阿離將頭點得很是用力。 “不過才幾天而已,阿離就這般喜歡她?”蘇緋城聲音很沉,語速很是緩慢,就像是她若說得快些她就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似的。 “嗯嗯嗯!是的是的!阿離好稀罕好稀罕娘親的!”小家伙將小腦袋點得像搗蒜一般,他喜歡有人和他說娘親的事情。 “可她看起來并不喜歡你。”蘇緋城提醒阿離這個事實。 果然小家伙立刻就耷拉了小臉,“阿離看得出娘親不喜歡阿離,可是,可是阿離還是很稀罕娘親!” “就算她厭惡你,你也喜歡她?” “嗯!是的!” “為何這么喜歡她呢?”蘇緋城默了默后又問。 “為什么呀?因為是娘親??!阿離找了好久好久的娘親,好不容易找到娘親的!”小家伙回答得毫不猶豫。 “你怎知她就是你的娘親?若她不是呢?” “阿離……阿離也不知道,但是,阿離覺得娘親就是阿離的娘親呀!”小家伙著急了,竟是反駁蘇緋城,“爹爹也說了那是阿離的娘親的!娘親就是阿離的娘親!” 蘇緋城將拳頭捏緊得指甲都嵌進了掌心里,忽地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頗為著急地問阿離道:“阿離,方才你爹喚她什么名字?或是你可知她叫什么名字?” “娘親的名字呀?這個阿離知道!阿離聽小白叫過的!”小家伙的傷心來得快,開心也來得快,這會兒他又是一臉的喜悅,“娘親叫朱砂,小白叫娘親做朱砂姑娘!” 朱砂……!? 蘇緋城怔住。 的確,阿傾方才便是喚她為朱砂姑娘。 朱砂朱砂…… 她——就是朱砂??? 這如何可能??? * 朱砂才跟著君傾走到小棠園未多久,她現(xiàn)下又跟著他往府門方向走去。 那只總跟在他身旁的小黑貓這會兒又出現(xiàn)在了他身旁,跟著他走。 朱砂還是走在他身后,他似乎很放心朱砂走在他身后,根本就不怕這身為安北侯府的人的她會在背后暗襲他似的。 是相信她絕不會暗襲他? 還是覺得她沒有這個本事? 朱砂并未深究這個問題,因為沒有必要。 因為她根本就不是安北侯府的人,安北侯府的恩怨與她無關,而眼前的這個男人,雖人人恨不得誅之,但與她無冤無仇,她又為何要對他不利? 相反,他可是愿意幫她的人,不管怎么說,也是于她有恩德的人。 走在君傾身邊的小黑貓總是走一小段路便會回過頭來看朱砂一眼,像是提防,又像是打量。 看著黑貓的眼睛,朱砂想到了方才在小棠園里的所見所聞。 他……顯然與阿離一般,聽得懂鳥獸之語,其本事甚至遠在阿離之上,他們父子,竟有此等不可思議的本事? 明明走在前邊,明明雙目看不見,可君傾卻像是知道朱砂此時心中在想著什么一般,只聽他冷淡道:“朱砂姑娘可是覺得我與阿離是異類?” 異類? “若民女覺得丞相大人與貴公子是異類,今日便不會到相府來。”朱砂雖不知君傾為何會突然這么問,但并不打算隱瞞自己心中真實所想,“若丞相大人想聽實話,民女也可相告。” “嗯?!本齼A沒說想,倒也沒說不想。 朱砂卻是接著道:“民女倒是艷羨丞相大人與貴公子的這一本事,能與鳥獸交談,縱是天下都與你為敵,你也不會寂寞,你的身邊,總會有陪伴者?!?/br> 君傾的腳步稍有停頓。 朱砂即刻解釋道:“民女只是說出了心中所想,并無它意,還請丞相大人莫怪?!?/br> 這個殺人不眨眼的丞相不會因為她說了這么一句心里話便讓她走不出這個相府吧? 而當君傾繼續(xù)往前走時,朱砂知道這是她想多了。 丞相君傾,似乎并不像傳言里的那般,不過只是沉默寡言而已。 這時的君傾,雖在走著,卻是閉起了眼。 他的睫毛在顫。 你聽得懂鳥獸之語?能與它們交談?這可真是不可思議,我還從未聽說過誰人有這等本事。 異類?說笑了你?我艷羨你這本事還來不及,怎會覺得你是異類? 其實你這樣很好,有著這個本事,就算全天下都棄你,你也不會孤單寂寞,因為它們不會棄你,會一直陪伴你。 多好,不像我,隨時都可能死,死了也不會有人埋葬。 你說你保護我?呵呵,你這人好生有趣,你我不過才見過幾次而已,看你文縐縐的模樣,是個書生吧,手無縛雞之力的,保護好你自己便足夠了。 我不需要誰人來保護,我這人不會認路,就記得這兒這么個地方而已,我這人也沒有朋友,若是日后你空閑時就到這兒來與我說說話如何?你這人還挺有趣的。 不知不覺,君傾慢慢攏緊了雙手,眼瞼之下的瞳眸顫得厲害。 “君某一生,只護一人始終?!彬嚨?,他道出這么一句。 聲音很輕,卻如磐石般堅定。 走在后邊的朱砂聽不清君傾的話,以為他是在與她說話,若是不應聲,那便是不敬了,是以問道:“丞相大人可是在與民女說話?” 君傾沒有回答,直至到了安北侯府門前,他都未再說上一句話。 ------題外話------ 啊啊啊啊~依舊冷冷冷啊~ ☆、073、牽著我的手,帶著我走 晨間的陽光并未讓人覺到炎熱。 馬車里的朱砂與君傾一直沉默著,一個微閉著眼,一個則是一直盯著車窗外看。 這一趟到安北侯府,小白并未跟來。 準確來說是君傾并未要求小白一道來,只命了君松一人為他駕車而已。 這一路上朱砂都在警惕著,警惕著隨時會有人沖過來取君傾的命。 倒不是擔心他有何不測,而是他若遇襲,她也難于幸免,他若有難,她這一趟相府便是白跑了,不僅白跑,且還會拖延了尋找素心的時間。 她只是不明他為何不讓侍衛(wèi)隨行,若是真有危險發(fā)生,他就這一個車夫能擋得完全? 好在的是直至到了安北侯府門前,路上都未遇到情況,這才讓朱砂稍舒一口氣。 “大人,安北侯府到了?!本墒站o馬韁后對馬車里的君傾恭敬道。 “嗯。”君傾沒有即刻下馬車,而是睜開了眼,“看”著朱砂,問道,“朱砂姑娘現(xiàn)下可是要抓緊時間?” “回大人,正是?!敝焐安恢齼A為何這時問這個問題。 “既是如此,便走角門吧,省了走街門那不必要的禮數(shù)?!本齼A語氣輕淡得好似在說一件很是隨意的小事般,然這卻是讓朱砂怔了怔,忙道,“這怕是不妥,走角門會辱了丞相大人的身份。” 堂堂丞相走角門?他不怕人笑話? “無妨?!本齼A似乎根本就不介意身份之說,反是替朱砂顧慮道,“只不過怕是會有辱朱砂姑娘的名聲罷了。” “丞相大人說笑了,丞相大人不介意降低身份走角門,朱砂一介民女又怎會介意名聲之說。”朱砂很坦然,“名聲于民女而言無甚緊要?!?/br> 名聲于一個女人有何用?無非是能嫁個好人家而已。 她從未想過要嫁人,是以名聲于她而言,無關緊要。 “走角門。”君傾稍稍的沉默后對君松道。 朱砂隨即補充:“西角門?!?/br> “是,大人?!本蓮男滤玉R韁,馬車往西角門方向去了。 此時此刻,有一輛寬大的灰篷馬車從城西方向朝丞相府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