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小姑父今天系的那條領(lǐng)帶……分明就是她在青姨房間里看到的那一條。 chapter 34 桑旬這一頓飯都吃得惴惴不安,飯桌上小姑姑與小姑父仍舊是如往日一般恩愛異常的模樣,可此刻看在桑旬眼中卻覺得格外的刺眼。 青姨原本是桑老夫人的遠房親戚,這些年來吃住都在桑家,又一心一意的照料著老爺子,以至于讓人幾乎忘了她還是個風(fēng)韻猶存的中年婦人,沒想到她居然會和小姑父有染。 她想起自己前幾天居然還好心為青姨海淘各式各樣的保健品……桑旬心中五味雜陳,她猶豫是否要將自己所知告訴小姑姑,可轉(zhuǎn)念又想起青姨的病癥,以及她那天深夜痛哭的模樣,一時之間居然舉棋不定。 飯桌上的氣氛其樂融融,小姑父正在同大家說著他前段時間去尼泊爾的見聞,沈素緊貼著坐在父親身邊,滿心滿眼里都是崇拜之色。 沈素聽得興起,于是插嘴問道:“好奇怪,為什么尼泊爾的國教是印度教呢?”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了,尼泊爾早就是世俗國家了?!毙」酶感ζ饋?,又十分溫和的同女兒解釋剛才的問題。 隔了一會兒,沈素又突然撒嬌道:“爸爸,明年我也要和你們一起去爬珠峰!” “瞎胡鬧!”小姑父板起臉來嚇唬女兒,“就你這小胳膊小腿的,一陣風(fēng)刮過來就把你給吹跑了?!?/br> 桑旬在旁邊看著,心情復(fù)雜,最終還是決定暫時將這件事擱置。 不過是一條領(lǐng)帶,真要拿出來說,對方大可以堅決否認,甚至還有可能倒打一耙。 況且,其實桑旬一直都覺得,丈夫出軌,妻子作為最親密的枕邊人,怎么可能毫無察覺……或許小姑姑心中早就有數(shù),只是不愿捅破那層窗戶紙而已。 她原本覺得和小姑姑說這種事不大方便,打算私底下提點沈素的,可現(xiàn)在見到沈素這樣崇拜父親的模樣,便也作罷。 算了,這是人家的家事,她好端端的去攪什么渾水。 飯桌上的人聊著聊著便將話題移到了桑旬身上,小姑父的語氣慈祥:“小旬,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不如去基金會給你小姑姑幫幫忙?” 桑旬不料話題突然扯到自己身上,當(dāng)下便笑道:“我什么都不懂,去了是給小姑姑幫倒忙?!?/br> “說傻話?!毙」霉煤眯Φ钠沉怂谎?,“要是想學(xué)就過來,我好好教你。不過你們年輕女孩子嘛,忙著逛街打扮,忙著談戀愛,要是想再多玩一陣子,也是沒關(guān)系的?!?/br> 沈素聽見這話在旁邊嘻嘻笑起來:“姐,聽見沒?快給我找個姐夫!” 桑旬不知該回答什么,索性低下頭去裝臉紅。 這頓飯的氣氛其實很怪,只不過是等桑旬從沈家出來之后才意識到的。 她想起從前在沈氏工作時聽過的那些傳聞,這才知道沈恪與他叔叔是真的關(guān)系不和,譬如今天晚上,雖然面上和和氣氣的,可過了許久桑旬才反應(yīng)古來,沈恪與他叔叔之間居然沒有互相說過一句話。 “在想什么?”旁邊正在開車的沈恪突然發(fā)問。 “哦……”桑旬回過神來,將車窗放下來一點,吹進來一陣涼絲絲的風(fēng),她的腦袋清醒了點,“我在想,之前在沈氏上班的時候,還從沒想過能有一天讓沈先生給我開車?!?/br> 這話一出,兩個人都忍不住笑了。 笑過之后卻更加尷尬。 沈恪默了默,然后說:“我知道,你心里還在怪我,是不是?” “沒有?!鄙Q\懇的搖搖頭,“對別人要求過高,不僅自作多情,最后也多半會換來難堪?!?/br> 她這話說得理智又疏離,已經(jīng)自然而然的將沈恪劃為外人了。 沈恪沒再說話,直到車子行駛到席至衍的住處外面,他才將車停在了路邊,轉(zhuǎn)頭對桑旬說:“今晚你也看到了,我和叔叔的關(guān)系并不好。有些事情,普通侄兒做了也就做了,可我不能,我和他之間的關(guān)系沒那么簡單?!?/br> 桑旬別過頭去,并不想聽。 隔了這樣久,他再來解釋,又是何必呢? 她對桑母都不曾有過真正意義上的責(zé)怪,更何況是沈恪。 易地而處,對方的難處,她全部都能體諒,但也僅此而已,體諒并不等于原諒。 只是沈恪那樣聰穎的人,此刻居然未能體察桑旬的心境,他還在繼續(xù)說:“六年前我在國外,是無能為力……六年后,你在我身邊當(dāng)助理,雖然我不說,可你早晚有一天能夠明白自己的身世,是不是?” 桑旬轉(zhuǎn)過頭來望著他,慢慢說道:“沈恪,你那時愿意拉我一把,我一直都是很感激的?!?/br> 她知道沈恪想要的不是這樣的回答,可她也只能這樣了。 沈恪終于不再說話,眼睛里的光漸漸熄滅下去,過了許久,他才淡淡開口:“我們上去吧。” 他又重新變成了平日里的那個沈恪。 大廳里的保安居然認得她,這回席至衍并沒有提前打招呼,可保安也將他們倆放進去了。 剛從電梯里出來,就聽見有聲音由遠及近的傳來:“你還舍得來是不是?” 明明說的是這樣的話,可語氣里是掩不住的欣喜和得意。 桑旬看一眼站在身旁的沈恪,心道不好。 果然,等席至衍從房間里出來后,一瞧見站在一塊兒的兩個人,原本還翹起的唇角瞬間便抿緊了,他皺眉瞧著沈恪,不冷不淡道:“你還有挺多事要忙的是吧?趕緊回去吧。” 沈恪沒接他的話茬,只是走到沙發(fā)前坐下來,沖席至衍說:“說吧,你說的那兩百萬,到底怎么回事?” 席至衍看看沈恪,又看看桑旬,過了好一會兒,才沖桑旬一勾手指頭,說:“你跟我進來一下?!?/br> 桑旬想起那晚他在車里耍流氓的事跡,自然是不肯的,當(dāng)下便搖頭道:“有什么話不能當(dāng)著沈恪說?就在這兒說吧。” 席至衍明顯是生氣了,瞪著桑旬半晌,但馬上又笑起來,眼神邪惡,他慢悠悠道:“好,你非要我在這兒說,那我就——” 后面的半句還沒說完,他就被桑旬拽回臥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