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chapter 12 “席至萱的大學(xué)室友。”孫佳奇抬頭看向桑旬,眼神古怪,“當(dāng)年就是她向警察提供的證物。” 桑旬心中的那個疑團再一次放大,先前的預(yù)感再次浮上心頭。 她想起在上海時撞見童婧和周仲安兩人,童婧說的是:“要不是不在北京,周總肯定不會賞臉跟我吃午飯吧?!?/br> 兩人都生活工作在北京,為什么非要等到了上海才能一起出來吃一頓飯?他們又究竟是為了什么才要這樣掩人耳目? 桑旬覺得害怕,不敢再深想下去。 孫佳奇本來就是極聰明的人,先前桑旬突然讓她查這么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她便覺得有異了,此刻又見桑旬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瞬間就猜到了幾分。 一時之間兩個人都沉默下來,房間里安靜得不像話。 孫佳奇打量著桑旬的臉色,過了許久,才小心翼翼地發(fā)問:“……是我想的那樣嗎?” 桑旬的眼圈漸漸發(fā)紅,死死咬著牙關(guān),沒有說話。 孫佳奇輕輕嘆一口氣:“如果……你預(yù)備怎么辦?” 當(dāng)年的案情,盡管在外人看來鐵證如山,可孫佳奇從來都不認(rèn)為桑旬是兇手。 她與桑旬相識十多年,太清楚桑旬的為人,根本不相信她會是那種因妒生恨的人,更不相信桑旬會因為周仲安移情別戀而去下毒害另一個女孩。 為了周仲安? 他不配。 六年前她和桑旬兩人剛念大三,還不滿二十歲,天真懵懂,還是一團孩子氣的小姑娘。 那時孫佳奇相信桑旬并非兇手,可也從沒想過真兇到底是誰。 因為,再沒有誰看起來比桑旬更像真兇了。 可如今時過境遷,孫佳奇卻覺得當(dāng)年的案子蹊蹺的地方太多。 其他不提,單論動機,桑旬也絕非唯一一個有作案動機的人。 席至萱生得極美,尤其是在這種工科院校,她一進校便贏得了所有男生的關(guān)注。后來席至萱又進了校電視臺,大一時便擠掉資深學(xué)姐成為王牌節(jié)目的新主播,學(xué)期末時又一連主持了校內(nèi)的幾場大型晚會,簡直將所有的風(fēng)頭都出盡了。 她那樣高調(diào),難免會有人看不順眼。 孫佳奇默默道:“本來他們倆一起吃頓飯也沒什么,可是……我打聽到的消息是,她和席至萱的關(guān)系一直不好,后來席至萱出事,她也就開始去看過幾次,之后就再沒去過?!?/br> 既然和席至萱的關(guān)系那樣差,那又為什么在六年后還和周仲安保持著聯(lián)系? 桑旬只覺得頭疼欲裂,所有的細(xì)枝末節(jié),似乎正印證著她腦中隱約的預(yù)感。 之前她從未想過、現(xiàn)在也不敢相信的那一種可能性。 又經(jīng)歷了長久的沉默,孫佳奇握住桑旬的手,艱難地開口:“小旬,既然你已經(jīng)決定要走,那就徹底忘記過去?!边@樣的話太殘忍,因此孫佳奇說起來也格外的艱難:“你聽我的,忘了這件事,不要再管。” 桑旬仰起臉,用手背覆住眼睛,只覺得心中一片悲涼。 她知道孫佳奇是在為自己著想。 就算她現(xiàn)在心里有懷疑,可那又能怎樣?哪怕當(dāng)年的案子真的與童婧周仲安二人有關(guān),可六年前都沒人能發(fā)現(xiàn)端倪,時過境遷,她又怎么可能再找到證據(jù)? 孫佳奇害怕她鉆牛角,只能在一邊小心翼翼的開口:“小旬,已經(jīng)六年了,真兇早就毀滅了所有的證據(jù)……外人眼里的清白,也沒有那么重要,是不是?” 可是兩人都知道,這樣的話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清白怎么會不重要?一個人要有多強大才能全然不在意他人的目光和指點? 但桑旬也明白,孫佳奇說的是對的。 六年過去了,現(xiàn)在的她無憑無據(jù),難道還想要搜集證據(jù)翻案嗎? 當(dāng)年被警察調(diào)查時,桑旬也從沒做過為了清白胡亂攀咬他人的事情。到了今時今日,倘若真兇并非她懷疑的兩人,那她又該如何自處? 她一心想要埋葬過去、重新開始,現(xiàn)在期許的未來就近在眼前。難道她要為了自己一個虛無縹緲的猜測,就放棄一心希冀的未來,再一次陷于過去的泥淖中嗎? 桑旬良久沒有說話,臉頰上一片冰涼。 “你的簽證大概半個月后就可以辦下來了,移民申請在這邊不太好辦,等你人過去了我再幫你搞定。” 顏妤剛講完前一個電話,席至衍的電話便緊接著打進來,她一時有些心虛,平復(fù)了幾秒后才將電話接起來。 “你跟誰打那么久電話?我都等你二十分鐘了!”電話那頭的男人口氣不怎么好,“你趕緊給我下來?!?/br> 顏妤倒是不以為意,只是放軟了聲音,拖長了聲調(diào)道:“女孩子出門打扮本來就是要花時間的嘛,你先找個地方喝杯東西?!?/br> 電話那頭的人也沒答話,直接將電話給掐了。 顏妤這才從沙發(fā)上起身,從一旁的行李箱里挑了兩條印花絲巾,又慢慢踱步到酒店房間的鏡子前,比對著兩條絲巾的搭配效果。 那個女人有過犯罪記錄,哪怕是去墨西哥,移民也不是那么好辦的,為了這件事顏妤還特意托了父親的老同學(xué),只說是自己的一個朋友,檔案上不太好看,想借道墨西哥移民美國,又央對方千萬幫自己保密。 顏妤猶豫了一會兒,終于還是選了那條黑白印花的絲巾,然后又對著鏡子檢查了全身的裝扮,這才出了門。 步入電梯的時候,顏妤想,若一直窺探監(jiān)視著另一個人的一舉一動,時間久了,監(jiān)視者是不是會很容易對那個人發(fā)生感情? 顏妤并不完全這個說法,可她絕不會容許意外在自己的生活中出現(xiàn)。 見她終于下來,席至衍十分不滿:“磨磨唧唧?!?/br> 顏妤扁了扁嘴,嘟囔道:“你就不能多包容我一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