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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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雪停了,久違了的太陽也出來了。照映在白皚皚的山間,亮的人眼暈。 江鶴把大氅往上提了提,把那個好奇的東張西望的小腦袋裹在里面。板著臉道:“老實呆著,不許動?!边@白茫茫耀眼的一片,看久了容易眼盲。 泰嬌嬌莫名其妙的被兇,鼻子死死的被捂在夾雜著男人的汗味與血腥味兒的胸膛上不能呼吸。她……又想哭了。 泰嬌嬌只覺的在馬上走了很久,雖然大胡子把她側(cè)放在馬背上,一雙有力的臂膀也緊緊的提著她,可是屁股還是被顛簸的酸痛酸痛的。 她連日奔波,擔(dān)驚受怕,還生了病,體力自然不支,迷迷糊糊的睡了好幾覺。最后一次醒過來時是漆黑的夜里。 她的臉依然被悶在大胡子的胸膛里,黑色大氅與火熱的身軀給她搭建了一個溫暖的港灣,鼻子下面都有了些小水珠。她小心的把胳膊從他的桎梏里拿出來,擦了擦那小水珠,用手指小心的戳了戳他的胸膛,悶聲悶氣的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里?” ☆、第4章 孤女丫鬟 江鶴迎著寒風(fēng),感到胸膛上微微的蠕動,還有跟細(xì)細(xì)軟軟的小手指戳了自己一下,懷里的小貓好似說了什么,他拉了下韁繩,把速度放慢。迎著寒風(fēng)低頭問道:“你說什么?” 泰嬌嬌霧煞煞的眸子瞅著他,“我們這是要去哪里?” 雖然知道今時不同往日,但還是有些對于未知未來的恐懼。她一向是養(yǎng)在溫室的花朵,別說風(fēng)吹雨打,就是毒一點的太陽都沒有見過的。 江鶴聞言抱著她的手臂緊了緊,干脆把馬停了下來,沉吟了下,沉聲道:“我住的寨子里有些排外,你這次跟我回去,對外就說是我在外面救下孤女。” 唔,她如今本來就是孤女。泰嬌嬌乖乖的點了點頭。 江鶴望了望她雖然稚嫩,卻依然皎潔的讓人移不開眼睛的美麗,忍不住逗她道,“就給老子當(dāng)丫鬟罷?!币娞蓩裳劬Ρ牭美洗螅袷窃诼犑裁刺旆揭棺T。他沒好氣的笑了下,斥道:“行了,不會支使你干活的,你不給老子惹事就行了?!?/br> 就這個嬌氣兮兮的樣子,少不得還是要人伺候她的。 走了大約又有一天左右的樣子,泰嬌嬌跟著江鶴來到了一座荒涼的大山腳下。此時正是冬日,白雪皚皚,樹木都是光禿禿的,沒有一絲生機(jī)。偶爾有一兩只烏鴉麻雀的飛過,反而讓人心里更覺孤寂。 泰嬌嬌回頭望了下來路,雪紛紛揚揚的不知何時又開始下了起來,把所有的掩埋。那條本就十分狹窄的小土路,已經(jīng)跟周圍的一切混為一談。 她,回不去了。 這山比泰嬌嬌想象的要深,要大,也并沒有那樣的荒涼。 此時已經(jīng)不能騎馬了,江鶴一只手牽著馬,一只手半扶半飽著泰嬌嬌。兩人深一腳淺一腳的在曲折的山路上,咯吱咯吱的踩著新鮮的雪花走著。 望著眼前突然而至的豁然開朗,還有一陣陣的歡快的呼喊,泰嬌嬌下意識的往江鶴的懷里縮了縮。如今,這個兇神惡煞的大胡子是她唯一的依靠。之余她,他是繼父皇之后的另外一個溫暖的鳥巢,他就是她的鳥mama。 一群半大小子跑了過來,可以看到遠(yuǎn)處也有人急急忙忙的往這邊趕。一個個的興高采烈,七嘴八舌。 “寨主這次出去時間可不短?!?/br> “孔先生早就讓我們在這里等著寨主了?!?/br> “寨主寨主,你教我的那套功夫我已經(jīng)練好了,不信你看看?!?/br> “寨主,我們的牛凍死一頭,所以大家伙給宰了,正等著你回來吃rou呢?!?/br> “寨主,老夫人前日個又把江松打了?!?/br> “……” 最后終于有個眼尖的姑娘發(fā)現(xiàn)了泰嬌嬌,一雙眼睛滿是敵意的盯著她,撅著嘴巴對江鶴道:“寨主,這個是什么東西?” 生平第一次被人說成是‘什么東西’,泰嬌嬌一雙眼睛當(dāng)即就不滿的睨了過去。被皇帝捧在手心里的嬌嬌小公主,只她那么輕描淡寫的看你一眼,你就覺得自己低到了泥巴地里,還有些莫名其妙的不安。 發(fā)聲的姑娘叫杏花,想是勞作的有些多,皮膚有些粗黑,不過眉眼生的倒是清秀靚麗。此時穿著一身干凈的梅紅衫子,頗有些姿色。只是這個人對泰嬌嬌有些不喜。被泰嬌嬌的眼神驚到,但隨即對她更不喜了。 臭丫頭,那個臟樣子!還敢瞪我,還敢離我的親親債主這樣近,姑奶奶撓花你的臉! 江鶴淡淡的看了杏花一眼,并沒有說話,只是回頭對泰嬌嬌低聲道:“別怕?!比缓缶筒辉倮硭?,而是耐心的回答起周圍人的問題。 板著一張臉,滿臉的大胡子,濃眉大眼兇巴巴的,看著一點都不親和,偏偏周圍的人很是喜歡信服他的樣子。 泰嬌嬌從江鶴放開她后,她就自動自發(fā)的用一雙細(xì)膩白嫩的小手緊緊的抓住了江鶴的袖子。亦步亦趨的低頭跟著他。 周圍的人也大多都好奇泰嬌嬌,但是見杏花落了個沒臉。眾人一時也只是好奇的打量著她,不敢再問江鶴。 要知道寨主雖然素來待人誠摯厚道,卻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人。他們可不敢撩虎須。 杏花被江鶴當(dāng)著眾人下了面子,頗有些下不來臺。幽怨的望著那個讓她心馳神往的高大背影,咬了咬唇,跺跺腳還是跟了上去。 泰嬌嬌跟著江鶴慢慢的隨著人群走著,一邊分神聽著他們的談話,一邊偷偷低頭用眼角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周圍地環(huán)境。 這應(yīng)該是個藏在大山深處的寨子,房舍排成一排一排的,都是灰撲撲的,像是用木頭和泥巴一起堆起來,窗戶都很小。 而且這一路走來,婦人很少見,倒是男人居多。 她把這些都暗暗記在心里。 江鶴一行人來到一座獨門獨院的時候就停下了,泰嬌嬌發(fā)現(xiàn),這是唯一一個有院子的房子。他對旁邊一個矮他一頭的瘦的麻桿一樣的少年道:“胖墩,你去跟孔先生說我回來了,讓他晚上吃完飯來一趟?!币娝麘?yīng)了一聲轉(zhuǎn)頭往西面跑去,才又轉(zhuǎn)頭對周圍的人群道:“都散了罷?!?/br> 大家雖然不舍,但也知道寨主遠(yuǎn)道而來應(yīng)該累著了,遂都依依不舍的退下了。 只剩下杏花紅著小臉站在那兒嬌羞無限地對江鶴道:“寨主,你一路辛苦了。杏花進(jìn)去伺候你罷?!?/br> 她這個伺候?qū)嵲谑窃賳渭儾贿^的意思,不過配上她這幅發(fā)春的表情,泰嬌嬌卻想歪了。容不得不想歪,在宮里,她見多了這樣的女子。這樣分明是要爬床嘛。不過至于爬床之后要做什么,泰嬌嬌卻是不知道的。她只知道這是不知羞恥的女子才會做的。 她眨巴著一雙小鹿似清澈無比的眼神,骨碌骨碌的在江鶴與杏花二人之間亂轉(zhuǎn)。 江鶴見她那樣一副鬼頭鬼腦的樣子,分明還是幼時那樣的古靈精怪。他一時手癢,心也癢癢。探出手指在她光潔的額頭上敲了一記,板著臉道:“胡想些什么,還不進(jìn)來給我打水洗漱。” 泰嬌嬌被他敲得生疼,小臉皺成了包子。委委屈屈的哦了一聲,眼圈都紅了。 她跟著進(jìn)去之后,江鶴就吩咐她把門關(guān)上。她望著門外惡狠狠的瞪著她的杏花,有些遲疑。江鶴一個大嗓門的催促聲,嚇得她一個哆嗦,二話沒有就把門關(guān)上了。 杏花一口銀牙差一口氣沒咬碎,手里好不容易得來的繡了杏花的帕子都扯壞了。捂著臉嗚嗚哭著跑回家了。 江鶴一邊把馬韁繩隨意的掖在馬鞍上,一邊大聲沖著正屋喊道:“祖母,我回來了?!?/br> 立馬里面就傳來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回來了就回來了,喊什么,你祖母還不聾呢!” 江鶴搖頭笑了下,也不在意,看了泰嬌嬌一眼示意她跟上,三兩步進(jìn)入了正屋。 這房子雖然有個院子,但是卻跟外面那一排排的沒什么兩樣,都是灰撲撲的。不過屋里面倒是亮堂,擺設(shè)簡樸整潔。黑漆木大方桌后面的黑漆條案上還擺放著一些臘梅插瓶,鄉(xiāng)土氣息里帶著一絲雅趣。 泰嬌嬌左看看又看看,就跟一個滿臉褶子的白發(fā)老太太看對了眼。 二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還是老太太撇了下松嗒嗒的嘴角,“哪里領(lǐng)來的野丫頭,恁的傻呆呆的?!?/br> 江鶴在方桌上放著的茶壺里倒了一杯水咕嘟嘟的一口氣喝了下去,又給身后‘傻呆呆的野丫頭’倒了一杯,大胡子抖了抖,淡淡道:“在外面撿到的一個孤女,我看她可憐。想著帶回來也可以跟您老人家做個伴?!?/br> 泰嬌嬌拿著那杯水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雖然她在這幾天里都是跟大胡子一個水囊里喝水的,但那是特殊情況不是?,F(xiàn)如今怎么還能跟他一個杯子喝水呢,他這幾日可是連漱口都不曾的呢。 老太太見她拿著一杯白開水發(fā)愣,越發(fā)顯得呆里呆氣的。但周身的氣質(zhì)卻是難描難畫。遂靠近了,瞇著渾濁的眼睛仔細(xì)打量著泰嬌嬌。 一身衣衫雖然臟亂破舊,但料子顯然是好的,就是有些不合身??瓷先ハ袷抢先舜┑囊律?,穿在她瘦小稚嫩的身上,顯得十分滑稽。 那張臉……那張臉生的實在是好,她這一輩子起起落落,走南闖北的,還沒見過這樣標(biāo)志的人兒。雖然臉上有些臟污,卻是肌膚雪白,兩頰嫣紅,五官還未長開,但已經(jīng)精致非凡。那一雙眼睛尤為出眾,撲閃撲閃的,能把人的心撲閃的軟成一團(tuán)。 老太太眼眸閃了閃,意味深長的望了望江鶴,見他微微的點了下頭,心底了然。再望向泰嬌嬌臉上就有了些動容,眸中帶著回憶的色彩,上前兩步拉住泰嬌嬌的手慈祥的道:“好孩子,以后就在這里住下罷?!?/br> 泰嬌嬌被老太太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嫩紅的嘴唇不安的蠕動了下,不安的望向江鶴。 江鶴見她可憐巴巴的望著自己,一雙大眼睛里滿是濡慕,像是剛剛孵出蛋殼的小雞望著母雞娘親。他的手指與心里又開始癢癢了,忙生生忍住那你股子癢癢,咳嗽了一聲道:“這是我祖母,以后你……就跟著我叫罷。” 泰嬌嬌聞言乖乖的沖老太太甜甜的道:“祖母,我叫明嬌?!贝嗌?。她喜歡這個老祖母。她感受的到,這個祖母對她善意十足。 老太太連連點頭,對著江鶴的中氣十足與雞蛋里挑骨頭的陰陽怪氣都沒有了,拉著泰嬌嬌的手往旁邊一間被簾子擋住的房間走去,“來來,這屋里有炕,暖和。鶴子,齊嬤嬤不在,你去燒水,一會兒讓嬌嬌洗洗?!?/br> 江鶴低頭望了望自己落拓的一身,衣袍上還沾染著點點泥巴,老人家卻像是一點都沒看到,有些無語。見那兩人已經(jīng)撩開簾子走進(jìn)去不見了,干脆拿起茶壺咕嘟嘟的把水喝干。 這一路急著趕路,并沒有找地方留宿,自然就沒有水喝。水囊里的水泰嬌嬌一個人喝都勉強(qiáng)夠,他就只能渴著了。又生怕她心里多想,遂路上就拿著水囊沾沾水做做樣子。 想到剛剛這小白眼狼還嫌棄自己臟,不肯用自己喝過水的杯子,無奈的搖頭笑了笑。 ☆、第5章 板凳黑熊 江鶴水快燒水的時候,齊嬤嬤回來了。穿著一身褐色的粗布衣衫,半青半白的頭發(fā)在后面利落的挽了個小纂兒,用桃木釵簪了起來。她是江鶴祖母的貼身侍女,在江家遭了難之后,不離不棄,跟著眾人來到了這太野山上住下來。一輩子都沒成過親。 見了江鶴臉上不多的褶子笑成了一團(tuán),大嗓門嘹亮,“啊呀鶴哥兒回來了,怎么自己燒起水來了,快快起來,我來??催@臟的,快去屋里換件衣裳等著,我一會兒就把水給你抬過去?!?/br> 江鶴從容的把手里的一根柴火填進(jìn)爐膛,帶些笑意的道:“沒事,這就好了。嬤嬤忙別的就行。” 語罷,就拿著水瓢把水舀到一邊的水桶里。見齊嬤嬤嗔怪的來推他,他忙道:“真的沒事,嬤嬤快去屋里看看吧,家里來了個人,正跟祖母說話呢。您看著去給她收拾個住的屋子。” 齊嬤嬤詫異的望著他,滿臉疑惑。不怪她大驚小怪,實在是自從來了這太野山,家里還沒有來過外人呢。 江鶴也不解釋,只作勢指了指正屋。 齊嬤嬤氣惱的打了他一下,鶴哥兒什么都好,就是話太少。 泰嬌嬌乖乖的任老太太拉著她的手,兩人坐在燒的熱乎乎硬邦邦的炕上說話。 初次見炕這種東西,嬌嬌新奇的很。眼睛睜得大大的,像是第一次見到花蝴蝶的小土狗,喜人的緊。 老太太笑道:“沒見過炕罷,這個燒起來暖和又方便,比炭好。而且呀還不費錢,漫山遍野的枯枝枯葉都能燒,一把填進(jìn)去能暖和半天?!?/br> 嬌嬌坐在上面,感受著屁股底下的熱度,把小手偷偷的藏在褥子底下暖著,舒服的瞇起了眸子。 齊嬤嬤撩開簾子走進(jìn)來,就見老太太正跟個臟兮兮的小丫頭笑呵呵的說話呢。 她笑瞇瞇的上前,給老太太用褥子把腿蓋上,熱情的對著嬌嬌道:“這是哪里來的小仙女,長得真標(biāo)志?!?/br> 老太太把那蓋在腿上的褥子掀開,咕噥道:“我還沒老成這樣呢,炕上這么暖和蓋什么蓋?!?/br> 齊嬤嬤被她呲兒了也不惱,笑瞇瞇的又給她蓋上,在那里摁了摁,好笑道:“誰說您老了,是我心疼您,您可憐可憐我罷,您不蓋上我不安心?!?/br> 老太太這才不情不愿的好好蓋著,指了指嬌嬌,歡喜的給她介紹著。當(dāng)然沒有說嬌嬌其實是公主,只是說是江鶴在路上救得小孤女,孤苦伶仃的無家可歸,以后就在家里住下了。正好這丫頭識文斷字的可以幫著鶴哥兒整理書房啊什么的。讓齊嬤嬤以后好好照顧一下。 齊嬤嬤自小就被賣進(jìn)了將軍府,如今也有四五十歲了,也是見過世面的。見嬌嬌長得水靈靈地,渾身上下高貴嬌氣的,再見老太太這幅樣子。當(dāng)下也不多問,殷勤的聽從老太太的吩咐跑去給嬌嬌收拾房間了。 雖然不知什么身份,但依老太太的說法,總之是位小嬌客就是了。雖然不知為何要說成小丫鬟,但她好生伺候著盡到本分準(zhǔn)沒錯。 嬌嬌是在老太太的房里洗的澡,大大的木桶里面是熱乎乎的水,齊嬤嬤還細(xì)心的給里面放上了幾朵干花瓣,用熱水一泡就慢慢的舒展了起來,鵝黃鵝黃的一小朵一小朵,很是好看。 嬌嬌這都好幾日沒有洗過了,當(dāng)下見了熱水喜不自禁。笨手笨腳的解開衣帶,把自己脫得光溜溜的就要進(jìn)去。 可是,木桶太高了。她……進(jìn)不去。 左右搜尋了一番,也沒有什么可以踩登的東西。當(dāng)下整個人都不好了。 正為難間聽見大胡子低沉的聲音,“能進(jìn)來嗎,給你拿了兩個板凳。木桶太高了,你進(jìn)不去?!鄙嚼锩鏇]那么多講究,家里人洗澡很少用浴桶,都是用木盆對付對付就好了,因此齊嬤嬤也沒想到這個。 嬌嬌抿著嘴巴笑了笑,還是大胡子貼心??觳缴锨熬鸵煤熥娱_門,幸虧走起來感到身上涼颼颼的,遂忙止步,慌亂的喊道:“不要進(jìn)來,放在門口就行?!?/br> 門外靜了靜,就聽見門吱呀一聲開了。嬌嬌還沒來得及尖叫,就見簾子下面塞進(jìn)來兩個板凳,大胡子咳了聲,粗聲道:“把門插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