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語……

    周暖訝然，她目光轉向小女孩，果然小女孩只是笑著。

    應該是得到了小女孩的同意，周亦陌牽著她向周暖走來。

    來到周暖面前，小女孩亮黑的雙眸，盯著她不放。

    周暖對著她微笑，將自己最大的善意展現(xiàn)給她看。

    周暖其實挺想伸手摸摸她的，不過，她現(xiàn)在手上有些泥水，怕粘在她臉上。

    小女孩身著紅色背帶連衣裙，白色的連襪，腳上一雙小皮鞋，可愛的很。

    小女孩抬頭，看了眼周亦陌，周亦陌向她點頭。

    隨后小女孩站在周暖面前，小手主動牽起了周暖的手。這突如其來的暖心牽手，倒是讓周暖受寵若驚。

    小女孩的另一只小手對周暖招了招。

    周暖不解，頭微仰，望向周亦陌。

    周亦陌微笑解釋說：「她讓你彎下腰，湊她近些?！?/br>
    周暖點頭照做。

    小女孩踮起腳尖，在周暖面頰上親了一下。

    周暖眼睛微睜，吃驚之余則是喜悅。

    她現(xiàn)在的樣子，應是很狼狽的。

    周暖柔聲問小女孩，「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女孩只是眨巴著她水靈黑亮的大眼睛凝視周暖。

    周暖面色一僵，她忘了，她應該不能說話，或許也聽不見她說話。

    周亦陌的聲音再度響起，「周佳歲?！?/br>
    「她叫周佳歲。」他重申了一遍。

    他的手從后面將歲歲抱起，把她放坐在周暖對面的位置上。

    「佳歲啊……」周暖輕念出聲。

    周亦陌盯著周暖，淡淡道：「周老師，我?guī)蜌q歲去買點吃的，你幫我看一下?！?/br>
    「好?！怪芘⒓磻隆?/br>
    周亦陌嘴角上揚，又看了她一眼，向著柜臺走去。

    周暖和歲歲兩人一大一小，大眼瞪小眼的坐著。歲歲頭微微向左傾盯著周暖看了會兒，又向右傾盯著周暖看了會兒。

    周暖也不知道怎么與歲歲溝通，只是一直保持微笑。

    收銀員端了杯熱水來，對周暖說：「拿著捂捂手，你臉色看上去還是很不好?！?/br>
    周暖接過，向她道了謝。

    收銀員看生意比較忙，就跟周暖打了招呼，先去柜臺了。

    待周亦陌回來，手上多了盤子，上面有各式各樣可愛的面包，一看就知道是給歲歲的。

    歲歲挑了個熊貓臉的，吃了起來。

    隨后周亦陌將盤子上那杯熱飲遞給了周暖，周暖放下手上已有些涼的白開水，接過那杯熱飲。

    周亦陌對周暖說，「紅棗牛奶，應該對你有些幫助?！?/br>
    周暖點點頭。

    歲歲盯著盤中的面包，又瞅了瞅周暖的臉，挑了一個可愛的草莓形狀面包，遞給了她。

    周暖笑著接過，又想起來什么，右手握拳，伸出大拇指，彎曲兩下。

    是手語中的謝謝，她看電視學的。

    周亦陌則笑了，周暖問：「周醫(yī)生，在笑什么？」

    周亦陌溫潤道：「沒想到周老師還會手語?！?/br>
    周暖扁嘴，這人啊，明知道她不會，在嘲笑她嗎。

    「那我做的標準嗎？」周暖反問他。

    周亦陌薄唇微抿，給出了評價，「不標準?！贯t(yī)生嚴苛的語氣。

    隨后他舉起右手，與胸齊平，四指回握指尖朝向自己，豎起大拇指朝上，面對著周暖，并用真誠的眼神看著她，點了兩下大拇指。

    「應該是這樣?！怪芤嗄暗?。

    周暖受教點頭。

    歲歲的目光在周暖和周亦陌之間徘徊，隨后露出了笑容。

    外面的雨也不知什么時候停，周暖又低頭打量了下自己，看來得回家換身衣服才行，洗個澡才行。

    周暖說：「周醫(yī)生，你上班要遲到了。」

    周亦陌只是點了點頭，目光卻看著歲歲，她在慢慢的吃著面包。

    周亦陌不急不慢地說：「歲歲她平時不愛吃早餐，今天看樣子要吃掉一個面包了?！?/br>
    周暖會意，她目光下移，落在周亦陌交握的雙手上。

    骨節(jié)分明白皙修長的手指，完美無瑕。如果不當醫(yī)生，也是雙能彈鋼琴的手。

    不過一個小小的細節(jié)被周暖捕捉，他左手無名指上，沒有戒指。

    周亦陌在周暖分神的瞬間看向她，注意到她的目光，問：「在看什么？」

    周暖一個激靈，結巴道：「沒，沒什么?！?/br>
    周亦陌陳述著：「我未婚?！?/br>
    「哦……」周暖垂眸，她有種被人戳穿的感覺。

    隨后周暖又看向歲歲，「那……」

    周亦陌有耐心地說：「我是歲歲的父親?！?/br>
    周暖似懂非懂的點頭，總覺得周亦陌是個有故事的人。

    不過這是人家的隱私，周暖也不好詳細問。

    周暖的手機震動，她看了眼來電顯示，立刻接通，電話那頭是張詢，在詢問她，怎么還未去幼兒園。

    「張老師，我今天身體不太好，能不能請半天假?！怪芘瘑栔?/br>
    張詢人挺和氣的，答應幫周暖請假，讓她好好休息。

    周暖掛了電話，又朝外望了望，依舊在下雨，她對周亦陌，說：「周醫(yī)生，我要走了，得……」周暖低頭看了眼自己，「得回家換身衣服。」

    周亦陌瞥了眼外面的天氣，說：「我送你吧?！?/br>
    「不用麻煩了?！怪芘妻o。

    周亦陌則一本正經(jīng)地說：「在是陌生人之前，我還是個醫(yī)生，我不能保證你在回去的路上還不會不暈倒，」他用指尖敲了敲桌子繼續(xù)，「再者，我們應該不是陌生人，已經(jīng)有兩面之緣。」

    周暖被他說的一愣一愣的，鬼使神差地點了下頭。

    ☆、再見（2）

    周亦陌淡然一笑，幫歲歲擦了擦嘴說，「歲歲，我們該走了，送阿姨回家?！?/br>
    歲歲一臉茫然，周亦陌又打了手語說一遍，歲歲笑著開心地拍了拍手。

    周暖也無奈一笑。

    「周醫(yī)生，你是不上班了嗎？」周暖好奇問。

    照道理，一個醫(yī)生應該挺忙的吧。

    周亦陌側臉，笑道：「我沒說我今天要上班?！?/br>
    周暖：「…………」

    「今天我調休?！怪芤嗄把a充道。

    周暖輕「哦」了一聲。

    走到面包店門口，周亦陌將桶里的兩把黑傘取出，其中一把遞給了周暖。

    周暖順勢接下，兩人帶著孩子就這么走出了面包店。

    忽略掉周暖的狼狽，就論顏值，三人挺像一家三口，讓人艷羨。

    歲歲坐在后座的安全座椅上，手里還啃著面包，周暖則坐在副駕駛座。她絞著手指，有些躊躇。

    還未待周亦陌開口問，周暖淡淡的說：「周醫(yī)生，其實我家就在前面那個小區(qū)?！?/br>
    周暖伸出手指了指。

    周亦陌微低頭，隔著煙雨朦朧，望向近處那個小區(qū)，「沒事，我送你?！?/br>
    周暖抿嘴不語：她明明是在婉拒啊……

    周亦陌從口袋中那出手機，不小心將鑰匙鉤帶了出來，落到了周暖腳邊，周暖彎腰撿，周亦陌側過臉，突然又將臉轉了回來。

    淡定又帶著尷尬。

    「周醫(yī)生，給?！怪芘瘜㈣€匙遞給周亦陌。

    周亦陌伸出手，將鑰匙握于掌心，隨后清了清嗓子對周暖說：「周老師……」

    「嗯？」周暖禮貌應。

    「你領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