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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夏日清涼記事在線閱讀 - 第228節(jié)

第228節(jié)

    它比別的墓高,是建在石臺上的。有三級臺階,左右有小石獅,還有一圈石欄桿。正中間就是一座墓碑,左右還有兩座九層寶塔。

    秦青站在墓碑前,對著正北,轉(zhuǎn)個頭就是正南。繞一圈,前后左右都有些講究,以她貧瘠的風水知識來看,這是一座玄龜墓,是馱山之勢。

    碑上的名字只有一個:柴容生。

    旁邊應(yīng)該是子孫后代立碑者的姓名,可這塊碑上只有這一個名字,沒有孝子賢孫或未亡人留下的名字。

    這是故意的。她記得這是為了不讓陰間記住別的名字來勾魂。但只有心虛或有顧忌的人才會這樣做,一般一家人都會盡量把名字寫在一起,好在黃泉路上也能一家人在一起。

    這個柴容生在臨死之前,也是替子孫后代打算了很多呢。他要馱山負罪,是為了替子孫留下一線生機。

    只是……

    秦青把手腕上的易家鈴解下來,懸在墓碑上方,輕輕搖晃——

    一點聲音都沒有。

    柴容生不在這里。

    這里沒有陰靈,沒有煞氣,更沒有晦氣。這就是塊空地,空無一物。

    秦青在回去的路上發(fā)現(xiàn)手機上有個沒看到的消息,是白真真發(fā)的。

    她竟然直接去黃久那里拜訪了。

    秦青嚇了一跳,趕緊打電話給白真真,可她沒有接!這讓秦青的心一下子慌起來了。雖然她覺得現(xiàn)在這個社會黃家應(yīng)該沒有膽量害人,可白真真這樣直接去還是太危險了。

    白真真站在別墅區(qū)的門口,保安對她一個女孩子雖然不敢動粗,但也告訴她這里不讓隨便進,“你說你是來找人的,讓他們打個電話給我們保安亭,我們就送你進去。”保安說。

    白真真壯著膽子給黃長打了一個電話,“我是小青的主人,就是你們抓走的那條蛇,我就在你家門口?!?/br>
    黃長接到電話時心里一慌,條件反射的說:“你等等,我出來接你?!钡葤炝穗娫挷畔肫饋?,應(yīng)該直接不承認的。他拍拍額頭,都是今天太忙太累了,不然也不會這么糊涂。主要是那條蛇還真的派上用場了,那道晴空晌雷,說不定就是蛇靈和柴老爺子撞上的聲音。

    這么一想,這個主人也算是善主,也該還她一些東西了結(jié)因果。

    黃長自覺自己現(xiàn)在是大師了,不由自主就把自己當成黃久來思考這件事。黃平出來后,他跟他說:“那蛇靈的主人找來了,我請她進來,就當謝謝她的蛇做了件好事吧?!?/br>
    黃平怔了下,也點頭說:“應(yīng)該的。我去包個紅包給她,這是好事,讓她也沾沾喜氣吧?!?/br>
    白真真看到秦青打來的電話,想了一下就掛斷了。這件事不能再麻煩別人了,她跟黃長談一談,如果他不肯把小青還給她……

    白真真眼中透出堅毅來,心里轉(zhuǎn)了個念頭:那她就去警察局告黃長非禮她!總之一定要讓他把小青還回來!

    黃久坐在別墅中,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一點一滴的流失中。

    “我想活下去……”他沙啞又緩慢的說,“你能讓我活下去,我就把靈魂給你?!?/br>
    【你會活下去。】

    【永遠活下去?!?/br>
    ☆、第 252 章 毒蛇

    黃平和黃長在外表上都是很文雅的,他們要當大師的弟弟和代言人,就要在外表上讓人相信,能唬得住人。

    所以白真真進來坐下后,一杯茶沒喝完已經(jīng)快要相信他們了。

    但對于他們所說的小青的“犧牲”是很有價值這件事,她表示不能認同。

    不過她也沒有傻到當面頂撞他們,而是想繞著圈詢問,“那……小青最后犧牲地方在哪里?我想去最后看它一眼……”

    黃平和黃長還是有點職業(yè)道德的,沒有馬上就賣掉柴家。

    但白真真喊價了:“十萬,這是我所有的積蓄,我只要最后替小青上個香。”

    十萬,只是說個地點,讓她最后去看一眼就能拿到手十萬……

    黃平和黃長沒有猶豫多久就答應(yīng)了。在白真真直接轉(zhuǎn)賬后,更是貼心的指點她去陵山后去西面山上拜一拜就行了。

    白真真從他們的講述中得知小青是被封在一個什么東西中被帶上陵山的,她想要那個東西。

    那個粗糙的玉香爐并不值錢,只是很普通的玉石,好處就是沒有經(jīng)過化學(xué)處理,所以看起來并不美觀。而且這種器具都是一次性產(chǎn)品,用過一次后就可以丟了,更別提上面還有沾染的煞氣,兩人很痛快的把玉香爐給了白真真,看在十萬塊的份上。

    黃長出于某種不可言說的念頭,還給了白真真一個私人電話,告訴她如果想收回小青的殘魂好好養(yǎng)護,可以再找他,他來幫她想辦法。

    白真真見多了男人垂涎的目光,不管包裝的多紳士,想的也是一樣的東西。她敷衍了兩句就抱著玉香爐告辭了。

    第二天,白真真才抱著香爐去找秦青。

    昨天沒打通白真真的電話,秦青也很擔心,現(xiàn)在聽說她昨晚就那么大膽的直接闖進去,秦青都覺得白真真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你不要命了嗎?”秦青不客氣的說。白真真再看重小青,也該有些東西比它更重要,比如父母,比如自身安危。

    “他們的命比我值錢,我想他們應(yīng)該不敢冒險害我,不然我一個小老百姓死不足惜,他們這些有錢有勢的犯了法可就不好洗清了?!卑渍嬲婀夤鞯恼f。

    “你這就好像在橫穿馬路,以為汽車不敢撞你??伤婧α四悖侔涯汶S便丟在什么地方,拿水泥一澆,幾十年都找不到你的尸體。你家人又不在本地,到時你怎么辦?人死不能復(fù)生,他們就算進了監(jiān)獄,你都死了,到底誰占便宜誰吃虧?”

    白真真不是不知道自己行為莽撞,可是在小青被抓走后,她四處求告無門,那種束手無策的無力感讓她格外恐懼。每當想放棄時,她都想如果我放棄了,根本不會有人知道小青消失了,也沒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如果我都放棄它了,那它就算此刻還有救,也早晚會死的。

    就是這個念頭折磨著她,讓她不敢放棄,也舍不得放棄。

    “我總想著,早一步,我再努力一下就能救回它了……這次我不是在學(xué)校,也不是接到電話時已經(jīng)晚了?!卑渍嬲婢o緊閉上眼,抱住懷里裝在書包里的香爐。

    原來在她的心中,一直記得小青意外出事的那件事。

    秦青多少有點懂了。當時的無能為力到現(xiàn)在仍是白真真的心魔。

    “把香爐給我看看?!鼻厍嗌焓终f。

    白真真把香爐遞過去。秦青看到香爐大半都變黑了,爐身里面更是黑得厲害,黑色像是從里往外滲一樣。

    “這是什么?”白真真問。她看不出這黑色是什么東西,但也知道這黑色不是玉本來的顏色。

    “是蛇毒?!鼻厍喟咽址派先ゾ湍芨杏X到絲絲的燒炙感。

    “小青是無毒的菜蛇啊?!卑渍嬲鎳樍艘惶?。

    “它以前是無毒蛇,現(xiàn)在有毒了?!睉?yīng)該說這蛇毒是隨心而動的,小青生氣憤怒,蛇毒就應(yīng)運而生,它不生氣不發(fā)火了,蛇毒就消失了。

    小青當時被關(guān)在這香爐里,憤怒與恐懼讓它想毀掉香爐??礃幼泳退隳切┤藳]把小青鎮(zhèn)墓,早晚小青也會破開香爐沖出來的。

    秦青也把她去陵山看過的事告訴了白真真。

    “應(yīng)該就是在柴容生那個墓的附近?!彼f。但現(xiàn)在那里干凈極了,什么都沒有,連根鬼毛都沒有。

    白真真聽了以后,既擔心小青已經(jīng)出事了,又覺得說不定是小青把那塊墓周圍的鬼啊什么的都給趕跑了才會那么干凈。

    “那現(xiàn)在怎么辦?”她問。

    秦青說:“墓里找不到人,黃大師那里也找不到。只能試試看小青會不會回到你這里來了?!?/br>
    如果小青沒死,應(yīng)該是會回到白真真身邊的。

    “怎么試?”白真真精神一振。

    “……煮只雞?”秦青想起白真真說起過她是怎么“供奉”小青的。

    白真真回到家以后,認真的每天煮一只大肥雞,煮到半熟,切開骨頭還滲血水的程度就提出來放在盤子里,擺在餐桌中央。

    每天一只,放了一天的雞就被她澆上料汁自己吃一吃,再拿到公司分一分。

    然后,每天她都特別期待自己能做夢。

    秦青告訴她,如果小青回來了,說不定會給她托夢。如果一個月后她沒有做夢,就來找她,她再給她看一看。

    如此過了兩個星期,不知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天晚上,白真真終于做了一個關(guān)于小青的夢!

    夢里,她又回到了小學(xué),院里又開始挖下水道了。她梳著辮子,綁著一個彩色帽子的小發(fā)圈,看到黃泥之下有個小尾巴在甩動,她就跳下去,踩著水泥水管,蹲下,把手伸進黃泥之中,抓住那條小尾巴——

    “小朋友,那條蛇很危險,把它給我好不好?”突然間,一個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大人蹲在水渠邊對她說。

    白真真把纏在她手腕上的小蛇藏在懷里,不理這個人,跳上岸邊就往家跑。等她回到家,接了盆清水把小蛇放進去,又聽到有人敲門。mama去開門,她聽到那個人在門口說:“你家孩子抓了條蛇玩,太危險了?!?/br>
    mama就趕緊過來要從水盆里把蛇拿出去扔掉:“你這孩子怎么能玩蛇?”

    白真真搶過蛇,躲到臥室還把門鎖上,任mama在那里怎么敲也不開。最后那人走了,可晚上爸爸回來聽說她玩蛇,也勸她把蛇扔掉。

    白真真心里總覺得不應(yīng)該是這樣,還在奇怪“夢怎么還不醒?”

    她把蛇藏得好好的。上學(xué)時藏在書包里,還想早知道蛇這么乖,她就一直把它藏在書包里帶去學(xué)校了,這樣也不會出事了,怎么早沒想到?

    結(jié)果放學(xué)回去的時候,又碰到了那個人,還有同班同學(xué),大家正在告訴那個人“白真真的書包里藏了條蛇”

    白真真心里煩得很,趕緊快步走過去,結(jié)果被同學(xué)和那個人一起攔住,他們都在說:

    “白真真書包里有條蛇!”

    “告訴老師!”

    “告訴她爸!讓她爸打她!”

    “告訴她媽,讓她媽罵她!”

    白真真尖叫:“我爸才不會打我!我媽也不會罵我!”

    那個人說:“小朋友,玩蛇真的很不好,它很危險,蛇不是寵物,我送你一只小兔子好不好?把蛇給我吧,我是為你好。”

    “我絕不會把小青給你!”白真真突然想起秦青說過小青是有毒的,她喊道:“小青!咬他!”

    一條巨大的青影向那人襲去!

    那人被撲倒在地!

    周圍的一切像煙霧般消失了。

    白真真驚醒了!她從床上坐起來,發(fā)現(xiàn)才凌晨四點多。

    怎么回事?

    “賣了?!”

    黃平呆站在黃久的別墅前,嘴張的能飛進去一只麻雀。

    站在他面前的是兩個西裝革履的房產(chǎn)中介,身后跟著一個腆肚子的大款和一個挽著大款胳膊的干女兒。

    “您還有事?”房產(chǎn)中介一號在這里擋著他,二號已經(jīng)拿了鑰匙開門護著買主進去了。

    黃平終于回神,大喝一聲:“站住!”然后摸出電話準備打給物業(yè),他氣勢還很足:“你們給我站住!這是我家的房子,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時候賣了?”

    可兩位買主一點沒當回事的已經(jīng)進去了,干女兒在經(jīng)過別墅前的英式花壇時不停的發(fā)出尖叫聲,就像大款是提著一籠鳥來看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