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夏瑋眉目松動,舒口氣。 夏瑋對著水南道:“你們堂主的心意我領(lǐng)了,算我欠他個人情。” 水南受寵若驚應(yīng)了,夏瑋又和她說得幾句,匆匆打發(fā)水南走了。水南走出王府的時候,總覺得哪兒沒對,又回頭看一眼,怎么覺得里面人人臉上都誠惶誠恐的呢,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水南想不明白,準備回去問問云涯。 作者有話要說: 520~愛你們~雙更~看文吧~ 我才不會說我其實想捉蟲什么的~ ☆、天地為熔爐·一回 夏暖又睡了會兒,一下子就到了午時。 洵青端了碗清粥,搖了搖夏暖,夏暖不動,洵青又搖了搖,夏暖依舊沒動。 洵青腦袋弦崩地一聲斷了,正抖著手要去探夏暖鼻息,夏暖眨了眨眼,洵青長舒口氣,并不敢多說晦氣話,喂夏暖吃粥,夏暖吃了幾口就吃不下。洵青也不強迫夏暖,只是不再讓夏暖睡了,時不時又哄著夏暖再吃口。 尤復(fù)禮將太歲割掉小塊,用了王府一只千年的人參一起熬了小碗藥出來,他的徒弟守著,親自把握火候。尤復(fù)禮將祖?zhèn)鞯尼樢蛔峙砰_,點了點,行醫(yī)這么多年,還是第二次要用整套的針,頭一次,是十幾年前用到安陽王王妃身上。 尤復(fù)禮找了個下人,依次把了xue位,練習(xí)過一次施針的步驟,又過了半個時辰,收了手出門道聲可以了。 藥熬好,蕭羽和夏瑋一起到了夏暖的院子里。尤復(fù)禮也到了。 夏瑋要進院子的時候,尤復(fù)禮拉著他道:“王爺,容老朽說一句不中聽的話?!?/br> 夏瑋點頭,尤復(fù)禮低聲道:“若是對郡主有什么要說的,王爺一并說了吧?!?/br> 夏瑋一陣恍惚,他定了定神,什么也沒說,大步走了進去。蕭羽早就進里面,拉著夏暖絮絮叨叨說些話。 夏暖點頭微笑聽著。夏瑋看著這一幕,只覺得眼眶有些熱。 說了會,蕭羽覺得差不多了,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氣氛一剎有些冷。 夏暖笑了笑,伸手道:“小爹,要抱抱。” 蕭羽猛點頭,抱著夏暖,眼眶潤潤的,他使勁眨了眨,不在夏暖面前太過哀傷。 抱完了蕭羽,夏暖對著夏瑋伸手道:“爹,也抱抱?!?/br> 夏瑋點頭,將夏暖連蕭羽一起攏懷中,親了親夏暖的額頭。 夏瑋道:“小暖,爹下個月初的生辰。” 夏暖點頭:“恩恩,禮物我都準備好了呢!” 夏瑋摸了摸她頭說:“你到時候要親自交給爹才好?!?/br> 夏暖:“恩?!?/br> 夏瑋看著夏暖,道:“你身上流著的是夏家的血,夏家的人不會放棄?!?/br> 夏暖點點頭。 夏瑋嘆口氣:“你是我們的命,去吧。” 這句話一出口,夏暖眼眶也有些潤,蕭羽抱起夏暖往準備好的房間去,洵青進去幫忙照看,夏瑋和蕭羽等在隔間。尤復(fù)禮不多時也帶著針進去了,蕭羽只覺得心被提起,雙腳不能著地的空虛感。夏瑋握住他的手,他抬眼看夏瑋,萬語千言盡在不言中。 夏暖喝了那碗藥,有力氣多了,尤復(fù)禮又準備了一碗?yún)⑵o夏暖,讓洵青每隔一陣就換一片給她含著。尤復(fù)禮慢慢開始行針,夏暖初時不覺得,越到后面越是痛的劇烈,好似身體里有兩股力道在打架一樣,夏暖一層一層冷汗出,每每快暈過去洵青就會給她換一片參。 夏暖覺得好痛,卻說不出話來。 到后面,夏暖只哭,也沒聲音,就是痛的麻木覺得出聲也難,洵青看了不住心疼,迷迷糊糊之間,洵青還和夏暖說一兩句話讓她清醒些。到后面夏暖嘴唇被自己咬破了,她雙眼模糊,分不清誰是誰,只覺得最近的事情猶如走馬觀花閃現(xiàn)出來。 她想到山頭桃花瓣飄零的美,寧植消瘦的背影,云涯燦若繁花的臉,那串糖葫蘆的甜…… 最后,她想到了爹堅毅的臉,眸子中暗涌著千萬的關(guān)心焦急都不說出來,唔,我是夏家的女兒…… 夏暖搖搖頭,又清醒些,耳際洵青的話時近時遠,她分辨不出來,好像有人在動她,夏暖也感覺不分明,她體內(nèi)有把火在燒,越來越旺。 夏暖模糊了時間,忘記了所處,失神呆呆望著房梁的木材。 洵青無數(shù)次掰開她的嘴,給她換參片。 那把火快要將她燒干了,夏暖雙眼開始木然,尤復(fù)禮終是落下最后一針,所有的痛被這一針壓下,火一瞬就熄滅,夏暖喘了口氣,聲音都是哭腔,臉上不知道有多少淚還沒干。 尤復(fù)禮擦了擦手,看了夏暖一眼,贊道:“很好。” 夏暖呆呆回不了神,過了一刻,尤復(fù)禮收針,隨著收針,夏暖身體越來越輕暢,最后一針拔出,夏暖好似走過了千萬里路的疲憊。 尤復(fù)禮長舒口氣,對洵青道:“守著郡主將藥喝了,才能讓郡主休息?!?/br> 洵青點頭,掰開夏暖的嘴將才熬好的藥喂給夏暖。 尤復(fù)禮出門,夏瑋和蕭羽俱是圍了上來。 尤復(fù)禮抹抹頭上的汗,道:“熬過來了,接下來,老朽還有話對王爺說?!?/br> 蕭羽舒口氣,心才落地,腳下一軟,夏瑋扶了扶他。 三人到了偏廳,尤復(fù)禮道:“郡主此刻是熬過來了,毒已經(jīng)被老朽用獨門針法壓下去了,接下來還須得下猛藥壓制毒性,那太歲送的及時,剛好差不多能夠用,接下來怕是要耗費許多珍貴藥材了?!?/br> 夏瑋聲音沙啞:“無妨,只管用就是。” 尤復(fù)禮點頭:“三年前用猛藥有些出入,帶出了毒,這次,老朽依舊不能保證這藥用的恰到好處,郡主能完全適應(yīng)?!?/br> 夏瑋和蕭羽又沉默一陣,蕭羽問:“不用藥會有什么情況?” 尤復(fù)禮道:“這套針法治標(biāo)不治本,只是暫時強行壓制毒性,郡主的毒還會發(fā)作?!?/br> 蕭羽道:“那用藥罷,還請尤太醫(yī)多思量。” 夏瑋也點了頭,尤復(fù)禮知曉了,又抹把汗道:“人老了,不中用了,王爺,老朽這就回,藥的事情三日后老朽會親自來?!?/br> 夏瑋起身送尤復(fù)禮道:“尤太醫(yī)客氣了,這么些年,小暖全賴太醫(yī)妙手?!?/br> 蕭羽則去將被打理好的夏暖抱回屋子去。 夏暖醒來的時候,夜已經(jīng)深了,一燈如豆。 夏暖往身側(cè)看了看,蕭羽一臉疲憊正守著她,遠處爹還在燈下批閱公務(wù)。 夏暖啞著嗓子開口道:“小爹、爹?!?/br> 蕭羽點頭,摸著夏暖的額發(fā)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br> 蕭羽扶著夏暖坐起來,轉(zhuǎn)頭對夏瑋道:“還不拿粥來,別看了?!?/br> 夏瑋放下書文,從洵青手中拿過溫?zé)岬闹?,一口一口吹涼了喂給夏暖,夏暖吃了一碗,覺得真的餓了,又吃了一碗,夏瑋臉上才露出點寬慰的笑意來。 夏暖吃完了,忽然道:“爹,我在施針的時候想到了,給你的禮物還差幾針來著,最近出去玩了就忘了?!?/br> 夏瑋捏捏夏暖的鼻子,好笑道:“無妨?!?/br> 蕭羽道:“最近好好休息,別累著?!?/br> 喂完了粥,蕭羽和夏瑋說了幾句話就走了,讓洵青好好看著夏暖。 夏暖也倦了,一沾上枕頭立刻就睡了。 踏云樓。 云涯下馬,銀月如鉤,云涯疲憊甩了甩頭,將馬交給門房,快步往里走,踏云樓整個都靜悄悄的。 今日被派去城門口安排流民,流民越來越多,后來又發(fā)生了次小混亂,忙到現(xiàn)在云涯才回來。也不知道這次饑荒瘟疫何時能是個頭。 云涯一進自己的院子,發(fā)現(xiàn)水南正坐在自己院外的石桌上拿著扇子打哈欠。 云涯:“這么晚還不睡?” 水南:“不是等您老人家嗎?” 云涯:“怎么?不要水東了,半夜爬我墻?” 水南:…… 墻上面突然探出個腦袋,水東道:“娘子,為夫洗好等你很久了~~~” 水南:…… 水南提溜起扇子一把砸中水東的頭,將他砸回自家的院落中。 云涯坐下道:“什么事,快說吧,我今天很累。” 水南瞪云涯一眼道:“你今日不是讓我去送太歲嗎?” 云涯道:“是啊,怎么了?小暖、怎么了嗎?” 水南搖頭道:“我根本就沒見著小暖。” 云涯道:“那你來干嘛?” 水南蹙了蹙眉道:“今天,送太歲的時候,安陽王的反應(yīng)很奇怪,王府也,很奇怪?!?/br> 云涯:“怎么個奇怪法?” 水南不確定道:“安陽王說欠你個人情,然后,還有人來鑒定太歲的真?zhèn)危呛孟袷莻€太醫(yī),我記得,叫尤什么的吧,我送這么個東西好歹該招待招待我吧,可是安陽王就急急送我出門了,王府的下人們都很忙的樣子,對了,對了,是臉色很慌張,好像什么大事發(fā)生了一般,所以我猜……” 云涯正色道:“尤復(fù)禮,他為安陽王府效力很久了,在太醫(yī)院也就是掛個頭銜……” 云涯問:“你看見蕭羽了嗎?” 水南點頭:“見著了,一起來驗的太歲?!?/br> 云涯蹙眉道:“難道,出事了?” 云涯道:“太歲雖然貴重,但是安陽王府什么沒有,蕭羽和夏瑋素來身體康健,尋常也用不到太歲這種藥材,尤復(fù)禮年歲漸長,除非是大事才會親去看診,他們都如此看重太歲,說明正好是送到了刀刃上,該不會……” 水南道:“可小暖吃了回魂,可是但凡□□都有個發(fā)作時限,真是那么毒的藥用在小暖身上,不可能還等到你送她回去后才發(fā)作!” 水南一番話,又打消點云涯的顧慮。 云涯問:“后來派人看著安陽王府了嗎?” 水南點頭道:“派了人的,下午的時候夏瑋親自送尤復(fù)禮出的門,恭敬有加,王府中也沒傳出什么不好的消息?!?/br> 云涯:“里面消息打聽得到嗎?” 水南搖頭:“安陽王府跟鐵桶一樣,試過了,沒打聽到。本想派人潛進去,但是,情況不明作罷了?!?/br> 云涯舒口氣:“應(yīng)該沒什么大事,要是真出什么事情的話,依夏瑋脾性,不可能還送尤復(fù)禮出來,你以后也別輕易派人進去,里面暗含五行八卦的陣法,很容易就找不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