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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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音笑瞇瞇,“那倒不必。醫(yī)者父母心,我并不是見死不救的人。何況你長得這么俊呢?!?/br> 望月、明陽、江巖:“……” 然聆音道,“該為難的人,是你,而不是我?!?/br> “……姑娘這樣說,是什么意思?” “因為你們云門,剛跟我們圣教改了教義啊,”聆音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笑,“你們的林長老,現(xiàn)在還在工布待著呢。你們那位長老啊,不許我用活人做實(shí)驗,我的堂下,現(xiàn)在都只能拿小白鼠之類的做實(shí)驗,速度大減,真是讓人心情不快……” 跪著的少年仰頭看她,長睫濃密,怔怔然,“你是希望……我說服長老,把教義改回去嗎?” “哦,那也不用,我就是隨口抱怨一句,”聆音很好說話,只是看著他的眼神,頗為幸災(zāi)樂禍,“只是屋里那個姑娘呢,除了心脈被護(hù)得好,其他身體部位的損傷,都挺嚴(yán)重的。就比如被挑掉的手筋腳筋吧,她日后,就算救回來,也是廢人一個。還有她的眼睛、耳朵,被毒侵害,活了過來,視力和耳力,也會損傷嚴(yán)重……這樣的人,救回來,不能動不能看不能說的,也是活死人一個。不救也罷。” 江巖臉色發(fā)白,“只、只能這樣?” “但我聆音救人,絕不滿足于此。我不允許我救回來的人,是一個活死人。我要救她的話,就想給她全身大換血。用活人的命,來救她的命。比如她被挑的筋脈,我拿活人的給她。她被廢的功力,我也用活人的給她傳回去。她的眼睛,口鼻……我全都給她醫(yī)好。但我要用活人。” 聆音詭異一笑,“你敢接受嗎?不接受,你救了她,和沒救一個樣?!?/br> “我愿意用我的命,換她的命。”江巖只猶豫了一下,便堅定道。 聆音輕松地?fù)u手指,就喜歡看他們這些白道人為難,“你換不了啊。你是男子,她是女子,你們天生不同。我要用的,只能是別的,活著的,姑娘的命。你放心,我要?dú)⒌?,都是我們圣教的人,我不會讓你去抓你們白道的人來救你的心上人的。這樣,不知道你接不接受呢?” 江巖:“……” 癱坐在地。 死活人,生白骨。 原來是這樣! 拿別人的命,還不是他自己的命,去換云瑩活過來! 這就是水堂主聆音的法子——救活云瑩,唯一的法子。 江巖呆呆坐在地上,看著上方那個微笑的女郎。他大腦空白中,惶惶然想到:他是否,再也回不去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江少俠要被逼死了~~好了恢復(fù)更新! 謝謝這兩天投霸王票的姑娘們,愛你們,么么噠: 中藥藥理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60624 12:43:29 心心眼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60623 17:38:31 木嘉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60623 12:23:11 啤咖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60623 12:09:26 三五一打虎呀扔了1個手榴彈 投擲時間:20160623 12:06:52 飛天小妖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60623 12:00:52 飯沒了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60622 14:09:24 北京夏天喝冰的露露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60622 13:43:27 木嘉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60622 12:20:22 三五一打虎呀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60622 11:08:31 北京夏天喝冰的露露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60621 11:14:53 ☆、第113章 12345 夜中,沒有月亮,天上幾點(diǎn)星光,極為黯淡。巷子深處有野狗像掐著嗓子的叫聲,無有規(guī)律,高一陣子,矮一聲兒,茍延殘喘一般。天很暗,巷子深處天然鍍上一層幽藍(lán)色的光。在那光的影子里,一扇門前的臺階上,靠著墻,少年坐在那里,手撐著雙膝,仰頭,雙眼無神地看著前方——那里沒有光。 望月開了門走出來,看到江巖縮著身子坐在門口。她低頭看一眼他,關(guān)上了門,坐在了他旁邊。 陪他一起看那虛無的世界,也不多說什么。 過了好久,望月聽到江巖輕聲問她,“你覺得,我該選擇,讓瑩兒活下去嗎?” 望月目光閃一下。 她聽到江巖干啞的聲音,“可是要她活下去,要用別的無辜者的性命啊?!?/br> “其實(shí)稱不上無辜,”望月低聲,“聆音要用的活人,都是圣教中犯了大錯、沒有別的生機(jī)可能的人。圣教不可能把還有價值的人,丟給聆音去解剖。圣教有一批人,常年關(guān)著,不見天日,也沒有出逃的可能。這些人,自來就是給水堂主一脈用來試藥的。以前還只是用來試藥,但大約前不久,聆音開始拿他們解剖了……不過也沒有多久,云門要求圣教改教義,聆音的實(shí)驗,就被中斷了。” “所以江巖,其實(shí)你也不必多愧疚。這樣的人,在圣教,本來就是用來做實(shí)驗的。就是聆音不用,別人也會用。沒什么太大的區(qū)別?!蓖聸]告訴江巖的是,在決定給云瑩續(xù)命后,聆音就已經(jīng)給圣教總壇去了消息,要她的手下帶一批女子過來。她打算一個個試——望月不會告訴江巖,也許聆音有救命的心,但她也見獵心喜,想借云瑩這個機(jī)會,實(shí)驗很多活人。教中現(xiàn)在不許聆音那么做,幸而現(xiàn)在云瑩這事遇上特殊性,聆音就給自己加福音了。 望月覺得沒什么的,但是江巖一定不會這么覺得。 “我做不到,”江巖垂了頭,手蓋住臉,他的聲音在顫抖,“就算原本就是罪人……在他們還沒死的時候,我怎么能擁有剝奪別人性命的權(quán)力?人之肌骨,父母之贈,怎么能剖活人的身體,去給別人續(xù)命……這是不對的。不管用的是白道的人,還是魔教的人,都是不應(yīng)該的?!?/br> “我從來不想做這樣的選擇啊?!?/br> 望月側(cè)過頭,看著少年手蓋臉的狼狽,她問,“……那你,是打算放棄云瑩嗎?” 江巖慘笑,“可我又明明能救,只要選擇一下而已。我不救她……黃泉之下,我何顏面對她?” 望月看著江巖,心想:那你要怎么辦呢? 看江巖左右為難,她心里也不好受。她自是沒有這種左右為難的時候,在別人的性命和愛人的性命之間,她只會選擇愛人。但是,望月也能理解江巖的掙扎。那么多年的教育……云門培養(yǎng)他,教給他很多東西。云門對圣教最接受不了的,就是圣教視人命如草芥。 江巖也接受不了,可是如果要救云瑩的話,他又必須去接受。 夜光如水,少年少女沉默坐著。好長一段時間,江巖都不吭氣。他頭靠著膝蓋,他全身在微微發(fā)抖。理智和情感在掙扎,對生命的敬重,和想救愛人的心,在拔河。 望月看到少年指縫間滲出的水漬。他在無聲地哭泣。 看了幾眼,望月移開目光,裝作不知,心中想道:江巖憑什么要這么掙扎?一切不都是路萱萱引起的嗎?江巖這么痛苦,路萱萱卻付出什么?殺害云瑩,頂多一死。然一死,又多么輕松……況且,有碧落谷的保護(hù),路萱萱還真不一定死。 她心中琢磨著,眸中閃過殺機(jī)。 她聽到江巖的說話聲,“那時候,我抱著她,想救她。可我眼睜睜看著她在我懷里斷了氣。我看到她眼里的淚水,混著血水。雨好大,我聽到她跟我說,‘對不住’。我看著她閉了眼,再沒有睜開。她那么乖巧的性子,見到我最后一次,是流著淚跟我說‘對不住’?!?/br> “瑩兒多好,她不想我傷心,所以她一直撐著那口氣。但她撐不住了,她跟我說‘對不住’,她覺得愧疚于我。因為她想她會讓我難過……她真是傻。該說‘對不住’的人是我,她哪里有對不住我。錯的明明是路萱萱,沒護(hù)住她的明明是我,為什么到最后,是她要說‘對不住’呢?” “這世上的不公平,真是太不公平?,搩涸谖覒牙餂]了氣息,我還聽到路萱萱在高喊‘她活該,我又沒有殺了她’。我恨不得一劍殺了路萱萱,然而我更想救瑩兒……她不甘心,我也不甘心!憑什么?憑什么這樣?為什么要這樣?!” 江巖和云瑩青梅竹馬,江巖和云瑩有婚約。 云瑩那樣的好姑娘,柔婉,乖巧,笑起來甜甜的,還帶著微微的羞澀。江巖從來就知道,這是他的未婚妻。他想到這個,便會全身過了電般發(fā)麻,又不自在,又想親近她。 他知道他們總會成親的。所以他一點(diǎn)都不著急。磨磨唧唧的,磨了這么多年。他還在不好意思,她還是笑起來又甜又害羞。 他們之間,沒有長輩的阻礙,也不是利益的結(jié)合。他們真心喜歡彼此,他們必然會在一起。 江巖從來沒想過,云瑩的結(jié)局,會是這個樣子。 他心中茫茫然,他到現(xiàn)在都不懂,錯的不是云瑩,受罪的那個,為什么是云瑩。 是否他和云瑩都錯了? 這個世界,不需要他們這樣的人。好人都是受欺負(fù)的。云瑩也被欺負(fù),他也被欺負(fù)……反是路萱萱那種心狠手辣的人,至今還活著,活得很不錯。 他被欺負(fù)至此……江巖渾身發(fā)抖,心中魔意滋生,控制不住地仇恨世界:他不甘心!他不接受這樣的結(jié)局! 云瑩該活! 瑩兒該活著! 去他的云門門規(guī)!去他的長輩教誨!去他的大師兄責(zé)任! 云門門規(guī)不能救瑩兒,長輩教誨也不能救瑩兒,頂著大師兄的名號,他還是救不了瑩兒! 好人被受欺負(fù),他不要一直被欺負(fù)…… 望月感覺到江巖周身氣流的變化,習(xí)武人,對此都十分敏感。她詫異地抬頭,看到江巖騰地站起來,身上戾氣盡顯。聽他冷聲,“救瑩兒!哪怕用再多無辜者的性命,我也要救瑩兒!” “江巖……”望月跟著站起來,一把抓住他手腕。 她看著少年發(fā)紅的眼睛,心頭一沉:……走火入魔了? 其實(shí)多少白道人,被逼得遁入圣教,尋求圣教的庇護(hù)。一開始,都是有走火入魔之兆。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活生生將人逼向絕路。于是想要活下去,只能棄了白道,棄了正義,入圣教。圣教中的同類人那么多,在同類人中,才覺得自己沒有那么骯臟,沒有那么可怕。 江巖……也要這樣? 不! 望月心想,我不能讓江巖被逼得走火入魔。 雖然我眼睜睜看著無數(shù)人被逼得遁入圣教,但我不能毀了江巖。他和云瑩的事因我而起,他又是楊清帶大的??v是楊清已經(jīng)后悔教他教的太過……楊清不在的時候,我要代楊清護(hù)好江巖! 遁入圣教,不是那么好遁的。望月是圣教圣女,但她知道圣教不是那么干凈的地方。她一點(diǎn)都不想看到自己熟悉的人,和自己關(guān)系不錯的人,就這么墮落下去…… 望月上手,封向江巖的氣脈。江巖警惕回手,與她對招。 江巖滿目詫異,不敢相信望月會突然對他出手。望月心想:傻子。你在走火入魔,你自己都不知道。 江巖武功比望月要好很多,然他最近兩天,持續(xù)為云瑩輸送真氣護(hù)心脈,功力不知道耗損了多少?,F(xiàn)在還處于真氣枯竭的狀態(tài),在這種狀態(tài)下,與望月對打,實(shí)在不明智。 江巖伸手抓向望月的手臂,望月順便依偎過去,手臂被他按住,她反擰一把,以一個扭曲的姿勢,到了江巖側(cè)后方。另一沒被江巖制住的手,快速抬起,對著少年后腦勺重重一劈,江少俠身子一僵,倒了下去。 望月拍拍手,看著倒下少年被他劈昏后還不肯閉上的眼睛,眼睛瞪那么大,又是憤怒又是不敢相信。少女蹲下身,合上他的眼,撇嘴,“傻瓜,幫你你都不知道?!?/br> “大人?!蓖蝗豁懫鸬恼f話聲,嚇了望月一大跳。 她抬頭了,看到黑衣青年從墻頭陰影處走來,是明陽那張死人臉。望月拍胸口,“嚇?biāo)牢伊四恪瓉砟阋恢痹诳粗??!?/br> “當(dāng)然,”明陽淡淡說,“正道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我怕大人被騙?!?/br> 望月也不辯駁,笑嘻嘻起來,指揮明陽把江巖搬進(jìn)去。她跟在把江巖當(dāng)麻袋一樣扛回去的高大青年身后,忽道,“明陽,跟我去泰山走一遭吧。” 明陽根本不問去泰山看什么,望月吩咐他做事,他就很愉快。唇角翹了翹,明陽淡聲答,“是。” 如果明陽個子矮一點(diǎn),望月真想摸摸他的腦袋。真是太聽話了,有這么個聽話的人在身邊,無疑是很愉快的經(jīng)歷。不過現(xiàn)在并不是夸獎明陽的時候,現(xiàn)在需要趕時間。 望月去見聆音,跟聆音說,要聆音先護(hù)好云瑩的心脈,望月自己和明陽去品劍大會走一趟,把路萱萱偷出來。救云瑩的那個人,就用路萱萱替代好了。 望月看聆音坐在床邊,給少年擦拭面孔。說,“如果用來給云瑩續(xù)命的那個人,是路萱萱的話,江巖心里會好受很多?!?/br> 聆音有點(diǎn)不愿意,很失望道,“可我從圣教調(diào)了人過來啊……你要用路萱萱的話,我不就白調(diào)人了?我調(diào)人多快啊,你去泰山,還不知道能不能帶回路萱萱呢。” “我會帶回路萱萱的,”望月白她一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拿人體做實(shí)驗。我跟你說,不可以。只有路萱萱一條命,再多的話……就算是我們圣教人,江巖心理壓力也會很大。” 聆音心想,說的好像如果用路萱萱續(xù)命,江巖就沒有心理壓力似的。聆音覺得白道這些人多么麻煩,有什么感到壓力的,殺的又不是他們白道的人,也不知道心疼什么勁兒。 聆音仍試圖勸說,“你要用路萱萱的話,干嘛劈暈江巖?讓他去擄人最好了。他武功比你好多了,白道的人還熟悉他,路萱萱還是他的仇人。這種事,他做,比你更大快人心?!?/br> 望月說,“可是他心里會不舒服啊。欺騙云門,忤逆長輩,違背多年教誨……我還是不希望逼死他。這種事,既然我沒什么不舒服的,還是我來做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