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戴素琴當(dāng)場就嗚嗚咽咽的低泣起來。

    “你不準(zhǔn)走！爸，mama是被他們醫(yī)院害了，mama這個叫醫(yī)療事故！爸爸您是市長，您若真的不懂這些，您不會上網(wǎng)看看嗎？這是醫(yī)院的過錯造成mama的痛苦，院長自己都承認(rèn)的，您為什么還要這么對待mama？”

    楊默一邊伸手阻擋秦立的離開，一邊首次忍無可忍的質(zhì)問著自己那高高在上的爸爸市長，為何如此對待mama？

    “默默，不管你的事，你讓開，楊志，這件事是我自己的事，無需你過問，你不是很忙，忙的無暇顧及我的死活的么？你走??！走??！”

    戴素琴看到兒子第一次冷臉質(zhì)問自己丈夫的時候，忽然克制不住爆發(fā)出來怨恨的情緒，積壓了二十年的怨恨，在兒子怨恨情緒的感染下，也難以自制的爆發(fā)出來。

    “只要你當(dāng)我一天的合法妻子，就得聽我的，這件事不關(guān)醫(yī)院任何責(zé)任，更加不關(guān)秦立醫(yī)生的事！你若想鬧，可以，先跟我辦好離婚手續(xù)，你想怎么鬧都是你自己的事！”

    ☆、084 死磕到底

    楊志高高在上的俯視著躺在病床上的戴素琴，對于她，楊志在心里早已判了她死刑。

    不僅僅是她當(dāng)年利用她自己是兒科醫(yī)生的身份，誤導(dǎo)自己，毀掉了自己的第一次婚姻，更害得自己親生女兒，無辜成為孤兒。

    多年的尋找，一次次的失望，便一次次的讓自己更加痛恨這個女人，為一己之私，罔顧她的閨蜜，更罔顧自己感受，眼里只有她一個人的私欲。

    早些年父母沒去世的時候，自己追問過父母才知道，當(dāng)年自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就是戴素琴親向自己父母假傳自己口訊，讓自己父母將還是幼兒的秦立，推拒家門之外。

    在戴素琴的好心透露實情下，父母當(dāng)年幼女兒是陸卉跟別的男人的孩子，整整幾十次跟陸卉父母推搡年幼的女兒，讓自己如今一想起來，就心如刀割。恨極了這個女人，更恨不得扇死愚蠢的自己！

    如今她再次折騰，竟然再次要禍害自己的女兒，竟然不知羞恥的提出讓自己女兒伺候她？媽蛋！

    從前自己會忍著從來不提離婚，只因為自己還想拖死這個女人，如今不能這么想了，也許一日不離婚，女兒一日就不可能承認(rèn)自己。

    今天在她這樣激憤的情況下，試試看？最好她能拉不下臉的賭氣的當(dāng)場答應(yīng)！

    “離婚？絕不可能！這輩子你死了這條心！你放心，我會好好的活著，活著做你妻子，一輩子！”

    戴素琴緩緩坐起來，滿眼恨意，一字一頓的對著楊志發(fā)誓的表態(tài)，跟他死磕到底了！

    自己的里子面子全無，都是這樣男人害的，是他害了自己一輩子，是他害了自己一輩子??！

    如今自己身體面貌都老了，而他看似還正直壯年，憑什么自己給他騰地方？陸卉這么多年依舊單身，不就等著看自己什么時候被他甩了么？

    她到死都不可能看到！哪怕是自己死，也是他楊志唯一的妻子，她陸卉，這輩子活著不可能再是他妻子，即使是死了，也不過是孤魂野鬼一個！

    “你既然這么喜歡這個名分，我也不是給不起，但除了你能占這個名分之外，其余的，你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龐院長，給她安排護(hù)工即可，她敢鬧？秦立，跟我出去！”

    楊志當(dāng)即再次冰冷徹骨的表態(tài)，臨走的時候用眼神冷冷的瞥了自己兒子一眼。

    通過龐院長的敘述，楊志已經(jīng)知道自己這個兒子為了他媽在病區(qū)對秦立動手，但被秦立反綁的事。加上剛剛自己一進(jìn)來就說讓秦立離開，而自己兒子卻當(dāng)著自己面，阻攔了秦立離開，為此，楊志頓時對這個兒子更為不喜。

    楊志對戴素琴的言行讓龐院長都感到心寒，無法不去猜測，戴素琴到底做了什么人神共憤的事，竟然能讓市長大人如此鄙夷痛恨這個女人？

    秦立自然痛痛快快跟在發(fā)狠話的市長后面，離開這間vip病房，不說累的慌，但真的是膈應(yīng)的慌。后面的事有龐院長親自安排，要自己一個區(qū)區(qū)醫(yī)生做什么？

    可真是沒有想到，他跟戴素琴這個女人之間，竟然會如此的水火不容！如此的他們，連貌合神離都難以做到。竟然一點也不在乎他們兩人身份似的？

    不過，這關(guān)自己何事？

    “秦立，陪我出去吃頓早飯吧！這件事我應(yīng)該跟你道歉，也想告訴你，這其中的緣由，你有權(quán)知道！”

    楊志在得知自己女兒被戴素琴強逼著伺候她一夜的時候，對戴素琴憤怒之余，也對女兒感到深深的心疼。

    這一夜，不僅僅是女兒身心受累，更是在尊嚴(yán)上遭到戴素琴的踐踏！她，戴素琴有什么資格再次糟踐自己的女兒？

    “感謝市長的好意，但我還在值班，恕不能相陪了！”

    秦立快速說完，快速離開，對于這一家人，不要多想，不要多猜，他們不過是陌生人而已！

    “不要走！”楊志的挽留，秦立當(dāng)做沒聽到的瞬間拉大了跟楊志的距離，盡管這一次算他為自己撐腰，為自己出頭了，那又如何？難道自己還要眼巴巴的跟三歲的時候那樣，渴望見到自己的爸爸mama？

    楊志深深凝望著女兒挺直的脊背，眼眶濕潤，女兒的脾氣如此倔強，但為了醫(yī)生這個職業(yè)，卻堪堪忍受了戴素琴的過分要求？

    當(dāng)天早上十點多鐘的時候，姜舒終于結(jié)束了這一生的值班生涯，秦立本想邀請姜老師一起出去玩玩散散心的時候，忽然接到部隊電話，蕭垣的上級，韓北戰(zhàn)將過來接自己跟mama去部隊，具體事件，對方不肯說，秦立直覺感到心慌意亂的厲害。

    不會的，蕭垣不會出事的，一定會好好的！

    “老師，對不起，我，我有事，需要馬上回家一趟?！睒O力克制住自己慌亂的情緒，秦立跟老師打聲招呼后，急匆匆的拎包走了。

    秦立跟部隊的人，約在了自家小區(qū)門口，自己不能直接從醫(yī)院過去，對方不僅僅要帶上自己，還提出要帶上mama弟弟。

    心不受控制的陣陣錐痛，心里那種不好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但愿蕭垣是受傷，但愿蕭垣他爸爸在天之靈能保佑他，蕭垣，一定要好好的，mama受不住打擊的。

    秦立剛剛到家門口，就看到了部隊的車子停在樓下，mama不在車?yán)铩?/br>
    韓北戰(zhàn)滿是艱難，面對自己最親密的戰(zhàn)友，最親密的下屬犧牲，已經(jīng)極其難受，然最難受的便是面對戰(zhàn)友的親人。

    盡管多多少少從蕭垣嘴里得知秦立極為堅強，極為理智，極為優(yōu)秀，還是一個冷情的醫(yī)生，應(yīng)該能承受下來，可真的要面對清冷的她的時候，為何自己竟然如此難以開口？

    秦立一言不發(fā)的冷冷的盯著站在車邊的高大狠厲的三十來歲的軍官，眼神鎖定他，不必他介紹，秦立知道他必定是在等著自己。

    韓北戰(zhàn)感受到對面面無表情冷艷女人的眼神，不必多想，她就是蕭垣妻子，蕭垣的結(jié)婚申請還是自己批的，房產(chǎn)證也是自己幫著蕭垣改到她頭上的。

    早知道會這樣，自己怎么也不能答應(yīng)蕭垣，將他名下唯一的房產(chǎn)，轉(zhuǎn)移到秦立頭上。

    不！不該這么想！

    韓北戰(zhàn)陡然間很想抽自己嘴巴，自己不該如此小人的肖想秦立，她是好女人，在蕭垣的眼里，她是非常非常好的女人！更不用說在姜主任的眼里，她更是好學(xué)生，絕不該被自己想的如此不堪。

    “秦立醫(yī)生？”冷艷女人越來越近，韓北戰(zhàn)鐵青著臉，篤定的叫了秦立。再難也要迎上去。

    “我是秦立，是蕭垣的妻子，說？何事？”秦立緊咬牙關(guān)，捏緊拳頭，心里微乎其微的還在期盼著，蕭垣只是受傷，不會是最壞的結(jié)果的，不會的。

    “我是韓北戰(zhàn)，是蕭垣的上級，對不起，秦立，一個月之前，蕭垣執(zhí)行任務(wù)的時候犧牲了，直到現(xiàn)在他的遺骨才被找回來。

    很抱歉，我們對此真的感到很抱歉，之前因為沒有找回了遺骨，一直沒有告訴你，姜主任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這件事，非常對不起！”

    韓北戰(zhàn)沉痛的緩緩解釋來意，黑漆的眼神里，隱藏著深深的擔(dān)憂。蕭垣的家庭有些特殊。

    蕭垣爸爸離世了，五十來歲的mama一個人帶著四歲大的小兒子，精神上還有些失常，蕭垣去年曾帶他mama看過精神科醫(yī)生。

    蕭垣跟秦立結(jié)婚不到一整年時間，真正相處也不過十來天時間，秦立對象蕭垣的感情能深到哪兒去？更何況去年蕭垣娶秦立的時候，還是耍了強硬手段的！

    秦立改嫁是必然的，可那個時候，蕭垣的mama跟弟弟要如何辦？真正的孤兒寡母無依無靠?。【退闱亓⒉粫捲姆孔?，但蕭垣mama再次受到這樣的打擊，精神不好的情況下，如何能一個人帶著四歲兒子生活？

    這么一刻，秦立的腦袋是空的，終究無人理會自己的期盼，最不愿發(fā)生的事，毫不留情的來臨了，一如當(dāng)年自己的朱老師那樣，不給自己半點機會！

    mama知道會怎么辦？mama一再遭受這樣大的創(chuàng)傷，該怎么渡過？

    忽然間想起蕭垣上次倉促回來，跟自己在醫(yī)院對面茶餐廳吃晚飯的時候，跟自己交代了后事，讓自己嫁人后也要幫他照顧mama弟弟。

    當(dāng)時自己為了安撫他，淡淡的答應(yīng)了，更提出等他過年回來會將房產(chǎn)證過戶給他，當(dāng)時說的這些，全都是為了安撫他，卻不料，這一天來的這么急，這么快，快的叫自己根本不知道如何應(yīng)對。

    蕭垣，你怕死嗎？

    怕的吧？最怕的就是你死后無人照顧你mama弟弟的吧？你是否在死前后悔將房產(chǎn)證過戶成我的名字？那是你mama弟弟唯一的依靠??！

    越是在災(zāi)難來臨的時候，越是容易起利益糾紛，這是秦立在醫(yī)院見的最多的人間鬧劇。

    “我mama還不知道的吧？”秦立極力拋開自己感受，一切為了mama吧！

    “嗯，我沒有上樓，一直在下面等著你的！”

    韓北戰(zhàn)見秦立雙目無神了好一會后，便恢復(fù)了理智，問起來蕭垣的mama，這讓韓北戰(zhàn)陡然間對秦立有了好感。

    ☆、085 噩耗

    “蕭垣遺骨在部隊嗎？”

    秦立捏緊拳頭，極力保持理智，來不及悲傷，來不及沉痛，保護(hù)mama才是自己最需要做的。也一定是蕭垣最希望自己做的。

    “還在，等你們見他最后一面，就會將他葬在烈士陵墓里！”韓北戰(zhàn)實回答道。

    “我能不能將他遺骨帶回來安葬在他父親的身旁？”

    秦立忽然間想到等自己死的時候，是不是不會孤孤單單一個人？而是可以跟自己的丈夫合葬在一起？

    就如同朱老師那樣，即使到死，也心心念念著她愛的那個男人？心有所依，才無所畏懼吧！

    “對不起，葬入烈士陵園，這，這其實是蕭垣應(yīng)該有的榮譽！”

    韓北戰(zhàn)艱難回絕秦立的要求。對于每一個人戰(zhàn)士來說，埋入烈士陵園其實是每一個人心里最高的榮譽。自己不能剝奪蕭垣應(yīng)有的榮譽。

    秦立茫然抬頭，緊緊抿著自己嘴唇，蕭索的身影，倍覺孤單。

    “我知道了！mama現(xiàn)在必須跟我一起過去嗎？”

    秦立落寞收拾好孤單，想到蕭垣一個多月之前的犧牲，現(xiàn)在的遺體，必定不堪睹目，在自己看來，還不如直接給mama一個結(jié)果，不必讓她親眼看到蕭垣最后的遺體。

    “嗯！”韓北戰(zhàn)不得不這樣回答，其實另外的幾個家屬，被部隊接來的都是隊員的妻子。

    蕭垣的情況特殊，秦立跟蕭垣不僅僅結(jié)婚時間過短，兩人甚至連孩子都沒有一個，蕭垣這一次完成任務(wù)的獎勵以及撫恤金，共有十萬，這錢，韓北戰(zhàn)希望能讓蕭垣的mama拿著。

    盡管這對秦立不公，但秦立年輕有穩(wěn)定收入的工作，而蕭mama卻年老無業(yè)在家，還要帶四歲兒子，最要命的還是蕭垣的房產(chǎn)被自己幫忙過戶到秦立頭上了，所以這十萬塊錢，無論如何也不能給秦立。而應(yīng)該給蕭mama拿著。

    “最后問你一句話，去年幫蕭垣過戶房產(chǎn)證到我頭上的人，你知道么？”

    “對不起，是我！”韓北戰(zhàn)悲痛的心，莫名的好了一些，秦立如此問的意思，難道是要還出來？

    “一會我會將兩證帶下來，麻煩你看在蕭垣的份上，盡快幫我將房產(chǎn)證上的名字過戶到我mama頭上，這件事只能麻煩你了！”

    雖然感受到mama對自己的護(hù)犢之心，雖然明白mama當(dāng)自己是女兒的，但家里發(fā)生這樣的事，mama在遭受打擊之余，也不得不想蕭宇的將來。

    哪怕自己會跟mama說，自己不會離開這個家，不會改嫁，一輩子做她兒媳婦，可利益終究太大了，越早分清，越早給mama一些依靠跟安慰。

    那樣的話，在mama眼里，不論自己留否，mama都不至于太過擔(dān)心蕭宇的將來，旁人也不會因此攛掇mama，讓mama跟自己為此產(chǎn)生隔閡。

    日久見人心的話，對mama來說，不適合，mama年紀(jì)大了，無需用日久見人心來煎熬mama！盡自己可能，讓mama在悲痛之余不至于深感擔(dān)憂。

    “是！”韓北戰(zhàn)忽地對秦立敬禮，就在此刻，韓北戰(zhàn)對秦立產(chǎn)生了極高的敬意，一個痛失丈夫的妻子，在承受悲痛之時，拋開她個人，想的念的全是丈夫的mama跟弟弟，她果然是好女人！

    秦立抿嘴，死死壓制內(nèi)心任何情緒。

    不去想蕭垣的上級為何如此痛快答應(yīng)自己的請求。也不去想他去年為何如此罔顧王法，幫蕭垣綁上自己，什么都不必多想，不去想。

    從小自己就是孤兒，遇見朱老師，自己才有了一個家，朱老師走了之后，自己再次孤單一人，本以為會跟蕭垣過一輩子，如今才明白，自己終究是孤單一人的命。

    “回來啦？”秦立要緊牙關(guān)，回到家后，mama面帶笑容的拿著鍋鏟就出來迎接秦立了。

    “媽，我回來了！”秦立極力回答一聲后，急忙轉(zhuǎn)頭到自己臥室，不敢看mama的笑臉。讓mama多笑一會，再多笑一會。

    “秦立，換好衣服出來吃飯吧！mama今天燉了魚湯，不比蕭垣做的差呢！我馬上再炒一個芹菜，就好了！”

    mama沒注意到秦立的克制心情，看到秦立顯得蒼白的臉色，當(dāng)是值夜班累了。每次秦立下夜班的時候，蕭mama都會提前一些做午飯，讓秦立回家后吃飽早些補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