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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賭棍天子在線閱讀 - 第34節(jié)

第34節(jié)

    楊寄進去,打量了王謐的住處。王謐有些局促,搓搓手道:“這是臨時在建鄴賃的房子,簡陋得緊,你見笑了。我去烹茶?!睏罴臄[擺手說:“我一個粗人,喝茶也喝不出滋味來,你倒一盅滾白水也罷了。”

    他喝著沒滋沒味的白開水,心里有無數(shù)的問題,眼前這個人,臉色較往常少血色,放在膝蓋上的手指沒來由地顫動著,楊寄雖有些憐他,但還是決定開場就嚇?biāo)幌?,力爭嚇出實話來:“原來你是桓越的人!怎么還敢住在建鄴?”

    果然,王謐周身一戰(zhàn),眼睛失神地望著楊寄,居然不敢直視,很快下瞥視線,指尖顫動得更加厲害,好久才期期艾艾說:“我家原是桓氏的蔭戶,雖小有田畝,但還是仰賴桓氏士族鼻息,族中讀過些書的,便有做小吏的資格——譬如我。”

    楊寄點點頭,說:“可是如今你曉得,桓氏一族是怎樣的情形了。”

    王謐臉色慘然:“我知道,不幸在京的桓氏,已經(jīng)全部捉拿,已經(jīng)送了幾枚桓越的親族的頭顱到他所在的廬江郡了。但是譙國桓氏,除卻在京,還有大支的鄉(xiāng)黨親族,分布在各郡。日后成敗,也未必見分曉。”

    “那你呢?作何打算?”

    王謐道:“我一個小吏,隨風(fēng)飄而已,能有什么打算?桓公也曾修書給我,叫我做他的內(nèi)應(yīng)。我倒不知自己龜縮在這里,可以做些什么?”

    楊寄看得出,王謐是個老實人,當(dāng)年營救自己,也真是不壞的人。他拍拍王謐肩膀說:“若是讓你幫我征兵,你干不干?”

    王謐疑道:“我?幫校尉您征兵?”

    楊寄目視他的眼睛:“不錯?;腹臀乙嘤屑s。我有了自己的人,才能辦想做的事。這會兒人家也不知道你原是桓氏的蔭戶,所以你跟著我干,我護著你。以后……”他故意沒有多說,看了看窗外,然后用眼角余光關(guān)注著王謐。

    王謐咬了咬牙:“是!那我聽你的!當(dāng)年我向桓公舉薦校尉,校尉果然是待人誠摯的人!”

    楊寄擺擺手:“那也談不上。日久見人心吧。當(dāng)時桓公來秣陵找我,我也奇怪呢,如今想來,倒要多謝你的提攜?!彼终f:“咱們也不用在這里光客氣了。這次征兵,我想好了,只要等上頭同意,就放在歷陽。”

    “歷陽?”王謐奇道,“為何不是秣陵?那里你我都熟?!?/br>
    楊寄道:“秣陵是我家鄉(xiāng),我是熟,可人家心里要犯嘀咕,怕我想借鄉(xiāng)黨擅權(quán)呢!而起秣陵人這幾年已經(jīng)遭了兩次征丁入伍,我也不忍心。其實歷陽更好,大家橫豎是沒飯吃、沒房子睡,能啃上兩口軍糧,不知怎么感恩戴德呢;那里又是經(jīng)常打仗的地方,小伙子都挺彪悍氣,不像江左地方,久不習(xí)兵,人都怯懦了?!边€有一層,他藏了藏,他楊寄在歷陽名望絕好,而在秣陵就是賭棍混混兒名聲,用歷陽的兵,自然容易一呼百應(yīng)。

    王謐點點頭說:“那好。這事我知道怎么辦,先去歷陽郡守那里找到戶目名單,下面自有三老和鄉(xiāng)吏(用今天的話說,都屬于基層居委會)協(xié)管,然后每戶抽一到兩丁,成一支隊伍?!?/br>
    “不對?!睏罴募m正他,“你叫三老和鄉(xiāng)吏看,哪些人家窮得吃不上飯了,就把一家子的男丁都征過來,告訴他們當(dāng)兵有糧吃,肯賣力氣就行。”

    “一家子?!”這和當(dāng)時一般征丁的方式大不一樣,王謐有些驚呆,猶豫著說,“那要是有個好歹,一家子就連個香煙都傳不下來了?”

    楊寄笑笑說:“那又何妨?你想想,我為啥那時一人敢追著六千人砍?曾川那個草包,為啥敢當(dāng)先鋒去攻歷陽城?”

    只為親族的仇恨,有時候是最大的動力!

    拜訪完王謐,楊寄梳理了一下心中的“棋”局,自感還算妥當(dāng)了,這才打馬回家。他這仗,花的時間不長,可是這數(shù)日,在沈沅簡直就是如隔三秋。她日日在門上翹首以盼,期待著從外頭傳來的關(guān)于她郎君的消息,直到今天,望眼欲穿的她,才終于看到楊寄飛馳而至的身影。

    “你這個混蛋!”她第一句話是跺著腳罵出來的。等楊寄下馬,陪著笑想來哄她,沈沅已然撲到他懷里,小拳頭有一下沒一下地在他身上打:“今天早早就聽說你平安回建鄴了,怎么這早晚才回來?!”

    虎賁營里的兵卒們,紛紛看呆了:他們勇猛的楊大英雄——天上的白虎煞星下凡——在老婆面前就是只小花貓,被揍著還在笑!愣了一會兒才過來勸:“啊呀嫂子息怒,楊領(lǐng)軍公事繁忙,顧不得小家也是有的。楊領(lǐng)軍不日還要攻打桓越那個叛賊,嫂子容讓著點吧。”

    沈沅見大家從遠處圍過來,畢竟臉皮還薄,又聽楊寄改日又要走,心里憋悶委屈自不待言,閃身先進了屋子。

    楊寄亦步亦趨跟進來,低了頭先賠罪認錯:“我該叫人告訴你一聲的。實在有幾件事不處置好,下面不能安心?!?/br>
    沈嶺見楊寄回來了,趕緊抱起阿盼:“你們慢慢聊。我?guī)О⑴纬鋈ベI糖糕吃……”

    “二兄,留步?!睏罴拿Φ?,“我這次拿身家性命打了個大賭,二兄是個念過書的人,你幫我看看,有哪里不妥?!彼轿葑铀奶幙戳丝?,又朝外頭張了張,最后把門窗都關(guān)嚴實了,才把此次歷陽之行的始末都說了一遍。

    沈沅聽得小臉兒發(fā)白,不時地捂著胸口驚呼兩聲,最后埋怨道:“也怨不得我想捶你,你看你行事,哪兒哪兒都是個賭棍做派,萬一哪一步出了個好歹,你叫我和阿盼怎么辦?”

    沈嶺卻道:“這樣的世道,便是一場賭局,咱們進了這個漩渦中,已經(jīng)注定無法走了,雖然坐莊的不是阿末,但是他賭贏的幾率并不比其他幾個少。這場賭,贏的人獲得天下,輸?shù)娜税衙粝隆<热徊荒懿毁€,那就是勇者和智者得勝了。我倒覺得妹夫看事看得得穩(wěn)、準,行事也夠果決,現(xiàn)在是良勢,正可以為妹夫所用。”

    他最后笑了笑道:“阿末想要多保穩(wěn)一些,莫過于多想想兩件事:一是錢糧,二是親眷?,F(xiàn)在朝廷混亂且無人,完全可以提要求,探探他的底線。余外么,長夜安隱,多所饒益。我就不打擾了。王謐去征兵,總要花時間,你們總可以有幾日團圓。我晚些把阿盼送回來,夜里自己另外找地方住,不打擾你們這對小鴛鴦?!彼馕渡铋L地瞥了瞥兩人。

    沈沅臉已經(jīng)有些紅了,低聲道:“夜里你上哪兒去?”

    沈嶺眼睛彎了彎:“我一個大男人,你怕我走丟了不成?無限煙花不留意,忍教芳草怨王孫?!彼詈筝p吟淺笑,眸子里光芒閃爍,卻又被他的眼瞼蓋住了。

    ☆、第77章 姊妹

    庾清嘉安安靜靜在屋子里刺繡,繡花繃子上一塊大紅綢子,已經(jīng)密密地扎了一個插滿牡丹的玉花瓶兒,四邊圍著的五蝠圖案剛剛起了頭,針針平服,頗見功力。一個丫鬟輕輕進來,笑瞇瞇說:“大娘子,二娘子來了?!?/br>
    在庾府,庾清嘉特別享受家中人等用這樣的稱呼,而不是喚她“王妃”;又聽說meimei來了,更是喜上眉梢,放下手中繡花繃子,含笑道:“人呢?”

    一個漂亮的小姑娘背著手,一臉調(diào)皮的笑走了進來:“阿姊,難道是想我了?”

    小姑娘便是庾獻嘉,比jiejie更加標(biāo)致,明眸善睞而唇紅齒白,鮮艷得宛如海棠花似的。庾清嘉見她小鳥兒一般飛過來,笑道:“都快嫁人的小娘子,行事還這么莽撞!哎!別動我的繃子,仔細摸臟了!哎,也別壓我的肚子……”

    庾獻嘉在jiejie面前,永遠是一副活潑潑的模樣,歪著頭笑道:“我的手不臟,阿姊的花繡得那么好看,還不許我學(xué)?阿姊小時候還肯抱我,現(xiàn)在嫁了人,連靠都不許我靠近,莫不成心里就只有姊夫了?”

    庾清嘉難得的歡悅,點點庾獻嘉的額頭說:“沒幾日,你也披紅裝嫁了,我就能臊得你回來!”

    見庾獻嘉扭股糖似的往jiejie懷里滾,一旁的大丫鬟笑著阻攔道:“二娘子別鬧!你阿姊肚子里有小寶寶,自然不能壓呢?!?/br>
    庾獻嘉作出恍然的模樣,看看庾清嘉還沒有變化的肚子,又看看她手中的紅綢子,點點頭說:“我明白了!這是娃娃的襁褓!這么艷的紅色,難不成阿姊想生個女兒?”

    庾清嘉微露愁色,淺淺笑道:“女孩子好,男孩子生出來尷尬?!?/br>
    皇甫道知早早地把自己的庶長子皇甫兗立為世子,曾讓孫側(cè)妃在正妃面前嘚瑟了好一陣。庾獻嘉是個人精兒,看看jiejie的神色,便也不多語,任jiejie放下針線,輕輕地撫自己的鬢角。庾清嘉看著meimei,滿眼是疼愛:“阿獻,你是幸運的。日后嫁人,要找個自己喜歡,而且人品好的男人。阿父疼你,你不要怕羞,想什么就說,他會答應(yīng)的?!?/br>
    庾獻嘉偎著jiejie,笑道:“姊夫那樣的,不就很好?家世富貴不說,長得英俊不說,當(dāng)年口占詩句,便是有七步之才的,阿姊是不是也不怕羞,對阿父說了,然后阿父就答應(yīng)了?”

    她分明是故意逗笑,可庾清嘉一點都笑不出來,點點meimei的腦門說:“阿姊瞎了眼,不會看人。你將來不要學(xué)我。”

    庾獻嘉笑道:“我才不學(xué)你!阿姊你喜歡清俊憂郁的,文采出眾的;我可喜歡英明神武的,器宇軒昂的。”她少女的心思,抬著眼望著頭上的彩繪承塵,上面畫的是翩翩的彩蝶,荷塘里嬉水的鴛鴦,繽紛美好。她還沒發(fā)多久的呆,便聽jiejie在笑話她:“哦!原來是這樣的!叫阿父到營里,尋一個漢子,一定要絡(luò)腮胡子,黢黑的臉,最好身上到處是黑毛,你才喜歡?!?/br>
    姐妹倆頓時笑鬧著滾做一團。丫鬟婆子忙不迭地把她們倆分開。庾清嘉難得那么高興,掠著散落的鬢角,得意洋洋地看著meimei;而meimei呢,撅著嘴,皺著鼻子,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沖jiejie“哼”了一聲。

    突然一個門上的婆子匆匆進來通報:“大娘子,大王來了?!?/br>
    庾清嘉立刻換了一張面孔,對meimei說:“阿獻,你回避一下?!扁撰I嘉笑道:“干嘛,怕我把姊夫搶走了?”她縮著頭,躲過了jiejie的拳頭,躲到了屏風(fēng)的后頭。

    “你來了?!扁浊寮蔚穆曇粼谝姷交矢Φ乐?,變得和以往一樣冷冷淡淡的。而皇甫道知,也用同樣的冷冷淡淡回應(yīng):“嗯。”一個多余的字也無。

    兩夫妻枯坐了一會兒,皇甫道知說:“現(xiàn)在形勢不好,桓越比我想的厲害,已經(jīng)把建鄴團團包圍了,我們雖憑著長江之險,但也未必攻不破。而荊州那里的援兵,趕過來不是三五天的事。”他頓了頓,看著庾清嘉說:“你帶著世子,先到會稽去避一避吧。你父親的部曲大半在那里,總可以保你的平安。”

    他難得地流露一點溫情,庾清嘉已然目中瑩瑩,好一會兒才說:“建鄴破,南下便如流水,我獨自守著會稽,有何意義呢?”隔了一會兒又說:“不至于吧?不是說歷陽都奪下來了?其他城池,雖也是與建鄴隔江相望,但江面闊平,江防容易,桓越就那么點人,總不至于插著翅膀飛過來?”

    皇甫道知撫膝搖頭:“誰知道呢!如今建鄴拉不出一個帥才,幾座城都是一觸即潰,照這個趨勢,只怕……”他驀然抬頭望著妻子,試探地問:“你說,如果把獻嘉嫁給桓越,賜他九錫,有沒有希望兩軍和解?”

    庾清嘉已經(jīng)冷下臉色,冷笑道:“桓越是個龍陽,殺自己妻妾時眉頭都沒皺。獻嘉……姓的是庾,我們庾氏,好歹在桓越的檄文里還是忠君之屬,又不是他要清君側(cè)的對象!”

    皇甫道知見她變臉,也自尷尬,擺擺手說:“我白說說。形勢急迫了,未免病急亂投醫(yī),你別多想?;冈浆F(xiàn)在是逐個擊破,真的你阿父把我綁給他‘清君側(cè)’,他下一個對付的難道不是姓庾的?”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庾清嘉自然明白,只是為皇甫道知的自私生氣而已,少不得還是回轉(zhuǎn)顏色,說:“江東忘戰(zhàn)日久,武備廢弛,士不習(xí)兵。此時是須不拘一格用人才的時候,那個楊寄,阿父如此看重他,這次又在歷陽凱旋,你為何不愿用他?難道……還在想人家老婆的心思?”

    皇甫道知的臉色青白不定,半日方道:“你瞎說!那個蓬門女子,我哪只眼睛瞧得上?太傅也說要用楊寄。我只是擔(dān)心,這家伙滑頭,別趁著這個機會建立自己的力量,到時候狼沒有打掉,硬生生又養(yǎng)出一只豺來?!?/br>
    庾清嘉道:“他也不過市井黎庶出身,雖有英雄的名聲,畢竟沒有根基。打贏桓越,你若放心的,放他回去繼續(xù)做田舍郎;你要不放心,借刀殺人的伎倆多得是,怕他什么?”

    皇甫道知點點頭:“好。那楊寄要招兵買馬,你去和你阿父說一說,歷陽民風(fēng)彪悍,我那里頗有幾個得力的,可以跟到楊寄那里,做他的副手,幫著鎮(zhèn)一鎮(zhèn)。”

    原來算盤打在這里!庾清嘉懶得與他糾纏,點點頭說:“好。我告訴阿父?!?/br>
    皇甫道知欣喜,瞥見周圍侍女都躲得遠遠的,便湊過去膩歪:“清嘉,我知道你心里對我好。這一劫過去,我們回王府,一切還可以從頭來過……”庾清嘉按住他探下去的手,輕聲道:“別鬧!我不舒服?!?/br>
    皇甫道知最厭妻子這種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頓時沒了興致,反而騰騰地生出怒火來,但此刻在人家家里,仰賴人家父親,他不得不收斂著脾氣,扯一扯嘴角,脫開手往后背著,說:“好吧。那我回王府?!?/br>
    孫側(cè)妃和一群媵妾都眼巴巴地盼著他。庾清嘉心里微微的酸,卻不愿意表現(xiàn)出來,淡笑道:“大王也該回去看一看了。世子,也可以帶回去了?!?/br>
    皇甫道知走了一會兒,庾獻嘉才從屏風(fēng)后拍著胸出來:“阿姊,你干嘛對姊夫冷冰冰的?”

    庾清嘉冷笑道:“人家打算把你嫁給桓越,你聽動心了?覺得他是大大的好人?”

    庾獻嘉臉一紅:“阿父才不會同意呢!”

    庾清嘉覺察meimei的態(tài)度有些不對,不由警告道:“你別想左了!桓越雖然會打仗,但并不是會打仗的都是英雄,里頭也有梟雄,更有禽獸!”

    庾獻嘉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最后變得彎彎的,笑了:“那你們一直說的那個楊寄,是英雄?是梟雄?還是禽獸?”

    楊寄打小被人罵“混蛋”、“混混兒”、“沒出息”、“殺千刀”……都有,唯獨還沒被和“禽獸”相提并論過。不過,他也無從知道,自己在一個小姑娘口中有這樣的“口碑”。只是和沈沅團圓了幾日,又被召到庾含章府上,他知道開拔的日子近了,心里舍不得離開,但現(xiàn)在自己的命運還不能由自己完全做主,還是得恭順聽話才有機會,所以,他還是換了一身筆挺的衣服,梳洗得干干凈凈的,乖乖地在庾含章的書房前,恭敬地稽首為禮。

    庾含章在書房的院子里逗弄他豢養(yǎng)的鴿子,逗弄了一會兒,對楊寄道:“這幾只都是我的愛物。但人都知道,我并不是個玩物喪志的人。你可知道信鴿在打仗的時候,有什么作用?”

    楊寄聽都沒有聽說過,只知道秣陵的頭號昂貴餐館,有賣得死貴死貴的乳鴿湯……他老實地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庾含章便把信鴿傳遞消息的功用向他介紹了,他愛撫地清理著一只紫背信鴿的羽毛,然后一撒手讓它上了天,和其他鴿子一起,在天空中飛成一“盤”,鴿哨嗚嗚,群鴿跟著那只紫背的頭鴿,在白云間悠悠地展翅飛翔。庾含章抬頭看了一會兒,正視著楊寄道:“你舉薦的那個王謐,做事確實很得力,這次在歷陽征兵,輕輕松松就是一萬人。這些人我交給你,但中領(lǐng)軍下頭還有十員校尉,你這支新伍,不能沒有熟稔的軍士訓(xùn)練,對吧?”

    楊寄知道他必然會往自己的軍伍里摻水,便很大方地說:“那再好沒有!我自己,也差不多是個新兵蛋子呢!”

    庾含章點點頭:“荊州軍,已經(jīng)星夜疾馳,往建鄴趕來了;巴陵陳喬之的人,也在拼命馳往建鄴勤王。”他意味深長地看看楊寄,見楊寄若有所思,也不多說,取一哨在口邊一吹,遠遠的那盤鴿群,便在紫背頭鴿的帶領(lǐng)下,漸漸地盤旋著飛下來了。

    楊寄突然說:“陳喬之與我有仇。那時候戰(zhàn)江陵王,他存心想送掉我的命!”

    庾含章不置可否地挑一挑眉毛,仍然盯著天上的鴿子。楊寄卻知道自己此舉的含義:向庾含章示意:陳喬之是皇甫道知的人,而他是庾含章的人。楊寄也看了一會兒鴿子,又說:“歷陽是建鄴西面的州府,新軍隊一萬人,也當(dāng)有個名字,區(qū)別于原來的歷陽軍,就叫西府軍好了。西府軍,‘姓’庾?!?/br>
    庾含章回頭微笑道:“十個校尉,有三個是建德王手下的。你,拿捏得???”

    楊寄笑道:“只要太傅能包涵,我就有辦法?!?/br>
    庾含章點點手,示意楊寄跟他進屋,刷刷幾筆,丟了張字條給楊寄:“這幾個人,‘姓’皇甫。記住了,就把紙條燒掉。”

    楊寄認真讀了一遍,念念有詞一會兒,便把紙條在屋子里的香爐里引了明火燒掉了。但他得寸進尺的毛病又來了,見庾含章似乎要送客,趕緊幾步上前,賠笑道:“練兵不是一兩日的事,我想帶老婆孩子,一起到歷陽去?!?/br>
    ☆、第78章 壞種

    “不行?!扁缀禄卮鸬脭蒯斀罔F,“軍中不帶家眷是定例,你何能開這個先例?”

    楊寄糾纏道:“太傅體諒體諒吧!我和妻子長期分別,難得一聚。”

    庾含章斜睨著看楊寄,冷笑道:“此例不可開。速戰(zhàn)速決,打敗桓越,凱旋建鄴,為你家娘子掙誥封吧。”

    “可是……”

    庾含章有些不耐煩了,擺擺手說:“我那女婿一直扣著你妻子,自然有他的目的。我不是那般小氣的人,不過,你要知道,朝中領(lǐng)軍的都督和將軍,十之八_九家室都在建鄴,總是有他的道理的。想明白了,你就不會有這樣的非分之想了;而且,必然會為建鄴盡心竭力?!?/br>
    他的解釋其實已經(jīng)在里頭很明確了。朝廷對領(lǐng)軍的人都有不放心的意思,所以扣押家眷,避免異心。除了桓越這樣,自己先把妻妾殺光的,果然是能夠全無掛礙,其他人,尤其是他楊寄,滿心都是老婆孩子,除了乖乖聽命別無他法。

    楊寄牙癢癢,但只能自己咬住了牙根,把心里的惡氣壓制了下去?!澳敲?,糧草……”

    庾含章很痛快:“給你!”

    “戰(zhàn)馬?”

    “給你!”

    “兵器?”

    “也給你!”

    楊寄想找個茬兒別扭一番,都找不到茬兒,只能謝過了太傅的“厚恩”,垂頭喪氣地離開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