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薄先生在b市那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還真不適合摘菜。”隋安撇撇嘴,把手套放在灶臺上。 “恰好相反,我倒是想看看這種田園生活到底樂趣在哪里?!北⊙缯f罷,拿起手套,從柵欄邊上跳了進去。 “喂,這邊有門啊?!彼灏矡o語地提醒薄宴。 等隋安從柵欄的小門繞進去,薄宴已經走進了菜地拔了兩根蘿卜。 ☆、第三十四章 蘿卜巴掌大小,看樣子沒長成,但薄宴毫無憐惜之情,還要繼續(xù)拔,隋安連忙阻止他,“薄先生,這么多蘿卜吃不了?!?/br> 薄宴直起身,抖了抖第三根蘿卜的泥土,“多了喂豬?!?/br> 隋安想了想,豬真的吃蘿卜嗎? 薄宴已經抬腳往園子深處走,停在白菜地里,筆直的脊背和泥濘的土地形成鮮明對比,隋安忍不住想笑,“薄先生,您真像是微服私訪來的?!?/br> nongnong鄉(xiāng)土氣息的霸道總裁。 薄宴不理她,彎身拔了一顆白菜,用力過猛,白菜拔出的瞬間,腳跟沒站穩(wěn),差一點點,真的就差那么一點點就坐在后面那顆挺拔的白菜上了,隋安一臉惋惜地看著這一幕,終于忍不住笑了出來。 薄宴回頭看她,隋安立即揉揉鼻頭,崩住笑容,她什么都沒看見。 薄宴轉過頭去,隋安又憋得喘不過氣,彎腰開始捧腹輕笑。 “隋安,你不怕內傷?” 的確有點內傷,隋安揉揉肚子,強忍住笑,面無表情地直起身,“那個薄先生,還是我來幫你吧。” 隋安提著一個編織筐走過去,薄宴把白菜丟在里面。 “你拔一棵。”薄宴指著旁邊的白菜,命令隋安。 不就是想看她出丑嗎,隋安看了看薄宴,慢動作從筐里拿出一把刀子,“知道人類和低等動物的區(qū)別是什么嗎?人類會使用工具?!?/br> “隋安你是不是欠收拾了?”薄宴一把捧住她的臉,手上的泥巴在她小臉上抹了抹。 隋安推開他,小刀比在他胸前,“光天化日,你太過分了?!?/br> 光天化日,他干什么了?薄宴輕輕捏住刀背,輕易地就躲了過去,“讓你拔個白菜而已,工具沒收?!?/br> 隋安終于明白古代那些皇帝,為什么他站著就不允許別人坐著,他坐著,別人就得跪著,其實都是薄宴這種人的心里。 薄宴他自己出丑,非得讓她也出丑才心里平衡,愛面子到這種程度,是不是心里疾病的一種? 隋安無奈,“薄先生,一棵白菜能吃好幾頓,再拔浪費?!?/br> “多了喂豬?!?/br> 哪里有那么多豬? 隋安蹲在白菜邊上身手試了試,“拔不動。” 薄宴從后面抱住她,幫她用力,“這么久白養(yǎng)你了,一點力氣都沒有?!?/br> 兩個人一起用力,白菜根破土出來,本來還好,可是隋安腳踩到薄宴腿上,兩個人都往后栽,后面的幾棵白菜到底是沒能幸免,被薄宴一屁股壓了個七扭八歪。 “你故意的?”薄宴皺眉。 隋安坐在他腿上,感覺還好,正郁悶地想哈哈大笑,就聽到一聲怒喝,“你們在干什么?” 薄蕁站在門前的臺階上氣沖沖看著這邊,“讓你們摘個菜,你們也能把我整個園子都毀了?” 隋安立即尷尬地拍拍屁股起身,“姑姑對不起啊。” 薄宴坐在地上把褲腿里的泥土抖了抖,才慢悠悠地站起來,“幾根白菜而已?!?/br> “幾根白菜?”薄蕁可能覺得薄宴的語氣令人發(fā)指,當即氣得不行,“你們知不知道幾根白菜對于老鄉(xiāng)們來說有多珍貴,你們知不知道他們從來都舍不得吃別的蔬菜,好的菜都翻山越嶺拿到鎮(zhèn)里去賣,一棵白菜夠他們吃幾天的?!?/br> 隋安立時覺得白菜根本不是白菜,是真正能喂飽肚子的糧食,白菜一下子高貴了,貴不可言。 “就算白菜很廉價,你們也不應該這樣糟踐,這是辛辛苦苦種出來的,這么大的人了,鋤禾日當午的道理還不懂嗎?” 薄蕁像在教育小孩子,隋安雖然也覺得有點小題大做,即便是她們錯了,可總得給點面子是吧,畢竟都這么大的人了。 “對不起啊姑姑,真不是故意的,我們下次注意。” 薄宴拉住隋安的手,“姑姑這么多年想必生活太艱辛,為了幾棵白菜也跟我不愉快?!?/br> 薄蕁眼底的寒氣越發(fā)重,“你說什么” 隋安不由得晃了晃薄宴的手,道個歉就能了的事別鬧大,畢竟薄宴這么老遠來找她,肯定是有正事的。 “我知道姑姑缺錢,我來就是給姑姑送錢的。” 臥槽,薄宴什么情商?隋安想給他跪了,這不明擺著說老子有的是錢,老子用錢都能砸死你,至于因為幾個白菜讓你跟我傷和氣嗎? 薄蕁果然暴怒,“帶著你們薄家的臭錢給我滾遠點,我不想見到你們。” 薄宴站著沒動,“你知道我來是做什么的,事情沒辦成我不會走?!?/br> 隋安看著薄宴,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偏就活活把薄蕁氣得半個肺都要炸了。 “想讓我把票投給你,你做夢。” 投票?股東大會?隋安好像明白點什么了。 “您盡可以拖著,等到阿譽順著我的路找到這里?!?/br> “你――”薄蕁狠狠地瞪著他。 “阿譽如果來了,恐怕事情就不是你我能控制的了?!?/br> “你威脅我?” “我在幫你,你別忘了你姓薄,你早晚都得回薄家。” “我最大的不幸就是跟你和薄焜那樣的人一個姓,惡心?!北∈n情緒很激動,說完轉身走了。 隋安愣在原地,一個女人情愿在山溝里吃苦受累也不愿回家,究竟是受過怎樣的傷害? 薄蕁勤儉節(jié)約,看起來也是個很稱職的老師,這樣的人本質上和薄家人的確有差距,但畢竟她和薄焜是父女,和薄宴是姑侄,怎么也不應該有這樣大的仇恨,究竟發(fā)生過什么事? “把白菜都拔了?!北⊙鐩]好氣地對隋安說。 “不好吧?”隋安弱弱地問。 “以后她不一定還會吃白菜了?!北⊙缋淅涞乜匆谎郾∈n離開的方向。 晚上薄宴和隋安被安排在一個狹小的木床上,重點是單人床,隋安立即覺得危機四伏,她絕對有被薄宴半夜踢下地的可能啊,隋安在床邊蹭了蹭,盡量先占據戰(zhàn)略領地,但悲劇并沒有像想象中那樣發(fā)生,薄宴很紳士地把靠墻的那頭讓給了她。 睡覺前隋安腦子里一直想著白天的事,忍不住說,“薄先生,您知不知道您說話的方式有點不對。” 明知道薄蕁不是為了錢,還用錢去誘惑她? “你沒看見她的態(tài)度?”薄宴轉過身抱住隋安,“她恨薄焜,也恨我?!?/br> “為什么?”隋安問出這個問題就后悔了,因為薄宴不可能回答他。隋安想了想又說,“薄先生,我突然覺得你也蠻可憐的?!?/br> 薄宴皺眉,“隋安,你現(xiàn)在最好閉上你的嘴?!笔〉盟肽笏浪芙^可憐這個詞匯。 隋安笑,“可能是因為看到了你的另一面,覺得你終于有點人味了?!?/br> 薄宴掐住她的腰,“還敢說?” 隋安撇撇嘴,“看來上帝是公平的,你這么有錢但你卻沒人疼沒人愛。” 薄宴狠狠擰了一把她腰上的rou,“隋安,你沒有錢,但你也是沒人疼沒人愛?!?/br> 隋安住嘴了。用不用這么一針見血,薄總您這樣不會有朋友噠。 薄宴睡得很快,隋安晃了晃手機,信號不好,時有時斷,連微博都上不了,她往他懷里縮了縮,頓覺溫暖,也就這么睡著了。 隋安很累,睡得很沉,早晨醒來時才發(fā)現(xiàn),薄宴把被子都蓋在她身上,自己露出半條腿和大半個肩膀,身上搭著他的登山裝,他抱著她一動不動,臉頰蒼白,“薄先生,薄先生?” 隋安推了推他,他懶懶地動了動,隋安驚訝,往常薄宴絕對比她醒的早,披衣起身探他額頭,guntang一片。 這是發(fā)燒了的節(jié)奏啊,難以置信的是,他把被子都給了她? 隋安愣了愣,是晚上她太過勇猛薄宴沒搶過她,還是薄宴壓根沒跟她搶? 也沒時間想太多,隋安趕緊起床,在屋子里找藥箱,但薄蕁早就去了學校,她的那間屋子被她鎖住了,估計不會放在外面。 “薄先生,你感覺怎么樣?。俊彼灏才吭诖差^,把手心放在薄宴額頭上。 薄宴稍動了動,“還好?!?/br> 隋安手心下溫度相當高,皺眉,“你這樣容易燒壞的?!?/br> 薄宴拿下她的手,“身體沒那么差?!?/br> 隋安在心里唉聲嘆氣,給她帶到這窮鄉(xiāng)僻壤的地方,他要是病了,可什么時候能回去? 再說昨晚把被子都蓋在自己身上人家才病的,她心里還是有點過意不去。 隋安去鄰居那里借了體溫計,回來一量,三十九點二度,這可是高燒,必須要吃藥打針才行。 隋安趕忙跑到學校去找薄蕁,離很遠就聽到孩子們清脆的笑聲,教室里,薄蕁正在講故事,聲音很柔和溫暖。 這和昨天對待她們的態(tài)度反差太大了,隋安瞬間尷尬,不知道該不該找她。 “你怎么來了?”薄蕁正好回頭看到隋安,放下書本,走出來打量她。 “薄先生病了,我想問問姑姑家里有沒有退燒藥?!?/br> 薄蕁皺眉,“我從不生病,家里一般不備這東西?!?/br> “那怎么辦?”隋安把薄宴的情況跟她說了,薄蕁只是淡淡地告訴她,“你們不習慣這里的氣候,阿宴他更沒吃過這種苦,高燒這么嚴重,光吃退燒藥不行,得讓他輸液?!?/br> “那去哪打針?”隋安真是束手無策,對于陌生的環(huán)境感到很無助。 “村里的醫(yī)生去了隔壁村出診,這陣子又下了幾場大雨,可能幾天都回不來?!?/br> “那……” “你騎摩托到鎮(zhèn)里請大夫吧?!?/br> “騎摩托?”隋安簡直崩潰,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要親自騎摩托好吧? 隋安從老鄉(xiāng)那里先借了退燒藥給薄宴吃過,薄宴就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老鄉(xiāng)說村里有一條小路可以騎摩托,一直通往鎮(zhèn)上,和她來時路過的那個鎮(zhèn)正是相反方向,隋安沒辦法,誰叫她命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