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那個臭/婊/子,看我怎么收拾她?!辩妱晡嬷笸?,火冒三丈,女人高跟鞋的威力可是不容小覷的。 “你罵誰婊/子呢?”湯扁扁走過來指著他鼻子,“*絲就是*絲,沒風(fēng)度沒品位沒審美,跟女人搶車位,你好意思嗎?” 鐘劍宏直起身要動手,隋安立即抱住他手臂,“哥哥哥,這是我朋友。” 半個小時后,湯扁扁坐在隋安家的陽臺的藤椅里涂腳指甲,鐘劍宏坐在電視機前吸煙翻雜志,兩人默不作聲,隋安在廚房里忙,等菜全好了,兩人一左一右地坐在隋安旁邊。 隋安開了紅酒給兩人倒上,“我辭職了,打算回老家,再也不回來了?!?/br> “什么?”兩人異口同聲。 “漂了這么多年,想家了。”隋安端起酒杯,“你們是我在b市為數(shù)不多的朋友,能在這狗屁地方遇見你們,真的挺好。” 湯扁扁立即紅了眼圈,“剛遇到你就要走,怎么說走就走???” 鐘劍宏苦澀一笑,“走了好,你走了,我的好運就來了,特么自從遇見你之后公司面臨倒閉,連手都差點沒了?!?/br> 湯扁扁斜了他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就不會說句人話?” 隋安無奈,“我敬你們?!?/br> 一杯酒飲盡,沒有想象中的辛辣,反而是酸澀充斥了全部味覺。 “回家好,我也想回家,可我特么回不去?!睖獗鈯A了一條荷蘭豆,若有所感。 “你當(dāng)然回不去,臉整成了蛇精,胸整的跟別人的屁股一樣大,回去連你媽都不認(rèn)識你?!辩妱陻[明了要氣死湯扁扁。 但湯扁扁顯然怒點跟別人不太一樣,她雖然也怒了,但她第一反應(yīng)說的是,“你說誰胸是整的?”她豎起手指指著他,“你特么說誰的胸是整的?” “哎呀,胸是真的,胸真的是真的?!边@一點她可以作證。 鐘劍宏蔑視地看著她,“你聾啊,我剛說完,是我說的?!?/br> 湯扁扁被點燃了,“我看你十有*是個陽/痿,只要是男人看了我這樣的蘿莉臉魔鬼身材,早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了,你根本就不是男人?!?/br> “就你這種女人,男人也只是想睡你,還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他們躺下的時候,你穿衣服了嗎” 我擦,太污了,太污了。 “你們倆給我滾?!彼灏舶丫票D在餐桌上,“你們兩賤人立刻馬上給我滾出去?!?/br> 兩個人的火氣,瞬間被隋安的怒氣澆滅了。 后來大家都喝醉了,話題不知不覺又回到湯扁扁的臉和胸上,湯扁扁說,七十年后,房子不一定是你的,三十年后,老公不一定是你的,十八年后,孩子不一定聽你的,只有你的臉、身材、□□、卵巢、zigong永遠(yuǎn)都是你的,為什么不整的更漂亮,更賞心悅目,這不單單是對自己負(fù)責(zé),也是對全社會負(fù)責(zé),老公不出軌了,小三抱別的大腿了,生活瞬間完美了,如此狗血,卻如此有道理,竟無言以對。 一個女人的皮囊是從內(nèi)到外的修煉,亦是從智商到財商的pk,能將皮囊畫好,也絕非等閑之輩。 而事實證明,湯扁扁靠臉靠胸的確所向披靡。當(dāng)然鐘劍宏是個例外。 紅酒喝完了,隋安又拿出兩瓶白的,湯扁扁喝不了多少酒就睡著了,鐘劍宏問隋安,“要是走了就把號碼都換了,千萬別被薄宴找到。” “我知道?!?/br> “拜托你也別告訴我?!辩妱晷π?,“我嘴不嚴(yán)實?!?/br> 隋安無奈地看著鐘劍宏,“你多保重?!?/br> “那是自然。”他挑眉。 隋安又干了一杯。這次走了,就再也不想來這里。 ☆、第二十三章 早晨醒來,屋子里空蕩蕩,鐘劍宏和湯扁扁已經(jīng)走了,隋安翻了翻手機,一條鐘劍宏的短信,“不送你了,免得我發(fā)現(xiàn)你去了哪里?!?/br> 湯扁扁說,“薄總最好不要來威脅我,否則我一定會告訴他,我們的老家是c市?!?/br> 隋安嘆口氣,爬起身開始收拾行李,不重要的東西都不打算帶走,只拿了一大箱子衣服和日用品,臨出門前,隋安回頭看看生活了幾年的房子,又走到臥室抽屜里,把孩子寄給她的信拿出來放進行李箱。 看了看柜子里放著的玩具,還是那次香港帶回來的,她這一走,以后也顧不上那個孩子了。可畢竟答應(yīng)了孩子圣誕節(jié)送禮物,她不能食言,隋安想了想,給湯扁扁發(fā)了條短信,湯扁扁不情愿地答應(yīng)了她。 隋安出門前在手機軟件上預(yù)約了出租車,司機幫她把行李放好,手機響了起來,隋安盯著亮起的屏幕,心臟嘭嘭地跳,按了靜音,放進兜里。 司機踩了油門,笑問道,“男朋友的電話?” 隋安搖頭,薄宴算哪門子的男朋友,“不是?!?/br> “你們現(xiàn)在的年輕人要懂得珍惜,錯過了要后悔的?!彼緳C說完見隋安也不愿意搭話,就開始專心開車。 隔了不到五分鐘,手機又響了起來,隋安拿起一看,還是薄宴的電話,她盯著屏幕,心跳加速,如果不接,薄宴會不會警覺? 深呼吸幾遍才有膽子接通,電話那頭是直接的責(zé)問,“怎么不接電話?” “正要去公司,沒聽見?!彼灏渤镀鹬e來也是信手拈來。 “我不給你打電話,你是不是不會給我打電話?”薄宴的聲音有些煩躁,隋安感到一絲莫名其妙,他難道在等她的電話? “對不起薄先生?!彼睦潇o無波,反倒顯得他很急切。 他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想我了嗎?”隋安半天沒反應(yīng),“我問你,你想我了沒有?”他一字一頓,咬牙切齒。 “想,想了?!彼灏膊铧c把自己的舌頭咬下來,“我很想念您,薄先生?!?/br> 真是敷衍得很到位,讓人一聽就知道是假話。 “隋安,我真后悔給你打電話?!编洁絻陕?,薄宴掛了電話。 隋安盯著屏幕,舒了一口氣。 可這邊隋安剛要把手機收起來,魔音一般的鈴聲又響了起來,隋安手指頭都抖了,剛劃開綠色鍵,就聽到那邊低沉的聲音,“喜歡什么顏色?” 隋安愣了愣,薄宴又問,“有沒有喜歡的顏色?”剛剛他被氣得連事情都忘了說。 “喜歡,黑色。”隋安咬咬唇。 “換一個?!北⊙绯谅?。 喜歡什么顏色都要管,要不要這么強勢?隋安無奈,“那薄先生喜歡什么顏色?” “你皮膚白,粉色就很不錯。” “那我就喜歡粉色。” “恩?!北⊙缢坪鯘M意了,掛了電話。 登機前,湯扁扁趕來送她,她說真搞不明白你為什么連薄宴那座金山都不要,非要回c市那種小地方,隋安沒有回答。 湯扁扁又說,你走了房子空了多可惜,不如讓她搬過去住,她租的房子到期了,隋安說,你開奧迪的人居然連個房子都買不起。 飛機沒有晚點,一切都很順利,隋安在飛機上補了一覺,睜開眼睛就到了,c市比起b市要小很多,也冷很多,隋安裹著長款羽絨服出了機場,第一眼就看到人群里一個羊絨大衣的男人,帥氣的側(cè)臉和挺拔的背脊,使他鶴立雞群。 “哥?!?/br> 見到這個人,隋安莫名地親切,從小一起長大的關(guān)系,即使分開很久,還是自然而然依賴,這就是親情,無堅不摧。 隋崇朝她張開雙臂,連同她厚重的羽絨服一起緊緊地抱在懷里,隋安有那么一瞬間的恍惚,好像回到了上學(xué)時,每一個一起回家的傍晚。 良久,他拍了拍她的頭發(fā),把她整張小臉捧在手心,仔細(xì)端詳一陣,“高了,瘦了,漂亮了?!?/br> 隋安撲哧一笑,“哥,我都多大了,怎么還會長高?” 隋崇使勁捏了捏她臉蛋,“你就算八十歲,在我眼里,還是像個孩子?!?/br> 隋安嘟嘴,“哥,你沒變?!?/br> 隋崇開了一輛黑色奔馳,是多年前爸爸買給柴莉莎的,隋安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柴莉莎居然都沒有換,隋安看著車內(nèi)飾,座椅套還是她幫忙選的,靠枕上一個小猴子已經(jīng)洗褪色。 “柴莉莎留下來的?!彼宄绮碌剿男乃?,隨口說道。 隋安一陣心酸,“她去哪了?她又是怎么聯(lián)系到你的?” “是我聯(lián)系她的,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彼宄缈戳丝此瑑A身過來把安全帶拉開遞給她,“系好安全帶?!?/br> 隋崇安置的新家在偏遠(yuǎn)的郊區(qū),和機場正好是這個城市的一南一北,穿過市中心要將近兩個小時的車程,隋安看著車窗外,不禁感嘆,“c市變化真大。” “世界在變,人心亦在變?!彼宄缁仡^看她,漆黑的瞳仁里隱藏著一些隋安看不清的東西。 這話說得有些意味深長,隋安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他已經(jīng)轉(zhuǎn)過頭去專心開車,女人總是敏感的,隋安忍不住問,“哥,你的心,變了嗎?” “你覺得呢?”隋崇回頭沖她笑,然后踩了一腳油門,“坐好,我要加速了。” 這是一個不算高檔的小區(qū),兩室一廳的房子,不大但收拾得很整齊,隋崇把她送進屋就出了門,兩間臥室,陰面的一間小的是她的,書柜上陳列了許多她上學(xué)時愛看的漫畫書,柜子里還準(zhǔn)備了睡衣浴巾,隋崇的細(xì)致入微,讓她這個女人有時候都無地自容。 隋安洗了個澡,換了睡衣回到沙發(fā)里,電話正在震動,是薄宴。 隋安像是失去了重心一般,心臟忽地墜下,然后開始劇烈地跳,她沖過去把手機卡扣出來,推開窗子直接扔出了窗外,她要和b市的人斷絕聯(lián)系,她再也不想接到薄宴的電話。 心煩意亂,指尖微微顫抖,隋安一邊播電視,一邊從茶幾里拿出一包煙,點了一支深吸一口,整個人都舒暢了。 不知過了多久,門鎖轉(zhuǎn)動,隋崇拿著兩大包走進來,隋安這才緩過神,走過去接過來,“買了什么?” “你愛吃的菜,還有一些日用品?!彼宄邕f給她。 隋安翻了翻,見里面什么都有,菜都是她愛吃的,連洗漱用品的牌子也是她以前一直用的,他居然能記得如此清楚。 “謝謝哥?!彼灏厕哿宿圻€濕噠噠的頭發(fā),把袋子里的東西都翻出來,一邊往浴室拿一邊動作嫻熟地吐納煙氣,隋崇皺眉看她,“什么時候?qū)W會這玩意兒?” 隋安開始還沒反應(yīng)過來,見他盯著自己手上的煙才反應(yīng)過來,“很久了。”她晃了晃快燃了半截的煙頭,“要來一口嗎?” “我不吸煙?!彼宄缏曇粲悬c冷,“你也不許再吸煙?!彼宄缟锨瓣^她的身子,把手里的煙頭掐滅,“下不為例?!?/br> “哥,你怎么這樣?”隋安撅嘴,心里委屈,干嗎這么嚴(yán)厲,像在訓(xùn)小孩子。 “我要不這樣,我就不是你哥?!彼宄绨褵煹偃舆M垃圾桶,把家里能找到的煙都扔進垃圾桶,然后轉(zhuǎn)身進了廚房。 隋安撇撇嘴,回了客廳,反正煙癮已經(jīng)過了,不抽就不抽了唄。 看了一集電視劇,隋安被劇情里的男主迷得不要不要的,一邊吃著水果一邊吐槽女主多么傻白甜,在現(xiàn)實社會里她活不過十分鐘。 有爹的拼爹,沒爹的拼干爹,沒有干爹還可以潛規(guī)則,總之想像言情劇里那樣遇到一個對自己一往情深的高富帥的幾率比越獄的概率還低,想牽牽手就能一生一世一輩子,那絕對是扯淡,想在櫻花樹、桃花樹、梨花樹下深情款款地接吻,隋安只想說地點錯了,先不說高樓大廈的大城市里有沒有這些樹,就現(xiàn)在談戀愛的那些男男女女,誰還浪費時間干這個,早就撲倒?jié)L床單活塞運動了,簡單粗暴。 隋安一邊想一邊覺得自己的想法太污了,絕對是被湯扁扁那個欠扁的女人傳染了,她應(yīng)該相信愛情才對,愛情很美好,愛情只是還沒臨幸于她而已。 隋崇做好了飯,接了個電話就匆匆要出門,隋安叫住他,把之前給他買的兩件襯衣拿出來,隋崇心窩一熱,趕忙去換上,他從臥室走出來,隋安看到,有些懊惱,“哥,我怎么忘了,你現(xiàn)在不是少年時了?!?/br> 隋崇上學(xué)時很瘦,現(xiàn)在一身肌rou,明顯壯了許多,隋安買的衣服,都顯得很緊。 隋崇拍拍她的頭發(fā),“沒事,緊身顯得性感?!?/br> 隋安哭笑不得,隋崇的笑話真的很冷,他臨走前囑咐隋安不要隨便亂走,隋安看了看窗外,夜幕降臨,正是夜生活開始的時候。 那一晚,隋崇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