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沒有。 見韋才人嚇得也挺可憐,宣華帝輕哼一聲:“滾出去。” “謝皇上?!?/br> 太后正在外面笑瞇瞇地等著,還以為會跟第一次一樣兩人孤男寡女*,誰知道韋才人先出來了,一張俏臉嚇得慘白一片,太后愣了下,然后問:“你、你怎么出來了?” “求太后憐惜奴婢!”韋才人又跪了下來,此刻她穿在身上的宮裝是太后精心挑選的云錦,完全是按照她的身材縫制,顯得曲線婀娜,十分好看,太后本以為這是板上釘釘?shù)氖聝毫?,誰知她忘了,這次她沒給宣華帝下點助興的藥。 宣華帝正因為韋才人膽大包天的使用巫蠱之術(shù)心中好幾日沒緩過來,結(jié)果又見韋才人來“勾引”自己,心中如何能不氣? 韋才人跪的實在是可憐,太后又向來表現(xiàn)的疼她,如今臉上就有幾分不好看:“哀家素來將你當(dāng)做親生女兒一樣疼愛,你有什么事,便說吧?!?/br> “奴婢戴罪之身,不求皇上與太后,只求茍延殘喘,還請?zhí)蟠购?,放奴婢去了吧?!闭f完又是幾個響頭。 太后心里愈發(fā)覺得這韋漣漣是爛泥糊不上墻,她都把路鋪好了,結(jié)果人家竟然不走!真是一番好心被當(dāng)成了驢肝肺! 正在她要說話的時候,宣華帝從內(nèi)殿出來了,手上拿著一幅太后讓他去拿的畫,出來見韋才人跪在地上,竟是眼皮子都沒有動一下,冷冷淡淡地落座,而后對太后道:“母后,日后朕不想再在慈安宮中見到韋才人?!?/br> “這是為何?”一直沒能打聽出到底為何韋才人被降了韋妃的太后不高興了,心想果真不是親生的兒子,若是襄王,無論如何也是不會這樣跟她講話的。 “一些小事,母后不必知道?!备笳f了聲就算告知,宣華帝低頭看向韋才人:“日后少在朕面前出現(xiàn),滾。” 韋才人如逢大赦,連忙行禮退下了。 她出了慈安宮才算松了口氣,沿途走啊走不知不覺就到了毓秀宮外頭,不知為何,突然就很想進(jìn)去,等到她回神,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有小太監(jiān)進(jìn)去稟報了。韋才人心中咯噔一下,才覺得自己實在是膽大妄為,明知道皇后娘娘不喜歡和自己這樣的人來往,還想著要進(jìn)去見面。 幸運的是很快她就被請了進(jìn)去,韋才人先是下跪行禮,而后將自己在慈安宮的事情一五一十跟崔皇后說了。 崔皇后正逗小皇子玩,聽韋才人說太后又開始打鬼主意,覺得很滑稽,便道:“本宮知道了,日后沒有本宮傳召,不得到毓秀宮來,這些雜七雜八碎嘴的事情,也不必一五一十地告知本宮?!?/br> “是。” 待到如茶將韋才人送出去,回來后如詩立刻問:“怎么樣?” “奴婢查探過了,韋才人徑直回了她所住的偏殿,而后也沒有人再和她碰頭。先前她也的確是去了慈安宮,皇上進(jìn)去后不久她就出來了,然后直奔咱們毓秀宮?!?/br> 崔皇后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太后和襄王有點怪怪的。 “娘娘,你真的相信韋才人棄暗投明啦?”如酒問。 “只是聰明了點?!贝藁屎笮α诵?,纖細(xì)的手指不時地在小皇子面前來回?fù)]動,引誘著小家伙伸長兩只胖胳膊互動。“若是她真的像是現(xiàn)在這樣一直保持,只要不出意外,應(yīng)該是能比本宮活得長?!?/br> “娘娘!” “怎么了?本宮說的難道不是實話?韋才人比本宮小了數(shù)歲,難道比本宮活得長不對嗎?“ 她打趣的說著,正夠她手指玩的宣華帝卻突然有些心不在焉。事實上是她們兩個誰都活得不夠長久,韋才人如何宣華帝是不在意的,可崔皇后,宣華帝是真的舍不得。他癡癡地躺在崔皇后懷抱里看著她的臉,然后一顆心柔軟的像水一般。 自打韋才人不識好歹后,太后真的未曾再召過她伺候,韋才人也落得個清凈。如今她這偏殿和冷宮已沒什么區(qū)別,她卻甘之如飴。 別人都在背后笑她傻,笑她蠢,可韋才人卻在心里冷笑著,也不知是誰傻誰蠢! 如今太后的態(tài)度分明是已經(jīng)放棄了她,她得寵時在宮中樹敵不少,痛打落水狗是世人最愛做的事,不少位份高的都來看過她,明是探望,實是嘲諷,韋才人卻都一一應(yīng)了。不管別人怎么說,她都不會后悔自己的決定。 所以一旦有人來欺負(fù)她教訓(xùn)她,當(dāng)時她就把虧吃了,事后帶著證據(jù)去崔皇后那里告狀——一告一個準(zhǔn)兒。 有了崔皇后在,韋才人現(xiàn)在的日子不能說是綾羅綢緞榮華富貴,卻也絕對是心靜如水衣食不愁,每天只要安安靜靜地抄經(jīng)書頌佛,其他什么事都不用做。 偏殿伺候的宮女太監(jiān)們雖然少了點,但對韋才人來說已經(jīng)足夠了。她很滿意現(xiàn)在的生活,要是可以的話,最好能維持一輩子。 她不想要皇上的獨寵,也不想要皇上的愛,那種東西對她來說太貪心,她命中福薄承受不起。 隨著時間逐漸過去,離小皇子的生辰只剩下不到一個月了,宮里早早就張燈結(jié)彩起來,小皇子生在十一月中旬,剛好過完了生辰,年關(guān)也差不多到了。想到到時候父親兄長都會回京,崔皇后的心情就非常好。 這是小皇子人生中第一個生辰,一定要好好過。崔皇后對此很是上心,她會把下面呈上的菜色或是布置抱著宣華帝一起看,挨個兒指讓他挑選他喜歡的,宣華帝很努力地絞盡腦汁回想前世是什么樣的,然后根據(jù)記憶中的模樣一一點出來。 但他心中恐懼日益加深。 只有他知道,斐兒根本活不到一周歲。還有不到一個月時間,也許斐兒就要死了,也許寄居在斐兒身體里的自己也活不了多久了。 他死過一次,再死一次沒什么,可他不愿意再讓崔皇后傷心,而這半年多的共度,他愛著自己的孩子,因此不管怎么做,他都不能讓皇兒夭折。 現(xiàn)在的身體如何宣華帝最清楚了,他就在皇兒身體里,小家伙身體棒棒吃嘛嘛香,聰明伶俐又活潑可愛,哪里有夭折的前兆?所以宣華帝基本上已經(jīng)可以確定,皇兒的死絕對是有人從中搞鬼。 他第一個懷疑的是婉妃。畢竟婉妃剛小產(chǎn)不久,自然怨恨小皇子和皇后。但他又認(rèn)為婉妃沒有這個本事,她再聰明再機(jī)靈,也不過是深處后宮的妃子,如何能在皇后的眼皮子底下害死小皇子還不留任何證據(jù),讓人以為小皇子是暴病而亡? 那么還有誰? 宣華帝越是身處局中,越是想不清。當(dāng)局者迷就是這樣,他太迫切地想要保住小皇子的命,因此便有了盲點。 隨著時間日復(fù)一日的接近,宣華帝每天都緊張的不敢睡覺。即使是在崔皇后的懷里,和崔皇后在一張床上,他也常常被一點聲音驚醒,對誰都抱有戒心,小心翼翼地就怕對方對自己做什么。 后宮之中想害死一個人還不簡單,尤其還是個稚嫩的小孩子。 毓秀宮平日是戒備森嚴(yán)的,不允許任何人隨意進(jìn)出,為的就是保護(hù)好小皇子,崔皇后對小皇子的安全十分看重,若是她無法將小皇子帶在身邊,那么一定會留兩個大宮女看守,別的人她信不過。 但再謹(jǐn)慎,也總有疏忽的時候。再如何滴水不漏,也擋不住有心人的滲入。 還有三日便是小皇子周歲,宮里一片喜氣洋洋,人人臉上都帶笑,崔皇后的心情也很好,除了對此事漠不關(guān)心的太后外,每個人都是笑逐顏開的。 文武百官早就準(zhǔn)備好了賀禮,就連韋才人也繡了一件披風(fēng),針腳簡陋手法笨拙,但勝在真心,所以崔皇后還是收下了。 這一日因為小皇子賀歲一事,崔皇后有事離開了毓秀宮,臨去前將如酒如茶還有兩個嬤嬤留下來伺候小皇子。宣華帝無聊地啪嗒啪嗒吐泡泡,躺在搖籃里盯著上頭的風(fēng)鈴看。 心里想:皇后什么時候回來呢,朕都想她了。 如酒如茶逗著他玩,但崔皇后不在的時候,宣華帝懶得回應(yīng),就躺著一動不動,如酒如茶沒辦法,只好就守在旁邊,覺得小皇子就是躺著什么也不做都十分可愛。 可是看著看著,莫名覺得頭重腳輕,她們努力想睜開眼睛,但上下眼皮子卻直打架,半晌,直接倒了下去,發(fā)出兩聲悶響。 正神游天外的宣華帝被這聲音吸引了,然后他瞪大又圓又亮的黑眼睛,望著面前出現(xiàn)的黑布蒙面的陌生男人。 對方先是看了他一下,甚至還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臉,而后從懷中取出一沓紙,將最薄的那一張輕輕貼到了宣華帝口鼻之上。 宣華帝連忙用兩只小手撲騰,但蒙面人很輕松地就抓住了他,并且將一根閃閃發(fā)光的銀針取出,極其緩慢地插|入宣華帝頭頂。 宣華帝很快就折騰不動了,那銀針上不知淬了什么□□,他現(xiàn)在只覺四肢無力,感到身體在逐漸僵硬,然后臉上就又被添了一張紙。 很快有水澆下來,紙糊住了呼吸的口鼻,讓他愈發(fā)感到呼吸困難。 死亡的恐懼籠罩了他,他不能死,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完,他還沒來得及告訴崔皇后自己的慚愧與悔恨,還沒有保護(hù)好她,還沒有將婉妃襄王的真面目揭露,還沒有粉碎亂黨的陰謀,他、他還沒有告訴她,他知道錯了! 斐兒不能死,斐兒決不能死!斐兒若是死了,他和皇后就真的完了!這巨大的裂縫再也無法彌補(bǔ),他得不到機(jī)會了! 宣華帝瞪大了眼睛,可視線被桑皮紙蓋住,他甚至沒有辦法看見蒙面人。 而蒙面人就這樣看著稚嫩的孩子從劇烈掙扎到輕微抽搐,最后逐漸沒了氣息。 ☆、第24章 〇二四 這是他的第二次死亡。 空氣逐漸變得稀薄,視線模糊,甚至神智都不再屬于自己,這種感覺真是糟糕透了。有那么一瞬間,宣華帝想要認(rèn)命。 反正已經(jīng)死了。 反正不是第一次死了。 人死如燈滅。既然死了,他還強(qiáng)求什么呢?可是很快他就否認(rèn)了這個想法,他覺得自己不能死,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完成,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前世的悲劇再度上演。最重要的是,他不能叫崔皇后再感到悲傷。 所以即使疼到了極點,他也還是努力睜開眼睛,從一片混沌中找到了光明。 但是——宣華帝震驚地望著自己擺放在書桌上的雙手。這雙手修長有力,很明顯是成年人的!他又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明黃色龍袍,左右環(huán)顧,發(fā)現(xiàn)自己身在御書房,面前還堆著一堆沒有批閱完畢的奏折。 福公公這會兒小心翼翼地湊了過來,問道:“皇上可是倦了?奴才服侍您到里頭歇息一下吧?!?/br> 宣華帝呆呆地抬起頭,呆呆地看著福公公,呆呆地竟然不知手腳該怎么擺。還沒從自己變回來的想法中回過神,宣華帝就已經(jīng)直接站起身踩在龍椅上越過桌面,也顧不得去問福公公如今是什么時候,徑直朝毓秀宮狂奔而去。 他的速度可比坐御輦快多了,不少宮人看見皇帝,還沒來得及下跪請安,皇上就如同一陣風(fēng)般從他們面前刮過,定睛細(xì)看,只瞧見一個飛速消失的人影,看方向像是朝毓秀宮去的。 福公公氣喘吁吁地追在后面,追著追著就弄丟了宣華帝的身影。他是從宣華帝小時候就陪著的,比宣華帝大了幾十歲,如今早已是一把老骨頭,一路狂奔可真是為難了他。 宣華帝不住地在心底乞求上天再給自己一次機(jī)會,毓秀宮外面還有侍衛(wèi),宣華帝沖了進(jìn)去,也不看別人,直奔內(nèi)殿。 他進(jìn)入內(nèi)殿時恰巧那黑衣人將銀針從小皇子頭上拔出,并在清理小皇子臉上的桑皮紙以及水漬,力求不留下任何蛛絲馬跡。宣華帝見狀,大喝一聲:“住手!” 黑衣人被嚇了一跳,回身見是宣華帝,也不與之交手,立刻攥緊手里的東西,順著窗戶跳了出去。宣華帝心急如焚,只想看小皇子怎么樣了,竟然也忘了命人去追。 他顫抖著雙手把小皇子從搖籃里抱出來,小家伙閉著眼睛似乎是在沉睡,宣華帝伸手探他鼻息,不住地乞求:“斐兒,斐兒快睜開眼睛,父皇來了,斐兒……不要睡,你不能睡,你睡了,母后會很傷心的,斐兒……” 邊說邊輕輕摁壓小皇子的胸腔,幾乎是將自己所想到的方法全用了出來??赡苁歉袆恿松仙n,所以發(fā)生了奇跡,小皇子慘白發(fā)青的臉色逐漸有了紅暈,最后嗆咳幾聲終于睜開了眼睛,然后哇的一聲嚎啕大哭。 宣華帝也跟著哭了。 哭了一會兒,福公公終于趕了過來,一開始沒敢進(jìn)來,后來聽到宣華帝哭才磨磨蹭蹭走進(jìn)來,戰(zhàn)戰(zhàn)兢兢跪下去,大氣不敢出一下。宣華帝連忙命他去傳召太醫(yī),然后抱著小皇子親了又親,恨不得能把這小家伙親出花兒來。 小皇子對宣華帝是不熟悉的,很是討厭他的親近,于是不住地吐泡泡表示自己的嫌棄。但對宣華帝來說這都不重要,小皇子活著,崔皇后就不會得知今天的事情,他也不會告訴她。這一次,他決不讓她再身陷陰謀之中。 太醫(yī)來了之后,先是給小皇子把脈,驚呼小皇子真是上蒼保佑,又細(xì)細(xì)地給小皇子清理黑衣人沒來得及清理完的桑皮紙和水漬,小皇子全程很乖地待在宣華帝懷里,雖然有幾次試圖離開這個人的懷抱,但對方抱得太緊,他也干脆就不掙扎了。 等到崔皇后回來,就看見了見鬼的一幕:皇帝今兒個是吃錯了什么藥,到她這毓秀宮來也就算了,平白對斐兒如此親熱又是為的什么? 然后她就被宣華帝看向自己的眼神弄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那是什么眼神?他們之間什么時候也能用到這種眼神了?要不是崔皇后確認(rèn)自己的記憶里沒問題,她都要以為自己是忘記了什么跟宣華帝有關(guān)的事。 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只能用冷淡來形容,可這人現(xiàn)在的眼神可完全不是這么回事兒啊。崔皇后心里想著,上前一步問道:“皇上怎么來了?斐兒怎么了?”宣華帝不想讓崔皇后擔(dān)心,就咧開一嘴白牙笑著說:“無事無事,朕只是有點想皇兒了?!币蚕肽?。 崔皇后:“……”她上前一步將小皇子從宣華帝懷里接走,愈發(fā)覺得這人是吃錯了什么藥?!巴皴鷐eimei的身子可好些了,皇上怎么有時間來看斐兒?!边@話里的意思就是:不去關(guān)心你的美人,來毓秀宮做什么? 整個毓秀宮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里里外外都寫滿了不歡迎三個字。 落差太大,宣華帝接受不了。這半年多,因為寄居在小皇子身體里,他早習(xí)慣了崔皇后的柔聲細(xì)語溫存體貼,乍一被她這樣冷著,心里的酸楚可想而知。可他才不會放棄,而且都到了這個地步,臉皮是什么東西也不重要了?!半逈]有去看婉妃,朕是想來陪陪你跟斐兒?!?/br> 聽了這話,崔皇后竟然探頭朝窗外看了一眼,看今天太陽是不是從東邊升起來的。發(fā)現(xiàn)不是后,她的嘴角輕輕抽搐了下,道:“謝皇上關(guān)心,臣妾和斐兒都還好,皇上大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情。”說完,好像是怕宣華帝不走,還補(bǔ)充了一句?!耙堑⒄`了什么大事可就不好了?!?/br> 小皇子依偎在崔皇后懷里,揮舞著小手烏拉烏拉不知在念叨著什么,崔皇后拍了拍他的背,他就乖乖地把小臉擱在崔皇后肩膀上,烏黑的大眼睛好奇地四下看,就好像從來沒有仔細(xì)看過周圍環(huán)境一樣。 宣華帝不想走,他恨不得賴在這直到死好么?一聽崔皇后的逐客令,權(quán)當(dāng)沒聽懂,笑嘻嘻地說:“朕想再多陪你們一會兒。” 崔皇后覺得這廝可能是吃錯了藥,不懂在笑個什么勁兒。若是往常早拂袖而去了,被慣壞的皇帝可不會因為她的三言兩語就感到羞愧?!啊噬喜挥萌ヅ阃皴??臣妾還有許多事務(wù)要處理,皇上還是回御書房吧,免得臣妾擾到了您?!?/br> “沒關(guān)系,朕不在乎?!毙A帝下意識露出討好的笑容,大概是孩子當(dāng)太久,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那種天真無邪的笑,可這種笑在孩子身上顯得可愛,在大人身上就只有滑稽。崔皇后一看他的笑,面無表情的臉上險些扭曲了下,轉(zhuǎn)身問一旁的福公公:“太醫(yī)走了么?” “回皇后娘娘,已經(jīng)退下了?!?/br> 崔皇后覺得可惜,要是沒退下還可以讓他給宣華帝把把脈,看這人是不是吃了什么臟東西,突然來毓秀宮真情實感,像個瘋子一般。 之前倒在地上的宮女們已經(jīng)醒來,但都不記得發(fā)生了什么事,甚至還以為自己是在照料小皇子。宣華帝三令五申不許任何人透露今天的事,所以知道的也就只有福公公還有太醫(yī)而已。在沒有確切的證據(jù)之前,他不希望任何崔皇后知道,讓她擔(dān)心。 崔皇后只覺得看到他就煩,希望他快些走,把毓秀宮還給他們娘倆。既然委婉的逐客令對方聽不懂,那就不能怪她直說了:“皇上,臣妾累了,想休息了,您還是快些回去吧?!?/br> 誰知宣華帝卻嘻嘻一笑,道:“朕今日就歇在這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