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jié)
書香門第【你的用戶名】整理 附:【本作品來自互聯(lián)網(wǎng),本人不做任何負(fù)責(zé)】內(nèi)容版權(quán)歸作者所有! ———————————————— 穿越之寵后傳說 作者:延琦 ================== ☆、第1章 深閨變 雕花大床,藕色幕帳。 她就這么躺著,迷茫的望著眼前的一切。 這是哪里?為何眼前的畫面跟她方才夢中的場景這樣像? 正迷惘間,忽聽到耳邊傳來女孩子的驚喜聲,“小姐,你……醒了!” 她轉(zhuǎn)頭望去,正看見一個約莫十六七歲的女孩,這又讓她一驚……這丫鬟打扮的女孩子,怎么也跟夢中的一樣,她難道還沒睡醒? 她沒敢接話,不動聲色的握了一下手心,“嘶!”長指甲掐進(jìn)rou中的痛感讓她忍不住咬牙。 沒有做夢!這是真的! 眼前的女孩疑惑于她的舉動,遲疑道:“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你怎么不說話?你不認(rèn)得我了嗎,我是雁翎??!” 雁翎? 果然,跟夢中的一模一樣,她真的是雁翎,從小陪自己長大的雁翎,既然她是雁翎,那自己不就是……褚雪? “雪兒,雪兒,你醒了,你終于醒了!可擔(dān)心死為娘了!” 正想著,又一個聲音傳來,她正欲起身,就看見一個貴婦打扮的中年女子來到了近前,那女子坐在她床邊,眼中含淚,正將溫暖的手覆在自己的額上。 “舅母……” 她一聲驚呼卻被女子全數(shù)捂在口中,女子眼含懼色,身邊的嬤嬤忙轉(zhuǎn)身去關(guān)門,房中只剩最親近的四人,女子小聲問道:“雪兒,你怎么了?是不是撞糊涂了?你不記得……為娘了?” 撞糊涂了?她一陣頭疼,片刻后才終于回憶起,睡之前是狠狠被撞了,如果她是褚雪,那她的確是該稱眼前人為“母親”的,剛才那一聲“舅母”也確實會招來嚴(yán)重后果,甚至是……殺身之禍! 可如果她真是褚雪,那剛才那個冗長的夢就只是她的回憶而已,過去十六年的全部記憶。但是,入夢之前的那場車禍,跟隨著掉下山崖的大巴一起而來的天翻地覆又是怎么回事?那時的疼痛那樣真切……她又忍不住掐了自己一把,極力想分清眼前到底是夢境還是現(xiàn)實,可手心的疼痛依然明確的告訴自己,這是現(xiàn)實,這一切都是真的! 她竭力思考,片刻后終于頓悟了一些,難道她的靈魂回到了一千多年前?或者說,之前翻下山崖的二十幾年,那才是一場夢! 見她一直凝眉不說話,屋里的嬤嬤開了口:“夫人,小姐這大概是燒糊涂了,不如請大夫來看一下?” “好,好??烊フ埓蠓?!”夫人慌忙下趕緊應(yīng)道。 可嬤嬤才抬腳打開門,門外的管家卻進(jìn)來通傳,“夫人,恒王府派來位御醫(yī),正侯在前廳,要不要請進(jìn)來給小姐診診脈?” 夫人望向她,“雪兒,你有沒有事?能不能……讓御醫(yī)進(jìn)來看你?” 她又呆了一會,方點頭,“就讓大夫過來吧,母親,我沒事,放心……” 母親見她言語終于正常,才稍稍放下來心,朝門外的管家吩咐道:“請御醫(yī)進(jìn)來吧?!?/br> 隔著床帳,她的手覆上一方薄紗,御醫(yī)凝神為她把脈。片刻后,御醫(yī)手抬起,起身客氣回道:“夫人不必過憂,小姐的身體已無大礙,再多休息幾日應(yīng)該就能恢復(fù)到如從前一樣了。只是這幾日依然要按時服藥才好,在下稍后寫一張方子,請府上著人去抓藥即可?!?/br> 夫人放了放心,也客氣道:“麻煩先生了!眼看就要正午,今日就請先生賞臉留下用頓便飯吧?!?/br> “恒王殿下一直掛念著小姐的病,在下稍后還要去王府復(fù)命,就不打擾了。” 御醫(yī)抬筆寫好藥方,又客氣的告辭出了府。 恒王? 又一個名字進(jìn)入耳朵,讓她又想起一件事,一件要事,一個月后,她就要嫁進(jìn)恒王府,做恒王宋琛的第二位側(cè)妃。 第二位側(cè)妃,卻是他的第四個女人……她的心一沉。 經(jīng)過了八年前那場劇變,還是少女的她早已不敢再做白馬良人的夢,她已不期盼能嫁個如意郎君,一直以來她只想留在府中,留在對自己恩重如山的父母身邊,她甚至想過終生不嫁,為父母養(yǎng)老送終——雖然這也是不可能的。 雖然恒王一表人才是皇子中的翹楚,雖然他也不過才而立之年,并沒有多老,但嫁給他做側(cè)妃,實際不過就是妾,還是第三個妾,這也還是讓她有些難以接受。 她知道父親母親原本也并不情愿,但能請出父親褚霖的老友兼上司,周復(fù)之周太尉親自上門說媒,恒王的意愿顯然很堅定,況她一直沒有定親,斷然拒絕已不是良策。盡管有些為難,褚府也還是答應(yīng)了這門親事。畢竟能嫁進(jìn)王府,不管是否是正妻,在尋常女子眼里都已是難得的幸事。 更何況,這還是她在昏迷之前自己做的決定。 一個月之前。 一架馬車由恒王府駛出,緩緩地行在京城的大街上。 里面端坐的正是皇三子恒王宋琛。恒王今日特意一身低調(diào)打扮,目的地只有一個,都御史褚霖的府上。 父皇此次忽然召他們幾個分封在外的皇子回京,表面上尋的因由雖是要好好辦一場壽宴,但明眼人都能瞧出,這背后的深意大著呢,他老人家大概也終于對太子的昏庸無能忍無可忍,已經(jīng)起了要廢儲重?fù)竦拇蛩懔恕?/br> 雖然皇上表面不動聲色,對太子的態(tài)度一如從前,但瞧出門道來的絕不止恒王一人。 朝堂向來瞬息萬變,皇子們才剛回京月余,幾位識時務(wù)的朝中重臣已紛紛向恒王拋出了橄欖枝,既是朝中重臣,那他們的抉擇絕對可影響整個王朝的未來。 他們心里何嘗不清楚,在當(dāng)今圣上已成年的七位皇子中,唯有皇三子恒王在行事決斷上最像他的父皇,他才至封地十年,就已將自古荒涼的燕州治理的可與京城比肩,這份能力是一直優(yōu)居京城卻毫無建樹的太子無論如何都比不上的。 這些功績,皇上自然也看在了眼里。 廢儲重立的決定或許只差一個時機(jī),一個理由而已。 而能否準(zhǔn)確把握住時機(jī),卻是會影響恒王一生,乃至整個王朝未來的關(guān)鍵所在。 身為皇子,說不惦記那把龍椅恐怕沒人會相信,況且還是他這樣一位德才兼?zhèn)涞幕首?。太子與恒王相較,若非要尋個過人之處,也不過就是太子的生母是皇后,恒王的生母是貴妃罷了。 況大齊開國以來,兩代君王均不是太子,所以于這個朝代而言,正不正統(tǒng)仿佛并不那么重要。 算來,幾位權(quán)臣的意向已非常明確,現(xiàn)在就差督御史褚霖了。 褚霖表面看起來中庸,實際卻是根硬骨頭,這從他上任幾十年來朝中幾件大案的處理上都能看得出來,褚霖從不結(jié)黨,也從不偏幫,因此是皇上心中頗為倚賴的重臣之一。 馬車?yán)锏目⊙磐鯛斆碱^微蹙,照道理說,若褚霖的頭腦清醒,他應(yīng)該是選自己的,但若萬一他稍有些迂腐,要站在正統(tǒng)陣下也有可能。但無論如何,恒王都要趁這次回京的機(jī)會將他拉在自己這邊。 但怎樣拉攏,卻是個問題。 他與褚霖沒有過深交,況且褚霖從來也不是如墻頭草般擅趨利之人,因此,他此次只能打著論政之名造訪褚府,至于其他,只能稍后見機(jī)行事了。 為避他人耳目,恒王特地在離褚府還有一段距離時下了車,只帶了一個便衣侍衛(wèi),悠悠徒步往褚府大門行去。 恒王挑的這個時間其實大有講究,已過正午,褚大人定是已處理完公務(wù)在家歇息,應(yīng)該也沒什么閑雜人等前去打擾,正適宜他們洽談?wù)隆?/br> 果不其然,當(dāng)恒王到達(dá)時,褚大人正在家中,待人通傳后,恒王很輕松的就見到了他。 親王親自登門,褚霖自然是誠惶誠恐的接駕,他既然能在高位上官居幾十年,朝中近來的局勢他當(dāng)然清楚,他也明白太子難堪大任,但他的為人向來不像其他同僚那般圓滑,他也在等一個時機(jī)。 都是心中有社稷之人,兩位的洽談也甚是順暢,只不過十分湊巧,正當(dāng)會談才開始沒多久,管家匆忙進(jìn)來通報,門外又來了位稀客,竟是太子。 從小到大,被太子這位二哥插足的事情太多,恒王早就習(xí)慣了,只是此次又是巧合? 他淡淡一笑,對著面有難色的褚霖道:“聽聞貴府的花園景色甚佳,不知本王今日可有機(jī)會一見?” 太子已至門外,就算恒王此時告辭也必然會撞上,兩位皇子在自己府中狹路相逢顯然對誰來說都不是好事,褚霖明白恒王此舉乃是為避開與太子照面的難題,他遂恭敬道:“如此,就先委屈殿下了,請恕老臣失陪。” 恒王點頭,去了褚府的花園。 行了幾步,他吩咐身旁的隨侍找機(jī)會去前院,侍衛(wèi)立刻離開,他一邊在花園中漫步,一邊暗自做著打算。 初夏的天多變,正當(dāng)他漫步間,一場急雨竟毫無征兆的落下,他打眼瞅了瞅,望見不遠(yuǎn)處荷塘上正有處避雨的涼亭,便快步趕了過去。 好巧不巧,亭中正有一位妙齡少女也在躲雨,正是褚雪。 妙齡少女今日在亭中喂魚,隨侍的雁翎恰好離開了一會,就正趕上這場急雨。 一場急雨,亭中的小姐正遇上進(jìn)來避雨的親王。 聽見匆忙的腳步聲,褚雪以為是雁翎回來了,正欲打趣她被雨淋,一轉(zhuǎn)身,嫣然的笑意卻凝在臉上,眼前忽然出現(xiàn)的男子讓她有些意外。 男子見到她也有一愣,英俊的眉目間流出的目光在她身上頓住。 一身淺色繡裙,烏發(fā)云髻上只一根寶藍(lán)步搖,雖是極為素雅的打扮,卻實在遮不住明媚的容貌。加上因此刻眼前人的目光,她勝雪傲霜的臉上升起一抹淡淡的緋紅,這顏色遠(yuǎn)勝過世間最名貴的胭脂。 她的確長得美,來人用這樣的目光看她其實情有可原,但她一向甚少外出,平日里也少見生人面孔,所以盡管性子溫和,眼前這個陌生男子的目光還是讓她有些慍怒,她側(cè)了下身,聲音有些清冷:“你是何人,為何會在我家府中,這樣看人,不覺得有些過分嗎?” 恒王雖聽說過這位褚霖大人有個女兒,卻不知竟是如此出塵的佳人,因此盡管身為王爺,三十年來見過的美人已數(shù)不勝數(shù),他剛才也還是被驚艷住了,等到這位少女嗔怒,他才意識到方才的目光確有失禮之處。 少女既不知他的身份,也不怪言語不客氣,再說,雖然他貴為親王,但畢竟是在人家的府中,他低頭一笑,很有涵養(yǎng)的彎了下腰,坦誠的賠了個罪,“請恕在下唐突,在下是前來拜訪褚大人的,因大人臨時有事,才來到花園中,誰料又趕上大雨,只好匆忙前來躲避。方才是在下失禮,還請小姐見諒?!?/br> 在下?這世間能讓他自稱在下的,恐怕只有眼前這位少女了。 方才的目光雖然有些失禮,但這番言辭還算誠懇,褚雪默默打量了他一番,見他一副儒雅的君子樣貌,一身常服難掩貴氣,雖是匆忙躲雨,立定后的身形卻十分泰然,應(yīng)是位教養(yǎng)良好的公子,看樣子不像在說謊,她于是輕咳了一聲,緩和道:“既然是父親的客人,那方才是小女失禮了,請公子見諒。”邊說邊輕輕端了個禮。 他微微一頓,美貌之下另有端莊,其實深合他的心意。 但他這次只是笑點了下頭,便斂了又欲投向她的目光,要知道,登徒子的輕浮并不合他的年齡與身份。 亭前一池碧水,亭后滿園海棠。 亭中的少女面色微紅,猶如雨后晚放的海棠花。 絕色。 兩人皆是沉默,避雨亭中有一瞬間的尷尬,好在急雨來得快也走得快,不過片刻雨停,前去取東西的雁翎也匆匆跑過來,急聲關(guān)切道:“小姐,您沒淋到吧?” 果然,正是褚府的小姐。 褚雪輕笑,“終于想起我了?現(xiàn)在會關(guān)心人了,方才落雨時怎么不見你來?” 雁翎討巧,“這雨來得快去的肯定也快,況且小姐這么聰明,肯定曉得在亭中等奴婢的,嗯,雨后天涼,小姐咱們回房吧……咦?這位公子是?” 隨著雁翎的疑惑,褚雪想起了亭中的客人,忙客氣道:“讓公子見笑了,不知公子還要等多久,不如叫人給您上些茶點吧?!?/br> 他禮貌推辭,“不必麻煩了……”言語間瞥見前去打探的侍衛(wèi)在不遠(yuǎn)處沖他點頭,便微笑告辭道:“令尊的事情應(yīng)已忙完,在下也應(yīng)該過去了,今日多有打擾,請小姐見諒?!?/br> 她點了點頭,微笑作別,離開了涼亭。 望著少女離去的身影,恒王眼中忽然閃過一絲輕松。今日亭中的這場邂逅恰如一陣清風(fēng),陡然吹散了積在心頭多日的迷霧。 頭一次,太子來的挺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