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太傅的日常、奮斗在七十年代、我有特殊做夢技巧、強續(xù)前緣(誓不做填房)、將軍夫人鬧離婚(重生)、重生之我要逆襲!、古代養(yǎng)娃寶典、我有特別的臥底技巧、暖妻成癮、老婆一覺醒來不高冷
街上百姓不少,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大都是在說昨晚的巨響。還有人說直到今早出門,葉瑾還在街上給那飛天大盜接骨,看模樣傷得不輕。 “嘶?!瘪R六在昏迷中倒吸冷氣,顯然極疼。 葉瑾用繃帶將他纏成了粽子,然后捏開嘴強行灌了一包藥下去。片刻之后,果然就見對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醒了過來。 葉瑾道:“‘啊’一聲聽聽看。” 馬六一時片刻,也不知自己身處何處,木愣子一般道:“啊?!?/br> 葉瑾將藥包裝進箱子:“能說話就沒事,繼續(xù)躺著吧,別動?!?/br> 馬六試著動了一下身體,卻是鉆心的痛楚,像是每一塊骨骼和肌rou都被撕裂一般。 “說了讓你別動?!比~瑾“哐當”一拍桌子,“沒聽懂是不是?” “這是哪里,我出,出了什么事?”馬六喘著粗氣問。 “這里是楚軍大營,你昨晚被轟天雷炸斷了全身的骨頭,皇上讓我想辦法把你的命撿回來?!比~瑾道,“聽明白了嗎?” “你是大夫?!瘪R六嗓音嘶啞干裂,“為何要救我?” “你都說了,我是大夫,不救你,難不成還要殺你?”葉瑾撇嘴,“至于其余事情,我也不清楚,你留著自己去問皇上吧?!?/br> 馬六嘴唇動了動,卻不知道自己該問些什么。按理來說該是死路一條才對,又為何要這么費盡心力救自己。 “醒了?”楚淵聞訊后道,“能說話嗎?” “回皇上,能?!彼南补?,“方才九殿下親自過來說的,除了不能動,嗓子與腦子都沒受傷,隨時都能問話?!?/br> “吃完再過去?!倍伟自麓驍鄡扇?,將碗里的米線替他拌好,“既然死不了,那就多躺一陣子,正好想想清楚等會要怎么招供?!?/br> 楚淵笑笑,示意四喜先退了下去,自己從他手中接過筷子。 段白月倒是意外:“這回不和我爭辯了?”還當又要立馬走人。 楚淵單手撐著腮幫子:“嗯,朕的皇后,餓壞了也不好,先陪你用膳也無妨。” 段白月頓了頓:“我這是被調(diào)戲了?” 楚淵拍拍他的肩膀:“歷代皇后都是待在宮中養(yǎng)尊處優(yōu)錦衣玉食,只有你不單要打仗,還要出門買米線,仔細想想,也挺可憐?!?/br> “那有沒有獎勵?”段白月趁機問。 “自然是有的?!背Y道,“你看,我都陪你一道吃米線了?!惫皇嵌鲗櫽屑?,很值得寫進正史里。 兩人吃過飯后,卓云鶴也恰好求見,說先前馬六制造出來的小東西已經(jīng)丟了個七七八八,只剩下三樣落在床底,都一并帶了過來。 四喜呈上托盤,上頭擺放著三個小物件,看著只有半個巴掌打小,木頭制成,打磨得很細致。 “皇上請務(wù)必小心。”卓云鶴又道,“都是暗器,末將也不知該怎么用,只能囫圇帶過來?!?/br> “別碰。”段白月皺眉,低聲道,“帶去找木癡前輩?!?/br> 楚淵看著他笑:“好?!?/br> 小院里頭,木癡老人還在研究那雙靴子??盏厣弦呀?jīng)搭建出了一個簡易的木臺,段瑤正在上頭蹦跶,看上去很是精力充沛。 段白月站在門口,看著他弟道:“發(fā)癲了?” 段瑤單腳在那木盤中心處一踩,竟是直直往上蹦了五六人高,落在地上得意洋洋道:“前輩剛剛教我搭出來的?!?/br> “回皇上,暫時還只是個雛形?!蹦景V老人放下手中的工具,站起來道,“要徹底將此機關(guān)研究透徹,怕是要再花上一夜。到那時便可按照行軍打仗所需,制造出任意大小的跳塔?!?/br> “前輩辛苦了?!背Y命四喜將托盤放在桌上,“這里還有三樣小東西,也是同一人所制。據(jù)說都是暗器,朕卻找不到機關(guān)在何處,前輩可否幫著看看?” “哦?”木癡老人立刻來了興趣,一樣一樣拿起來仔細看過后,驚嘆道:“能想出這些東西,此人委實不簡單,而且捆綁的繩子全部取自紅葛葉,應(yīng)當是去過南洋的?!?/br> “紅葛葉和南洋有關(guān)?”段瑤問。 “只有在南洋海島岸邊,才能找到此物?!蹦景V老人道,“比繩子細,卻又比金絲粗糙耐磨,只是一般人家用不著,所以也不會有商船特意帶回來。” “不如一道去問問他?”段白月提議。 楚淵點頭,帶著木癡老人與段瑤一道,去了軍營里。 卓云峰聞訊被嚇了一跳,趕忙出恭迎圣駕,心里卻犯嘀咕,皇上親自前來探視,千萬別過了兩天 ,這馬六也爬到自己頭上當大將,那才叫真憋屈。 葉瑾的藥挺神,服下之后,雖說依舊站不起來,卻也不算太疼痛難忍。在楚淵一行人進來時,馬六正在瞅著帳篷頂子發(fā)呆。 “咳!”馮晨在后頭咳嗽,心說這人是傻了不成,皇上都來了,還在那睜著眼睛神游天外。 楚淵走到床邊,在他面前晃晃手。 馬六猛然回神。一扭頭就見身不知何時已經(jīng)圍了一圈人,打頭那個穿著一身黃袍,五官清俊身形頎長,驟然一晃眼,竟有些眼熟。 “見了皇上,還不行禮?”馮晨實在看不過眼,于是微微呵斥了一句。雖說馬六此時也躺著動不了,但總不能這般直勾勾盯著看,成何體統(tǒng)。 “皇上。”馬六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后背一下驚出汗,語無倫次道,“我只是,草民方才……還以為曾在哪里見過皇上?!?/br> “見過朕?”楚淵問,“在哪里見的,南洋?” “是。”馬六心里發(fā)虛,又趕忙道,“但那人并非皇上,樣貌還是有些區(qū)別的?!?/br> “你曾經(jīng)給他做過事?”楚淵嘴角一揚。 “皇……皇上?!瘪R六噤若寒蟬,聲音越來越小,“沒有,有,有,沒做幾天,就被趕走了?!?/br> “都做了些什么?”楚淵又問。 馬六猶豫了一下,方才道:“棺材?!?/br> 第一百二九章 出征 為何要對著楚項緊張 “棺材?”段白月聞言一笑,“他倒是想得挺周全,還知道給自己預(yù)先準備后事?!?/br> “只是做棺材?”楚淵微微皺眉。 “是?!瘪R六點頭,“沒日沒夜的做棺材,等我走的時候,那處海島上少說也堆了數(shù)百口棺材,我也不知道是用來做什么,那里的人都不怎么說話?!?/br> “將你自出海到現(xiàn)在,中間所發(fā)生的所有事情都說一遍?!背Y道,“若對戰(zhàn)事有利,朕可以酌情饒你擾民之罪?!?/br> “是 ?!瘪R六吞了口唾沫,微微有些緊張。已經(jīng)死過了一回,他不想再死第二回。 段白月端了張椅子,放在楚淵身后,示意他坐下。 木癡老人用胳膊搗了一下段瑤,看到?jīng)]有,將來找到媳婦,也要這么疼。 馬六原是閩地人,跟著商隊前往南洋做生意,卻由于性格太過偏激,與管事起了爭執(zhí),被丟在了一處海島上,語言不通又身無分文,虧得有做木工活的手藝,才不至于餓死。一年之后攢夠了路費想要雇船回家,卻剛好撞見星洲島的大船在各處巡游招木匠,給的銀子不算少,一時心動便去投靠,沒想到上島后才發(fā)現(xiàn),所謂的活計居然是做棺材。 馬六心里直道晦氣,做這玩意便也罷了,工友們也是個個沉默寡言,整座島上都是死氣沉沉的,因此便打定主意要走,可找到了工頭之后,對方卻說要走可以,命留下。 這話傻子也能聽出是什么意思,若換做老實人,怕也就嚇回去了,馬六卻偏偏是個倔脾氣,越不讓走越要走。于是趁著做木工活的便利,在林子中偷偷摸摸造了一艘船只,趁著夜色下海出逃,又命大搭上了一艘商船,方才回了大楚。 “那島上除了棺材多,還有何異常?”楚淵問。 “沒有了?!瘪R六道,“我們只能在林子中做活,晚上也會有人看著住處,逃跑的那一晚,是我第一回獨自離開院子,卻也沒時間多看?!?/br> “像朕的那個人,也在星洲?”楚淵又問。 “在島上住了有十來天,便走了?!瘪R六道,“氣派挺大,回回身后都跟著數(shù)十人?!?/br> “接著說?!背Y點點頭。 “我本就是孤家寡人,回到大楚之后,也沒想過要再回老家?!瘪R六道,“這關(guān)海城的海軍日日都在擴招,我也就湊熱鬧報了名,想著至少能混頓飯,但是沒多久,就被卓統(tǒng)領(lǐng)趕走了?!?/br> “理由?”楚淵問。 馬六聲音放低,道:“我一時被糊了眼,鬼迷心竅用暗器傷了人?!?/br> 而在被趕出軍營后,馬六的日子也不舒坦,沒錢不說,在城里吃碗面都會遭人恥笑,像是人人都知道了他是被趕出來的兵痞。到后頭聽說皇上御駕親征,馬上就要到關(guān)海城,心里便生了邪念,想要在城中制造出些麻煩,讓卓云鶴沒法向皇上交差。 “這些東西,都是你做出來的?”楚淵命人把托盤遞到他眼前,“以及那雙靴子,能一躍數(shù)丈,先前可是想都沒想過?!?/br> “是我做的,我打小就愛搗鼓這些東西?!瘪R六道,“也沒人教,就攢銀子在武器行里買暗器匣拆開,再自己慢慢研究。搭房子修橋,也是向廟里的和尚學的。” “若真如此,那你還算是個人才。”楚淵道。 馬六此生還是頭回被皇上夸獎,一時之間竟有些自得,道:“那軍營中還有人是大雁城出來的,說自己是祖師爺木癡的徒弟,做暗器也比不過我?!?/br> 木癡老人搖頭:“我這輩子可就收了一個徒弟,外頭的阿貓阿狗,聽聽也就罷了,信不得。” 段瑤得意洋洋,徒弟是我,昨日剛學完做碗,后天要學做床。 段白月拍了一下他的腦袋。 馬六聞言驚疑,看著床邊站著的白胡子老頭,想他方才的話是什么意思。 楚淵道:“這位便是木癡前輩。” 馬六雖說性格狂傲孤僻,但最先開始學做木匠活,便知道了木癡老人的名號,真真假假的故事聽了不少,此番見到真人,心里難免狂喜,撐著就想坐起來。 “喂喂,全身骨頭都斷了,你還是躺著吧?!倍维幧焓謮鹤∷胺駝t長歪了可沒人救。” “替朕做一件事?!背Y道,“做得好,朕此戰(zhàn)歸來后,便赦你無罪!” 從馬六房中出來后,恰好葉瑾正在往這邊走。見著段白月又拉著他哥的手,頓時很胸悶。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還有沒王法了,皇上的手為什么也能隨便摸,而且居然也不怕被人看到。 西南王目不斜視很是淡定,走遠之后才自戀道:“你有沒有覺得,最近葉谷主對我有越來越友好的趨勢?” 楚淵手被他捏得死緊,甩都甩不開,并不是很想說話。 兩日后的清晨,號角聲響徹整片海天,百姓都是天未亮就爬起床,只為送大軍出海征戰(zhàn)。日頭方才露出一個橙黃色的輪廓,黑壓壓的戰(zhàn)船便已駛離岸邊,主戰(zhàn)艦體型巨大共分三層,遠看如同一座修建在海上的宮殿,九龍旗迎風獵獵,當中是一個龍飛鳳舞的“楚”字,筆鋒遒勁,是楚氏先祖親筆所書。 “吾皇萬歲!”將士們呼聲整齊劃一,震天徹地。 船只漸漸隱入白色薄霧中,楚淵負手而立,看著遠方噴薄而出的金色朝陽,微微閉上眼睛。 段白月抖開披風,上前輕輕裹住他:“小心著涼。” 楚淵回神,轉(zhuǎn)身與他對視。 “進船艙吧?!倍伟自碌?,“甲板上風太大?!?/br> 四喜送來剛準備好的早膳,簡單的粥與小菜,段白月替他盛了一碗:“吃了。” 楚淵道:“沒胃口。” 段白月道:“那你喂我吃。” 四喜公公聞言趕忙低頭退出去。 楚淵道:“都開戰(zhàn)了,還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