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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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白月點頭:“好?!?/br> 說了沒幾句話,昏昏沉沉的睡意便又席卷而來。段白月沒多久就又重新睡了過去,楚淵試了試他的額頭溫度,不再冰涼,卻變成了guntang。 幸好山莊內有不少冰塊,降溫也方便,四喜原本待在行宮里,這晌也坐著馬車氣喘吁吁趕到,多少能多個人手。 南摩邪在山下藥鋪撿好藥,正好段瑤也從街對面過來,見著他后一愣:“師父怎么下山了。” “那瓶天辰砂,后天便能用了?!蹦夏π暗?。 “這么快就要走?”段瑤皺眉。 “狀況有些不妙?!蹦夏π暗?,“藍姬身上帶著尸毒?!?/br> 段瑤睜大眼睛:“哥哥中毒了?” 南摩邪點頭。 段瑤著急一跺腳,轉身就往山上跑。 南摩邪從身后拎住他,訓斥:“急什么,先將詞串好?!碑吘挂m的那位可是皇上,打小就勾心斗角,一般的謊怕是瞞不過。 “是何種尸毒?”段瑤問。 南摩邪道:“不知道?!?/br> 但如此來勢洶洶,想來也不會是什么善茬,還是要小心為妙。 第六十章 演戲 命不由人 蘇淮山莊內外,幾乎被御林軍圍了個嚴實,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更別提是外人闖入。 臥房里頭很是安靜,安靜到幾乎能聽到呼吸聲。 段白月一直在沉睡,或者干脆說是一直在昏迷。楚淵守在床邊,手背時不時搭在他額頭上,體溫依舊忽冷忽熱,嚴重的時候,甚至連呼吸出的氣息都燙得嚇人。 四喜公公探頭進來,欲言又止。 楚淵問:“何事?” “皇上,該用膳了?!彼南补÷暤?。這不吃不喝守在床邊,也不是個事啊。 楚淵問:“南前輩可有回來?” “還沒,聽說與段小王爺一道去了山下會客?!彼南补?。 楚淵點點頭,又看了眼段白月:“等會吧,現(xiàn)在沒胃口?!?/br> 四喜公公在心里嘆氣,退下后輕輕掩上門。 屋里重新安靜下來,也不知外頭到了什么時辰。段白月總算昏昏沉沉睜開眼睛,看著床頂上的雕花,過了許久腦海中才恢復清明。 楚淵替他擦掉額頭上的薄汗:“你醒了?!?/br> 段白月?lián)沃饋?,道:“我睡了幾天??/br> “想多了?!背Y替他放好靠墊,“幾個時辰而已?!?/br> 段白月欣慰:“那還不算太糟糕?!?/br> 楚淵道:“南前輩出門前叮囑,讓你醒來便要吃藥?!?/br> 段白月肚子咕咕叫,道:“至少先給頓飯吃?!?/br> 楚淵哭笑不得,打開門吩咐四喜傳膳。送來的食盒一打開,不是白粥就是青菜,半分油星也不見。 段白月嘆氣。 楚淵拿著勺子喂他,道:“在你病好之前,像是只能吃這些。” 段白月問:“心不心疼?” 楚淵道:“心疼?!?/br> 段白月咽下一口粥飯,道:“那也值了?!?/br> 楚淵也未理會他的胡言亂語,繼續(xù)看著他吃完一碗粥飯,又叫了熱水漱口。過了小半個時辰藥被溫好送來,一勺一勺盯著他服下后,不忘從桌邊拿來一顆粽子糖。 段白月笑:“先前還擔心,這陣看看,說不定將來還真能學會洗米?!蹦沁€挺能持家。 楚淵道:“你知不知道,方才我在想些什么?” 段白月道:“嗯?” 楚淵卻沒說話,只是單手撫摸上他的側臉,湊過去吻住他的雙唇。唇齒相交間,帶著一絲中藥的苦,和粽子糖的甜。 “不管我有沒有事,也別讓自己有事?!倍伟自聦⑷谁h(huán)在自己懷中,“這樣我才能安心回西南?!?/br> 楚淵閉著眼睛,久久也沒回應他。 后半夜的時候,南摩邪從山下回來,就見四喜還在外頭等,說是西南王醒了一回,吃了藥,已經(jīng)又睡下了,皇上也在屋里。 “有勞了。”南摩邪道,“天都快亮了,公公早些回去歇著吧。” “有句話,不知道可否請問南大俠?”四喜公公道。 南摩邪點頭:“請講?!?/br> “西南王這回,沒大事吧?”四喜公公憂心忡忡。 “自然不會有事?!蹦夏π巴堇锟戳艘谎郏疤斐缴耙呀?jīng)有了眉目,想來這金蠶線的毒,過陣子就能解了?!?/br> “那就好,那就好啊?!彼南补闪丝跉?,一邊往回走,一邊又小聲道,“自打我跟了皇上,還沒見他這般擔憂過誰?!奔幢闶莿偟腔鶗r那般風雨飄搖,日日在御書房內不眠不休勞心政事,平日里做事也依舊是雷厲果斷,眼底還從未有過如此多的情緒?!?/br> 南摩邪點頭敷衍兩句,看著他回了臥房,心里卻忍不住深深嘆了口氣。 第二日清晨,段白月勉強撐著坐起來,問:“師父呢?” “昨晚就回來了?!背Y道,“在廚房煎藥,不過瑤兒還沒回來,說是在山下有事。“段白月點點頭,道:“先去吃早飯吧?!?/br> “你呢?”楚淵問。 段白月道:“今日要療傷,怕是吃不得飯。” “我陪著你。”楚淵替他整整衣襟,“等到南前輩來了,我再去飯廳也不遲?!?/br> 兩人說話間,恰好南摩邪也端來了熬好的藥湯,黑漆漆一大碗,莫說是喝下去,光是看著就胃疼。 “去吧?!倍伟自碌?,“順便將我那份早飯也一道吃了?!?/br> 楚淵點頭,站起來恭敬道:“有勞前輩?!?/br> 段白月一路目送他出門。 南摩邪提醒:“情圣,該吃藥了。” 段白月收回目光。 “喝完。”南摩邪將大碗遞給他。 “下回若是要煎藥,還是交給瑤兒吧?!倍伟自驴粗项^漂浮的各種殘渣,深深嘆氣。 怎么也不清一清。 “快些服下?!蹦夏按叽?,“而后為師便替你療傷?!?/br> 段白月閉住氣,將藥汁一飲而盡,剛放下碗?yún)s覺得腹痛如絞,于是又全部吐了出來,帶著幾口血,看上去有些瘆人。 南摩邪抬掌拍在他身后,握過他的手腕試脈。 段白月幾乎要出不上氣。 “為師明日就帶你回西南?!蹦夏π八砷_他的手,“你熬不過多久了?!?/br> 段白月許久才緩回來,道:“師父說話還能更直白一些?!?/br> “中午便與他道別吧?!蹦夏π暗溃艾巸涸谏较?,會拿著假天辰砂回來,好讓皇上安心?!?/br> 段白月頓了頓,點頭:“好?!?/br> “我知道你舍不得,但舍不得也只能如此,保命要緊?!蹦夏π俺哆^舊被單,將地上的污物擦干凈,“回西南之后,你即刻隨為師前往冰室閉關練功,暫時從追影宮召回小五,讓他先前往翡緬國一探究竟?!?/br> 段白月微微點頭,道:“師父可有什么辦法,能讓我看上去不這么……半死不活?” 南摩邪頭疼:“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想著要看起來高大威猛?” 段白月道:“至少能讓他安心一些?!?/br> 南摩邪端詳了片刻他的蒼白臉色,道:“擦點胭脂或許能蒙混過關?!?/br> 段白月:“……” “罷罷罷,為師替你想辦法?!蹦夏π暗溃澳悻F(xiàn)在什么都不要想,將命保住才能有將來?!?/br> 段白月道:“好?!?/br> 南摩邪照舊替他療傷,楚淵吃過早飯后,也照舊坐在院中小石凳上等。 段白月額頭隱隱冒出冷汗,拳頭也攥得死緊,心被蠱蟲吞噬的刺痛如同撕裂一般,卻也比不上要與心愛之人分別。 或許是三年,或許是一生。 南摩邪撤回內力,將他扶著躺回床上。 段白月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連唇色都發(fā)白。 南摩邪盯著他,道:“除非易個容,否則怕是英俊不起來了?!?/br> 段白月堅持:“師父定然能想出辦法?!?/br> 南摩邪嘆氣:“給你扎兩針,讓臉上有些血氣,忍著點疼?!?/br> 段白月道:“多謝?!?/br> 南摩邪拿出布包,將銀針在藥粉中沾了一下。心說自己怎么就攤上這么一個傻徒弟呢。 也是命苦。 “皇上?!痹褐?,四喜公公道,“這里太陽曬,皇上去屋里頭等吧?!?/br> 楚淵猛然回神:“嗯?” “西南王怕是還要一陣子?!彼南补?,“再在這里曬下去,該中暑了?!钡綍r候一個還沒好,又病倒一個,那可就真有得頭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