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徐氏只一個勁說好,又開始想著自己要準備什么東西給徐蕙如添嫁妝。 謝玉嬌喝了一盞茶,徐氏見她似乎有些乏了,便要親自送了她去繡樓,兩人在路上又聊了幾句。 “你這幾日覺得如何?那方面可還辛苦?前幾日老姨奶奶染了些風寒,我請了仁安堂的大夫來瞧,順便替你求了兩個補腎益氣的方子,今晚我就命人熬給你喝?!?/br> 謝玉嬌聽了這話,只覺得有些面紅耳赤,說起來雖然是有那么點辛苦的,可也沒到要吃補藥的地步吧?況且,她每次都是懶怠得動彈的那一個,若說真的辛苦,那周天昊豈不是更辛苦些? “母親你還問這些做什么,怪不好意思的,我可不吃,再說了……這幾日我們已動了節(jié)制,況且他這次去營里,也不知道何時回來,我還喝那些藥做什么?” 徐氏一想也有些道理,便笑著道:“那不吃藥也成,咱食補也是一樣的,今兒晚上給你燉一窩烏骨雞湯喝一下。” 夏日里謝玉嬌本就沒什么食欲,聽見烏骨雞湯就覺得怪膩味的,只覺得心里有些犯惡心,便道:“我不想喝雞湯,我只想喝菊葉鴨蛋湯,清清爽爽的,才解暑呢!” 徐氏便忙應(yīng)了道:“好好好,你要喝什么湯,吃什么菜,我都聽你的,一會兒你只管告訴丫鬟,讓她們往廚房吩咐去?!?/br> 謝玉嬌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一時間繡樓也到了,徐氏跟著她上了樓,親見了丫鬟們服侍著她更衣洗漱之后躺了下來,又守著不肯走。謝玉嬌今兒起的早,這會兒也是困頓的很,便閉上眼睡下了。 ☆、第0142章 這一覺睡到了申時末刻,謝玉嬌才穿好了衣服起來,徐氏那邊已經(jīng)打發(fā)人過來請了她過去用晚膳去了。謝玉嬌揉了揉才稍微清醒些的腦門,頓時覺得自己這也太夸張了,吃了睡,睡了又吃,豈不是變成豬了? 不過話雖如此,到底不忍心讓徐氏多等著自己,謝玉嬌梳好了頭,便帶著丫鬟們往前院去了。 徐氏早已經(jīng)讓廚房做了一桌謝玉嬌喜歡吃的飯菜,其中有一道清蒸鱸魚是謝玉嬌最喜歡吃的。只是后來得知周天昊吃魚要過敏之后,徐氏就鮮少讓廚房做魚了。如今周天昊不在,便又吩咐了廚房做了這道菜。 謝玉嬌在王府吃習慣了御廚的手藝,越發(fā)覺得家里的廚子手藝重口得很,清蒸鱸魚倒是沒吃幾口,反倒啃了幾個紅燒鴨翅膀,一時只覺得口齒留香,吃得津津有味的。 徐氏只笑著道:“就知道你們家平常應(yīng)該不會做這個菜,王府里頭,只怕不能用手抓著鴨翅膀啃吧?” 謝玉嬌吃的心滿意足的,只擦了擦嘴巴道:“其實王府里頭又沒個長輩,不過我跟他兩個主子,還不是我說了算嗎?我們還吃過一次烤羊rou串呢,只是廚子舍不得放孜然,沒那么入味罷了?!?/br> 徐氏看她吃的盡興,心里也高興,又瞧見謝朝宗也抓著一個鴨翅膀啃了起來,只蹙眉道:“你才幾顆牙呀,也想著要跟你姐一樣啃翅膀了?還是吃些你咬得動的吧?” 謝朝宗卻偏生不肯把鴨翅膀放下,只啃得起勁,一旁的張mama便笑著道:“就讓哥兒啃吧,他這幾顆小牙齒可牢靠呢!” 謝玉嬌也覺得自己拿著啃別別人剔好了吃更有意思,便也勸徐氏道:“母親就讓朝著自己啃吧,他啃不動自然就放下?!?/br> 一時間徐氏也沒法子了,只能看謝朝宗在那邊啃得興致勃勃齜牙咧嘴的。 眾人吃過了晚飯,張mama把謝朝宗送去了沈姨娘那邊,謝玉嬌喝了幾口茶,和徐氏閑聊了一會兒就回自己的繡樓休息去了。 張mama便把今兒下午從紫燕那邊打探來的消息一五一十的都告訴了徐氏,徐氏見謝玉嬌這般有主見,周天昊又這般維護著她,一時間也放下了心來,只喃喃道:“如今就只差嬌嬌再生個娃出來,也就齊全了?!?/br> 張mama便勸慰道:“太太也別著急,姑娘畢竟年紀小,只怕王爺還舍不得呢,順其自然就好。” 徐氏知道這事情也急不來,她跟謝老爺努力了十幾年,也不只有謝玉嬌這一個閨女,因此也只嘆了一口氣道:“也是,只要他們小兩口要好,我就放心了?!?/br> 謝玉嬌自婚后就天天和周天昊你在一起,只有癸水來的那兩日,稍稍分開了一下,但白天也都是天天能見的,今兒難得要獨守空閨了,反倒覺得睡不著起來了。 紫燕知道她的心思,卻也不故意說穿了,只笑著道:“姑娘大概是白天睡多了,所以晚上就不困了吧?” 謝玉嬌心道大約也有這么點意思,便隨口道:“你去那邊書房,隨便拿了一本書過來,我看一會兒也就困了?!?/br> 紫燕便去了隔壁書房取了一本異志小說來,謝玉嬌借著燭火看了半天,只等蠟燭都換了一盞了,居然還全無困意,看一下時辰卻又快三更了,只得吹熄了蠟燭,匆匆的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徐氏本遣了丫鬟過來請謝玉嬌去正院用早膳,聽紫燕說謝玉嬌還未起身,便先回去了。徐氏雖知道謝玉嬌身子骨不好的時候,早上總貪睡那么半個時辰,不過如今都已經(jīng)該了,怎么反倒還沒起身,便親自去了一趟,見丫鬟們都已經(jīng)起了,在樓下廊檐下做針線,便撿了跟回來的丫鬟鴛鴦問道:“姑娘在王府也這么貪睡不成?” 鴛鴦只忙開口道:“姑娘在王府起得挺早的,只這兩天稍微有些遲了,大約是昨兒趕路累了。” 徐氏聽了,也覺得在理,便沒再多問,只囑咐了一會兒等姑娘醒了,讓廚房把早膳直接往繡樓這邊送就成了。 謝玉嬌這一覺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等醒的時候房間里都有些熱了。只是婆子們因為怕把她吵醒了,所以沒進來將昨兒化了的冰水換出去,重新添了新的窖冰進來。 紫燕忙打了水讓她洗漱,又道:“太太派人來問過幾次了,廚房的早膳也都送過來了,在下頭茶房熱著,只是過不了多久又是午時了,姑娘吃一點墊一墊吧。” 紫燕回了謝家就又一口一個姑娘的叫了起來,還是覺得叫姑娘順口許多。 謝玉嬌點了點頭,瞧了一眼自己那睡了這么多依然還有些紅腫的下眼瞼。其實睡遲了倒是不要緊,只是昨兒他們回來,大家必是都知道的,只怕今天陶管家、劉管家、還有謝七爺都要來呢,她倒是倒頭睡大覺,也不知道他們在外頭等了多久。 謝玉嬌匆匆吃了一些早膳,便派丫鬟去徐氏正房里頭通知了一聲,徑自往前院書房去了。沒過多久,徐氏也就跟著來了。 原來徐氏雖然不通庶務(wù),可是徐禹行這幾日又正好不在,她也只好親自過來聽管家門回話,總好過到時候一問三不知的。 謝玉嬌見陶、劉、謝三人果然都來了,只請他們坐下,又讓丫鬟沏了茶,徐氏在主位上坐著,聽她們議論了起來。 “今年夏天有點旱,好在太太支了好些銀子出來,讓百姓增做水車的,如今那些旱地也搶回來一些,只怕收成不會比去年差太多?!毙焓想m然不擅管家,可她是一等一的善人,撥銀子做好事兒倒是不會耽誤的。 陶來喜說著,還感激不盡的看了一眼謝氏,又道:“在過一個月就要秋收了,如今壯勞力都去打仗了,只怕人手不夠,我已經(jīng)跟青龍山那邊的村頭說好了,到時候讓他借上百個年輕漢子過來,幫我們搶收成,五十文錢一天,初步估計要三天,大約要十五兩銀子的工錢,還要算上三天的飯錢、燒飯婆子的工錢,支個二十兩銀子也就夠了?!?/br> 徐氏便道:“這都是體力活,又那么熱的天,怪累的,工錢算五十文,你總共支三十兩銀子,若多了,就讓他們自己分了去?!?/br> 謝玉嬌聽徐氏這么說,雖然不說什么,心里到底還是忍不住笑了。好在這些都是一些小錢,也算不得什么,花了也就花了,再大錢上頭,也這樣半賣半送的,可就要虧死了。 陶來喜見徐氏吩咐了,只點頭硬了,那邊劉福根又開口道:“我這兒最近倒是沒什么事情,年中剛盤過一次店,除了給大小姐當嫁妝的那幾家店還沒來得及去看,其他的生意都不錯,從去年起,金陵城一下子多了幾萬人,這生意就一直沒差過?!?/br> 謝玉嬌只點了點頭,又道:“那幾家店等我有空了,自己去看看,你除了幫著舅舅看好城里的店鋪,平常衙門的事情也要多看顧著點,縣太爺有什么指示,你要第一時間通知陶管家和七叔?!?/br> 劉福根聞言,只笑著道:“大小姐放心,我隔三差五就去衙門那邊走動走動,再說了,如今縣太爺都跟我們家是親家了,他還能坑了我們不成?” 謝玉嬌便笑道:“康大人這是第三年了,按理也到了該升遷的時候了,除非他自請連任一年,不然最多到年底,這縣太爺也該換人了?!?/br> 劉福根一聽這話,臉又耷拉了下來,只郁悶道:“才攀上的親戚,這又撈不到好處了。” 謝玉嬌也不去理他,又問謝云臻道:“七叔,那作坊的運作如何,六萬件的棉襖如今做了多少了?” “如今已做了五萬件了,還有一萬多件,一個半月是肯定能完成了,只是我想著,這么大的作坊,若是昨晚了棉襖就歇下來,倒是浪費了,因此只托人又問了一下,看看還有沒有什么別的活計,若是能接下去做,到底也是一條生路,那些繡娘們回家也不過就是相夫教子的,如今這樣還能多得一份銀子。” 上回謝玉嬌讓周天昊回去戶部要了這么一個大生意,已經(jīng)覺得很是不好意思了,這若是再要一回,反倒越發(fā)不好了,況且她接了這生意,無非就是想先把這些難民安置一下,于謝家其實沒賺到什么銀子,無非就是得了些勞力錢。不過謝云臻有這樣的想法,自是非常好的。謝玉嬌便開口道:“你若是有認識的人,也可以先問起來,若是涉及朝廷那邊的事情,還是先回了我,橫豎還有王爺在,我們也不用那樣舍近求遠?!?/br> 謝云臻只點頭稱是,三人又聊了好一會兒,各自留下了這兩個月的賬本來,便要起身告辭。此時已經(jīng)到了用午膳的時辰,徐氏哪里肯讓他們走,只吩咐了廚房,做了一桌好菜,又送去了好酒,請了這三位在府上吃一頓好的。 徐氏這幾個月雖然管一些庶務(wù)了,但賬本也都沒看,謝玉嬌見她聽了這么久也累了,便放下了賬本道:“我也先陪母親回正院用些午膳,這賬本下午看也無妨。” 謝玉嬌陪徐氏用過了午膳,徐氏因問謝玉嬌要不要歇個中覺,謝玉嬌只笑著道:“早覺才睡了起來,又歇中覺,真正是要變成豬了?!币虼吮悴豢闲杏X,只讓丫鬟陪著去了前院書房,看起了賬本來。 好在這兩個月謝家也沒有太大庶務(wù),因此賬本也清楚,什么銀子花在了什么上頭,很快就追根溯源的就找到了。謝玉嬌看了好一會兒,覺得有些累了,便起身走動了走動。當時她出閣的時候,忘了把書房里的這幾盆多rou帶走,沒想到她快兩個月沒回家,這多rou漲得越發(fā)的好了。 謝玉嬌頓時覺得心情很好,只讓紫燕賞了這院子里的婆子,讓她務(wù)必好好看著這幾盆多rou,別多澆水,十天半個月的澆一次也就夠了。 那婆子原本就不知道這東西怎么養(yǎng),只是打掃房間的時候瞧見了,便順手澆了一下,沒成想還得了賞,真是笑得嘴都何不攏了。 謝玉嬌賞了一會兒多rou,把盆中枯掉的地方都撿了去,這才又坐下來看起了賬本。如今天氣悶熱,雖然書房里面放著窖冰,但謝玉嬌還是覺得這氣壓有些低。她平素就是有些苦夏的,今年因為事情太多,反倒沒怎么在意。之前和周天昊那一個多月又經(jīng)常膩在一起,每天都被折騰的雙腿酸軟、腳底心發(fā)飄的,她也早把苦夏這回事兒給忘了。 如今這半天的賬本看過來,到底是覺得有些頭暈眼花了。謝玉嬌覺得眼前一陣陣的發(fā)黑,本想站起來卻還是扶著椅子又坐了下來,只喊了紫燕進來道:“你扶我去一旁軟榻上躺一會兒,我眼前發(fā)黑,大約是中暑了?!?/br> 這時候她說話都已經(jīng)有些含糊,紫燕聽聞,只嚇了一跳,急忙喊了婆子去徐氏房中報信,自己扶著謝玉嬌在軟榻上躺下。 謝玉嬌闔著眸子閉目養(yǎng)神了一會兒,只覺得胸口壓抑的難受,竟像是呼不上氣來一樣,神智也越來越不清楚,到最后紫燕喊她,她也沒精氣神應(yīng)了。 紫燕見謝玉嬌這是暈了過去,越發(fā)就嚇得六神無主,這王爺才走一天,姑娘要是就病了,那可真是急死人了。 婆子去徐氏那邊報信的時候,徐氏才剛剛歇了中覺起來,聽說謝玉嬌中暑了,只忙不迭起身就跑,又打發(fā)了張mama,趕緊去縣里請大夫去。 張mama哪里敢怠慢了,還沒等徐氏把話說完了,早已經(jīng)出了二門了。 謝玉嬌只覺得渾身無力,等睜開眼睛的時候,這房里已經(jīng)都點起了燈來,徐氏只一臉擔憂的看著自己,見她睜開了眼睛,忍不住就喜出望外的笑了起來道:“嬌嬌,你可醒了,真真是嚇死我了,你這孩子……” 徐氏正想開口數(shù)落她幾句,可見她那一臉無措的表情,也不忍心了,只開口道:“你有了身孕了,你知不知道?” 謝玉嬌大驚,嚇的險些從軟榻上起身,只一臉不可置信的問徐氏道:“母親,你可不是亂說的吧?怎么可能,這才幾天功夫……” 徐氏便道:“成婚了自然就是會生孩子的,這跟時間長短有什么關(guān)系,你們兩個都年紀輕輕的,若是生不出來,那才奇怪哩!” 謝玉嬌想想也是,她一沒避孕、二沒節(jié)制的,這不中彩的幾率實在太小了,上個月之所以沒懷上,大概還是運到呢! 不過……如今有了孩子,她就不能和周天昊那樣運動了……一想起他們兩個都是憋了那么長時間才被放出來的,謝玉嬌反倒有些懷念那種夜夜*的滋味了。 “我知道啦,母親……那我有了身孕了,是不是可以在家里多住一陣子了?”如今周天昊在軍營,她要是一個人在王府養(yǎng)胎,那可真是太寂寞了。 “這我可拿不準,還是問問王爺?shù)囊馑及?。”徐氏伸手理了理謝玉嬌的發(fā)絲,問道:“你如今好些了沒有,若是好了,我讓丫鬟婆子扶著你會繡樓去,如今你有了身孕,也不宜住在樓上,就住以前蕙如房里吧,反正我也一并整理過了。” 謝玉嬌其實這時候已經(jīng)覺得好了很多,便點了點頭,見丫鬟要上來扶她,只笑著道:“我能走,這又沒什么的。” 紫燕方才被嚇破了膽,這時候哪里敢不上心,只扶著謝玉嬌道:“姑娘還是讓我扶著吧,萬一又像剛才那樣說了兩句又沒聲響了,奴婢可就要嚇死了?!敝x玉嬌無奈,值得由她扶著。 徐氏只笑著道:“方才仁安堂的大夫已經(jīng)留下了安胎藥的藥方了,我已經(jīng)派了小廝去抓藥去了,一會兒等用了晚膳,你就給我乖乖的用安胎藥。大夫說孩子沒事,只是你身子有些虛弱而已,要補一補?!?/br> 在古代生孩子對于女人來說,是一道砍,因此很多人補過了頭,孩子太大,反倒一尸兩命。謝玉嬌平常聽徐氏她們閑話家常的時候也時常說起這些,如今聽徐氏說要給她補,倒是有些心有余悸的,只小聲道:“那母親你可悠著點補,比把我給補胖了就成?!?/br> 徐氏聽了這話,只笑著道:“哪個懷了孩子的不胖一些的?只是不要太胖就是,省得孩子大了不好生,這一點我也懂?!?/br> 謝玉嬌見徐氏很明白這些,總算放下了心來。 一時間眾人回了繡樓,丫鬟們幫著幫謝玉嬌換房間,徐氏只讓她在床上躺著,恨不得不要她再走動的好,又吩咐丫鬟開了庫房拿了小桌板出來,竟是要讓謝玉嬌在床上吃東西的架勢。不過謝玉嬌這時候也沒有什么精氣神跟她們爭什么,也就隨她們?nèi)チ恕?/br> 徐氏見安頓的差不多了,這才坐在謝玉嬌的床沿上,拉著她的手道:“今兒大夫來的時候就晚了,因此我也沒派人去軍營那邊送信,等明兒一早讓劉福根走一趟,只怕王爺知道了這個消息,會忍不住來看你呢!” 謝玉嬌想了想,從謝家宅去湯山大營那邊,騎馬都要兩個時辰,明兒劉福根坐馬車去,那至少也要三個時辰,等再回來,天都黑了,周天昊這幾日跑得又累,他大腿根磨破的地方都沒好全呢,看著就心疼。 “母親過幾日再去遞消息也是一樣的,沒得讓他跑來跑去的,天氣那么熱,這一趟來回又要耽擱好幾個時辰了?!?/br> 徐氏聽謝玉嬌這么說,只笑著道:“如今倒是懂得心疼起自家男人了,以前怎么看你老是欺負王爺,也就王爺好脾氣,仍由你欺負了去?!?/br> 謝玉嬌被說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便兀自想,自家的男人當然是自己心疼了,難道還尤別人家心疼嗎? “母親你不知道,他最近辛苦,皇上在湯山那邊又建了一個營,指明了要他去看著,他之前因舍不得我,每日里來回奔波,我怕他累著了,才說了要回來住,這樣也正好讓他在那邊多待一些時日,省得來回跑了?!?/br> 徐氏聽了這話,眉頭擰得緊緊的,只開口道:“他要去看什么營,我這個當丈母娘的自然沒意見,只是可千萬別在去前線了,他也不能次次都這般幸運的,你好歹勸著他一些?!?/br> 謝玉嬌怕徐氏擔心,只點了點頭,她是想勸,只是周天昊未必會聽罷了。 第二天徐氏果真聽了謝玉嬌的勸告,并沒有派人去軍營報信,誰知道到了晌午,云松卻來了。原來周天昊實在抽不開身,又很是想念謝玉嬌,便寫了一封信,讓云松帶了來送給謝玉嬌。他這幾天正在湯山周圍物色像樣的小院,想著等天氣稍微涼爽一些了,可以帶著謝玉嬌在那邊住上一陣子,這樣既免去了自己馬背勞頓,又可以和謝玉嬌多些時間在一起。 云松這懷里的書信還沒拿出來呢,那邊徐氏早就開口道:“你怎么來了,我正打算過幾天派劉管家去給王爺報信,王妃有了身孕,只怕要在這邊多住一陣子了?!?/br> 云松聽了這話,只高興的一蹦兩尺高,睜大眼睛問道:“親家太太可別騙人,我家王爺胸口被箭戳過洞的,可經(jīng)不起嚇的!” 徐氏只假作瞪了他一眼,笑道:“我騙你做什么,只是你這大老遠的來,我也不好馬上攆了你回去給你們家王爺報信,先坐下歇歇吧,等你什么時候想走了,再把這口信帶回去吧!” 云松想了想,這樣的事情若是不第一時間匯報給周天昊,那他鐵定又要屁股遭殃了,因此只忙掏出了書信,遞給了徐氏道:“親家太太把這個交給咱王妃,我現(xiàn)在就回營給王爺報喜去!” 徐氏忙不急就叫住他道:“你這孩子,好歹先歇一歇,吃了便飯再走吧!” 云松只扯著嗓門回道:“不了,奴才帶著干糧呢!” 徐氏見攔不住他,幫讓小丫鬟打了一囊的清水、又包了一包的點心,讓送了過去給他路上吃。 可憐謝玉嬌被供在繡樓上,竟然連云松來過了都不知道。 丫鬟抱著東西出門,哪里能瞧見云松的人影,一早就策馬溜了。徐氏只嘆了一口氣道:“罷了,把這封信送去給姑娘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