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沈冉眸色微微一沉,一笑,說:“不用。”余光見到覃牧川手握方向盤看著前面,轉頭就自己打車去了。 到了錢柜,沈冉被安排和覃牧川坐在一起。彼時房間里燈光迷離閃爍,坐車時搶了先的余姍正在唱一首叫作《幸福預兆》的歌。 她長得不錯,穿著打扮也十分的搶人眼,這會兒,她踩著高跟鞋,扭著小蠻腰,唱得整個人都搖曳生姿,讓一眾男人眼睛都綠了。 覃牧川一只手搭在沙發(fā)背上,長腿微攏,坐姿慵懶,看得似乎也很入迷。 沈冉見余姍的眼風又看了過來,就笑,微微湊近了覃牧川身邊:“她叫余姍,今年二十九歲,未婚。覃總要是感興趣,把她介紹給你怎么樣?” ☆、第9章 作死(有增加) 覃牧川偏過頭來看了她一眼。 有些人就有那么強大,只一個眼神,就能把你看透,讓你覺得自己說的話蠢斃了,開的玩笑也爛透了。 索然無味。 她摸摸鼻子,滾回去坐好,然后堅決自我反?。禾珶o聊了! 沈冉五音不全,所以對唱歌的興趣不大,于是跟一些輪不到麥的同事一起玩色子,很簡單的猜點數,輸了喝酒。 覃牧川也會跟著玩一玩,沒兩輪,余姍的歌唱完了。那么多人等著麥呢,她也不理,徑直把手中的麥遞給覃牧川:“覃總也來唱一首呀,讓我們也有幸聽聽您的歌聲?!?/br> 都邀請對方老大了,想唱歌的人也熄了火,跟著起哄:“覃總來一首啊來一首!” 覃牧川大大方方的:“好吧。” 放下色子就去點歌。 然后他點了一首《星星點燈》。 沒有看錯,就是那個鄭智化唱的《星星點燈》,很老很老的歌了。 前奏出來的時候,沈冉看到余姍的臉都要扭曲了,要不是場合不對,估計她肯定得問一聲,這位覃總哪年生人? 感覺這些歌也就他們爸爸輩的人喜歡唱了。 歌雖然老,但覃牧川唱得很不錯,他的聲音不屬于清亮型的,低沉而慵懶的嗓音,唱起來,竟有別樣的滋味。 一曲歌罷,大家都很捧場地鼓起掌來。 覃牧川在房間中央含笑而立,帥得慘絕人寰:“見笑了?!?/br> 余姍被秒得渣渣都沒有,星星眼地拉著覃牧川撒嬌:“覃總再來一首再來一首。” 長這么帥,歌再老土也是值得原諒的呀! 余姍很積極地鼓動覃牧川接著來,兩人還點了首情歌對唱,林子祥和葉倩文的《選擇》。 好在那些歌耳熟能詳,她就算不會唱,有覃牧川配合混也能混過去,一時間,房間里只聽到他們兩個的聲音。 看到相對而立,唱得柔情纏綣的二人,沈冉啪啪啪用力搖著手中的色盅,放下來,豪氣十足地報了個點數:“十八個二!” 全場寂靜,然后眾人紛紛掀盅,大笑:“喝酒喝酒!” 覃牧川跟余姍唱完《選擇》,大約也有些吃不消余小姑娘的熱情,便放下麥不再唱了:“也給其他人點機會?!?/br> 看了看,在宋程明身邊的空位旁坐下,兩人碰了一杯酒。 底下的人玩得熱火朝天,做老板的被撇到一邊聊天,先是聊了會公事,然后宋程明見沈冉明顯是玩嗨了,就說了句:“沈冉那丫頭要醉了?!?/br> 其實意思是讓覃牧川發(fā)揮一點紳士精神,救駕呀。 覃牧川沒有動,只是晃動著酒杯,看了他一眼:“宋總和沈小姐很熟?” 燈光下,他說話時露出的點點牙齒顯得特別白,白得讓宋程明看了只覺得驚心。 他呵呵一笑:“還好吧,我跟她一直都是閨蜜?!鄙焓至昧肆妙^發(fā),“其實有件事覃總可能不知道,其實我是女的。” 他這話這一出來,覃牧川倒還沒什么,倒是坐在宋程明身邊的,沈冉的助理,“噗”的一口噴了出來。 桌上的杯盤果碟都跟著倒了大霉。 沈冉的助理被一幫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給集體圍毆:“你丫的,污染環(huán)境?。 ?/br> 覃牧川和宋程明很淡定的圍觀,余姍趁亂又擠到了覃牧川旁邊:“覃總和我們宋總在聊什么呢,這么開心?!?/br> 宋程明笑而不語,覃牧川語氣淡淡:“在夸宋總眼光不錯,公司里招攬的都是人才。” 余姍嬌笑:“哎呀,覃總真是會說話?!?/br> 聲音那個嬌嗲喲,宋程明吸了一口氣,他牙疼。 正在考慮是不是換個地方坐,只見那邊明顯是有些喝高了的沈冉踉踉蹌蹌站出來:“游戲也不玩,歌也不唱,你們不唱讓我來!” 她搶了話筒撲到點歌臺前,點了一首特歡快的,《路邊的野花你不要采》。 叮叮咚咚的音樂響起來,沈冉打著節(jié)拍唱: “送你送到小村外/有句話兒要交待/雖然已經是百花開/路邊的野花你不要采……” 一首那么簡單的歌,給她唱得七零八落荒腔走板的,偏她自己還不覺得,還獻寶,唱到“路邊的野花你不要采”的時候,回過頭來,叉叉腰指著在坐的一干男人,意思是,野花你們不要隨便采啊不要隨便采。 沈冉平素就算不走精英女王范,那也絕對的算是冷靜自持咖,公司里偶爾開點小玩笑,都是很有度的。 像今日這樣絕對是絕無僅有啊絕無僅有! 新藝的員工表示大開眼界啊有沒有?也不群毆了,紛紛掏出手機開始錄視頻,這東西明天拿出來就是證據啊,夠笑一年啊有沒有? 宋程明半捂了臉,替自己屬下感到心疼。 就是覃牧川也是一副慘不忍睹的模樣,半垂了頭,不過嘴角上揚的弧度,還是泄露了某人此刻的心情。 可這還沒完,一不小心玩嗨的沈冉,一邊唱著歌一邊踩著扭七扭八的步子扭到覃牧川面前,把余姍推開,揪住覃牧川的領帶,膩到他身邊,笑得那個甜美可愛喲:“記著我的情/記著我的愛/記著有我天天在等待……”越唱離他越近,兩人幾乎是快要面貼面了,最后在唱到“路邊的野花你不要采”的時候,她驀地推開他,點著他的太陽xue,惡狠狠,“路邊的野花,你不要采!” …… 如果說剛剛眾人看得還很happy的話,她這一動作,直接讓所有人都呆掉了,完全不知道現下屬于啥狀況。 新藝的人除了默默地錄視頻,就是在替沈冉默哀,這在自己那誰面前調戲對方老總什么的……他們都不認得她啊不認得她。 辰星的人想的則是,哎呀媽,這姑娘膽真大,他們公司有名的高冷*oss啊,就這么被調戲了,嗯,希望她還可以見到明天的太陽。 第二天太陽照常升起,沈冉也是照常醒來。 在自己房間的床上,她仍舊穿著昨天的衣服,被她滾得皺巴巴的,連穿了兩天,聞一聞,都能聞到一股咸菜味了。 沈冉嫌棄地把自己攤開,開始想,昨天晚上自己是怎么回來的?這副模樣居然不洗澡也能睡著也是服了自己了。 然后就記起自己在錢柜里干的事了,玩色子、喝酒、貌似她還唱了歌? 記憶零零散散的,但不防礙沈冉回憶起自己的彪悍——她絕對不是故意的,只是喝了酒,多少有些控制不住,尤其是看到余姍那么一副蜜蜂見了蜜的樣子。 然后一不小心,把真心話給唱出來了。 嚶嚶嚶,大家都喝醉了,他們肯定也都不記得這回事了……吧? 好想拍死自己! 喝酒誤事??! 沈冉一點都不想去上班,但是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了,辰星的設計,boss是直接交給她來做的,合約簽定,到時間,他們必須要把設計稿交過去。 設計要是沒弄好,覃牧川可不像是會給她放水的樣子。 尤其是昨天晚上……沈冉激靈靈地打了個寒顫,拒絕再去回想,她要當駝鳥要當駝鳥,她把以前都忘記了,嗯,她喝醉了,所以都忘記了。 爬起來,洗澡,上班。 沈冉進到辦公室里的時候故意一臉淡定。 同事們跟她打招呼,表情都是要笑不笑的非常有內容。 沈冉想:我臉皮厚,不怕的。非常從容地進了自己辦公室。 直到boss給她打來電話:“上班了?到我辦公室來。” 沈冉過去,故意開玩笑:“哎呀頭兒你來得可真早……恭喜你啊,辰星的單子終于還是拿到了?!?/br> 所以她就不計較他把她賣了的事,他就也忘了她昨晚干的蠢事吧。 不要提,千萬不要提! 可是宋boss是那樣懂事的人嗎?顯然,不是!他仔細看了她一眼,表情怪異:“你酒醒了?” “咳咳,剛剛醒?!?/br> boss就笑了起來:“心理還真強大。” 沈冉無辜臉:“什么意思?” “你沒看微信?” 沈冉:…… 她拿出手機,進了微信,公司群幾乎炸掉了,數千條信息,最新的幾條是剛剛發(fā)的,外面的小兔崽子們:“哎呀,冉姐來了,快,繼續(xù)刷屏快刷屏!” 然后就是一長串莫名其妙的表情符號。 沈冉面無表情地繼續(xù)往上翻,往上翻,往上翻,翻了好久,終于翻到了昨天晚上的,好多個小視頻,都是她的。 她在唱《路邊的野花不要采》,走調走得十分*。 她拎起覃牧川的領帶,湊到他耳朵邊,唱著“記著我的情/記著我的愛/記著有我天天在等待……”她還點著他的太陽xue,要他,“路邊的野花,你不要采!” …… 還有最后一個,她坐在覃牧川的旁邊,仰起臉兒看著他,燈光下,她覺得自己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凄慘,音樂不知道是誰給關停了,所以她的聲音透過話筒被放得特別特別大。 她問他:“覃牧川,我們是不是兩清了?” 覃牧川手照在她頭頂上,毫不留情地推開了她。 他望向沈冉的boss,聲音平靜得讓人發(fā)抖:“宋總,你的員工喝醉了?!?/br> 視頻到這里就沒有了,底下一長串熱烈的討論,沈冉完全沒有興趣看,她面無表情地關了微信,收起手機:“視頻里那女的誰啊,頭兒你認得?” 宋boss萬沒想到她看完會是這反應,不由得為她強大的心理素質給跪了,咳了咳:“那什么,小冉啊,掩耳盜鈴什么的是沒錯。不過我看覃牧川走的時候很不爽,所以,嗯,你有個心理準備就行?!?/br> 沈冉:…… 她昨天一定是腦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