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葉君歌把岑鶴軒轟回去,自己一個人去尚儀局報到了。 尚儀局的大司樂恭恭敬敬給他行禮,葉君歌雖然沒有品級沒有身份,但是他是皇帝的心頭好,誰敢怠慢。大司樂行禮暗苦,這位主不好好畫畫,干什么來他尚儀局玩耍?要是里頭哪個不長眼的家伙得罪了這位,連帶著他都要受斥責。 “司樂不必為難,我就是來消遣的?!?/br> 葉君歌隨意說了一聲,自顧自地往琴師的地方走去,雖然他是打算來當個簫師的。 大司樂簡直要日了狗了,你不是說好來吹簫的嘛?干什么去彈琴的地方搗亂?他都特意安排好了一個簫班,里頭全是脾氣好不惹事的,這下好了,對方根本不按劇本來,可是你還不能拿他怎么樣!最主要的是,這個琴班里頭不少脾氣比較沖的,萬一沖撞了…… 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大司樂苦哈哈地跟在葉君歌身后,等他進去之后對著所有人耳提面命地讓他們別怠慢了這位祖宗,就是不知道他們聽進去了沒有。 大司樂憂心忡忡地離開了,之后有宮宴他要去安排樂舞的事情,沒辦法守在這里,臨走給了班長和江文和一個眼神,這兩個還是比較靠譜的,出了什么事也能勸住他們。 葉君歌在江文和身邊的位置坐下:“你好,我叫溫墨之?!?/br> 江文和微笑:“我是江文和。” 葉君歌取出簫,看了看,自己一個人吹簫好像不太好,又收了起來,班長見狀連忙捧來一把琴放在他座位前面的琴案上。 葉君歌輕輕撥了兩聲,音色不錯,是把好琴,可惜僅限于此,并不是什么特別稀罕的名琴。 江文和微笑:“你是簫師?居然還會彈琴?” 葉君歌很樂意跟這么一個圣母打好關系,畢竟他傻嘛,又不會干傷害你的事情,自己占便宜的事情,干嘛要拒絕? “我是畫師,但是我琴簫都還可見人。” 江文和點頭:“很厲害?!?/br> 【叮!發(fā)現(xiàn)支線任務“牽姻緣”:給江文和找一個值得托付終生的小攻吧,請問是否接受?】 葉君歌選擇了接受,因為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這個琴班里有個人暗戀江文和,這個任務簡直是舉手之勞。 第一天的上任還算順利,看不順眼的人也只敢腹誹一下,然后等他離開了再私下里說點酸話,當面不敢鬧出來了的。 允帝等在寢宮門口,見到他立刻把他摟進懷里,打橫抱起,大步流星地往里頭走:“餓了嗎?” “嗯?!比~君歌讓自己別計較公主抱的事情。 “我讓他們傳膳,中午讓你那小書童領過去的飯菜合胃口嗎?”允帝怕他吃不慣樂師的伙食,特地叫御膳房做了他愛吃的菜,讓岑鶴軒送過去了。 羅康順聽到這話趕忙去傳膳了。 “當然合胃口了?!比~君歌輕笑,賞了他一個吻,“難為你還惦記著我?!?/br> 允帝沒有理會他的諷刺,把他放下之后,繼續(xù)問道:“有人欺負你嗎?” “哪有人敢?”葉君歌挑眉,“而且我那么好欺負嗎?” “好吧,你厲害的很。”允帝笑笑,“是我好欺負總行了吧?!?/br> “哼?!?/br> “寶貝兒你不是去尚儀局吹簫么?怎么司樂說你去了琴班?”允帝一邊給他夾菜,一邊小心翼翼地打探消息,直覺告訴他,葉君歌去琴班目的不正當。想到琴班那些長得還不錯的男人們,允帝有些坐不住了。 葉君歌慢吞吞地扒飯,頭也不抬:“司樂肯定找了一堆老實巴交的家伙組成一個班等著我去,我偏不,那樣多無趣?我是去找樂子的,又不是去吹簫的,反正彈琴我也會嘛。” 允帝無法反駁,聽著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_(:3」∠)_ “那寶貝兒我送你的簫你不就用不到了嗎?” 葉君歌聞言眼前一亮:“你可以再送我一把琴嘛,尚儀局的琴一點都不好?!?/br> 允帝立刻大方地應允了:“用完膳我?guī)闳ニ綆焯簦瑳]有喜歡的就讓人出宮去找?!?/br> 葉君歌擦擦嘴,滿意地賞了他一個吻,然后繼續(xù)吃飯。 允帝摸著臉頰傻笑,視線死死盯著葉君歌,寶貝兒那么迷人,怎么看都看不夠。 用完膳,允帝果然帶著葉君歌去了私庫,葉君歌來到存放各類名琴的房間,一個個試了試音,挑了半天才挑中一把不起眼的琴。 允帝皺眉:“這把琴沒什么名氣,而且時間太久遠,音有些不準了?!比绻皇且驗檫@把琴是歷史上千古一帝商皇的愛琴,根本不會被放在這里。 葉君歌翻白眼:“這是最好的琴,只是沒保養(yǎng)好罷了,我有辦法。” 古琴有靈,不好好愛護的話,再好的琴也會變成俗物。 葉君歌每天用一丁點精神力養(yǎng)護它,慢慢地,這把琴的光彩開始展露出來。 允帝嘖嘖稱奇,沒想到真的有這么神奇的事情,他原先以為前人說的劍有劍魂、琴有琴魄都是騙人了。 葉君歌撫了撫琴弦:“任何物件時間長了都會有靈的,東瀛有國,國內(nèi)的百姓大都相信,家里使用久了的物品會變成‘鬼’,就是物妖,這是真的有,只不過產(chǎn)生‘靈’所需要的時間非常長而已。只有非常少的名器才會在初生時就具備‘靈’。” 允帝點點頭,他雖然不懂,但是卻莫名地覺得葉君歌說的都是對的。 葉君歌每天去尚儀局報到,身后跟著岑鶴軒幫他抱琴,原本他是想自己抱的,覺得那樣逼格比較高,但是允帝怕他累到,勸他說有個琴童幫著抱琴逼格更高,他一想也是,于是也不拒絕了,只是岑鶴軒每次把琴放下之后就會被葉君歌趕走,覺得他太擋事了。 天天和一堆琴師混在一起的結(jié)果就是,他們看葉君歌的眼神越來越不善了。 本來嘛,葉君歌要是沒什么能耐的話,跑過來玩大家也就忍了,但是葉君歌不是啊,他彈琴彈得好啊,天底下最不缺的就是嫉妒心重的人,而且葉君歌彈首曲子簡直把他們比到塵埃里去了。堂堂樂師還彈不過一個畫師,說出去簡直丟人。 當那群樂師發(fā)現(xiàn)沒法通過提升自己的琴技趕上葉君歌之后,他們就不淡定了。 真正心胸寬廣喜愛彈琴并且琴技超絕的人在皇宮這種趨炎附勢追名逐利的地方是很少見的,應該說是,有也會遭受許多迫害。所以皇宮里的樂師大多還是心思狹隘的凡人,在這種風氣極度畸形的小社會里,嫉妒心中的人難免就很多了。他們不敢當面說什么,背地里卻到處傳播謠言誹謗葉君歌。 他們覺得其實自己說的也沒錯啊,溫墨之不就是個靠當男寵才有今日的風光嗎?男寵在古代是十分不遭人待見的,有的時候地位比女妓還要低,所以私下里傳的很難聽。 羅康順一直不敢把宮里的傳言告訴允帝,天子一怒浮尸千里,萬一一生氣,下令把所有傳謠言的人弄死怎么辦?到時候整個皇宮都要被血染紅了。 但是有些事情不是瞞就能瞞住的。 允帝心血來潮準備去看看葉君歌在尚儀局呆的如何,因為不想驚動旁人,半路上就下了龍輦,帶著羅康順慢吞吞地往尚儀局走。 路過一處假山,隱約聽到有宮人在聊八卦,言辭中提到了“溫墨之”,聽得不是很清楚。 允帝神色一冷,那兩人的語氣鄙薄,很明顯說的不是什么好話。 “你們在聊什么也讓朕聽聽?!痹实劾@出假山,冷冷地瞪視著兩個早已嚇傻的宮女。 宮女嘭的跪下,垂著腦袋什么話都不敢說。 “說!不說就讓你們掉腦袋。”允帝冷笑。 宮女哆哆嗦嗦地把宮里傳的謠言說了一遍,羅康順站在允帝身后擦著冷汗,這下糟糕了。 允帝聽完氣得手都抖了,深呼吸好幾下才壓制住心中的怒火,他捧在手心里疼寵的寶貝兒,居然在背后被人這樣編排,他卻是最后一個知道的。說什么一定會護住他不讓他受到傷害,結(jié)果卻連宮里傳的沸沸揚揚的傳聞都不知道,天曉得他的寶貝兒在宮里受了多少委屈?! 允帝越想越氣,心中忍不住有些驚慌,要是寶貝兒被這些流言傷的狠了,不愿意再留在皇宮里陪他了該怎么辦? “把這兩個亂嚼舌根子的賤婢拖下去!”允帝匆匆吩咐了一句,快步往尚儀局走去。 允帝來到葉君歌所在的琴班外,透過窗戶悄悄關注著琴案前坐著的男子,那人一臉閑適的樣子,輕輕拂動著琴弦,悠揚地曲聲傳來,令人陶醉。 允帝忽然就淡定了,等一段曲子的排練結(jié)束之后,大步流星地走了進去。 “寶……墨之?!?/br> 葉君歌抬頭看他,早就發(fā)現(xiàn)男人來了,只是一直沒進來而已。 “你不是在處理政務?”葉君歌起身走過去,替他整理了一下微亂的衣飾。 允帝一把握住他的手:“讓你受委屈了!” 葉君歌頓了頓,想清楚了他在內(nèi)疚什么,微笑道:“無妨,我不委屈。”他是真不委屈,不過是凡人的酸話,再怎么惡毒也傷不了他,沒必要放在心里。 允帝還是覺得很愧疚,不知道該如何補償他。 “我真的不委屈?!比~君歌懶得解釋,他頓了頓,說,“只要你日后不要,負我才好。”不然本座就弄死你然后離開這個世界。 允帝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葉君歌還在糾結(jié)后宮的問題。他現(xiàn)在沒辦法給他平等的愛情,日后一定要完成他的期盼。 允帝認真地點頭:“你放心?!?/br> 兩個人旁若無人地秀恩愛,其他人已經(jīng)被閃瞎眼,這看上去不像是男寵啊,看皇帝陛下寶貝的樣子,像是對待心上人一樣。 下午葉君歌沒有繼續(xù)呆在琴班消磨時間,而是跟著允帝回了太和殿。 不知道允帝吩咐了什么,葉君歌沒有看見羅康順,恐怕是去處理謠言的事情了。 羅康順帶著一堆力氣大的小太監(jiān)去了貴妃的垂花宮。 貴妃端坐在上首,一派世家嫡女的貴重典雅,見到羅康順只是微微抬抬眼。羅康順心里有些不舒服,宮里除了圣上和那位公子之外,其他人哪個不給他三分面子?他羅康順雖然是個太監(jiān),但是在萬歲爺面前那可是相當?shù)媚樀?!宮里人捧高踩低的,誰敢不給他面子?這個貴妃倒好,又不受寵,還以為自己是個什么玩意兒! 羅康順嘲諷地看著她:“喲,貴妃娘娘您這是做什么呢?您不知道吧?萬歲爺可是發(fā)了好大的火呢!聽說宮里有不少留言?萬歲爺說了,您要是管不好宮人的嘴巴,就別占著貴妃的位置了,宮務也別管了,下頭的四妃娘娘肯定能管的更好?!?/br> 貴妃猛地抓緊手中的茶杯,她不受寵卻依舊能過的這么悠閑富貴,就是因為她是宮里品級最大的妃子,而且掌管六宮庶務,如果丟了這兩樣,她就別想過安生日子了!不,恐怕宮里那群如狼似虎的女人不會放過她的。 再沒有帝王寵愛的時候,品級和權力決定地位,所以貴妃忘了,帝王這種生物是喜歡的時候能把你捧上天,厭惡的時候恨不得你去死的。一切地位和權力,比不過皇帝的寵愛。她以為葉君歌不過一介男寵,隨意怎么拿捏都行,然而她卻忘了葉君歌身后站著的允帝不會袖手旁觀。 羅康順笑笑:“貴妃娘娘還是好好擦亮眼睛瞧瞧,宮里到底誰做主吧?!?/br> 說完帶著一堆小太監(jiān)出去了,吩咐他們見到嚼舌根的就抓取慎刑司,先從貴妃宮里抓起,生意大得宮殿里頭的坐著發(fā)呆的貴妃都聽得見,只是貴妃她敢怒不敢言。 流言的事情很快就過去了,貴妃和羅康順下手狠厲,宮里沒人敢再亂嚼舌根子,只不過貴妃不見得就能吞下這口氣。 允帝一副求夸獎的樣子告訴葉君歌流言已經(jīng)解決了,看到葉君歌好笑不已,當晚任由他索取,做到最后迷迷糊糊睡過去了,身上男人還在動。 允帝看著累得很的愛人,最終還是放過他了,摟著他閉上了眼睛。 半夜,允帝突然醒了。 【我積攢的能量只能放你出來一個小時,已經(jīng)傳給你了,你趕緊,看夠了就抓緊時間商量怎么對付那位?!?04平板地聲音突兀地響起。 葉君歌睡夢中皺了皺眉,似乎要醒,004連忙傳了點能量給他,讓他繼續(xù)安睡。 允帝摟緊了葉君歌,視線死死地膠著在他臉上,隨意地應答道:“我知道了?!?/br> 他只能出來一個小時,用能量隔絕自己和外界,不讓那位發(fā)現(xiàn)他的存在。 懷里這個是他肖想了那么多年的人啊! 允帝激動地渾身顫抖,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的臉,虔誠地在他唇上烙下一吻。像是偷偷摸摸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一樣,心里有一種隱秘的愉悅感。 允帝看著懷中赤裸,身上還留著曖昧痕跡的愛人,強烈的滿足感和情欲升騰起,他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埋進去,由于昨夜的瘋狂,那里很容易就進入了。允帝輕輕地動作起來,怕吵醒愛人。 004的聲音依舊冷漠:【我放你出來不是讓你來zuoai的。另外,我在葉君歌身體里檢測到了另一股靈魂波動?!?/br> 允帝動作一頓,眼神立刻就狠厲了起來:“難道是奪舍?!”說完身下的動作越發(fā)劇烈起來,葉君歌動了動,身體本能地迎合著男人的工作。 【應該不是,那個靈魂在葉君歌魂魄里存在很久了。】004解釋道,【檢測到對方應該是‘女性’,你可以回頭去問問葉君歌,他知不知道這股靈魂的事情。不過據(jù)我推測,他八成知道,畢竟對方魂魄在他識海里呆了那么多年,而且這縷魂魄并不強大,以葉君歌的神識,很容易能發(fā)現(xiàn)的。】 允帝松了口氣,不是奪舍就好。 “你的意思是,這個魂魄是寶貝兒自愿放進識海的?”可他卻從未聽葉君歌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