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孔喆回過頭,聳聳肩笑道:“我就隨口問問?!?/br> 秋蕓額頭掛著三根黑線,存心作弄她的吧?蘇boss一出場,這廝的氣勢瞬間就弱掉。 典型的欺軟怕硬,嘁。 秋蕓已經(jīng)忘了當初自己盡情欺壓曾筱柔時的樣子了。 看不到兩人的明槍暗箭,秋蕓大失所望,干脆跟蘇拾東道別:“蘇總,那沒事我先回學校啦?!?/br> “我跟你一起走。”孔喆悠悠地飄來一句。 秋蕓內(nèi)心暴走:我丫不想跟你一起走!! 秋蕓不情不愿地上了孔喆的車,怕一路上孔喆會繼續(xù)追問她,干脆把耳機戴上聽歌。 單曲循環(huán)的《明年今夕》。 說起來,這歌的歌詞大致是寓情于景,主歌部分多用光明的事物,比如微笑、喬木、晨光,可曲調(diào)卻略帶愴婉的悲涼。 歌曲副歌的后半段是這樣的: 我是被線拉扯的風箏 你是天邊路過的風 但愿多年后還能重逢 否則憑何相問 越是美好越無法去碰 若只是夢 寧可不醒 醒來連記憶都不會幸存 若只是夢 別怪俗世太深 幻化一座孤城 只為一個人等 …… 左耳的耳機忽然被扯了下來,秋蕓被驚了一跳,轉(zhuǎn)頭看向孔喆。 孔喆瞥了她一眼,低沉著聲音說:“沒人告訴你,和別人單獨相處時帶著耳機很不禮貌?” 秋蕓撇撇嘴,真是奇聞了,孔少爺居然跟她講禮貌,他難道忘了自己當初是怎么招呼她的? “因為我不想跟你交流啊?!鼻锸|干脆開門見山,“我覺得跟你這么陰險的人相處非常的亞歷山大?!?/br> 孔喆忽的一打方向盤,車子“嘎”地停在了路邊。 “干嘛啊你?”秋蕓愕然地抓住扶手。 孔喆單手支在方向盤上,瞇起眼看著她。 秋蕓被他盯得心里發(fā)毛,剛想轉(zhuǎn)身打開車門,就聽到“窣”的一聲,車內(nèi)的中控鎖被關(guān)上了。 孔喆的身體頃刻棲了過來,將秋蕓抵在車門和座位之間。 我去,又來這一招。 秋蕓暗自咬牙,心里卻是虛浮的,后背緊緊貼著車門,期期艾艾地說:“那個……你你又想干嘛?” “你說呢?”孔喆玩味兒地翹起一邊嘴角,視線隨即轉(zhuǎn)移到秋蕓的紅唇上。 秋蕓察覺到,連忙用手抵在他的胸前,心下為自己的再次麻痹大意懊悔不已。 她閉著眼睛喊道:“你答應(yīng)過我,不會打我的主意!” 孔喆輕笑一聲:“那是在你有男朋友的前提下,可現(xiàn)在……”頓了一下,輕浮地捏住她的下巴:“雖然你被拋棄了很值得同情,不過我不介意被指趁虛而入?!?/br> 唔?他怎么也知道這事? 秋蕓細眉微蹙,對他所指的“拋棄”二字很是反感。 興許是被勾起了“和自己談了兩個月戀愛”的屈辱史,秋蕓心底的羞恥感即刻被觸怒,她忽的一把推開他,冷著臉說:“孔喆,你難道從來沒意識到自己這種大男子主義很令人討厭么?” 大概是真的覺察到秋蕓的怒意,孔喆漸漸敗退了逗弄她的興致。 總歸是年少氣盛,經(jīng)不起疾言厲語,他直起身,冷冷地從鼻子里哼氣:“虞秋蕓,你有時候真的很不可愛?!闭f完即刻發(fā)動了車。 秋蕓也不想理他,悶悶地帶上耳機繼續(xù)聽歌,心里正在琢磨什么時候找個機會跟他徹底解約才好。 一路無言回到z大。 車子一停下來,秋蕓就開了車門直接走人,一刻都不想跟孔喆多待。 “秋蕓。”孔喆卻忽然叫住她,看著她良久,才嘆了聲氣問,“這周末……你會不會來店里?” 他這語氣一弱下來,秋蕓強硬的態(tài)度就繃不住了,軟下氣勢別扭地說了句:“看心情吧?!?/br> 孔喆淡淡地笑了笑:“好。”心里卻在感慨:他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沒出息了? 以前從來只有別人來哄他高興的份兒,如今卻因這一個小小的虞秋蕓毫無原則可言,竟三番兩次主動示好。 唉,這女人有毒。 到了距離gc新品發(fā)布會僅剩一周的時間,這天,蘇拾東的車卻提前兩個小時出現(xiàn)在女生宿舍樓下。 秋蕓頂著越來越多揣測的目光上了車。 一夜之間從文納出道,她被大款包養(yǎng)的傳聞一度甚囂塵上。 雖然人氣擁泵在不斷攀升,可背后的飛短流長也在與日俱增。 原本文納會給每位藝人配置一輛保姆車,可對于秋蕓,羅漢文卻只字未提,興許是覺得她還是個學生,整天保姆車接送上學有些太過大張旗鼓。 秋蕓倒沒異議,她也不喜歡因為這點小事徒惹是非。 她情愿自己打車,而且也曾多次向蘇拾東表明,不用勞煩她每天過來接送。 然后蘇拾東卻提議給她配置一輛車,作為員工福利。 然后秋蕓就默了,她不敢告訴蘇拾東,其實自己是個路癡,怕他隨時大放壕言說配置個司機給她。 就這么逐漸的,秋蕓原本沉重的心緒慢慢開始麻木,甚至破罐子破摔地覺得其實被人誤會她被包養(yǎng)也挺好。 上門sao擾的狂蜂浪蝶明顯比以前少了大半,不用再擔心一開寢室門就被上門來男扮女裝耍流氓的追求者嚇到。 “今天怎么那么早?”秋蕓坐上車后,好奇地問。 “我們先去一個地方?!碧K拾東淡淡答。 秋蕓納悶:“唔?去哪兒?” ☆、第43章 蘇蘇蘇1 沒想到蘇拾東七拐八彎的卻帶她來到了一家老裁縫。 店主是名慈眉善目的老人。 店鋪不大,約莫八平米的地方,樓上還有個隔間,用來試衣。 一樓墻上掛著幾件精致的旗袍和西裝,墻邊架著兩臺老式縫紉機,一個學徒模樣大約二十歲出頭的女孩兒坐在縫紉機前,正咯吱咯吱地踩著踏板。 老人見來人是蘇拾東,眼睛忽的一亮,熱情地迎了過來,似乎和蘇拾東還挺熟絡(luò),喊的是他的名字“拾東”。 “你也有好一陣子沒來了?!崩先诵χf,“過來是想讓我給你做幾套西裝?” 蘇拾東臉上掛著淡笑,雖喊了老人“老付”,言辭卻無半點不恭:“前些日子見你店里忙就擱置了,今天來想請你幫我做一套旗袍。”說著轉(zhuǎn)身朝秋蕓招了招手。 秋蕓連忙迎上來,察言觀色地了解到自己的金主和這老頭子關(guān)系匪淺,于是笑著跟老付問好:“付大伯,您好,我叫虞秋蕓,你喊我秋蕓就行?!?/br> 老付呵呵直笑:“這丫頭嘴巴倒是甜,我都一把年紀了,還喊我大伯?!鞭D(zhuǎn)頭對蘇拾東說:“這還是你第一回帶女孩來我店里,必須通融一次先給這丫頭做旗袍?!?/br> 蘇拾東淡笑著點頭,轉(zhuǎn)眼見秋蕓正盯著陳列區(qū)內(nèi)假人模特身上的一套玫紅色旗袍。 “喜歡可以試一試?!碧K拾東走至秋蕓身后,順著她的目光同步望過去,“這里陳列的服裝都是樣品,不是別人訂制的,你若是喜歡,可以讓老付另外再做一件?!?/br> 秋蕓眼睛倏地一亮,望著他問:“真的……可以么?” 蘇拾東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喚來了學徒為秋蕓將旗袍撤下。 秋蕓換上旗袍,走出更衣室,在試衣鏡前左右端詳了一番鏡子里的女孩,嘴角的梨渦顯現(xiàn)出她此時的滿意。 旗袍是最顯身材的服飾,卻也是最考驗人身形的服裝,小肚子、副乳、蝴蝶臂都可能大大地降低它的魅力神韻。 而秋蕓的身材玲瓏有致,各個部位肥瘦得恰到好處,□□,最適合穿旗袍,高領(lǐng)圈緊貼她的脖頸,顯得細嫩修長。加之她皮膚白,玫紅色的旗袍襯得她恬淡中勾勒一絲妖嬈,少女青澀漸退,點綴成紅塵阡陌里的江南女子。 絕對的“嫻靜時如嬌花照水,行動處似弱柳扶風”。 前世,秋蕓就一直肖想著穿一次旗袍,切身感受一回獨特的東方美。 可惜當時的她連溫飽都難以解決,更別提裝扮自己。 曾經(jīng)有個男人曾許諾過,將會量身替她打造一件獨一無二的旗袍,然而直到死的那一刻,秋蕓都未能如愿穿上。 秋蕓猶自欣賞著鏡中的美女,心里卻有一味失落悄然劃過。 如今她可以輕而易舉地得到她想要的東西,可人生似乎又一下子沒了目標,她只是一味努力地去做虞秋蕓,努力扮演好虞家三小姐的角色。 可她覺得自己就如同趴在玻璃上的蒼蠅,前途一片光明,卻怎么也找不到出路,更多只有困惑和不安。 未來的道路誰也難以預料。 秋蕓正想得出神,忽的感覺肩膀上一沉。 蘇拾東站在她身后,一雙大手按住她的肩膀上,在鏡子前端詳了一番后,贊賞道:“很適合你?!?/br> 秋蕓對鏡子里的男人微微一笑:“多謝夸獎?!?/br> 老付站在一旁,望著鏡子里的璧人若有所思,良久喃喃道:“氣質(zhì)真像……” 蘇拾東意味不明地望了老付一眼。 秋蕓不解地想回頭,肩上的手卻忽的加重了幾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