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麥塵是一個殺手,專門對準那些貪官后院下手的職業(yè)女殺手。 先是和同伴演一出賣身葬父或者其他的什么戲,然后被對方買入家中或者搶入家中,之后利用迷藥或者其他的手段,殺害主人,順手把他們貪贓枉法的證據(jù)公布于眾,然后從他們貪污的錢財之中拿走一部分,當作自己的報酬。 這種行為,某種意義上謀財害命,但是麥塵自認為她和那些土匪還是有所區(qū)別的,因為她是受人雇傭,而且弄死的那些人,無一不是罪有應(yīng)得之人。 因為是半路出家,所以麥塵的拳腳功夫算不得厲害,能屢屢作案成功,也只是因為她的長相較為純良,而且演技不錯,往往不會讓人起疑。而且她的所謂同伴龜息功非常的厲害,扮死人也是一把手。 麥塵并不知道她的同伴叫什么名字,他們都來自同一個組織,因為被人渣傷透了心,所以決心報復(fù)社會,這個組織就是因為這樣的原因組建起來的,接的任務(wù)都是一些負心人或者人渣禍害,按照麥塵的理解,他們都是活該被弄死的人。 既然他們有權(quán)有勢,沒有官府沒有上層管束,那么他們就自己來行動,用自己的手來伸張正義。 哦。這樣聽起來大概有些太過正義感爆棚了,麥塵沒有那么覺悟。 她就是不喜歡這樣的人渣,因為曾經(jīng)被人渣禍害的差點死掉,她的心已經(jīng)死了。她自認為已經(jīng)看破了紅塵,準備等洗凈自己的罪孽之后,就去當個尼姑,常伴青燈古佛,但是最近接的一個任務(wù),讓她又開始重新懷疑人生。 麥塵現(xiàn)在和自己的同伴失去了聯(lián)絡(luò),被人關(guān)在一家驛站之中,不管做什么,似乎都被人盯著,讓她覺得毛骨悚然,自己似乎招惹上了很不得了的角色。 本來這次她賣身葬父的對象,是驛城知府的兒子,那個男人是這里的一霸,強搶民女,打砸街坊都是常干的。不久之前,他強娶了一戶人家最小的小女兒,人進去還沒兩天,尸體就被抬出來了,據(jù)說是因為不配合,給活活打死了。 那家人掏光了所有的積蓄,找到了組織,想要買那位公子哥家破人亡,讓他也嘗嘗被活活打死的感覺。 麥塵剛好在這一塊,所以接了任務(wù)就過來了,觀察了五天,終于確定了對方的基本資料,在今天動手,有百分百的把握能把自己送進知府家的后院,但是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她剛欲迎還拒完,對方一開口,就把自己買下了。 天知道麥塵的內(nèi)心有多驚恐,畢竟她當殺手也沒多久,還是第一次碰到根本不按劇本來的。 這兩人買她就算了,買完了就丟,把她放一邊讓人看起來,完全不是覬覦她美色的意思。 麥塵本身和組織的聯(lián)系也不多,看情況分析,覺得這些人也不是為了組織和自己杠上了。 按照她了解到的資料,這只是一只普通的商隊,除了商隊的公子哥和他的還有長得實在不凡,連帶著整只商隊顏值都很高之外,這隊伍似乎很平?!?/br> 雖然他們會住在紀然驛站,而且能那樣囂張的對知府的兒子也非常值得研究…… 但是麥塵根本就不想去問那兩個把她買回來的人,因為只要一靠近,她就感受到一種對于單身狗的超強大的殺傷性武器,一種名為戀愛的氛圍的能讓人狗糧吃到飽的東西。 那兩人明明是男子,但是卻整日整日的膩歪在一起,一起出去,一起吃飯,一起回房間。他們不像開不起第二間房的樣子,卻偏偏住在同一個屋子。 重點是,在麥塵終于下定決心要去裝可憐博同情求離開的時候,走到他們門口的她,聽到了房間之中的某些動靜。 驛站之中房間的隔音算是可以的了,但是她還是清楚聽到了那些動靜,這兩人得鬧得有多大??! 媽的死給! 麥塵在心中這樣罵道。 事實上,陸之玄也不愿意讓人聽到他們房間之中的動靜的,但是這一次的毒發(fā)來得格外的來勢洶洶,他還在洗澡整個人就都疼了起來,猝不及防下他慘叫一聲,直接把令狐虞招進來了。 這下好了,連衣服都不用脫了。 在浴桶兩人就滾做了一團,打翻了滿地的水,一路糾纏到床上,那動靜聲格外的大,但是驛站之內(nèi),除了麥塵之外的其他人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左耳進右耳出,他們什么都沒聽到過。 作為一只貓,陸之玄的身體格外的柔軟,具體體現(xiàn)在,他什么動作都可以做出來,而令狐虞在他的那本啟蒙讀物之上看到了許許多多的姿勢,都不是人能做出來的,偏偏陸之玄都沒問題。 所以這兩人鬧得特別大型,第二天陸之玄又是到晚上才醒來,令狐虞就坐在他的旁邊看出,陸之玄想都不想,拉住他的手就咬了一口?!拔疑洗尉驼f過,再那么狠小心我咬你!” 他身上都是做完事后留下來的痕跡,露出大半個肩膀,惡狠狠的磨著牙的樣子,特別像炸毛的貓,看的令狐虞眸色又深沉了。若不是陸之玄被他折騰了一晚上現(xiàn)在該吃飯了,令狐虞大概會把人壓在床上再來一次。 陸之玄這次發(fā)病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血條只剩下五分之二了,也就是說,再發(fā)兩次病,他就會死。因為血條降了,所以相應(yīng)的,陸之玄的屬性也下降了許多,對比起第一次的事后,陸之玄明顯感覺到自己累了更多。 啊……如果一直沒有找打蠱王,那是不是代表他最后是被令狐虞強jian的? 陸之玄有些放空的這樣想。 這種死法,去了地獄簡直沒臉見人啊…… “對了,幾天前那個公子哥呢?”陸之玄忽然間記起他們剛到這里的第二天發(fā)生的事情,雖然他們兩個玩的很high,但是麥塵從他們門口經(jīng)過而且被嚇到的事情,陸之玄還是有感知的?!澳俏还媚镆恢北荒愕娜硕⒅?,估計想跑很久了吧?!?/br> “我已經(jīng)讓人去查了?!标懼詵|西,令狐虞就幫著他按摩一下。“東西暗衛(wèi)昨天就已經(jīng)給我了?!?/br> “嗯?聽你這語氣,這位知府大人,干的事情不少啊?!?/br> “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可以這么說吧。” “呵?!标懼湫α艘宦?,對于這樣的答案早就猜到了,人性本來就不難揣測的,這樣的一個好地方,能撈一大把油水不說,因為過往的商客多,也特別適合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這里的知府大人兒子都教不好,老子自然也不會是什么愛民如子的人?!澳愦蛩阍趺醋觯俊?/br> “人已經(jīng)革職了,我讓人把東西快馬送到一個相熟的人手上去了,剩下的他們會解決。”令狐虞揉揉陸之玄的腦袋:“官府的事情,江湖中人不適合攙和?!?/br> “適合呀?!标懼α诵Γ骸霸趺床贿m合,不過交給江湖中人的話,手段就會有些許的不同了,你這是上級施壓,正當合理,還能讓上面在老百姓那里搏一個好名聲。若是江湖人的做法呢,就是全部殺了一了百了,那位出來賣身的麥塵姑娘,估計打的也是這樣的計劃?!?/br> “那個人,并非一個人行事。”令狐虞垂眸,在陸之玄的脖子后親了親,嚇得他猛地坐起來,摸著后脖子瞪了他一眼。 “不要動手動腳!” 令狐虞頗為無辜的張開手,道:“那里有個印子?!?/br> 陸之玄耳根紅了:“那也是你咬的!親什么親!” 令狐虞忍著笑,也不逗他了,接著往下說道:“從她的同伴口里問出來的,他們應(yīng)該是一個殺手組織里面的人。” “殺手組織?”陸之玄一愣,他了解這個世界有段時間了,之前并沒有聽到有什么殺手組織之類的,雖然這種組織也是一篇江湖文的必備元素?!敖系臍⑹纸M織?” “他們的組織,圖案是薔薇?!绷詈莅讶税粗聛恚屗^續(xù)吃東西?!皯?yīng)該是一個新的組織,之前沒有聽說過?!?/br> 中原武林衛(wèi)涇分明,魔教和武林盟各占半壁江南,底下的小門小派都是歸順在這兩個龐然大物底下的,令狐虞說不知道的組織,應(yīng)該是新的不能再新的了。 “薔薇……”陸之玄按了按眉心,覺得似乎在哪里見過這個。一直到把最后一口粥喝完了,他才恍然道:“那次花魁大賽!花魁被殺死,現(xiàn)場留下來的圖案,就是薔薇的圖案!” 令狐虞嗯了一聲,道:“和我們沒關(guān)系,我們很快就要走了?!?/br> “也是?!标懼傔€很興奮的,但是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遠沒有他找到救命之人重要,他們沒空在這里耽誤這樣的功夫?!拔淞置斯軉幔俊?/br> “他們組織一上來就挑釁了武林盟,段祁謙自然沒有道理放過對方。”令狐虞并不是很在意這件事情。“我們明天就啟程,那個麥塵,我剛已經(jīng)讓人打發(fā)了。” 陸之玄誒了一聲,他買回來的人,話都沒有說兩句,就已經(jīng)被令狐虞打發(fā)走了嗎?明明昨晚那人還來他們門口,顯然是有話要說的。 “她說她自己要走的,我答應(yīng)了?!?/br> 令狐虞下樓給陸之玄準備食物的時候被麥塵攔了下來,她表示自己要離開,令狐虞就答應(yīng)了,什么都沒問,弄得麥塵整個人都懵了??上Я詈輿]空理她,轉(zhuǎn)了個身就甩開她了。 麥塵表示這些人簡直莫名其妙,把自己買來,壞了自己計劃,監(jiān)視了自己幾天,現(xiàn)在自己說要走直接就放行了,這些人腦子一定有病吧! 而且這個男人目中無人能不能不要這么明顯,不要以為她看不出來之前另外的那個一想起她的事情就會被打斷是誰搞的鬼啊! 這男人吃起醋來,簡直要酸死人了。 對于陸之玄來說,麥塵只是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路人,最多感慨一聲難得自己買了個人回來結(jié)果什么情報都沒有問就放走了好可惜。對于令狐虞來說,她連入他的眼都不曾入過。 麥塵離開的時候,還有些恍恍惚惚,離開不用多久,她就在路人的口中你聽說了驛城的知府被抓起來的消息,知府的府邸直接被抄家了,知府和他家公子被人拉著游街示眾,被人砸了一身的臭雞蛋和爛葉子。 麥塵有些莫名其妙? 所以?她的任務(wù)這算是完成了嗎?她什么都沒有做?。??現(xiàn)在沖進牢里捅死那個知府的公子還算不算數(shù)? 第45章 信息量稍微有點大 因為陸之玄時日無多,所以發(fā)病后的第二天,一行人就出發(fā)了。 這次再往西走,就正式出關(guān)了。 商隊離開驛城的時候,驛城因為換了知府,全城的人民都在慶祝,根本沒有人管城門口,所以這一行人離開也沒多少人知道。陸之玄打著哈欠看他們歡欣慶祝,軟乎乎的把自己躺到了令狐虞的懷中?!鞍 @些人真容易滿足,要是下一個調(diào)來的知府比這個后臺更大,更荒唐呢?” “這一個解決了,怎么說下一個都會收斂一下?!绷詈萦幸幌聸]一下的摸著陸之玄的頭。隨著那個期限越發(fā)的接近,他的心緒就越容易因為這個人而動搖。“而且我也不會讓那樣的事情發(fā)生?!?/br> 陸之玄笑出了聲來:“說的好像你是什么為民伸張正義的青天大老爺一般,明明是自稱無惡不作的魔教教主?!?/br> “我的確無惡不作?!绷詈萆焓制似Ψ降难骸斑€酸疼嗎?” 陸之玄差點炸毛,別以為他聽不出來令狐虞話里的意味深長!什么無惡不作!做的明明是他! 上輩子一輩子小處男,這輩子才開葷不久的陸少爺表示,別一言不合就耍流氓! “我們還有多久才能見到蠱王?”陸之玄掀開簾子,只能見到前方大漠黃沙,頗有些西域意境,他們已經(jīng)出了天瀾國的國界,過了一段,就正式進入西茗國的地界了。 西茗國只是一個小國,穿過它就是西夜國的國土,就到了邊城,他們要和倪音笙在那里匯合。 “再走一個月吧,到了那里應(yīng)該剛好是下一個月圓之夜?!绷詈荽怪裆幻?。 陸之玄啊了一聲,感嘆道:“這要是見不到他,就完蛋了啊?!?/br> “不會的?!绷詈菝嗣哪X袋道:“我們車隊走得慢,我已經(jīng)讓腳程快的人趕過去了,只要能找到他,就可以提前攔下來?!?/br> 陸之玄笑了笑道:“你這是什么表情,像是我要死一樣,我還沒打算死呢,你不用一副悲傷模樣。” “等到你的病好了,我告訴你一些事情?!绷詈輰⑺麚霊阎?,這一份溫暖,不管現(xiàn)在如何的真實與接近,在未來的某一天,總是要離開他的,令狐虞不要接受那樣的事實,已經(jīng)擁有了的,他不會想失去。 說什么,都不能讓他死。 付出任何的代價都好,他絕對不會眼睜睜看著他離開自己。 陸之玄勾了勾唇,湊過去吧唧親了對方一口,樂呵呵道:“那作為交換,我也會告訴你一些事情?!?/br> 令狐虞一手摟著他的腰,一手按住對方的腦袋,湊過去,把剛才如同蜻蜓點水一般的吻加深。 大漠黃沙漫天,換了駱駝的商隊隱沒在漫天的沙塵之中,只有一聲聲的鈴鐺聲偶爾傳來,夾雜著叮叮當當?shù)奈锲纷矒舻穆曇簟?/br> 男子掃落了一屋的瓷器,伺候在他身旁的侍女們縮在了一個小小的角落之中,不敢發(fā)出一點聲音。 被掛在窗臺邊的鳥籠之中,小鳥也似乎沒有了生氣,懨懨的趴在鳥籠之中,一雙好看的羽翼垂下,一雙小豆似的眼睛,不服往日的神采。 跪在地上的男人額頭上被方才暴怒的男人砸出了血,卻只能任由他慢慢的流下,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都是廢物!守著神醫(yī)谷都能跟丟!平白浪費了一大堆寶貴的機會!??!”男人還在發(fā)怒,他一腳踹向跪在地上的男人,怒不可遏道:“給我滾!要你們有什么用!” “殿下,屬下已經(jīng)查到了珵王一行人西行的路線!”雖然那一腳極重,但是男人卻仍然面不改色匯報著?!八麄冞€有小半個月時間,就能到達西夜國了。” “呵,現(xiàn)在查到了有什么用,不能讓死在我手里,有什么意思!”男人又摔了一個杯子,這才坐下來道:“你有什么好主意倒是說說看,看能不能免去你之前的罪!” “雖然殿下不能動手,但是不代表別人不能動手。珵王殿下此去西域,并未與陛下通氣,若是死在了西域,那也只能是他倒霉。畢竟西夜國與我國尚未交好,之前陛下還婉拒了他們的聯(lián)姻要求?!?/br> “哦?怎么說?” “現(xiàn)在還有時間通知拓拔,只要他們還在西夜國的境內(nèi),拓拔就可以下手。”那男人臉上終于出現(xiàn)了不一樣的表情,他笑著,伸手在脖頸處抹過,道:“以一國軍隊的力量,還有什么是滅不掉的?” “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只是你要怎么說服拓拔?他在我們這里已經(jīng)損失了一個國師了,你覺得繼續(xù)畫大餅?zāi)茏屗獬霰??”男人轉(zhuǎn)著手上的玉扳指,瞇著眼,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這……”男人有些苦惱起來:“拓拔的弱點其實一直都是那一點,但是……” “呵,他想圣墓山上的那一位都快想的瘋魔了?!蹦腥苏归_自己的手掌,冷笑道:“情之一字,害人不淺?!?/br> “屬下不懂……” “你寫信告訴他,我有辦法讓陛下發(fā)兵圣墓山,只要他按照我們說的做,說不定他能一舉拿下圣墓山,還可以當個英雄?!蹦腥藢⑹膛f過來的茶水一飲而盡?!爸灰屗难b成西域魔教的人行動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