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她捂著臉道:“可我卻覺得丟臉?biāo)懒?!我怎么會分不清楚男女呢!?/br> 喻戎想了想道:“我一開始不也是沒分清嗎?娉婷公主確實……像男子?!?/br> 對顧瓊的所作所為更像男子,若不是挑明了,他真的覺得娉婷公主是在和他爭風(fēng)吃醋。 顧瓊嘟嘴道:“她也就是長得像,我和你說哦,她府里還有面首呢!整日和男人廝混,都是我當(dāng)初瞎了眼。” 喻戎聞言驚詫起來,他其實有點懷疑娉婷公主是不是磨鏡,但她竟然養(yǎng)面首,那一定不是了…… 突地外面一陣喧嘩。 顧瓊起身從窗子向外看去,見有一隊車輦行過,四周的人自動讓出一條路來。 鄰桌的人道:“難得啊,安王居然出府了?!?/br> 安王的車輦是鏤空的,顧瓊能看清車中坐著的男人,那是個面容硬朗且英俊的男人,臉上有歲月磨礪過的痕跡,但不老態(tài)散發(fā)屬于熟男人的魅力,顧瓊原以為安王世子那種其貌不揚的人,他爹該何其普通呢,卻不想也是個氣質(zhì)卓然的男人,再仔細(xì)看看,還有點眼熟。 “這安王我怎么覺得有點眼熟?” 喻戎道:“畢竟是王叔,想來是和圣上有些相似吧。” 顧瓊面圣的機會并不多,一時間也想不起圣上到底長什么樣了,可能是和安王相似才會讓她覺得安王眼熟吧?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完畢!晚安!妹子們讓我看到你們揮舞的小手好嗎! 話說 沒有人猜猜喻戎嗎? ☆、第四十章 眼見車輦越行越遠,喻戎起身道:“走吧,我們看看安王去哪里,這個時候出門必然和那事有關(guān)?!?/br> 顧瓊收回思緒,點頭同喻戎一起出了酒樓,尋著車輦離去的方向追去。 車輦行的并不快,安王帶了十幾個府兵,皆是步行,不急不趕,有些像出門踏青或是訪友。 車輦漸漸駛出了車水馬龍的安平城,向郊外行去,起初還好,路上還有行人,顧瓊和喻戎還能隨著人流遮掩行跡,越往郊野走,人跡就越加罕至了,若是再跟著難免被府兵發(fā)現(xiàn)他們圖謀不軌。 喻戎將顧瓊拉入了岔道,不再跟著安王的車輦繼續(xù)前行。 “已有人注意到我們跟著了,若是再跟,怕是要被擒住了,這個方向安王應(yīng)該是去了折沖府無疑,到了折沖府我們也跟不進去,就到這里為止吧?!?/br> 顧瓊也注意到有人再頻頻看他們,她點了點頭,一副天真爛漫的樣子采了朵地上的野花遞給喻戎,示意喻戎給她戴上。 喻戎很快明白她的意思,接過花替她別在頭上,繼而兩人十指相扣繼續(xù)前行,已然是一對出門踏青的小情侶。 那慢下腳步觀察他們的府兵便不再看,重新跟上了隊伍,與他們漸行漸遠。 待看不到人了,顧瓊松了口氣,蹙眉道:“安王去折沖府做什么?就算說動了折沖都尉沒圣上首肯也不能調(diào)兵?!?/br> 喻戎搖搖頭:“若想用兵,并非只有請旨圣上這一條路,說動了刺史和折沖都尉兩人,便也能調(diào)兵,想來安王是十分急于剿寨才走這條路的?!?/br> 到底什么仇什么怨這么急著剿人家寨子? 顧瓊摸摸下巴:“莫非這安王和峰山寨有什么深仇大恨?還是和那個什么周中和有深仇大恨?” 喻戎回道:“這就說不準(zhǔn)了,如果我們想進入寨子就要盡早了,不然安王恐怕很快就要圍攻寨子了,到時候會把我們也困在寨中。” 這確實是個愁人的事情,安王想方設(shè)法找借口剿寨,那便是不想讓圣上知道他剿寨的真正理由,若是他們進到寨子里面,趕巧安王帶人來剿寨了,逃不出去,便會困在里面,安王若是再狠厲一些,殺了他們滅口也不是沒可能。 顧瓊仰頭看了看四周:“那個山頭是峰山吧?既然來了咱們?nèi)タ纯慈绾危俊?/br> 喻戎看了看天色,再看了看不遠的峰山,點了點頭:“也好,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究竟如何,先去看看,或許能尋到什么玄機?!闭f罷便調(diào)轉(zhuǎn)方向向峰山而去。 去峰山的大路不在這邊,繞去大路太過麻煩,便只能從林中穿過去了,在安平佩劍太過醒目,喻戎出門也沒帶劍,取出隨身的短刀割掉擋路的樹枝,其實若是他一個人根本用不著這么麻煩,被樹枝劃幾下并無大礙,但是有顧瓊總要細(xì)致一些,免得劃傷了他。 “小心腳下,這里有塊石頭?!闭f罷喻戎轉(zhuǎn)過半個身子,伸手扶住顧瓊的胳膊,免得她踩著腳下的碎石摔倒。 那掌心厚實有力,可以讓她將自己全部托付給他,跨過那片碎石,喻戎扶了下她的腰,待她站穩(wěn),轉(zhuǎn)而牽住她的手繼續(xù)前行,任由那些雜亂的樹枝刮在他的身上,堅硬的石子膈到他的腳,一聲不吭的為她掃平前方所有的荊棘,讓身后的她不受到半點損傷。 喻戎從不是個讓人驚艷的人,但總是能在一些小事上讓她心頭一暖。 “喻戎?!鳖櫗倖玖怂宦暋?/br> 喻戎沒回頭,只是“嗯”了一聲。 顧瓊想了想道:“喻子斂不是要科舉嗎?我想這樣好不好,他的身體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調(diào)養(yǎng)好的,等這里的事了結(jié)了,我把我二叔叫去京城,他在京城有一所宅子,你和喻子斂可以住到那里去,京城還有家有名的鹿鳴書院,他可以一邊調(diào)養(yǎng)一邊讀書,那你也能在京城了。” 其實顧瓊也想了很多天了,現(xiàn)在算是個說的好時機,眼時喻戎不能和喻子斂分開,那只有把喻子斂弄到京城去喻戎才能去,只要喻戎去了其他的事都好說。 喻戎聞言腳步頓了一下,其實他也想著能不能說服公子去京城,只是若是公子知道他與顧瓊在一起了,不將他趕出喻劍山莊都是好的吧…… “等與公子商議了再說吧?!?/br> 提到喻子斂,喻戎的聲音就有種說不出的低落,顧瓊知道他在擔(dān)心什么,她也是搞不懂了,喻子斂喜歡她什么?她都不怎么理他。 顧瓊思琢一會兒又道:“喻戎,我祖父早年是個武將,素來賞識習(xí)武之人,起先還一直盼著他兩個兒子能繼承他的衣缽,只是我爹自小不好習(xí)武喜歡讀書,偷著考了舉人而后成了先帝欽點的狀元,做了文官,我祖父便管不了了,氣得歸鄉(xiāng)種田不和他住,而我二叔更不是習(xí)武的料,早早逃家當(dāng)了大夫,這一直是我祖父的遺憾,我祖父就盼著我能嫁個武將,也算圓了他的一樁心愿,我想他見到你會很開心的?!?/br> 他算哪門子的武將?不過是習(xí)武之人罷了,官宦子弟都注重門楣,就算他武藝高又如何?這世間門楣高武藝也高的人多的是了。 喻戎沒和她談這些,只是道:“所以受你祖父的影響也喜歡習(xí)武之人嗎?越是武藝高強越喜歡?” 顧瓊聞言摸摸鼻子,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多少有我祖父的影響,但也要分人的,我自小接觸的武將不少,但都是大老粗,說話粗魯舉止也粗鄙,所以我想練武之人都是那么回事吧,也是因為這才有點喜歡娉婷的,你別看娉婷是女子,她也習(xí)武,但她是女孩嘛,就算習(xí)武平時也是斯斯文文的,我那時候也小難免被她吸引,但你就不一樣啦,你是真正的高手,雖然剛開始挺兇的,但也是嘴上兇罷了,你還記得那天晚上咱們露宿山中,你將自己外衣脫了給我蓋上嗎?我都知道的!” 喻戎自是記得那個縮成一團的顧瓊,原來她都知道啊,怪不得膽子那么大敢挑釁他,若是一般女子被他威脅幾次早就走了。 顧瓊想著那個時候眸子都亮了起來,搖著他的手道:“所以我想,你一定是個外表兇,但內(nèi)心很溫柔的人,你對喻子斂那么好,若是喜歡我,對我也會很好吧,你看,你果然對我很好吧!”說罷她昂起頭,很是驕傲的樣子。 這一刻,喻戎的心被狠狠震了一下,一種難言的感動蔓延開來。 她的驕傲,是因為她認(rèn)為自己選對了人,他是她心里最值得驕傲的那個人。 他,從未被人這般看待過…… 自小他便是公子身邊一個小小的隨從,就算武練得好,在公子的光芒之下他也只是他身旁一個默默無名的陰影罷了,若說有個名號,便也只是江湖第一美男的隨從吧,其實他真的不覺得委屈,公子讓他重生,他視公子如神祇,心甘情愿伺候在他身旁,但有時他也會有些不甘。 每個男人都想做英雄,都想成就一片天,他也不例外,只是他沒有資格,也沒有機會,而此刻,他卻成了顧瓊的驕傲,顧瓊的英雄。 他想,他之所以明知她是公子喜歡的人,卻仍然控制不住自己喜歡她,并不只是因為她的美貌,更是因為她看到了別人都看不到的他,只有她。 在她眼里,他不是一個江湖門派的人,也不是喻子斂的隨從,他只是喻戎,真真正正的喻戎,沒有任何附加的身份和標(biāo)簽。 顧瓊疑惑的看著他,怎么喻戎就這么直勾勾的看著她也不說話呢? 她喚了一聲:“喻戎?” 喻戎突地一震,手臂一收將她抱進懷里,低頭吻住她的唇,比每一次都吻得認(rèn)真,吻得熱烈,像是要深深地、深深地記住此刻她的味道,她愛他的味道…… 若此生無法廝守,直至身死,他也愿孤身一人絕不負(fù)她,得此真心,便一世銘記,不讓任何假意的求全去玷污它。 作者有話要說: 身居俗世,我們?yōu)榱烁鞣N各樣的原因和不愛的人結(jié)為連理,如果我也能得到一顆真心,我想最后就算不能廝守,我也不會再去將就,而是將那顆真心永遠銘記吧。 謝鳴: 冉寶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60515 01:08:44 么么噠!謝謝冉寶的地雷!我繼續(xù)碼字 爭取二更補上昨天的! 改了大綱,這幾天卡文,加上事多,所以更新不穩(wěn)定了,我們一起熬過去吧!答應(yīng)我! ☆、第四十一章 顧瓊不知道喻戎心里的驚濤駭浪,卻被他突如其來的深吻弄得身子發(fā)軟,似是要化在他懷中。 這樣的喻戎真讓人招架不住啊……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火熱的唇舌終于離開了她,豐沛的空氣涌入腹腔,有些混沌的頭腦才清醒了些,她看向他的雙眸,那雙黑眸如深潭,映照著她的身影,似是將她望進了深處。 顧瓊的臉還是熱熱的,想來已經(jīng)紅成了一片,便將臉埋進他懷中,將害羞遮掩起來。 喻戎抱著懷中的人,恨不得這一刻就是永遠,但終究沒有永遠。 “我們繼續(xù)走吧,天黑前還要回去呢?!?/br> 顧瓊“嗯”了一聲,從他懷中出來,牽著他的手,低垂著頭,唇邊抿出彎彎的笑意。 兩人繼續(xù)前行,這林子一樹一草都好似一個樣子,顧瓊是一點也分不出東西南北,乖乖跟在喻戎后面,也不知過了多久終于上了大道,從密林中走了出來。 說是大道,其實也不算,就是一條細(xì)窄的小道,怕是只夠一人騎馬經(jīng)過的,但也比方才都是樹枝好得多。 顧瓊仰頭看看仿似就在前面的山頭:“不遠了吧?” 喻戎回身看向顧瓊,她白皙的額頭上都是汗珠,他還是不夠體貼,走了這么遠也沒說讓她歇歇。 “不遠了,累了嗎?要不要歇歇?” 顧瓊搖搖頭:“不累,怎么這山下也沒個茶攤,渴了倒是真的?!?/br> 若是平時喻戎肯定都備好了,只是這次出來的急,也沒想到走這么遠,他什么也沒帶,四下看了看,道:“你在那塊石頭上歇會兒,我去尋水來?!?/br> 顧瓊忙拉住他:“不要,我不想自己在這,我和你一塊去。”說罷掏出帕子擦了擦額上的汗緊跟在他身邊。 喻戎是想她能留在這里等的,這樣他也好快些尋水回來,但看看拉著他袖子的手還是作罷了,帶著吧。 沒走幾步林中傳來數(shù)人奔跑的聲音,腳步繁雜似是很慌忙的樣子。 “咦?林中是不是有人?” 顧瓊剛說完,喻戎一把捂住她的嘴,將她拉至大樹后躲藏:“噓——” 腳步聲漸行漸近,還有人語。 “少爺快跑!快跑!不要玩了!” “嘻嘻,來追我?。〗o你們吃!給你們吃!” 前者是個焦急的聲音,后者帶著幾分傻氣,但能聽出是個成年男子的聲音。 “媽的!這傻子扔的是什么!” “你們幾個輕一點!主子說了要留這傻子活口!” 顧瓊和喻戎四目相對,同時想到了一個人——峰山寨寨主的傻兒子。 喻戎松開捂著顧瓊的手,低聲道:“你在這里藏著,千萬不要出來,我去看看。”說罷起身要出去。 顧瓊忙拉住他,聽聲音也知道外面人不少,喻戎連個兵器都沒有怎么敵得過那些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