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尸案調(diào)查科(1、2)、天下第一影衛(wèi)、穿越荒島逃生、從妻記、最萌身高差(娛樂圈)、重生之彥少的五億嬌妻、女法醫(yī)手記之破窗、教主心很累、公主撩漢日常、聽說爽文男主是我爸
沈蕓諾好說話,幫周菊無非看周菊也是性子軟的,她也能軟著性子說話做事。 春花和她說的時候她就想清楚了,即使春花不安好心,她也不能窩在家里無所事事,之前謀劃的事兒落空,宋氏跟著周菊兩口子過日子,她的三個兒子沒人幫襯,抬起手,又在僵硬的門上拍了兩下,擔(dān)心沈蕓諾聽不見,這回,力氣明顯比之前大了。 “大嫂有什么事兒嗎?”沈蕓諾站在院子里,緩緩?fù)洪T走,屋子里燒著炕不覺得冷,走出來,風(fēng)吹得身子冷得直哆嗦,帶著聲音都微微打顫。 韓梅心下得意,沈蕓諾性子軟,她早就料到了,垂著頭,拉下上揚的嘴角,故作苦著臉道,“小妹的親事在五日后,四弟的意思從他家出嫁,讓你和三弟到時候過去坐坐?!毕募矣绣X,縱然是繼室,也要大擺宴席,宋氏的戶籍落在裴俊的戶籍上,裴秀跟著宋氏,裴俊的意思,裴秀出嫁的嫁妝他出了,還請了村子里的幾戶人家到時候過去吃席面。 沈蕓諾一怔,韓梅的意思,裴秀跟著裴俊他們了,否則怎么會從裴俊的院子里出嫁。那天晚上,裴俊答應(yīng)周菊不合在一起過日子,這么突然轉(zhuǎn)了性子,頓住腳步,思索起來,裴老頭和宋氏還活著,裴秀出嫁,萬萬沒有裴俊做主的規(guī)矩,除非,宋氏老兩口跟著裴俊過日子,裴俊才能做主,緩緩問道,“四弟和小洛奶一起過日子了?” 韓梅想果真沈蕓諾還不知曉這件事兒,裴俊松了口,宋氏哪會愿意放過這個兒子,在床上躺了幾日都是裴俊和裴秀在跟前伺候的,之前周菊反對,最后也無疾而終,任由宋氏如了愿,宋氏如今也聰明了,韓梅不動聲色地回道,“戶籍還是拖里正去鎮(zhèn)上辦的,小洛舅舅沒有聽到風(fēng)聲嗎?”韓梅又拍了拍門,溫聲道,“三弟妹,外邊風(fēng)大,我和你好生說說?!?/br> 沈蕓諾的聲音明明在里邊,卻未聽著開門的聲音,韓梅忍不住催促了兩下。 “大嫂,那晚小洛爹的意思說得很清楚了,老宅那邊的事兒我們不管了,至于小妹的事兒,我們自然也是不管的?!表n梅心思重,她開了門,接下來就是進屋找家里的臘腸,幫忙,不過是個幌子而已,或許真的是她性子弱,韓梅知曉裴征不在家才過來的,人人都當(dāng)她好欺負(fù)。 韓梅沒料到沈蕓諾會拒絕,蹙了下眉頭,眉梢的喜悅漸漸消散,瞥了眼拉扯她衣衫的春花,不耐煩的揮開她的手,抬起頭,朝門里邊的沈蕓諾道,“三弟妹,我來還為著一件事兒,小木明年念書的束修還差著一大截,聽說你和三弟琢磨出種吃食,需要人,你看我……” 話沒說完,被沈蕓諾冷聲打斷,“當(dāng)日大嫂娘家賣豆腐掙了不少銀子,如今四弟不賣豆腐了,大嫂不若繼續(xù)賣豆腐好了,我哥之前說過不準(zhǔn)韓家人賣豆腐,他回來我?guī)湍愫煤谜f道說道,家里事情還多,我就不和你說了?!蔽萃庹玖撕眯┤?,都是村子里不安好心的,昨日劉氏在門口,站了會兒回去了,沒想著韓梅會帶著人來,心里愈發(fā)覺得寒心,猶記得當(dāng)她問裴征如何看韓梅在背后慫恿宋氏合在一起過的時候,裴征冷硬的臉閃過一絲厭惡。 “娘摔倒了,我和四弟進屋,大嫂坐在窗前像是哭過的樣子,大嫂性子堅韌,當(dāng)日韓家和大哥關(guān)系鬧僵她在中間沒流滴眼淚,哪會為了娘哭?!表n梅自以為算計了人心,殊不知,早就露出了破綻,裴征對韓梅早有不滿,防備心更是重,哪會不明白其中存著貓膩?!按笊┑男闹挥新湓趲讉€兒子身上才是熱的,我們什么都不是?!弊詈螅嵴鬟@般評價的韓梅。 拉回思緒,聽著門口有小聲的議論聲,沈蕓諾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大家用不著說我和小洛爹的不是,春花嫂子,你真要是有能耐的,此時也不會被拒之門外,誰家有掙錢的路子都不容易,春花嫂子為人大方慷慨,不若把家里的糧食全拿出來接濟大家算了。” 聽沈蕓諾提到自己名字,春花挺了挺自己豐滿的胸,哼了聲,酸溜溜道,“奈何我是個沒本事的,真要是有掙錢的路子,我哪會自己藏著捂著,巴不得喝大家說呢?!?/br> “是嗎?”沈蕓諾挑了挑好看的眉,嘲諷道,“難怪春花嫂子想不出掙錢的路子,連基本持家的本事都沒有,盡想著如何散盡家里的錢財,把祖輩掙錢的路子廣而告之,再大的家業(yè)都不夠春花嫂子敗的?!?/br> 誰家有掙錢的路子都是自己藏著掖著,即使說也只告訴家里人,春花嫂子說她小心眼悶聲不吭掙錢不幫襯村里人不對,幾人自然會附和她,然而細(xì)細(xì)一想,她和裴征憑什么幫襯大家,縱然是幫襯也沒有幫襯外人的理由。 春花嘴里說得慷慨,人什么性子,大家心知肚明。 沈蕓諾不開門,韓梅她們總不好賴著不走,春花被沈蕓諾損了兩句,心存怨恨,一屁股坐在石墩子上,“我就等著裴三回來問問,她媳婦嫁進咱村子里才幾年,說話竟如此硬氣了,仗著娘家兄弟在縣衙當(dāng)值不把大家當(dāng)回事兒……” 話未說完,手臂上傳來刺痛的力道,隨即,整個人被甩了出去,屁股著地,疼得她齜牙咧嘴,瞪著始作俑者,待看清對方長相后,立即禁了聲,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捂著發(fā)疼的手臂和屁股,臉色蒼白。 “阿諾妹子倚仗的娘家兄長,正好,我也算一個,哪來的丑女人在人門前撒野,還不快滾?!钡栋堂娌开b獰,臉上的疤痕隨著他吐出一個字則顫動,豎著的眉給一張臉更是平添了份殺氣,嚇得春花說不出話來,連哭喊都忘記了。 吳桃兒和刀疤的事兒當(dāng)時在村子里傳得沸沸揚揚,本以為許家恨上刀疤等人了,誰知,許家仍然和裴征走動,刀疤在村子里沒人敢惹,這一刻,春花雙手環(huán)胸,驚恐萬分的望著刀疤,害怕,他用同樣的法子對付她。 見她繾綣著身子,坐在地上縮成一團,和被人欺負(fù)的良家婦人似的,刀疤臉色愈發(fā)黑沉,呸了口痰,“媽的,爬到老子床上,老子都看不上,回家照照你的臉再出來?!?/br> 刀疤說話隨心所欲慣了,韓梅幾人卻聽得臉色煞白,隨即又面紅耳熱,回味過刀疤的意思,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在春花臉上,別開臉,偷偷笑了起來,春花也來了氣,她姿色一般,刀疤那種人她也瞧不上,一時竟也忘記了害怕,硬著頭皮反駁道,“你以為你人多好看?一大把年紀(jì)連個媳婦都娶不到,爬你床上,不要臉……” “老子不要臉?你都跑到人家門口了,我又離得近,誰知道你心里存著什么心思,老子臉長得不好看,力氣大著,也不知你家那口子是不是不行?!钡栋袒燠E那種地兒,對付春花就要用不要臉的法子,上前一步拽起春花,歪了歪嘴角,“走,老子去村里問問,你家那口子管不好媳婦,誰家的門都想進,是不是在家里憋屈久了,身子真要寂寞了,老子帶你去鎮(zhèn)上,你這種貨色,老子看不上,總有人看得上?!?/br> 春花嚇得血色全無,真要和刀疤回了村子,明日她就會像吳桃兒被休回家,掙扎著嘶吼起來,叫韓梅幫忙,韓梅無動于衷,其他人皆躲開了,春花是真知道怕了,哭喊起來,“你放開我,我知道錯了,快放開,我以后再也不來了,再也不來了?!?/br> 刀疤冷冷一笑,勾了勾唇角,“別啊,白天不來晚上可要過來……”語氣意味深長,韓梅待不下去了,倉促的朝躲在自己身后得人道,“家里柴火不夠,我去山里轉(zhuǎn)轉(zhuǎn)?!钡栋堂暡缓茫遄永锏娜四盟麤]有法子,韓梅也得罪不起他,匆匆忙朝著山里走,其他幾人回過神,小跑著跟上,唯恐避之不及。 人走了,刀疤一把甩開春花,聲音冷若寒霜,“給老子滾,下回見著一次收拾你一回,不信,走著瞧?!敝埃嵴骱蜕蚵敹己退蜻^招呼,誰要過來給沈蕓諾難堪,讓他幫襯一把,說起來,他也算看著沈蕓諾長大的,不過沈聰擔(dān)心嚇著她,兩人甚少正面說話,即使說話也絕口不提賭場的事兒,沈蕓諾能有今日的轉(zhuǎn)變已十分不易,不給沈蕓諾臉就是不將沈聰放在眼里,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如何會放過這種人? 春花雙腿發(fā)軟,隨后,情不自禁的扭了扭屁股,一股熱熱的東西順著腿留下,浸濕了褲子,熱氣大,味兒重,刀疤沒少見識這種場景,愈發(fā)看不上春花,“還不趕緊滾?”三兩下嚇得尿濕了褲子,春花也就嘴巴厲害而已。 聽著門口沒動靜了,沈蕓諾打開了門,朝刀疤道,“刀大哥,謝謝了?!?/br> 似沒料著沈蕓諾會開門,刀疤斂去臉上殺氣,撓了撓后腦勺,有些不好意思,粗獷道,“這有什么,我見識的人多,知道怎么收拾這種人,對了,先別關(guān)門,裴三兄弟說搭草棚,我讓李杉他們過來。” 沈蕓諾點頭,回灶房往灶眼里加了把柴,聽著院子里傳來刀疤他們的說話聲,沈蕓諾起身走了出去,幫著遞棍子和麥稈,太陽掙脫云層,暖暖的冒出整個身子,空中霧氣散開,裴征才從外邊回來,邱艷開的門,指著后院道,“李杉他們幫忙搭草棚,今日怎么回來得晚了?”邱艷不過隨口一問,卻看裴征冷了臉,說了今日韓梅上門的事兒,“阿諾沒給開門,那個春花說了兩句被刀疤轟走了?!?/br> 裴征牽著牛進屋,微微頷首,“我心里記著,裴家來人不搭理就是了?!焙团峒业氖聝?,他說得清楚,裴秀成親他是不會去的,他們喜歡折騰就折騰,情分,沒了則沒了。 裴征卸下牛板車,金花站在院門口,提著砧板和菜刀,笑道,“聽著聲音我就知道是裴三兄弟回來了,我先切rou啊。”她和李杉幫著裴征家干活,兩人加起來一天二十文的工錢,不用孝敬上邊的長輩,手里寬裕不少,今年能過個豐盛的年,明年還能攢些銀子,若非李杉擔(dān)心她來得早了吵著沈蕓諾她們,她早就過來了。 裴征把牛牽進牛棚,喂了草,出來接替沈蕓諾的活兒,沉著道,“你回屋休息會兒,今日買了一百斤rou,待會我們就來切?!敝跋胍顐€遮風(fēng)避雨的地方,后來又改了主意,搭個能避雨四處通風(fēng)的棚子就夠了,往后,臘腸全部掛在草棚里就成了。 沈蕓諾笑著松開手,拍拍衣衫上的灰,讓開位子,“成,我去幫著金花嫂子切rou,你們慢慢來?!币话俳飏ou,她和金花嫂子兩個人,要忙活好一會兒,中午怕都弄不出來。 裴征抱起柱子,朝刀疤道,“草棚的事兒我們慢慢來,一百斤rou,先切出來再說?!焙蜕蚵斎サ娇h衙后院,管家讓沈聰若是有可能再多備些,今日將鋪子上的rou全部買了,差不多一頭豬,再下去,買rou不好買了。 這些日子他們買得多,老板生意好,和裴征說了實話,他賣的rou是在鄰村買的,今日一頭rou稍微小,也是因著沒尋著其他的,家里還養(yǎng)著兩頭差不多大的,之后還要出門尋,裴征才反應(yīng)過來,灌臘腸要豬rou,沒了豬rou,臘腸沒法做,之前三日灌的還通著風(fēng),能賣上幾日,之后沒有臘腸賣,知縣大人那邊不好說。 這些,是他們以前沒有想過的,如今卻是不得不想考慮豬rou了。 一百斤rou,腸子用完了還剩下rou,沈蕓諾只得洗了小腸子,灌成細(xì)細(xì)的一根,下午,忙完了歇口氣的時候,裴征才說了顧慮,“我待會去村子里問問誰家養(yǎng)豬的,先和他們打聲招呼,生意好,總不能斷斷續(xù)續(xù)的做。” 沈蕓諾也想著rou的問題了,然而不是買不著rou,清水鎮(zhèn)的幾個村子有錢,養(yǎng)豬的人家多,今年冬日的rou是足夠的,rou鋪老板這般說,只怕有意為難,“讓哥和知縣大人說說,往后,我們不每日去鎮(zhèn)上送rou了,五日一次吧,也不用回回去鎮(zhèn)上買,可以去鄰村問問,買了豬,殺了把rou抬回來,天冷了,真灌不完也能放不少時日?!?/br> 不過豬頭和內(nèi)臟比較難處理,家里的人手也不夠。 “這個法子可以試試,待會三哥回來我們問問。”rou多,他們忙起來也做不了其他事兒,手里有了銀子,再拼命干活累垮了身子受苦的是一家人,而且,這些日子,沈蕓諾看似沒事兒做,實則也沒坐下來休息,再請幾個人,沈蕓諾能輕松不少,裴征心里有了主意,話鋒一轉(zhuǎn),說起今日的事兒,“那邊的事兒我和四弟說清楚了,之后不來往了,小妹成親,我們就不去湊熱鬧了。” 時辰不早了,刀疤他們還在后院幫忙搭草棚,裴征幫著沈蕓諾生火,“明日留刀大哥他們吃晚飯,臘腸的事兒也要好好規(guī)劃?!眲傞_始無非想掙點銀子,如今看來,還要好好想想。 沈聰回來,刀疤他們忙得差不多了,今日先將四周柱子豎好,明日搭草棚,裴征說了明日請大家吃飯的事兒,刀疤臉上不覺得有什么,李杉和羅城幾人高興起來,“明日賭場有事兒,草棚的事兒幫不上忙,飯可要吃,晚上我們可要早早回來?!?/br> 每年入冬是他們最忙的時候,欠了場子錢的人多,他們要要到處收錢,而且,大多第一次收不回來,還要去第二次,想到什么,羅城瞥了眼裴征,思忖著該不該說,裴俊媳婦的娘家人也沾染了賭博,欠了場子一兩多銀子,明日他們要過去收錢的,周家人在場子賭博的事兒羅城也是昨天聽人說起的,剛開始興致勃勃的賣豆腐,方子沒守住還得罪了人,周二仗著手里有幾個錢去賭場玩了幾把,不料越陷越深…… 那種地方,他們甚少親自下去玩,明白染上了就再難戒掉了,而且賭場有賭場的規(guī)矩,他們幫忙跑腿的,是不準(zhǔn)自己玩的,躊躇片刻,忍不住將周家欠錢的事兒說了,“說起來,周家畢竟是裴家的親家,我們收錢的手段你多少知道,擔(dān)心做得過分了……” “四弟妹和他們斷親了,你們依著規(guī)矩辦事兒就是?!迸峒业氖聝号嵴鞫疾粯芬饫頃螞r是周家的,轉(zhuǎn)過身,去灶房幫忙生火,中午剩下的骨頭湯還有些,沈蕓諾又炒了兩個菜,飯桌上,一家人商量起關(guān)于豬rou的事兒。 一天一百斤rou,對他們來說太多了,忙活了一個下午才忙完,幾人干活都是手腳麻利的,而且,腸子也不夠,“哥,知縣大人那邊,我們每日供四十斤rou,五日送一回,你和管家說說?!奔依锎嬷﹔ou,哪一天家里有點事兒,或者調(diào)料不夠,之后幾日也不會斷貨影響知縣大人的生意,他們也不用太勞累,或者,一天多灌了,之后能休息一兩日。 “我明日和管家說說?!彼貋恚鹤永锏哪九铔]來得及收,明白他們是忙晚了。 之后又討論了番買豬的事兒,去村子里買豬殺了挑回來,這事兒不能讓刀疤他們做,刀疤幫賭場收錢,其他村的人知道他們的名聲,縱然家里有豬,只怕也是不賣的,想著這事兒,沈蕓諾心里倒是有個人,裴年,他在鎮(zhèn)上做工,心思通透,而且村里村外認(rèn)識的人多,加之他為人好,朋友也多,奈何他不是每日都有空,而且,總不能叫他不去鎮(zhèn)上做工。 沈蕓諾垂頭沉思,不能耽擱了裴年,“暫時還是去鎮(zhèn)上買rou,豬rou的事兒,還得想想?!?/br> 飯后,裴征燒炕,沈蕓諾躺在床上,今日裴征情緒不對勁,縱然藏得深她也感受到了,側(cè)著臉,“大嫂說娘挨著四弟過日子,是不是鬧出什么事兒了。” 裴征眉色一冷,隨即由舒展開,站起身,脫了鞋子爬上床,炕暖和了,他手還涼著,待手在被窩里捂熱了才挪到沈蕓諾身側(cè),摟著她,嘴角蔓延出淡淡的喜悅,“不是,三哥說明年把小洛送去鎮(zhèn)上念書,今日送小洛去學(xué)堂問了夫子幾句,小洛學(xué)的不多,性子安穩(wěn),不懂就問,去鎮(zhèn)上也是行的?!?/br> 沈蕓諾心里愈發(fā)奇怪,抬眸,昏暗的燭光下,他的臉軟和了許多,“我以為你不高興呢?!表n梅和宋氏是臉皮厚的,裴征話說得清楚,換做她定然不會上門了,韓梅今日來分明是不把裴征的話當(dāng)回事兒,她以為裴征是因為這個。 “我啊,心里的確不太高興?!笔志従忢樦囊律缆淙胨男「?,回來的路上,裴俊和他說起兄弟的情分,他想或許真的是冷了心,竟然毫無感覺,粗糙的指腹在她肚臍眼上打了轉(zhuǎn),語速慢了下來,“小洛走了,我們總還要一個孩子,阿諾,我們生孩子吧?!?/br> 裴俊說十根手指又長有短,宋氏偏心無可奈何,說他不懂得做爹娘的難處,他的孩子,不會讓他們感受到爹娘過分的疏離和溺愛…… 沈蕓諾雙手攀著他粗實得手臂,如何不明白,他不想自己擔(dān)心而已,她被他們圍在中間,風(fēng)雨盡數(shù)離她而去,她想有朝一日,她寧肯站在他們前邊,遮擋一切風(fēng)霜…… ☆、95|060606 若隱若滅的光影中,兩人起起伏伏的喘息聲交織,沈蕓諾面色發(fā)燙,手指滑過裴征汗?jié)竦哪橆a,直起身子,雙手滑至他脖子,含著水光的眸子盈盈有笑意淌過,朱唇微啟,聲聲喚著裴征的名字。 他身子一沉,強而有力的動作漸漸緩和,粗糙的手摟著她柔軟光滑的腰身,半瞇著眼,深沉的眸子黑不見底,卻映著她光潔的臉頰,猛地,俯身欺壓上前,再度索取,鏗鏘有力的力道,夾雜著絲疼愛,盡數(shù)落入她身體里。 眼角氤氳起水霧,漸漸匯聚成淚,滑至眼角,再難自抑,她弓起身子,只見裴征眼底愈發(fā)黑暗,俯下身,微涼的唇移至她耳畔,聲音沙啞魅惑,“阿諾……” 夜綿延悠長,溫?zé)岬目活^上,交疊的身影揮汗如雨,呼吸交融,暖了一室溫香,窗外呼嘯的風(fēng)仿若也帶了暖意,吹得門外枝椏你追我趕,仿若也訴說著nongnong愛意。 折騰晚了,清晨,沈蕓諾睜開眼,腿交疊的搭在他身上,被窩下,兩人光著身子,她無精打采的在他腰間掐了一把,這個時辰,沈聰和小洛只怕都出門了,她如何向邱艷解釋,昨晚的場景襲上心頭,面紅耳熱的拍了拍自己手臂,拉開被子,才驚覺他抵著自己,頓時,沈蕓諾臉頰通紅,尤其,他明明早就醒了,故意闔著眼鬧她,又往他腰間掐了把,挪開身子,往里挪了兩分,沈蕓諾抬腳踢了他一下,嗔道,“起床了,瞧瞧小洛和哥出門沒?” 緩緩睜開眼,剛硬堅毅的眉眼流露出些許笑意,往里挪了半寸,將沈蕓諾摟進自己懷里,小心翼翼的蹭了兩下,笑著臉,重新將她壓在身下…… 起床已經(jīng)是半個時辰后的事兒了,沈蕓諾穿好衣衫,聽著外邊有說話聲,猛地想起一件事,瞪大眼睛盯著裴征,狐疑道,“今日不是要去鎮(zhèn)上買rou嗎?”他不去,今日家里沒有事兒做了。 裴征速度快,已經(jīng)套上了鞋子,沈蕓諾做的鞋子鞋底厚,夾了棉花,腳伸進去絲毫察覺不到?jīng)鲆猓ы?,頓道,“待會就走,和rou鋪的老板說好了,鐵定要去的,家里忙不過來,我去村子里問問大生有沒有空。”大生成親沒多久,兩口子正是歪膩的時候,李桂花性子堅韌,說話客客氣氣的,和大生處得該是不錯的,念及此,裴征套上鞋,人大步上前,推開了門。 猛地,冷風(fēng)灌進屋里,沈蕓諾身子哆嗦了下,只見裴征松開手,人站在門口,偉岸的身姿擋住了大半冷風(fēng),溫聲道,“早飯估計哥做好了,別急著走,吃了飯再去?!?/br> 裴征轉(zhuǎn)過頭,迎著冷風(fēng)的臉也帶著強硬了涼意,出口的話卻冒著熱氣,一圈圈在風(fēng)中散開,“記著了,待會我去鎮(zhèn)上,這兩日是忙的時候,盡量在村子里找?guī)讉€人來幫忙?!?/br> 邱艷和大丫在屋子里,裴征朝著里邊喊了聲,很快,門吱呀一聲,大丫從里邊探出個腦袋,臉上帶著微微不滿,天冷,她不想出屋子,喏喏道,“姑父,娘在炕上給弟弟做襖子,早飯在鍋里溫著,生火熱……” 語聲一落,里邊邱艷說了句話,大丫掩上門跑了回去,裴征轉(zhuǎn)身去灶房,走了幾步,聽著大丫在后邊叫他。 “姑父,爹說去縣衙找他要牛車?!奔依锏呐D芾溯d貨了,這些日子和沈聰一起同出,把家里還有頭牛的事兒忘記了,想起來,點頭道,“姑父知道了,待會去鎮(zhèn)上,給大丫買絹花?!?/br> 鎮(zhèn)上各式各樣的絹花,讓人目不暇接,大丫梳妝盒子里裝滿了,她還是樂此不疲的喜歡,裴征揭開蓋子,里邊是稀粥和四個饅頭,已經(jīng)涼了,他生火熱熱,抓著柴拿起旁邊的火折子起火,見大丫穿著身米分紅色秋衣站在跟前,晶亮的眸子璨若星辰,炯炯有神望著他,裴征一怔,“怎么了?快回屋,早上涼著,別著涼了。” 放下手里的柴,拍了拍手上的草屑,牽著大丫往屋子走,被她一把拉住,揚起頭,眼神盡是期待,裴征想起方才那句買絹花的事兒,哭笑不得,一把抱起她,好笑道,“大丫說想要什么樣的絹花,姑父給你買?!?/br> 大丫小臉笑成了朵花,輕快道,“要上邊有珠子的,白色的縫在絹花上的,可好看了?!贝笱竞蜕蚴|諾去鎮(zhèn)上的時候見有人發(fā)髻上戴著,她心里一直記著這回事兒。 裴征對絹花知之甚少,想著大丫既然說了,鎮(zhèn)上鐵定是有賣的,應(yīng)承道,“好,姑父記著了,今日要給表弟買紙,大丫還要什么?”他回來驅(qū)牛車,買東西便利。 大丫張口想說糖,聽著沈蕓諾叫她,猶豫著搖了搖頭,“不要了?!?/br> 裴征將大丫遞給沈蕓諾,輕輕笑道,“你去屋里陪嫂子說說話,我生火熱飯。” 待他出門,空中籠罩的霧氣已散開,蔚藍(lán)色的天清晰澄澈,不像寒冬,反而更像舒適的球。 回到屋里,沈蕓諾拿過邱艷手里的針線,“你肚子大了,再做針線對眼睛傷害更多,叫大丫牽著你走走,剩下的我來?!闭2贿^的話,她仍面色發(fā)紅,今早起得晚了,邱艷心知肚明因著什么事兒,好在,邱艷不開門問,否則,愈發(fā)叫她尷尬。 邱艷站起身,挺著肚子,緩緩點了點頭,沈蕓諾針線好,手腳快她顯然比不過,出聲道,“我和大丫去后院轉(zhuǎn)轉(zhuǎn),她嚷著撿了林子里的樹葉當(dāng)柴火燒呢?!睉言卸嘧邉訉ι碜庸怯泻锰?,當(dāng)初懷大丫也是那般過來的,叫上大丫,替她在外邊穿了件外套,母女兩緩緩?fù)膺呑摺?/br> 沈蕓諾做針線能沉心靜氣,低著頭,安安靜靜的穿針引線,邱艷和大丫回來她才抬起頭,眨眨眼,回過神來,“林子里的樹葉撿完了?” 大丫搖頭,抬起手里的籃子,整整一籃子,小臉得意道,“都是我撿的?!?/br> “大丫厲害?!鄙蚴|諾低頭穿針,和邱艷說起臘腸的事兒,家里人手不夠,請裴征今日去村子里請人,少不得會遇著韓梅,韓梅死皮賴臉想要過來幫忙,裴征和裴勇夾在中間不好做,畢竟是親兄弟,不是情非得已,都希望兄弟有恭,互相幫襯。 邱艷聽著這話,心下?lián)u頭,可能說人壞話,不自覺壓低了聲音,“小洛爹做什么心里都有分寸,昨日你不給她們開門就對了,往后你大嫂來,你可別溫聲軟語,否則她們只當(dāng)你是好欺負(fù)的,該怎么對付就怎么對付,小洛爹和大伯說是親兄弟,往前可沒幫襯過你,凡事你聽小洛爹的就對了?!碑?dāng)家的心思搖擺,家里的媳婦才會壞事兒,她幾個叔伯嬸子就是例子。 兩人說著話,院子外邊傳來叫喊聲也沒察覺到,待動靜大了,沈蕓諾側(cè)著耳朵才聽出是周菊的聲音,蹙了蹙眉,周菊這會兒過來,多半是為著宋氏的事兒,無奈的瞥了眼邱艷,應(yīng)了句“來了”擱下籃子,走了出去。 沒幾日的功夫,周菊臉胖了一圈,比起之前的臉色蠟黃暗沉,當(dāng)下瞧著紅潤細(xì)致了不少,拉開門,見金花也在邊上,笑著解釋道,“在屋子里做襖子,沒聽到,四弟妹等久了吧。” 周菊手拖著隆起的小腹,含笑道,“我也剛到,在家里沒事兒做,過來找你說會話?!迸嵝愠捎H,裴征和沈蕓諾說了不過去,周菊也不強人所難,當(dāng)日,真要被韓梅和宋氏得逞了,韓梅就該捂嘴偷笑了。 進了院子,鼻尖充斥nongnong的香味,她不受控制的咽了咽口水,金花每日都來,聞慣了這個味道沒覺得有什么,和沈蕓諾道,“今日聰子哥說不用搭草棚,杉子他們都去鎮(zhèn)上了,說是下午早些時候回來幫忙?!辟€場那邊漸漸忙了,臘腸的事兒李杉他們抽不開身,金花湊到沈蕓諾耳邊,悄悄道,“要不要和你四弟妹說說周家的事兒?!?/br> 周家欠了賭場銀子,還不上銀子,不只是挨打的事兒,李杉他們拿著周家人的畫押,賣了周家田地都干得出來,此時見周菊不知情,想著提醒沈蕓諾一下。 沈蕓諾也想起這件事兒了,思忖著點了點頭,去堂屋,抬了椅子讓周菊坐著,椅子上墊了軟墊子,專門給邱艷準(zhǔn)備的,周菊一眼就看出來了,搖頭道,“不用,我月份還小著,隨便坐就是了。” 周菊過來有事兒求沈蕓諾,金花在,她磨蹭許久才斟酌著開口,“昨日大嫂和我說小妹的親事你和三哥不來了,俊哥的意思不勉強,嫁妝的事兒準(zhǔn)備得差不多了?!迸峥≌f當(dāng)日裴征給了他宋氏的棺材錢,他挪出五文給裴秀壓箱底,四個哥哥,一人五文就是二十文,算不上多,可也不算少了,至于夏家給的聘禮,家具全讓裴秀當(dāng)做嫁妝,銀錢,買rou做細(xì)面,請走得近的幾戶人家熱鬧熱鬧。 裴俊和她商量過,這兩年,裴家鬧得厲害,借著裴秀的親事喜慶下,明年她生個兒子正好。因而,她也沒攔著,當(dāng)然韓梅不止說了裴秀的親事,裴征往鎮(zhèn)上賣東西的事兒也說了,臘腸她是吃過的,味兒確實不錯,她也喜歡,能賣銀子沒什么好奇的,她來不過是因為裴征準(zhǔn)備請人一事兒,開門見山道,“三嫂,我來也不是為著其他事兒,聽說你這邊缺少人,你瞧著能不能讓俊哥和娘過來幫忙,俊哥不會往外邊亂說的,至于娘,有俊哥在,她也不敢閑言碎語的?!?/br> 宋氏挨著他們家,起先她是怎么都不樂意的,裴俊勸了她好幾日才勉強同意了,宋氏性子如何有待商榷,生完孩子,需要人照顧她坐月子,娘家那邊是指望不上了,若宋氏不挨著他們過,來照顧她坐月子,村子里有人說三道四,而且,孩子小,需要人洗尿布,事情多著,她沒有經(jīng)驗,忙活不過來,身邊有人照應(yīng)著終究是好的。 周菊這才點頭答應(yīng)了,家里的銀錢都她管著,這些日子宋氏還算安分不敢給她臉色看,裴秀也安安靜靜的,細(xì)細(xì)回味,她明白當(dāng)初為何裴萬和劉花兒想要給裴老頭和宋氏養(yǎng)老了,那會兒,裴娟和劉文山?jīng)]出事兒,裴秀和夏家成親,兩個女兒嫁得好,回娘家,帶回來的禮也是他們的,裴萬和劉花兒好吃懶做,宋氏和裴老頭能干活,家里多兩個人沒什么不好,難為韓梅算計別人,眼皮子底下的好處都被人搶了不自知,裴俊說得不錯,宋氏挨著他們,確實好處大過壞處。 沈蕓諾面露難色,裴俊性子老實憨厚干活沒話說,宋氏,她是信不過的,而且那晚,裴征話說得清楚,她不敢貿(mào)然點頭,遲疑道,“這事兒還要問問你三哥,我拿不定主意。” 周菊明白她不放心宋氏,給沈蕓諾保證道,“娘不敢亂來,她還指望有人給她養(yǎng)老送終,俊哥警告她許多次了。” 裴俊在宋氏跟前向來性子軟,對周菊最后一句話,沈蕓諾是不信的,卻也不揭穿,待裴征回來拿主意就是了。 走路去鎮(zhèn)上,裴征回來午時都過了,沈蕓諾給他隨意弄了碗面疙瘩,晚上請刀疤他們吃飯,沈蕓諾將裴征買回來的rou和骨頭挑了兩塊出來,金花拿著砧板和菜刀,沈蕓諾讓她先坐會兒,轉(zhuǎn)而和裴征說起周菊的話,“我沒點頭,四弟的性子咱信得過,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