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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醫(yī)女芳華在線閱讀 - 第220節(jié)

第220節(jié)

    即便是知道自己不會變成內(nèi)侍,褚昭鉞仍然覺得自己全身的汗毛倒豎,這姑娘準備拿刀子把他身上的rou給剜掉!這滋味……身為從小便養(yǎng)尊處優(yōu)生活在花團錦簇里的褚昭鉞,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這會有多痛。

    可是,事到如今,也由不得他東想西想了,正在褚昭鉞琢磨著自己該不該睜開眼睛央求那大嬸大發(fā)慈悲將自己送去城里的醫(yī)館時,就聽到腳步聲匆匆,還有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盛姑娘,今日要騸豬?”

    “不騸,不騸!”盛大娘慌忙迎了過去,指了指木板上躺著的褚昭鉞:“我家芳華要給他治病吶?!?/br>
    張屠戶瞟了一眼褚昭鉞,明白的點了點頭:“盛姑娘,你放心,我會把他捆結(jié)實的。”

    還沒弄懂怎么一回事,褚昭鉞就覺得自己已經(jīng)被人抬了起來,然后被按到了兩條硬梆梆的條凳上頭,一只強勁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腳脖子,粗粗的繩索繞著他的腳脖子好幾圈,牢牢的捆在了條凳上。

    “張大叔真是利索?!笔⒎既A看著轉(zhuǎn)瞬間就被五花大綁的褚昭鉞,實在滿意,伸手拍了拍褚昭鉞的臉:“不把你捆好我還真不敢給你下刀子?;⒆樱銇韼兔?,將那些摻了藥粉的燒酒給他灌進去。”

    褚昭鉞正在琢磨著要不要睜開眼睛表示自己并沒有暈過去,忽然就被人捏住了鼻子,有人將他的下巴一托,他的嘴巴就不由自主的張開,熱辣辣的濕潮從他的喉嚨里順著滑了下去,一股說不出的嗆辣讓他咳嗽出聲:“咳咳咳……”

    條凳的桌子旁邊擺著一張小方桌,上邊有一盞小小的燈,盛芳華拿著小刀在火上炙烤著,氣定神閑的看著褚昭鉞咳得滿臉通紅。盛大娘不放心的看了看她:“芳華,是不是給他灌多了些,后生好像嗆著了。”

    “娘,你看他那模樣,就知道是沒吃過苦的,不給他多灌些,到時候中間醒了過來,我們家的屋頂少不得被他的尖叫聲掀翻呢?!笔⒎既A繼續(xù)烤著刀子,一面烤熱了翻過來拷另外一面,等著將幾把刀子全部弄好了,這才姍姍走了過來,伸手掀開褚昭鉞的眼皮:“咦,已經(jīng)暈過去了,可以動手了?!?/br>
    虎子趕忙很自覺的充當了助手,跑到桌子那邊給盛芳華遞刀子:“開始用這把,是不是?”

    盛芳華將褂子系好,贊許的點了點頭,接過那把刀子輕輕一挑,就將褚昭鉞的衣裳給撕開,露出一段雪白的rou來。

    “嘖嘖嘖,看這身皮rou,比女娃子的還要嫩。”張屠戶在旁邊嘖嘖有聲:“村里都難得找到這般好rou的女娃子了?!?/br>
    “盛姑娘比這人還要白。”王二柱有些不滿意,張屠戶就眼瞎了不成?面前分明不站著一個嘛,怎么能視而不見呢。

    張屠戶嘿嘿笑了笑,摸了摸腦袋瓜子:“盛姑娘不干農(nóng)活,這rou自然也嫩?!?/br>
    盛大娘聽著自家閨女被議論,很不滿意的瞅了王二柱和張屠戶一眼:“別拿我們家芳華說事。”

    王二柱見著盛大娘生氣,有幾分慌神,這可是他將來的丈母娘哩,可千萬不能得罪,趕忙陪著笑臉道:“大嬸子,你別生氣,我們是說盛姑娘生得好?!?/br>
    “生得好不好,跟你們可沒啥關(guān)系?!笔⒋竽餁鈶崙嵉臋M了兩人一眼:“嘴巴上把好門!”

    盛芳華對身后的吵鬧置若罔聞,只是聚精會神拿著刀子剜rou,虎子用敬佩的眼神看著她,一邊眼疾手快的將瓷盤子捧了過去:“盛姑娘,盤子在這里?!?/br>
    血rou模糊的一團被扔到了盤子里,深紅淺紅,有些地方還呈現(xiàn)出紫黑顏色,看得旁邊的王二柱幾乎要嘔吐出聲:“盛姑娘,我先回去了,等會再過來。”

    沒有人回答他,又一塊爛rou被扔到了盤子里。

    張屠戶忍不住贊美了一聲:“盛姑娘用的是什么藥,這人跟死了一樣,隨你怎么動刀子也不見醒呢?!?/br>
    盛姑娘沒功夫搭理他,只是埋頭繼續(xù)清理褚昭鉞身上的傷口,虎子托著盤子站在她身邊,一本正經(jīng)的回答:“這是盛姑娘家的祖?zhèn)髅胤?,張大叔你就別躲問了,人家還得靠這個吃飯吶1

    “你這小不丁點,就會討好盛姑娘,想要她收你當徒弟哇?”張屠戶瞄了一眼虎子:“要是你年紀再大兩歲,倒不如入了贅,這盛家的祖?zhèn)髅胤侥阕匀灰材軐W(xué)了?!?/br>
    虎子瞬間紅了一張臉,低了頭不敢看盛芳華,托著盤子的手都有些發(fā)抖。

    盛芳華把最后一處傷口清理了,把刀子扔到桌子上,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張屠戶:“張大叔,我覺得你要是改行去做媒婆,生意肯定不錯?!?/br>
    張屠戶一愣,這邊盛芳華已經(jīng)開始在給褚昭鉞敷藥粉:“虎子,遞了那卷布過來,我給他包扎下?!?/br>
    褚昭鉞醒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

    一燈如豆,散發(fā)著暖黃的光芒,坐在桌子旁邊的那個中年婦人,看上去十分慈祥和藹。

    “哎呀呀,芳華,芳華,人可算是醒了!”盛大娘聽著床上有動靜,探頭過去看了看,見著褚昭鉞已經(jīng)睜開了眼睛,不由得驚喜交加,站起身跑了出去:“芳華,芳華,你快些來瞧瞧!”

    褚昭鉞挪了挪身子,伸手摸了下那床板,下邊墊著薄薄的一層稻草,抓過去呲啦呲啦作響,稻草上鋪了一床粗布床褥,有些扎手。再抬眼望了望那個消失在門口的背影,心中苦笑,自己這可是從金窩掉到了草窩里了,只不過應(yīng)當慶幸,他還保住了一條小命。

    眼前浮現(xiàn)出一張俏麗的小臉,這村姑委實有些不同尋常,方才給他灌了那些藥,他馬上就不省人事——這是哪里來的獨門配方,怎么就落到她手上了?若是她想要殺他,豈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這種迷藥,只怕是那些江湖老手身上也未必有呢,褚昭鉞抬了抬胳膊——自己竟然就能動了,看起來這村姑的醫(yī)術(shù)實在了得。只是……手摸到了腰間,褚昭鉞一愣,玉玦不見了。

    玉玦乃是他周歲時母親親送他的禮物,據(jù)說這是當年父親母親的信物,這么多年來一直掛在腰間,未曾離過身,怎的就不見了?

    褚昭鉞皺眉想了想,確定在他從馬上摔下來的時候,玉玦還系在腰間,須知掛玉玦的絲繩可不是一般物事,除非是有人將玉玦從腰間解下,否則一般的拉扯擦掛,是不會把那絲繩給弄斷的。

    肯定是被她拿走了!她拿自己的玉玦,所為何事?難道她不知道不告而取謂之竊?褚昭鉞心中騰騰的升起了一把怒火,且不說竊不竊的問題,這玉玦對他實在意義重大,落到旁人手中,還不知道會拿了玉玦去做什么事情呢。

    自己得向她討回來才是,褚昭鉞凝神望著那個從門口姍姍走進的女子,眉頭皺得緊緊,她怎么能笑得如此風(fēng)輕云淡,跟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你醒了?!?/br>
    聲音真是好聽,猶如空谷黃鶯,褚昭鉞有些痛恨自己,怎么聽到她的聲音就覺舒暢,身上的傷痛好像立刻輕了不少?他恨恨的掐了下自己的手腕,這是怎么了?他素來對女子冷淡,怎么今日偏偏會對這個村姑的聲音有感覺?須知她還偷偷的拿走了他的玉玦!

    “怎么了?你干嘛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望著我?”盛芳華將手中的托盤放了下來,走到床邊,伸手來探褚昭鉞的額頭,褚昭鉞頭一偏,她摸了個空。

    “喲,你這是怎么了?”盛芳華一愣,誤會了褚昭鉞的舉動,想到在山間他說的那句男女授受不親,笑得更是歡快:“哎,我可不是要非禮你,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沒有發(fā)熱而已?!?/br>
    這里沒有手術(shù)室的條件,就在露天給他清理了傷口,萬一發(fā)炎感染,可不是件小事,盛芳華悲天憫人的看著褚昭鉞,這男人怎么就比姑娘還古板,自己想來摸下他的額頭都要避開。

    褚昭鉞沒有出聲,依舊端著副冰山一樣的面容。

    盛芳華見他不開口,也不勉強他,開始著手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她還得先面前的這冰塊備個脈案,這是行醫(yī)必要的一個環(huán)節(jié)。她盛芳華在床邊坐了下來,褚昭鉞朝里邊挪了挪,皺眉望著她,不知道她準備做什么,盛芳華笑了笑,將盤子里擱著的毛筆拿了起來,翻開脈案本子,開始寫字。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蘸了點墨汁,盛芳華照例詢問起姓名住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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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黃的燈光照著褚昭鉞的臉,讓他顯得格外無辜,提著筆的盛芳華仔細打量了他幾眼,只覺他臉上疑惑的神色十分逼真,不似作偽,心中更是憐憫:“你真不記得你的名字了?”

    曾經(jīng)看到書上有過記載,一些人撞到頭以后,因為記憶中樞受傷,會出現(xiàn)失憶的癥狀,有些是短暫性的,而有些則是十幾年都不能回憶起過去的事情,面前這個人,莫非運氣差到遇上了這樣的事情?

    見盛芳華的目光不住在自己身上掃來掃去,褚昭鉞只覺有數(shù)根針在自己身上扎來扎去,刺著發(fā)痛。這女子大概是在想著該如何動手?自己該如何才能逃過她的毒手?

    迅速冷靜下來,褚昭鉞抬起頭來,朝盛芳華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