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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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云見狀,覺得機不可失,轉(zhuǎn)身撒腿向后面跑去。 身后,莫子離望著抱住他的翠縷,厭惡的皺了皺眉,要不是看在她是湘云的丫頭的份上,他真想一腳把她踢進懸崖里,他最討厭別人隨便挨近他了。不過,有了謝嬤嬤的前車之鑒,對于她的下人,他再也不敢輕易的動彈了! 一記手刀下去,翠縷軟軟的倒在地上,脫離了莫子離的身體。 莫子離望著那個提著裙子,跑的比兔子都快的身影,足尖兒一點,飛身而起,直奔她逃跑的方向飛去。 湘云跑得很快,可是沒跑多遠,就被一群黑衣的蒙面人包圍住了,她八下自己頭上的發(fā)簪,警惕的看著漸漸縮小的包圍圈,感到一陣驚慌,一陣絕望…… 此時,京城的碧水山莊里 刺月幫的十八位頭領(lǐng)都在,副幫主明日就要離開此地,回青羅國去繼承太子之位了,幫里的兄弟們聚集在此,為他送行。 刺月幫本是霍淵之父霍嘯天所創(chuàng),身為商人的他,因為常遭官府勒索,強盜打劫,又因商人的身份屢屢被人歧視,所以,老爺子不忿之下,出巨資偷偷的創(chuàng)建了刺月幫,一來用來保障霍家人外出經(jīng)商時不被江湖匪類打劫,二來用來刺殺勒索、欺壓霍家的官府。 等刺月幫到了霍淵的手中,霍淵又多了一個目標——幫霍賢妃所出的景王等上帝位。 雖然這個目標很難實現(xiàn),但是經(jīng)過霍淵的不懈努力,刺月幫已經(jīng)成為了大晉國第一大隱秘幫派,幫里的實力自不必說,就只說他們幫眾的發(fā)展勢力,已經(jīng)擴散到了大晉國的任何一個地方,包括皇宮里。 不過,如今登上了帝位的是她的男人,那男人又廣施仁政,使得天下萬民敬仰、百姓歸心,他原本的愿望便悄悄的壓了下來。 只要他能造福天下百姓,好好的待她,他便安靜的做個皇商,只做個皇商,不再有別的心思,如若不然,憑他們刺月幫的力量,既然能不費吹灰之力的扳倒太子,也照樣能顛覆他的江山! “長歌,此去青羅國,兄弟們從此就天各一方了,再相見就不知何年何日了,來,我替大家敬你一杯!”霍淵舉杯,豪爽的一飲而盡。 完顏景宸也起身,舉起杯道:“幫主,長歌乃是命運多舛之人,當年若非老主人相救,長歌早已成黃土隴中人,長歌的性命是刺月幫的,往后,不管長歌是參行的掌柜還是青羅國的太子,只要幫中有事,只要幫主知會一聲,長歌一定全力以赴,萬死不辭!” 這時,三當家安啟祿調(diào)侃的笑起來,道:“過了今日,二當家就是有家有業(yè)的人了,只怕到時候紅綃帳里的脈脈溫情,泡軟了二當家的一腔雄心壯志,二當家就說不出這般豪情萬丈的話了?!?/br> 一席話,說得大家都哄笑起來,完顏景宸也跟著笑了。 曹瑾道:“聽說青羅國富饒不遜于大晉,既然二當家的是青羅國的太子殿下,咱們何不把生意往青羅國那邊兒挪一挪,有二當家照應(yīng)著,咱們定能賺個缽滿盆盈的,而且,也好幫著二當家盡快在青羅國站穩(wěn)腳跟!” 大家都點頭說有理,雖然完顏景宸是青羅國名正言順的皇太子殿下,但是畢竟是人生地疏,將來他要繼承整個青羅國的江山,僅靠青羅國的皇上和皇后支持他是遠遠不夠的,必須盡快建立自己的勢力,讓自己的勢力盡快的在青羅國全國范圍內(nèi)不斷擴大、延伸,才能確保他的地位穩(wěn)固,江山穩(wěn)固。 完顏景宸也認同曹瑾的說法,于是,一場踐行宴,戲劇性的變成了一場市場拓展研討會,研討的內(nèi)容是如何把大晉國的生意拓展到青羅國去! 大家正如如火如荼的討論著,氣氛熱烈而愉快,這時,一個幫中的成員氣喘吁吁地闖進來,大聲道:“二當家的,不好了,懷柔郡主下午去山上掃墓的時候,被人給擄走了!” ------題外話------ 謝謝676514投了1張月票 謝謝錢多是病投了1張寶貴的5分評價了本作品 謝謝li512300194投了1張月票 ☆、第191章 他來了 與理國公府僅一街之隔的一片居民區(qū)里,有一座三進的小宅院。從外面看就是最尋常的民居,進到院子里才會發(fā)現(xiàn)里頭別有乾坤,小院兒的里面竟然收拾的美輪美奐,毫不遜于侯門公卿的府邸。 院子不大,正房通共就三間,此時,湘云正被困在西次間的暖隔里,她看著越來越晚的夜色,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 到現(xiàn)在為止,她已經(jīng)被抓來幾個時辰了,不知道外面的情況如何了?她的父母和哥哥弟弟們,一定已經(jīng)知道了她被人給擄走了,現(xiàn)在指不定得急成什么樣子呢。 還有他,他這會兒知道了沒有?會不會來救她?萬一到了明天她還沒有出去,她的名節(jié)、聲譽什么的就徹底完了,和他也沒法成親了。 想到這兒,她忍不住再次向外沖了出去,可沒等沖到門口,就被翠紋和翠縷抱住了。 “小姐,您可千萬不能魯莽,萬一被那些臭男人挨到您的身子就麻煩了?!?/br> 她們所指的,是守在院子里的幾個黑衣死士。 這些人看起來面無表情的,一副冷血冷心的樣子,挨到了小姐的身體倒是其次,萬一小姐鬧騰得厲害,他們說不定哪下子就翻臉了,一下子殺了小姐也未可知! 湘云急的哭了起來:“這可怎么辦?要是我再不回去,我的清譽就毀了,別人也會拿我當失貞之女看待的,我該怎么辦?怎么辦啊…。” 翠紋道:“小姐莫哭,常言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咱們好好的留住性命,完顏太子遲早會找到咱們的,您是否貞潔,到時候他一試便知。” 后面的這句話,恰好被走進來的男人聽見了,他的面色一黑,眸中閃過一道冷厲,但卻一閃即使。 他必須克制自己的怒氣,剛剛抓了她,若這會再因為一個丫頭的話發(fā)脾氣,她會更厭惡他的。丫頭怎么說隨她,反正他是不會給完顏景宸機會試她的貞cao的! “湘云!”莫子離叫道。 湘云抬起頭,看著一身墨色繡銀絲云紋廣袍,束著赤金冠的男子,登時瞪圓了眼睛,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但沒等說話,很快又軟了下來,哀求的望著他,道:“莫子離,請你放我回去吧,行嗎?” 莫子離看著她那雙哀求的眼睛,看著她那樣軟軟的求著他,真讓他不忍拒絕,若是她換一個要求,他定會要不猶豫的答應(yīng),只是這個要求,他真的不能答應(yīng)她,因為這是他最后的機會了。 “這個,我不能答應(yīng)你…?!?/br> 聞言,湘云癟了癟嘴,失望的垂下了頭,因為失望,連肩膀都耷拉下來了,她一聲不吭的轉(zhuǎn)過頭,向里邊走去,不再搭理莫子離…… 莫子離跟了進來,說:“吃飯了,我讓人做了你最愛吃的東西,一起去吃吧?!?/br> “我不吃!” 湘云硬邦邦的回了一句,背對著他坐在了妝臺前的繡墩兒上。 她雖然很生氣,氣得要死,卻不敢跟他正面交鋒,這個男人的脾氣并不好,惹毛了他,說不定他還會對她做上次在莊子里做的那件事。 那件事讓她后怕了很久,每次見到他時,她都會頭皮發(fā)緊,精神情不自禁的繃起來。 莫子離站在她的身后,望著鏡子里那張失望的小臉兒,正緩緩的淌下淚水來,不由得心中一陣銳痛。 她在傷心,因為不能回去跟那個男人成親了,她在因此而失望、遺憾、痛苦、傷心…… 不過,他并不怪她,是他做得不好,傷她傷的太深,換作是別的女人也會恨他的,所以,他不敢期望太多,只希望,她能給他一個贖罪的機會就好。 “湘云!” 他抬起手,剛想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安慰她,哄哄她,鏡子里的那張臉卻徒然變色,她蹭的站了起來,迅速的跑到了一邊,抱著自己的肩膀,警惕的看著他那只抬起的手,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問:“你要…。干什么?” 莫子離收回手,苦笑著說:“我就這么讓你不信任嗎?我們曾在一個屋檐下生活過好幾個月,我的為人如何,難道你還不知道嗎?” 湘云緊緊的靠在墻上,眼中的警惕一點兒都沒放松,她壯著膽兒,對莫子離說:“既然你自認為人品不錯,為什么還要做出這種強人所難的事兒?你明知道我的心不在你這兒,你為什么還要勉強我?還有,你不是說你對不起我,想要補償我嗎,那就請你放了我,給我自由,就是對我最大的補償了。” “除了這件事,我什么都能答應(yīng)你?!迸乱鹚目只?,莫子離沒有再走近她,只站在原地,跟她溫言軟語的商量。 湘云道:“那好,請你告知我的父母一聲,就說我在你這里,省得他們惦記?!?/br> 這點子小心機,如何瞞得過莫子離?他沒有動,也沒有反對,說:“好,等我們成為真正的夫妻,我自會道岳父岳母面前負荊請罪的!” “啥?真正的夫妻?” 湘云的心崩潰了,她叫了起來:“你想干什么?莫子離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強迫我,我就,我就……” 她四下看了看,忽然抬手拔下了頭上插著的累絲金鳳簪,鋒利的簪尖兒對準了自己的喉嚨,語氣悲壯決絕:“你要是敢強迫我,我就死在你的面前!” 莫子離黯然道:“湘云,你不用怕,我不會傷害你的,更不會強迫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我會等,一直等到你愿意的那一天,你要是不愿意,我永遠都不會強迫你?!?/br> 湘云斷然道:“我永遠都不會答應(yīng)的,你還是死了這份心吧!” 莫子離頹然道:“我不會死心的,你要是不愿意,我就等你一輩子,時日長久,我相信早晚有一天,你會接受我的真心的?!?/br> 他這么偏執(zhí)的男人,湘云已經(jīng)無語了,她握著簪子想了想,說:“你不是說不勉強我嗎,那好,請你出去,我現(xiàn)在不想見你,也不想吃東西。” 莫子離頓了一下,道:“好,你好好歇著吧,想吃什么,需要什么東西,盡管說,我明天再來看你?!闭f完,戀戀不舍的看了她一眼,轉(zhuǎn)身離去。 到了外面,他冷聲對幾個黑衣人道:“看好她,要是她跑了,你們幾個就給我去死!” “是,公子!”幾個黑衣人抱著拳,恭敬的答應(yīng)了一聲。 成才迅速的湊了過來,道:“公子,咱們快回去吧,外面找人已經(jīng)找的天翻地覆了,要是您再不回去,奴才真怕那個替子堅持不住了……” 莫子離沒有吭聲,大步的走進前院的西廂房里,西廂房里沒有生火,屋里黑漆漆、冷冰冰的,莫子離走近了靠著墻的一個大衣櫥,成才急忙打開衣櫥的門,拿開擋在下面的覆板,請莫子離走了進去。 那衣櫥是個暗道的出口,兩人進去后,成才又把那塊覆板擋了回去,衣櫥又恢復(fù)了原貌。 兩人順著一道道臺階下到地道里,狹窄的地道極其簡陋,是最近才修好的,直通理國公府的秋爽齋,或者說,直通秋爽齋莫子離的房間里。 此時,莫子離的榻上,一個跟莫子離一模一樣的男人正痛苦的躺在那里,他已經(jīng)再此一整天了,期間,不斷的有人進來,或看他醉成什么樣?或向他詢問一個關(guān)于叫什么武湘云的女人的事兒,雖然都被他以醉酒醉得不省人事給遮掩住了,但其中的驚險,也讓他心悸不已,這可是堂堂的理國公府,稍有一點兒不慎,萬一泄露了離公子的天機,他就會陷入萬劫不復(fù)的境地,到時候,別說離公子許他的五百兩銀子沒有了,就是他的這條小命兒也怕是要玩兒完了…。 終于,離公子回來了,替身男人一咕嚕的爬起來,帶著哭腔道:“公子,您可算回來了,您都不知道,老太太、太太和老爺們都過來過了,還有宮里也來過人了,都來問小的一個關(guān)于什么云姑娘的話題,小的差點兒被嚇死了……” 沒等他聒噪完,一張五百兩的銀票已經(jīng)送到了他的面前,將他的滿腹牢sao一下子打了回去。 “記住,今天的事兒一旦傳出去,你就沒有命消受這些銀子了!”莫子離把銀票丟給他,冷冷的說。 替子望著那五百兩的大額銀票,眼中顯出一陣狂喜。 “揭下你的面具,馬上給我出去!” “是,小的這就走?!?/br> 替子仔細的把銀票揣進了懷里,依言揭下面具,順著莫子離回來的地道,悄悄的離開了理國公府。 窗外的松樹上,一只白色的猴子冷眼看著屋里發(fā)生的一切,立刻把它看到的報告給了自己的主人。采薇接到信息,冷笑道:“果然是他!” 覆在她身上的男人抬起頭,道:“誰?” “你的好表弟,莫子離,湘云果然是被他擄去的?!?/br> 聞言,南宮逸的俊臉一下冷了許多,他翻身從他女人的身上下來,到外面派出了追風(fēng)和逐月,讓他們一個去通知完顏景宸,一個去通知建安侯府。 至于救湘云的事,就交由完顏景宸去辦吧,這種英雄救美的事兒,男人最喜歡做了,特別是對自己喜歡的女人…… …… 替子離開后,莫子離望著亂七八糟的床鋪,厭惡的皺了皺眉頭,轉(zhuǎn)身向西間的暖閣走去。 剛走進暖閣,就聽外面值夜的婆子隔著窗子道:“公子,國公爺請您過去一趟,叫這就過去呢!” 莫子離聽了,心中一沉,暗料此時祖父叫他前去,必定跟湘云有關(guān),他不動聲色的換了衣裳,又喝了點兒酒,悄然出門,跟著理國公的貼身常隨老嚴,往老爺子的書房去了。 老爺子的書房在花園的東側(cè),離莫子離的秋爽齋很遠,老嚴帶著莫子離,前面有兩個小廝打著燈籠,一行四人七轉(zhuǎn)八轉(zhuǎn),走了近半個時辰,才走到老爺子的書房。 “公子,國公爺在里面等著您呢,您快進去吧!” 老嚴走到門口兒,就止住了腳步,打開門簾兒請莫子離獨自進去,自己則親自守在了外面,不許別人接近。 莫子離點點頭,走了進去,老爺子的書房布置的極為典雅簡單,一應(yīng)用具卻皆為上乘。屋子里燒著上好的銀霜炭,暖意融融,書案后,須發(fā)皆白的老爺子正執(zhí)筆揮毫,聽到動靜也不曾抬頭。 “祖父,您喚孫兒?”莫子離上前行禮,畢恭畢敬。 老爺子沒有抬頭,甚至連“嗯”都沒“嗯”一聲,直到把那副字寫完,才撂下筆,一揮手道:“起來吧,過來!” 莫子離道了聲“是”,走上前,沒走到了老爺子的書案邊,老爺子拿起剛寫完的那副字,遞給了莫子離,道:“這幅字你拿回去,裱在墻上,讓它實施監(jiān)督你,做一個坦坦蕩蕩、無愧于心的正人君子?!?/br> 莫子離接過那張字,只見那張灑金的宣紙上,面金鉤鐵畫、龍飛鳳舞的寫了一個“正”字。 他的臉一紅,道:“多謝祖父恩賜,孫兒受教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