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神級向?qū)?/a>、很愛很愛你、醫(yī)女芳華、霸道總裁:女人別想逃、修仙之黑衣、[重生]名模、前情可鑒(娛樂圈)、穿越之村里村外、尸案調(diào)查科(1、2)、天下第一影衛(wèi)
一時瞧著鏡子中的自己嘆息,覺得自己明明還是個剛上初中的小蘿莉,還沒有及笄,卻要去嫁人,就像在糟蹋祖國的花朵,她那時候怎么就沒狠狠心,多著去兩年的閨閣生活呢? 一時又覺得相愛容易相守難,便兩情相悅,真正走入婚姻殿堂前,大抵誰的心都要咯噔一下,患得患失,她雖深信南宮逸,可這時候卻又不免不了心中忐忑,想到了那個萬一。 歲月那么長,萬一她年老色衰之際,南宮逸變心怎么辦?莫皇后那么討厭她,萬一婚后兩人之間相處不好怎么辦?萬一她以后不生或只生女兒怎么辦?萬一大臣們非讓南宮逸納妃怎么辦? 以前她總覺著婚前恐懼癥都是心理承受能力不強,不夠自信的人才會患,自己有財、有貌、有空間,簡直就是一女超人,怎么可能會得這個? 可這會子才發(fā)現(xiàn),她在婚姻上好像打心眼里沒有安全感,心緒不寧、焦慮不安著急上火。 家人也都覺察出她身的異樣,各個都小心翼翼。連她最疼的武兒見了她,都是一副怯怯的,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樣,唯恐惹到j(luò)iejie生氣。 這日,采薇正坐在拔步床上閉目養(yǎng)神,竇醫(yī)女小心的給她按著肩膀和額頭,忽然聽到窗外一陣低低的笑聲,接著傳來采蓮的聲音。 “采薇meimei在屋里嗎?” 聽到采蓮的聲音,采薇的心中更加焦灼、更煩躁了。 自從上次穆六嬸回去后,采蓮非但沒有收斂,反而不時的到府里來找她和菲兒說話,從前她來時,采薇還能用從小的那般心境對待她,可從打知道了她那份心思后,就總覺得她來的目的不純,大抵是因為聽說她和菲兒都是被太子和莫公子看上后才交的好運,所以便常來府中走動,想碰碰運氣,看能不能在這兒遇到世家子弟吧! 有了這種想法,采薇對她便越來越不耐煩,越來越厭惡,偏采蓮還是個沒眼色的,日日都要來府上,不過她并不敢太找采薇,倒是日日去纏著菲兒,纏得菲兒那種好性子都快受不了了! “小姐,蓮兒小姐來看您了!” 春柳輕輕的挑開門簾,躡手躡腳的走進來稟報。 因為采薇最近比較鬧心,所以不許院兒里的丫頭們大聲說笑,連走路都不許有聲音。 偏采蓮不知她的規(guī)矩,還在外面喊了一聲:“采薇meimei,我來看你了。”便擅自挑開門簾走了進來。 采薇倏地睜開眼,猛的從拔步床上坐起身,神色很是難看,她緊緊的抿著嘴兒,費了好大力氣才克制住自己沒把她趕逐出去! 采蓮挽著個包袱進來了,看到采薇的臉陰沉的像水盆兒似的,不覺關(guān)心的問道:“meimei這是怎么了?” 采薇冷冷的說:“沒事,jiejie來可是有什么事兒嗎?” 采蓮見采薇面色不善,語氣也很差,不敢和她多么,只怯怯的把手中的包袱遞了過來,說:“從打meimei訂婚,jiejie就打算送點兒什么給meimei添妝的,可meimei也知道,jiejie心有余而力不足,沒什么能拿得出手兒的像樣的東西,便趕著這兩個月,做了幾個荷包,留著meimei大婚時賞人用吧?!?/br> 采薇接過包袱,打開來看了一下,卻見包袱里的十幾個荷包都是極喜慶的顏色,各不一樣,上頭繡花極是都是時新的,也都是極好的寓意,雖繡工不是很好,但做的已經(jīng)是相當用心了。 可惜,采薇根本就用不到荷包,若是大婚當日南宮逸不登基,采薇只是嫁給太子做太子妃,確實得需要很多荷包給前來道賀的賓客身邊兒的得意人散紅包賞喜錢之類的,這荷包不僅得用,而且用量還是極大的??纱蠡楫斎站褪悄蠈m逸登基的日子,采薇直接封后,封后的大典是一系列繁復莊重的儀式,根本沒有賞人錢這一說。因此,采蓮的這些荷包根本沒有用武之地! 采薇翻看了一會兒,輕笑一聲,說:“兩個月的時間,竟能做出十幾個精致無雙的荷包,真是難為jiejie了,也真是便宜宮里那些個宮女太監(jiān)了?!?/br> 采蓮的臉色一白,頓時傻了。 這些荷包,是她起早貪黑,拼著十二分力氣做出來的,就為了拿荷包賞人時,她鮮亮的活計能引起哪位貴人的注意,然后再像采薇和菲兒似的,跟某個貴人結(jié)識…… 可是,若賞了太監(jiān)和宮女,她這兩個多月的心血,豈不是都付諸于東流了? “呵!jiejie這是怎么了?臉色怎么這么差?”看到采蓮變了臉,采薇嘲諷的出聲。 采蓮抿了抿嘴唇,說:“給太監(jiān)和宮女打賞,用針線房的荷包即可,jiejie聽說,親近的府邸或者特別高貴的賓客,是不能用針線房的活計的,所以才……” “親近的府邸和特別高貴的賓客是不能用針線房的活計,可也不能用jiejie的東西?!?/br> 采薇譏諷的笑著,言辭很是犀利?!癹iejie雖然做得很用心,這些東西乍一看也確實很好看,可惜手jiejie的藝終究是不夠好,仔細一看就會被人看穿的,這樣的東西即便是勉強被送到了高門府邸,也不會被人瞧上眼兒的,早晚都會被棄之如敝履!” 采蓮是個聰明的,自然聽得出采薇的意思,她還是閨中的少女,哪禁得住這般羞辱,當即紅了眼圈,捂著嘴巴跑了出去…… 采薇隨手將那些荷包丟在地上,冷冷的說:“丟出去,別擱在這兒礙我的眼!” 竇嬤嬤聽了,二話不說的拿起包袱,向門外去了。采蓮哭著跑出穆府的消息,自然瞞不過杜氏,杜氏知道后,立刻挺著肚子來找采薇。 這些日子,采薇的脾氣大得很,闔家誰都不敢嗆到她,杜氏也一直小陪著小心,怕她出閣前惹她不痛快,可這一次,女兒實在太過分了,竟然這樣對待自己兒時的伙伴,她不得不去跟她說道說道去! 進了采薇的屋子,沒等坐下來,杜氏便開了腔:“薇兒,娘知道你是要做皇后的人了,跟以往不同了,可是,蓮兒是跟你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姐妹,從前咱們家困難的時候,你穆六嬸和穆六叔也沒少幫咱們的忙,如今蓮兒好心好意的來送禮,就算她的禮物不趁你的心意,你也不該羞辱她,讓她一個女兒家哭著跑回去??!” 杜氏一向溫柔,是個最和善不過的,從不輕易說孩子們的不是,但這一次似乎是真的火了,俊俏秀美的臉上罩著一層怒氣。 采薇可不認為自己有什么錯,她輕哂一聲,冷冷的說:“好心好意?我看她是醉翁之意才對,女兒只是實話實說,好心的點醒她,省得她光顧著好高騖遠、胡思亂想,將來追悔莫及!” 杜氏不悅的說:“就算她是醉翁之意,你好好跟她說就是,何必說出那么狠的狠話來傷她,也傷了你們從小到大的情分呢?你這樣做,知道的是你在勸她,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得了勢,就忘了本呢!” 采薇站了起來,激憤地說:“只怕娘也是以為我得了勢,忘了根本吧,真好笑,我若是忘了根本,就不會好心的去提醒她別自不量力,自取其辱,就由得她去瘋?cè)ド?,去丟人現(xiàn)眼好了?!?/br> 杜氏說:“自古哪個少女不懷春?她這不切實際的念想固然是不對,可又不是什么罪大惡極的事兒,你又何必這么生氣不饒人呢?” 杜氏不了解女兒這段時間煩躁的原因,還只道是她要做皇后了,便提前拿出做皇后的威儀來震懾家人呢,所以心里感到很不痛快。 其實,采薇現(xiàn)在只是婚前綜合癥在作怪,換做以往,她一定會含蓄的提點采蓮,會說一些比如:官宦之家的后宅爭斗之事;或者說一些關(guān)于勛貴之家的門第觀念什么的。 但是,對她來說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她的情緒很不穩(wěn)定,還哪有心情去點撥她、勸告她?沒直接諷刺她是自不量力、異想天開,已經(jīng)是格外開恩了。 采薇冷笑一聲,“她懷春我可以不管,但她在我眼皮子底下耍心機就是罪大惡極,每日里在咱們家晃蕩,想借機尋找出頭兒的機會;又繡幾個艷俗的荷包,就想入勛貴世家夫人們的眼,打量著我猜不出她齷齪的心思呢,這些下三濫的手段,真真是讓人惡心!” 采薇越說越激動,臉都氣紅了。 杜氏見她情緒激憤,言辭激烈,便嘆了口氣,說:“哎,不是每個人都有你跟菲兒的好運氣,一個村里出來的姐妹,你們兩個飛上了枝頭當了鳳凰,她肖想一下也是情有可原的,算了,你也別生氣了,眼瞅著后天就要大婚冊封了,氣壞了身子可怎么好?娘不說了就是。” 說罷,嘆息著,扶了劉嫂子的手去了。 走出門外,杜氏悄悄的問喚秋,“你小姐這兩天一直這么火兒大嗎?” 喚秋抿了抿嘴,輕輕的點了下頭。 劉嫂子小聲嘀咕說:“夫人,這幾天小姐很反常,動輒就發(fā)老的的一頓火兒,要我說啊,咱們小姐是不是遇到什么臟東西了?要不要找個法師來家里看看?” 杜氏輕聲嘆道:“哎,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兒呢?這丫頭從來不這樣刻薄的啊…?!?/br> 主仆兩個一邊兒說著,一邊兒漸漸的遠去了,采薇乃是習武之人,耳聰目明,她們的話她自然聽到了,震驚之余,又不禁懊喪的想到,自己已經(jīng)反常到被人誤認為中邪了嗎? 雖然知道自己反常,也知道自己現(xiàn)在招人厭惡,可她還是沒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不管怎么調(diào)節(jié),心中就是沒法樂呵…… 晚間,她坐在妝臺前,映著昏黃的燈光,怔怔的瞧著鏡子里的人。 鏡子里的人比從前憔悴多了,眼眸黯淡無光,臉頰蒼白無血色,就連喘氣,都是有氣無力的。 喚秋在給她篦著頭發(fā),這些日子她常睡不好覺,每天都得篦上百十遍的頭發(fā),讓頭皮的血液得到充分的循環(huán),才能勉強睡得著。 主仆倆正靜靜的相對著,門簾兒忽然一挑,南宮逸負著手踱進來了。 喚秋屈了屈膝,低眉順眼兒的叫了聲:“主子!” “下去吧!” 南宮逸接過她手中的篦子,揮了揮手,喚秋悄悄的退下了。 鏡子里,南宮逸望著憔悴的少女,忍不住憐愛的俯下身去,輕輕的吻了她的額頭一下。 “好端端的,這是怎么了?” 采薇動了一下,勉強的扯了扯嘴唇,羅出一個慘絕人寰的笑意:“我沒事兒,倒是你,后兒就登基了,今兒還來做什么?” 南宮逸抬起手臂,修長的手指握著篦子幫她篦著頭發(fā),嘴里說:“聽說岳母在給娘子尋驅(qū)邪的法師?出了這么大的事兒,為夫能不來嗎?” 采薇揉了揉太陽,疲憊的說:“沒有的事,是我最近情緒不大穩(wěn)定,娘太過緊張了!” “為什么情緒不穩(wěn)定?” “……”采薇不肯回答,心中卻忽然生出幾分傷感,她默默的看了鏡中人一會兒,忽然斂下眸子,眼睛濕潤了…… “哎,你這小沒良心的,總是信不過我…。” 南宮逸嘆息了一聲,停了下手中的動作,低頭從廣袖中取出一軸黃色的錦緞,不,是圣旨來,無聲的遞到了采薇的面前。 “呶,看看這個,可能治療你的心病么?” 圣旨明黃色、玉軸,乃是上好的蠶絲制成的綾錦織品,圖案為祥云瑞鶴,富麗堂皇,圣旨兩端繡有翻飛的銀色巨龍,很有天家氣勢。 “這是什么?” 采薇握著那光滑似水的緞軸,疑惑的望著鏡子里的男人。 “打開來看看吧!” 男人幽幽的說著,繼續(xù)動手篦她烏黑秀麗的長發(fā)。 采薇打開了圣旨,從頭到尾的看了一遍,然后,先是一陣沉默,沉默后,忽然笑了起來,她這笑簡直如雨后花開,燦爛明媚,又若烏云散去,光芒萬丈一般。 男人也無奈的笑了:“你呀,這是個孩子!” 采薇抬眸,眼波流轉(zhuǎn)的嗔了他一眼,道:“還說我是孩子?叫我看,你才是孩子呢,這樣的圣旨你也敢下,你就不哦啊文武百官們炸了毛么?” 南宮逸無所謂的說:“炸毛好啊,最好把為夫趕下臺去,那樣為夫就不用管那勞什子的國事,就可以日日陪在娘子身邊兒‘抱大腿’了!” 最后幾個字,他語氣很重,一字一頓的,說得極其曖昧,那魅惑的眼眸還在她的腿根處若有似無的掃了一眼。 “討厭!” 采薇嬌羞的低下頭,燭光下,如玉般的臉頰邊飛起兩團紅云,燒得她的臉頰紅撲撲的,煞是可愛! 都說月下賞花花更艷,燈下賞人人更佳。南宮逸見采薇眸光似水,似羞似嗔的,仿佛在邀請他共赴巫山一般,當即感到身子一震燥熱,丟下篦子,打橫將她抱起,向榻邊去了。 月色深沉,燭光跳動,妝臺上吧,鋪展著的圣旨龍飛鳳舞,字跡分明,上面是南宮逸親手所書。 朕惟道原天地,乾始必賴乎坤成,化洽家邦,外治恒資乎內(nèi)職,既應(yīng)符而作配,宜正位以居尊。咨爾穆氏采薇,溫惠秉心,柔嘉表度,六行悉備,久昭淑德。于宮中四教弘宣,允合母儀于天下。曾奉皇太后慈命,以冊寶冊立爾為皇后,與朕同體,承宗廟、母天下、主六宮、江山一日不易主,六宮之中永不納妃,欽哉…… 六宮之中永不納妃,是他對她最好的承諾…… …… 翌日 天高云淡,風清氣爽 采薇睡飽后,懶懶的睜開了眼,男人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離開,只留下了一夜旖旎的回憶和她一身青紫的淤痕…。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咬牙低聲笑罵了一句,趁著丫頭們還沒進來,趕緊起身,找了身褻衣褻褲穿上,又喚了春柳進來給她梳妝。 從打小姐變暴躁后,府中上下都格外小心,春柳也早就來了,但怕影響到小姐睡覺,所以一直守在門外,沒敢進來,聽到小姐叫她后,她才端著水盆進來。 進來時,見小姐已經(jīng)穿好了褻衣,正在妝臺前通著頭發(fā),臉上還帶著淺淺的笑痕。 春柳一驚,數(shù)日來,小姐一直處于焦灼的狀態(tài),終日繃著臉,焦躁易怒,反復無常,已經(jīng)好多天沒這樣笑過了,就是笑也好像蒙著一層陰云一樣,如今倒好,這分明是好了嘛! “春柳,過來給我梳頭!” “是,小姐,您今兒個梳個什么發(fā)式?” 春柳放好盆子,打開妝臺上的妝奩,挑出一把黃楊木雕花的梳子,小心的試探著。 “梳個如意髻吧!” 采薇的頭發(fā)又黑又密,只要不梳很復雜的發(fā)式,一般不需要戴假發(fā),所以,采薇呆在家里時,大多是梳如意髻的。 “奴婢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