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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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婦人滯了一下,凄慘道:“你meimei雖然是嫁給六十多歲的老頭子做繼室,可總好過當(dāng)初的美娘,被許給七十多歲的老頭子做偏房的好,這都是她命里招的,怨不得人,咱們還是認(rèn)命吧!” “不,娘,我不認(rèn)命!” 十幾歲的少女哭喊起來:“我死都不嫁給那老畜生,要是你們再逼我,我就學(xué)美娘jiejie,私逃出去,要么就一條繩子吊了脖子,反正我就是不嫁,誰做主給我訂的婚,就讓誰去嫁,我死都不嫁的......” 那婦人慌的一把捂住了女孩兒的嘴,低聲道:“祖宗,你小聲著些,當(dāng)心被人聽了去,又要招亂子。還有,快歇了你那份兒學(xué)美娘的心思,你沒見美娘跑到那十幾年,梅姨娘受的磋磨嗎?難不成你想讓你哥哥嫂子,侄子侄女兒和娘受那份苦楚?” 女孩兒聽了,哭得越發(fā)凄慘。 男人見狀,怒氣更盛了,一瘸一拐的往院子外面走,婦人忙放了女孩,撲過來死命的拉住男子,一邊兒朝屋里喊:“青璃,快出來幫我拉住他啊!” 喊聲過后,門簾響動,一個臉色蠟黃的女子出現(xiàn)在屋門口,男子見了,滿身的火氣頓時彌散盡去,他疾步折了回去,對那女人嗔道:“你坐著月子呢,怎好隨便出來,快回去,當(dāng)心被風(fēng)撲著了……” 嘴里說著,小心的扶住了那女子,進(jìn)屋去了。 院子里的婦人看了看哭得淚人兒似的女兒,嘆道:“月娘,咱們回去吧……” 娘倆也進(jìn)屋去了,采薇從樹后轉(zhuǎn)了出來,臉色很難看,這個瘸男子,想必就是國公爺僅存的兩位庶子之一了,那個女孩兒是他的meimei,正要被送去聯(lián)姻,聯(lián)姻的對象還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耄耋老人,想想都惡心的慌,那個婦人定是國公爺?shù)逆塘恕?/br> 采薇曾聽外祖母說過,老夫人王氏一生善嫉,國公爺?shù)逆潭嗖坏蒙平K,唯獨(dú)留下的兩個妾侍,一個是她奶娘的女兒,她的奶姐;一個是和她從小一起長大的,她的貼身丫頭。 只不知剛才那位婦人是哪個?看那婦人的樣子,顯然已經(jīng)被老夫人王氏給折磨的麻木了,毫無反抗的心理,把自己的不幸全部歸結(jié)了自己的命不好。 采薇很不認(rèn)同她的這種怯懦和逃避的行為,為母則強(qiáng),一個母親,不肯為孩子們的將來籌謀,還要勸孩子們逆來順受的認(rèn)命,這樣的母親還算是什么母親呢? 采薇淡淡的看了小院兒一眼,冷漠的離去了。 ☆、第九章 皇后的請柬 回到長春園,娘親杜氏正帶著小青小紅和采菲忙著做點(diǎn)心,文兒和武兒也在家中,學(xué)堂里今日休沐,兩個小家伙各自忙著,文兒跟在娘的身后打下手,武兒則坐在梅氏身邊兒湊趣兒,一家子有說有笑的,倒也其樂融融! 杜氏見女兒回來了,忙張羅著起身要去給她做飯,采薇攔她,笑道:“娘,您且別忙,等女兒跟您說完話,自己去做就好?!?/br> 說罷,從懷中拿出莊子的房契和地契來,遞到了杜氏的手中。 杜氏看著手里的東西,怔住了。 “薇兒,這是……” “這是京郊南的一處莊子,女兒已經(jīng)買下來了,打算等得了空,帶咱們一家人去那里小住。” 聽采薇說買下了一座莊子,合家大小都驚呆了,都忘記了手中的動作,只管瞪眼張嘴的看著采薇。 “可是……你哪來的錢買莊子?” 杜氏震驚的看著女兒,那地契上顯示,那座莊子很大,諾大的一座莊子,女兒眼都不眨的就買下來了,甚至連商量都沒跟她商量一句,仿佛她買的是一個炊餅,一塊麻糖似的,根本沒什么打緊的,可是,要知道,她買的這座大莊子可是價值一萬多兩銀子的?。∷膩淼腻X??? 采薇咳了一聲,忍著心里的愧疚,把對爹撒的謊又重復(fù)了一遍。 “是我?guī)煾到杞o我的,師父身家不菲,拿出一二萬兩銀子對他來說,根本算不得什么的?!?/br> 其實(shí),她的銀子都是在律種馬家打劫來的,被長眉放進(jìn)龜大仙的煉丹爐中溶解了,重新鑄成了新的銀錠子,新的銀錠子上沒有了律家的標(biāo)示,采薇自然可以隨心所欲的花銷了。 “這樣啊,你師父可真是個慷慨大方的人,可是,就算人家身家不菲,咱也不能沾人家的便宜,須得好好的攢錢,盡早把你師父的錢還上,哦!對了,還要給人家利息,不按放印子的利錢給,就按一分利給吧…。” 杜氏嘮叨起來,嘮叨的內(nèi)容無非就是怎么攢錢、怎么還債,聽得采薇頭疼,便走到梅氏身邊,坐在炕沿兒上,笑瞇瞇的對她說:“祖母,咱家如今也有莊子了,趕明兒個等您的眼睛好了,我?guī)デf子上住些時日,那里風(fēng)景優(yōu)美,空氣清新,您一定喜歡!” 梅氏連連點(diǎn)頭,嘴里答應(yīng)著:“嗯,嗯,薇姐兒能有這份心思,祖母就知足了,可不敢奢望能離了這里…?!?/br> 梅氏說的雖然悲觀卻不無道理,安國公府雖然已經(jīng)腐朽落末,但規(guī)矩卻是極嚴(yán)的,按照家規(guī),只有有兒子的姨娘才可以隨兒子分出去另過,還得事先經(jīng)過家主或主母的同意,而且就算是出去了,家主和主母隨時可以把她召喚回來,也就是說,就算是出去了,她也沒有自由之身。 對于那些沒有孩子或只有女兒的姨娘們,這一輩子都不可以離開府邸的,除非是死! 梅氏從沒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能離開這里,也沒敢往那上面想,她在有生之年,能再享受到兒孫繞膝的樂趣,已經(jīng)很知足了,現(xiàn)在就算是讓她去死,她也可以含笑九泉了。 采薇聽了祖母的話,不以為然的冷笑起來。 “有什么不敢奢望的,不過是一個靠出賣女兒來鞏固自己地位的沒落府第罷了,怕他作甚?等給我查出是誰虐打過你,我還要在跟他們好好的清算清算呢!” 梅氏聽了,呆了半晌,方才說道:“祖母老了,已經(jīng)是行將就木之人,早就沒有年輕人的火氣了,祖母的余生不求你們能給祖母做主報仇,只求你們都能夠平平安安,順風(fēng)順?biāo)倪^一輩子,若你們?yōu)榱私o我報仇開罪了安國公府,祖母倒是情愿從來都沒見過你們……” 說罷,眼眶里竟流出淚來。 采薇記得,老烏龜曾經(jīng)說過不能讓她流眼淚的,對治療眼睛很不好,見她有淚流出來,趕忙拿出帕子去擦,嘴里還柔聲安慰著。 “祖母,孫女不去招惹他們就是了,孫女都聽您的,你快不要再哭了,再哭,連我也要跟著哭了?!?/br> 說完,竟真的抽泣起來,那張精致的小臉兒上卻帶著笑意。 梅氏聽到她虛假的抽泣聲,知道這丫頭是為了哄她開心故意裝哭,不禁又破涕為笑,道:“立刻不許口是心非的哄我。” 采薇道:“孫女自然不是哄您,說的都是真的?!?/br> 說罷,為了使她分心,又將在芳菲館門口的所見所聞?wù)f了出來。 梅氏聽了芳菲館的事兒后,真?zhèn)€收住了眼淚,沉吟起來,許久,才幽幽的嘆了口氣,道:“想不到,她也落到這般田地了!” 采薇明白,祖母口中的‘她’就是她在芳菲館外看到的那個四十多歲,年近五十的婦人,不禁好奇道:“祖母和她很熟嗎?” 梅氏苦笑了幾聲,道:“都是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了,不提也罷。” 因?yàn)樾∏嗪托〖t兩個丫頭都在,采薇沒有追問下去,畢竟她倆都是安國公府里的人,說不定是誰安插在他們身邊兒的眼線呢? 雖然到現(xiàn)在為止,她還是不知道安國公府把他們一家子接進(jìn)府里是何目的,但直覺告訴她,事情絕不像表面看到的那么簡單,這里面絕對有問題,所以,對這兩個丫頭她不得不防! 就是做點(diǎn)心,她也只讓干她們和面、揉面,做些表面的活計,那些有技術(shù)含量的活,都是娘和采菲在做,從不讓她們?nèi)局福悦庾约汉萌菀籽兄瞥鰜淼拿胤奖桓`取。 跟娘和祖母說完話,采薇去廚下做飯了。 長春園的廚房設(shè)在東廂房里,東廂房共兩間,一間是杜氏夫婦的臥房,另一間就是廚房。 到了廚房,她看到廚房里到處都是做點(diǎn)心的材料,牛奶、雞蛋、面粉、黃油等,將本就不大的廚房堆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 她小心翼翼的從這些食材中穿過,找了一點(diǎn)兒菠菜,又和了少許的面粉,準(zhǔn)備做一碗珍珠翡翠白玉湯,剛把菜切好,就見杜氏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闖了進(jìn)來,大驚小怪的說:“薇兒,出大事了,前院來人了,說讓你過去呢?!?/br> 采薇扶了扶額頭,對自家老娘說:“娘,不就是前院來人找我嗎,您至于這樣大驚小怪的嗎?” 杜氏急道:“何止呀?來的是老夫人身邊兒的畫眉姑娘,說宮里來人了,指名要見你呢!薇兒啊,你什么時候跟宮里的人牽扯上了?這到底是咋回事兒啊?” 咋回事兒?她也不知道啊! 聽到宮里派人來傳她,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那廝,但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不是,倘若他對她還沒有死心,以他厚臉皮的無賴性子,早就想方設(shè)法的尋上門來了,而不是大張旗鼓的以宮里的名義叫她。 可是,除了他,宮里還會有誰認(rèn)得她呢?莫非是—— 皇后? 但是,她已經(jīng)和她兒子劃清界限了,身為皇后,她一定是耳聰目明,早就該知道她和她兒子沒有任何瓜葛了,為何還要尋上門兒來呢? 采薇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怔忪中,被母親拉回到房中,飛快的收拾了一番,才推著她出了長春園,跟著畫眉,一路向安國公府接待女客的藕香榭走去。 路上,杜氏忐忑不已,不知女兒將要面對的是福是禍,緊張之余,她不住的念著佛,忽一眼瞟見走在前面的畫眉,忍不住再次開口詢問:“敢問畫眉姑娘,宮里來的人真的是指名叫薇兒嗎?你確定沒有弄錯?” 畫眉笑道:“四姑奶奶,這個問題您已經(jīng)問過我好幾遍了,真真兒的是叫咱家的表小姐,半分不假的!” “那有沒有說叫薇兒到底是什么事呢?好事還是壞事?” 杜氏問得小心翼翼,唯恐對方說出一個‘壞’字來。 畫眉無奈的說:“四姑奶奶,畫眉不過是個跑腿兒傳話的使喚丫頭,那里敢往宮里的大人物跟前兒湊,就算是借我?guī)讉€膽子,我也不敢問人家來找表小姐做什么呀!” “不過,我看那來人和顏悅色的,不像是來問罪的,想必是有好事兒,姑奶奶您就放心吧……” 杜氏聽了,果然放心了不少,但還是拉著畫眉不停的詢問,問宮里來的人是男是女?多大年紀(jì)?好不好相與?做什么的?誰派來的…… 畫眉很有耐心的一一回答了 “宮里來的人是白尚宮,是皇后娘娘身邊兒的貼身女官兒,大約四十多歲的年紀(jì),看起來端莊秀氣,謙恭知理,至于好不好說話,就很難說了……” 這會兒,安國公府的藕香榭花廳里,白尚宮穩(wěn)穩(wěn)的坐在上首,一邊慢條斯理的喝著茶,一邊悠閑自在的候著,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白尚宮是莫皇后身邊的貼身女官,五品,雖是比女官中最大的四品宮正低一個官級,但她伺候的,卻是大晉國最最尊貴的皇后娘娘,而且皇后娘娘信賴她是大晉國的貴族圈子都知道的事兒,可以說,她就是皇后娘娘的代言人,放眼整個大晉國,還沒有哪家敢怠慢她呢! 國公府的老夫人王氏和三個兒媳婦陪著笑臉兒和白尚宮客套著,心里卻都惴惴不安,拼命的揣度著白尚宮要見采薇的目的。 那個鄉(xiāng)野出身的小賤人從被接回到安國公府起,除了回府當(dāng)天與她們見過一面兒后,就再沒露過面。 論理,她是晚輩,又得了國公府給的這么大的臉面,該日日去向她們請安問好才對,但她卻一點(diǎn)兒感激之意都沒有,還有她那幾個沒有教養(yǎng)的弟弟meimei,也是一次都沒給她們請過安,甚至連面都沒露過。 王老夫人和幾位夫人雖然惱恨,但卻礙于霍公子的囑托,不好拿他們怎樣,只好當(dāng)做府里沒這幾個人一般,眼不見、心不煩。 這會兒,忽然聽到白尚宮要見穆采薇那小賤人,而白尚書宮又是皇后的代言人,幾位夫人想破腦殼也想不到皇后娘娘能和小賤人有什么瓜葛,都納悶兒不宜。 有人還巴不得是那小賤人做了什么錯事兒,要被皇后娘娘責(zé)罰,可又一想,她現(xiàn)在正住在安國公府,若是她被罰了,安國公府也會被當(dāng)成是一丘之貉,同樣不會落到什么好,思及于此,心底那份陰毒的詛咒才消弭了些。 畫眉帶著母女二人走近藕香榭,把杜氏也攔在了外面,讓采薇單獨(dú)跟她進(jìn)去了。 杜氏雖然不放心,卻也不敢違拗,便豎著耳朵貼在門口,聽著里面的動靜,倘若里面真的做出什么對女兒不利的事兒,她便是拼了命,也要進(jìn)去護(hù)住女兒。 采薇跟著畫眉進(jìn)入花廳里,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上首的白尚宮,那女人臉上掛著淺笑,眼神卻神秘莫測,一看就是常年浸yin在詭譎莫辯的宮闈中的女子,否則不會修煉出這樣的一張面相來。 她心中雖然對這位尚宮大人很是不屑,但表面的功夫還是要做的,畢竟她還得在京城里混不是?得罪一個手握大權(quán)的人,對她未來的發(fā)展,是絕對沒有好處的。 于是,她上前幾步,謙恭的福下身去,道:“見過尚宮大人,尚宮大人安好!” 白尚宮緩緩的撂下茶杯,沒有立刻叫她起來,而是面帶淺笑,一言不發(fā)的端詳了她一會兒,才緩緩道:“起來吧!” “是!” 采薇站直身子,低眉順眼的站在地中間,一聲不吭。 白尚宮笑道:“好個標(biāo)致的美人兒,不僅人美,難得還長了一副水晶心肝兒玻璃心!” 采薇謙虛道:“尚宮大人何出此言?小女子何德何能?值得尚宮大人如此夸贊?” 花廳里的幾位夫人聽到白尚宮的話,都怔了一下,想不到白尚宮竟是來褒獎這小賤人的,她們心中雖然不忿,但采薇好歹是在她們府中居住,跟她們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若是采薇在皇后那里得了臉兒,安國公府也勢必會跟著水漲船高,因此,便都壓下心中的嫉恨,漸漸的高興起來。 王老夫人客氣的說:“尚宮大人抬愛了,她一個小孩子家的,那值得您這般夸贊?” 白尚宮笑著說:“一點(diǎn)都不是抬舉她,說起來也是機(jī)緣巧合,昨日,公主府的管家無意間吃到了穆姑娘家酒樓的烤rou串兒,覺得很是美味,就帶了一些回去獻(xiàn)給公主,公主吃后很是喜歡,又派人送進(jìn)宮里一些,不成想那烤rou串兒竟合了皇后的胃口,昨晚皇后娘娘比平時多進(jìn)了小半碗的梗米飯呢!” “后來,有御廚去打聽那烤rou串的做法,才打聽出那般的美味原來竟是由穆小姐所創(chuàng),穆小姐年紀(jì)輕輕,人就這般的聰慧,皇后娘娘很是喜歡,特意吩咐下來,邀請穆小姐參加四天后在皇宮舉行的上巳節(jié)游宴,這是請柬,請穆小姐好好的準(zhǔn)備一下,四天后,在御花園中覲見皇后娘娘?!?/br> 說罷,輕輕一抬手,隨侍在她身后的一個宮女立刻拿出一張燙了金的請柬出來,交到另一個宮女的手中,再由那宮女遞交給了采薇。 采薇福下身子,面帶謙恭和感激之色,雙手接過請柬來,心里卻沉到了谷底。 皇后娘娘這是來找她算賬了,就算是她已經(jīng)跟兒子再無牽扯,她也不準(zhǔn)備饒了她的。 她的兒子南宮逸為了她穆采薇,曾置她的血書于不顧,此舉必會讓皇后娘娘寒心,但做母親的大都偏心,她不會怪罪自己的兒子,只會把滿腔的怨憤撒到她的身上,對她更加憎恨了。 后來,又有了那廝為了她,置自己身上的責(zé)任于不顧,在明知自己不敵的情況下,執(zhí)意與天機(jī)子以命相搏的事兒,這些,都是任何一個母親都無法容忍的,皇后娘娘當(dāng)然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