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儀用手擺弄著笸籮里的羊蹄骨，心卻飛到了里面，不知道兩位王妃在說什么悄悄話。

    睿王妃抬頭瞧了平南王妃一眼，說道：“今個兒你氣色不錯，有什么喜事？”

    “你還不知道，自從玦兒去了漠北，我哪里能有什么喜事？不過是幼儀那丫頭貼心，讓我寬慰了不少。兒孫自有兒孫福，我胡亂cao心反倒沒什么用，一切順其自然吧?！?/br>
    “哦？往日里再怎么勸你都沒什么用，那小丫頭竟然這般厲害?！鳖Ｍ蹂袅颂裘碱^，“不過她們姐妹都不是一般角色，不然也不能讓圣上關(guān)注?！?/br>
    “什么厲害不厲害的，不過是閨閣女子，只是有緣瞧著順眼罷了。”平南王妃輕輕落下一子，“今個兒你卻有些心浮氣躁，輸了！”

    “你還不知道我府中那些破事？”睿王妃索性把棋盤一推，不玩了。

    睿王爺自詡風(fēng)流不下流，府中姬妾無數(shù)，這件事在都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睿王妃也頗大度，從來也不理會那些妾室。只是同樣身為女人的平南王妃卻能明白她的苦楚，府中女人多了自然事情就多，況且還有幾個庶出的子女。

    “三哥對你一直敬重，那些個鬧眼睛的不去瞧就好，她們還能翻天不成？”

    “唉，你不明白?！鳖Ｍ蹂p聲說著，“咱們這幾個人，數(shù)你最有福氣。平南王對你是一見傾心，這么多年還當成寶貝似的捧在手心里。府中沒有其他姬妾，兩個兒子更是出色?！?/br>
    平南王妃聽見這話臉微微泛紅，朝著外間瞟了一眼。

    “都這把年紀還說這些做什么？也不怕被旁人聽見笑話?！?/br>
    “我屋子里的話誰敢傳出去？”睿王妃聞聽眼睛一立，露出幾分厲色。

    這睿王妃出自商家，打小就充男孩子一般教養(yǎng)，殺伐決斷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府中雖然人多事多，卻被她料理的妥妥當當。那些姬妾看見她都像老鼠見了貓，不敢生出半點事端。

    那些個丫頭、婆子，更是被她整治的服服帖帖。她一立眼睛，她們連大氣都不敢喘。

    平南王妃一直佩服她，倘若換成她，恐怕只有掉眼淚的份。平南王家里人口簡單，頭些年有幾個親戚找上門，平南王妃都焦頭爛額，好在她們并沒有常住就回老家去了。

    “要真是府中那幾個妖精，我還真不擔(dān)心，最怕的是野路子！”睿王妃咬著牙根說著。

    野路子？平南王妃臉色越發(fā)的緋紅，想要說什么又沒好意思說。

    “看看你這臉皮，一把年紀還學(xué)小年輕害臊?！鳖Ｍ蹂闪怂谎?，“我知道你想什么，煙花柳巷那些個賤貨還真沒多少斤兩，只有沒見過世面缺心眼的爺們才把她們當成個物。我說的野路子也是良家女，一沾惹上就輕易甩不開?！?/br>
    “甩不開就弄進府，反正多一個也沒什么，白養(yǎng)活個閑人罷了。”

    “哼，若是這樣簡單我就不用頭疼了?！鳖Ｍ蹂吡艘宦暎耙?guī)規(guī)矩矩的良家女誰會招惹有婦之夫，都是心術(shù)不正有狐媚手段的。她們一邊做婊子，一邊要立貞潔牌坊?！?/br>
    “你這是氣急眼了，怎么什么話都敢說出來？”

    “有什么不敢的，這里就你跟我兩個人?！鳖Ｍ蹂嗔巳嗵杧ue說著。

    外間的幼儀早就被丫頭帶了出去，正在廊下看雀打架。

    “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外面那丫頭不單純，你別著了她的道。”

    額？這話是從何說起，平南王妃顯然是一頭霧水，不解的看著睿王妃。

    睿王妃憋了一肚子的話沒處說，況且她跟平南王妃自幼便認識，又是姑嫂，自然是沒那么多忌諱。她附在平南王妃耳朵邊上輕語起來，聽得平南王妃瞪圓了眼睛。

    “不會吧，那丫頭姿色平常，況且也不見有狐媚輕浮舉動……”

    “我就說你天真單純，你忘了頭些年慶國公府上的事情了？”睿王妃打斷了她的話。

    提到慶國公這三個字，眾人都會想到幾年前的那一場鬧劇。慶國公夫人是出了名的厲害，慶國公自己都不忌諱“懼內(nèi)”這兩個字。雖然慶國公府中姬妾不少，可哪個不是在國公夫人跟前過了明路，國公夫人點頭才上來的？

    不僅國公府中的事情由夫人說了算，就是外面的事情國公都要回府跟夫人商量著辦。眾人都知道，國公答應(yīng)下的事情不一定能成，可國公夫人若是點頭那就板上釘釘了。時間一長，誰有事都知道直接去走夫人的門路了。

    他們成親二十多年，兒女雙全，國公夫人以為這越往后的日子就會越安穩(wěn)祥樂了?？蓻]想到國公突然得了暴病，不治身亡了。夫人強忍悲痛張羅喪事，一切都料理的妥妥當當。

    沒曾想，府門口突然來了娘三兒，個個披麻戴孝痛哭流涕。全都城的權(quán)貴幾乎都到全了，國公夫人一時也蒙圈。出去一問，小的喊“父親去得太突然”，老得掩面而哭不言語。

    這事來得太突然，殺了個國公夫人措手不及。當著眾人的面想要遮掩已經(jīng)是來不及了，況且族里的長輩們都在，這件事也輪不到她做主了。

    國公夫人隱約猜到這母子三人的來歷，不由得在心里罵娘，恨不得把國公從棺材里翻出來指著鼻子痛罵一頓。老實了一輩子，原來都是假裝的。這種事情能沒有人知道嗎？合著眾人都心知肚明，只瞞著她這個大傻瓜，還整日以為自個挾持住了夫君，真他媽天字號大傻逼！

    她越想越氣惱，還不等眾人把事情經(jīng)過弄明白，一仰脖竟然昏了過去。等到她醒過來，人家告訴她，族中長輩已經(jīng)把母子三人的去處安排好了。兩個兒子早就進了族譜，自然要留在國公府中。老得沒名沒分，又寧死不進國公府，只好隨她自去。

    聽見這話國公夫人氣得又差點沒昏死過去，連族譜都進了，她竟然被瞞得死死的。倘若不是國公突然去世，難不成要瞞她一輩子？這下好了，憑空多出兩個兒子分財產(chǎn)。老得倒是聰明，知道進府沒好果子吃。留在外面多逍遙，愿意守著眾人都會說她貞潔，不愿意守著誰也說不出什么來。過一二年孝期滿了，找個人家還能再嫁！合該著便宜事都讓她們占盡了。

    最讓國公夫人氣惱的是，國公生前還留下一封信，就放在族中長輩手中。上面說，等到外面的兒子年滿十五就分出去單過，房產(chǎn)、田地、商鋪，樣樣都分一份。如今，他們都滿十五，就等國公喪事一完，分了家產(chǎn)走人呢。

    誰經(jīng)歷這樣的事情會不氣惱，況且是國公夫人這樣要強了半輩子的人？她慣于一切都照著自己的意思來，這會子兒是徹底崩潰了。她也不管什么規(guī)矩禮數(shù)，跳著腳一邊痛哭一邊罵國公，就差連祖宗都帶進來了。

    可罵歸罵，事情已經(jīng)有了決斷，她改變不了！等到國公的喪事一完，族里長輩做主分了家產(chǎn)，人家母子三人走了。在外面單過，有房子有地有買賣，還沒有人壓制，小日子說有多舒坦就有多舒坦。

    國公夫人一打聽，他們除了分到的家產(chǎn)，私下里還有不少家財，竟比自個兒這邊還要富裕。錢財是小事，關(guān)鍵是外面的流言蜚語讓她受不了。

    往常夫人們聚會在一起，眾人都羨慕她嫁了個好夫君，萬事都聽她的。眼下，這一切都成了最大的笑話。她一出門，就好像有人指著自己指指點點在議論。再加上國公去得突然，她在雙重打擊之下病倒了。這一病就病了半年多，時好時壞留下了病根。之后的幾年，她一直纏綿病榻，不出五年竟追隨國公去了。

    國公府中沒了她鎮(zhèn)壓，那些個姬妾都開始作妖，三男兩女本不是一個母親所生，眼下越發(fā)的離心離德。好好一個國公府被鬧得不像話，還是族里長輩出面把家給分了，這才消停。

    再看那母子三人，高床暖枕奴婢成群，對外還號稱起國公夫人來。雖然上流圈子都不跟他們往來，可人家的日子是過得有滋有味。

    每當眾人談及這件事情，無不說眼下這位二夫人有手段。那么厲害的國公夫人活生生被她氣死，真是殺人不好血！

    最讓人佩服的是，那位二夫人姿色平平，說起話來細聲慢語，看不出有多伶俐。偏生就是這副與世無爭，弱不禁風(fēng)的模樣，把個國公哄得團團轉(zhuǎn)，萬事都替她們母子謀算好了。

    所以俗話說得真在理，咬人的狗不叫。一旦發(fā)起威來，不咬掉你一大塊rou絕不罷休！

    “別是你草木皆兵誤會了。”平南王妃遲疑了一下說著，“瞧著那姑娘有幾分聰明勁，錢財她不缺，王妃的地位她爭不去，真要不要臉皮的過一輩子？有了國公夫人的前車之鑒，哪個好人家的姑娘往這道上走？寧愿一下子勒死，要不然就絞了頭發(fā)送去做姑子，也比全家跟著丟臉強。

    那位自個封自個做夫人，誰把她當回事，上趕上跟我說話，我都懶得看她一眼，什么東西！”

    “我就說你太省心，什么都不去關(guān)注。她要是有父母長輩約束倒好了，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她理會那些？況且她一個姑娘家二十七八還不嫁人，拋頭露面開鋪子做買賣，她會在意外面的流言蜚語？”睿王妃眉頭微蹙，“不在意男人的錢財，不在意自己的身份地位，整日里風(fēng)花雪月談情說愛，你說哪個男人會不喜歡？王爺雖然風(fēng)流，卻從未在誰身上用過多少心，這次怕是掉進去了?！?/br>
    “不會吧。”平南王妃有些不能相信。天底下像慶國公這般荒唐的人還能有第二個？倘若他們真有些首尾，也不過是自個三哥圖新鮮玩玩罷了。哪里就像睿王妃說得這般邪乎？

    況且慶國公夫人娘家跟商家沒法子比，假如三哥真做出寵妾滅妻的事情來，商老爺子一狀告到皇上跟前，怕是夠三哥喝一壺。三哥是聰明人，豈能讓自己陷入此等境地？

    “瞞著我送東送西，變著花樣哄人家高興。外面那丫頭失蹤，王爺比誰都上心。剛開始我還以為是雀兒那丫頭央求到頭上，之后才知道原是沖著她去的。為了一個女人，竟然連密探都用上了，還怎么讓我安心？況且有人瞧見他們黑天半夜鉆灌木叢，這是**片刻都分不開的模樣啊！”

    堂堂王爺竟然鉆灌木叢，這可真是夠勁爆。

    “會不會有人胡亂傳，畢竟沒親眼所見。三哥畢竟是王爺，怎會如此不顧體統(tǒng)？”

    “跟親眼所見沒什么區(qū)別，雀兒那丫頭不會跟我扯謊。昨個兒她不小心說漏了嘴，之后百般掩飾。我最知道她，三兩句話便套得差不多了。后來我派人去查，果然查出不少事情來。

    我就說以她們?nèi)齻€人的身份，怎配到獵場來？原來都是王爺在背后搞鬼，敢情他是帶著小情人約會來了。那日雀兒帶著她過來給我請安，她倒是一副什么都沒做過的樣子，想象就覺得惡心！

    這里荒山野嶺的，隨便找個小樹林，小河溝，多刺激！”說到最后這話就難聽極了，她恨得牙根直癢癢，手中的絲帕被她扯得七零八碎。

    聽見她這般說，平南王妃就知道她氣壞了，忙安慰起來。

    可睿王妃怎么聽得進去？她輕聲說道：“外面那丫頭跟她是好姐妹，必定知道些細情。你幫我旁敲側(cè)擊問問，她到底是怎么勾當上王爺?shù)?？她到底想怎么樣？?/br>
    平南王妃聞聽一皺眉，她不是不想幫忙，而是不知道該怎么開這個口。跟一個十二三的小丫頭說這件事，實在是不成體統(tǒng)。

    可睿王妃不僅是嫂子，還是她的好姐妹，這個忙不能不幫。平南王妃隔著碧紗窗看見廊下幼儀的身影，真是有些后悔把她帶過來了。

    自從平南王妃出來，這臉色就有些不對勁，幼儀跟在身后不敢多言。

    眼瞅著天要晌午，幼儀便提出告辭，沒想到王妃又留她用膳。

    吃過飯上了茶，王妃把身邊的丫頭、婆子遣下去，似乎是有什么機密的話要說。幼儀見她幾次欲言又止的模樣，心里越發(fā)的犯起了合計。

    “我見你跟汪姑娘總在一塊，你們感情很好吧？”王妃終于開口了。

    “嗯，我們是好姐妹?！?/br>
    “哦，她有婆家了嗎？”王妃接著問，看見幼儀遲疑便接著說，“姑娘家總要嫁人，我倒想要做個月老，積些陰德?！?/br>
    幼儀心下一動，想到了方才聽見的只言片語。她先在外間坐著，隱約聽見什么“女人”，“野路子”之類的話。之后，她就被丫頭帶了出來。

    當時她并沒有多想，眼下聽見王妃提及韋汝，她登時有些明白了?；蛟S，不只是雀兒，還有人誤會了韋汝跟睿王爺?shù)年P(guān)系。那睿王妃瞧著就不好相與，眼下她把韋汝當成了敵人，不知道要生出什么幺蛾子來。

    “韋汝jiejie要求可不是一般的高，她曾經(jīng)說過，這輩子若是嫁人，必須嫁個天底下獨一無二的男子漢！”

    獨一無二？王妃聞聽一蹙眉，三哥英明神武是難得的賢王，算得上是獨一無二的男子漢。難不成真讓三嫂說對了，她果然是跟三哥弄到一塊去了？

    平南王妃是個心里有事大半都寫在臉上的人，幼儀自然是看出些端倪來。

    她覷著王妃接著說道：“韋汝jiejie還說過，她這輩子最想要的是狼的愛情。每只公狼只會選擇一只母狼作為自己的配偶，一旦他們其中有一個死去，另外一個會終生為其守著，直到生命的終結(jié)。”

    王妃是第一次聽見這樣的事情，覺得非常新奇。別看王爺對她是一心一意，府中卻還有兩個上不去臺面的通房丫頭。假若她先駕鶴西游，王爺肯定是要娶填房的；若是掉個個，那么她不用說自然是要守到死。

    這個世道雖然也有寡婦改嫁，可到底是少數(shù)。守寡能守出個貞潔牌坊來，那可是全家族幾代人的榮耀。王妃自然覺得女人為男人守著是天經(jīng)地義，今個兒還是第一次聽見這樣的觀點。

    幼儀停頓了一下，又說道：“韋汝jiejie是個挺特別的人，趕明個兒我?guī)^來給王妃請安?！?/br>
    聽了睿王妃的話，平南王妃就已經(jīng)對韋汝有了幾分好奇，只是帶著一分不好的印象；眼下聽見幼儀的話，好奇多了幾分，那一分不好的印象竟然少了許多。

    幼儀沒說韋汝的好話，也沒試圖替韋汝解釋，卻有如此神奇的效果，不得不說她真是會說話。

    從平南王妃這邊回去，幼儀看見商雀兒正在跟韋汝說話。她一副做錯了事的小孩子一般，滿臉都是懊悔和抱歉。

    “我真是個禍頭，什么事都壞在我頭上?！彼е齑?，對自己都有些厭棄了，“先前幼儀meimei因為我差點丟了性命，現(xiàn)在韋汝jiejie又因為我得罪了姑母。我真的不是有心的，只是說走了嘴。不過我已經(jīng)想辦法掩飾了，約莫姑母聽不明白。”

    她從睿王妃那邊回來便哭喪個臉，拉著韋汝連連道歉。韋汝聽得一頭霧水，卻始終接不上話。后來把她的話前后聯(lián)系在一起，終于是聽出些端倪來。

    這還真是個大烏龍，不過現(xiàn)在想一想，皇上跟王爺?shù)纳硇问怯袔追窒嗨啤?/br>
    “我跟王爺沒什么……”

    “倘若姑母果真問起來，你就這般說好了。你是不知道我姑母，表面看起來和和氣氣，其實最厲害不過。她要是打定主意整治誰，那誰就會倒大霉了。”商雀不容韋汝說話，自說自話起來，“你千萬不能承認，先把這一關(guān)度過去再說。”

    “你不用擔(dān)心，不是說王妃被你糊弄過去了嗎？且等等，倘若今個兒沒什么動靜就沒事了?！表f汝知道睿王妃可不是那么好唬的，可怕商雀在其中摻合再生出事端，只好這樣說。而且她不能把皇上說出來，免得引起更大的sao動，只能讓王爺委屈些了。

    商雀聞聽點點頭，可心底到底是不踏實。

    “韋汝jiejie，你就跟王爺斷了吧。以你的條件，想要找個正經(jīng)人家做太太還不容易？何苦把青春耗在王爺身上？我是為了你考慮才說這些話，我姑母是最容不下旁人，在她手底下的日子不好過。雖然有王爺疼愛，可內(nèi)宅之中的事情王爺也插不上手。況且王爺能替你擋一時，還能擋一世不成？我覺得啊……”

    聽著商雀絮絮叨叨說個不停，韋汝真不知道該回些什么。不過她能感覺到商雀的真心，不由得笑了。

    “你放心，我跟王爺清清白白，之前沒關(guān)系，以后更不會有半點關(guān)系?！?/br>
    “唉，倘若王府側(cè)妃的位置還有空閑……那也不成，韋汝jiejie怎么能給人家做側(cè)室？”商雀掰著手指數(shù)著，“禮部侍郎家里有成年的嫡子，大理寺卿家里的二小子沒有婚約，還有……韋汝jiejie放心，我一定幫你找個好人家！”

    “你還是cao心你自己的婚事吧。我怎么聽說某人的紅鸞星動了！”韋汝笑著說道。

    商雀的臉難得紅了一次，跺著腳回道，“人家在說正經(jīng)事，你倒沒正經(jīng)起來。這陣子為了你跟幼儀meimei，我都快長白頭發(fā)了，不知老了幾歲。”

    “好好好，是我們讓您老cao心了?！庇變x進來輕笑著說道。

    “你們就是比我親厚，竟然合伙打趣我?！鄙倘敢幌蚴怯凶鞜o心，倘若真要這般想就不會隨意說出口了。她沖著幼儀就奔了過去，嚇得幼儀直往韋汝身后躲。

    無奈商雀自幼習(xí)武力氣大得很，把幼儀按在炕上不容分說就瘙癢起來。幼儀喊救命，韋汝過去瘙癢商雀，三個人在炕上滾成一團，笑個不停。

    都是年少青春的姑娘，特別是商雀心粗又隨意，不一會兒便把那些煩心事拋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第二天，平南王妃果然打發(fā)人來請人，這次是請幼儀和韋汝兩個。

    幼儀早就把事情的原委跟韋汝說過了，她心里已經(jīng)有了準備。

    “我雖不了解你，卻從幼儀那里聽了些，又知道些關(guān)于你的事情。我倒是挺欣賞你的個性，所以便想管點閑事?！逼侥贤蹂匀皇遣荒苊鲉?，拐彎抹角往上面引，自然也說起了要給她提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