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姐……救我……救我……”她想要伸出手，可實(shí)在是提不起半點(diǎn)的力氣。

    “你嘴里含著的是千年老參片?！?/br>
    千年老參，難得一見，即便是有錢也不見得能買得著。金姨娘聽見這話神色一緩，長姐肯出手相救，總還有一線生機(jī)。

    “不過，它只能吊著你最后一口氣半刻鐘。因?yàn)椤阕约哼x了一條死路！”金玉儀說這話時，臉上帶著慣有的端莊、恬靜、嫻淑的笑。

    “你……”金姨娘突然感覺不對勁，屋子里的其他人哪里去了？穩(wěn)婆和丫頭呢？奶娘呢？

    “找奶娘嗎？”金玉儀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來，“沒有我的吩咐，她不會進(jìn)來！我勸你還是省點(diǎn)力氣，不然死得更快！”

    奶娘怎么了？被她控制起來了？不會挨打了吧？

    “這個時候還有心情擔(dān)心別人，不知道你是太幼稚還是太愚蠢，或者，兩者皆有？”金玉儀冷笑一聲，拍了一下手，“千年人參我都舍出來，為得就是讓你死個明白。我的好meimei，長姐對你可好？”說完，用手帕掩住嘴巴笑起來。

    那笑聲陰側(cè)側(cè)讓人遍體生寒，再看她的五官扭曲著，好似勾魂的厲鬼。

    門口簾籠微響，她的表情又恢復(fù)成儀態(tài)端莊的模樣。

    “太太，您有什么吩咐？”奶娘畢恭畢敬的站在門口，并不曾往床上瞧一眼。

    “你的主子就要死了，你不送她一程嗎？”

    “奴婢的主子只有太太一人，太太身體康健定能長命百歲！”

    “奶娘……”金姨娘使出渾身的力氣，才喊出微弱的兩個字，想要掙扎著坐起來看清楚門口的人的表情，卻無論如何都動彈不了了。

    金玉儀朝著門口擺擺手，奶娘無聲無息的退了出去。

    “好meimei，你千萬別動怒，老爺正從衙門往回趕呢。再有個一刻鐘左右，他一定會到家?！?/br>
    老爺！對，無論如何要撐住見老爺一面，事情一定會有轉(zhuǎn)機(jī)！金姨娘這般想著，試著讓自己的情緒平緩下來，暫時什么都不去想。

    “我要是你就不會硬撐著，非要等老爺來了再咽氣。”金玉儀搖搖頭，把梳妝臺上的銅鏡拿過來，“漢武帝的妃子李夫人，入宮短短幾年，卻備受漢武帝寵愛?？上?，她不幸染病在身。死前不見漢武帝，只為在他心目中留下自己最美的樣子。果然，漢武帝在她死后日夜思念，最后追封為皇后。”

    “meimei的容貌在姐妹之中是翹楚，平常也最愛惜。我記得meimei待字閨中的時候，晚上睡覺都要在枕頭邊上放一把木梳，隨時梳上幾下，免得早上起來頭發(fā)不順溜。偶爾臉上長顆痘痘，更是想盡辦法淘換方子。老爺爺曾說meimei是‘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lǐng)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盼兮，美目盼兮。’男子皆好色，誰都不能例外！”說到此處，金玉儀的眼神變得陰鷙起來。

    她揪著金姨娘的衣領(lǐng)，迫使金姨娘坐起來，銅鏡就放在金姨娘面前。

    鏡子里出現(xiàn)一張人臉，不，更像是鬼！臉色蒼白如紙遍布黑色的斑點(diǎn)，臉皮松垮垮，眼角和臉頰堆滿了褶子，頭發(fā)凌亂被汗水打濕粘成一縷一縷。看不出是二八佳人，更像是六七十歲的老嫗！

    “看看，這就是你引以為傲的皮囊！我倒要看看，現(xiàn)在你用什么勾引男人！”

    “不……你……做了什么……”金姨娘想要伸手抓鏡子，可此刻的她哪有半點(diǎn)力氣？她不想看鏡子中的自己，也不相信自己變成那副模樣。

    她閉上眼睛，胸脯急劇的起伏，只看見出氣看不見進(jìn)氣。

    “我做了什么？這要從何說起呢？”金玉儀站起來俯視著她，眼中滿是不屑和蔑視，“從你出生，母親就安排親信給你做奶娘說起？或者，從你苦苦謀算嫁進(jìn)府中成為姨娘說起？還是，從你懷孕便讓你搬進(jìn)這最寬敞，最氣派的屋子說起？還是從奶娘每天喂你喝下的保胎藥和吃食說起？”

    屋子！難道這屋子里有貓膩？保胎藥里面有料？金姨娘睜開眼睛，看見自己的長姐正摸著雕花的花梨木大床。

    “這床是陪嫁，我一直沒用，你知道是為什么嗎？因?yàn)橹谱鬟@床的每一塊木頭，都在藥水中浸泡了七七四十九日。睡在這張床上，不會有孩子，即便是懷上了也不容易保住。我嫁到安府三年無己出，納你進(jìn)府就是為了生養(yǎng)，你懷上孩子，自然要想盡一切辦法保住。

    那些金貴的保胎藥是保住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卻也一步步把你推向了死亡，因?yàn)槔锩娑嗔艘晃端帲∵@味藥看似無傷大雅，可若是遇見銀器就成了慢性毒藥?！?/br>
    銀器！一天三餐兩次點(diǎn)心，奶娘都細(xì)心用銀簪試過才讓她食用，看似保平安卻成了催命符。

    “不過你放心的去，我會把寶哥記在名下，他是安府的嫡長子，我，是他的嫡母，也是唯一的母親！”

    “……”金姨娘連進(jìn)氣都不均勻起來，她已經(jīng)沒有力氣說話，只能用要吃人的眼神瞪著她。

    “你不要怪我，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想當(dāng)初，你想盡辦法打聽到我想要從姐妹中選一個做姨娘的消息；你故意裝作單純、老實(shí)本分的模樣；你設(shè)計(jì)圈套引老爺入局，你們有了肌膚之親，我只好讓你進(jìn)門；你借著懷孕想要上位，攛掇老爺讓你做平妻。一切不過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弱rou強(qiáng)食罷了！”

    金姨娘的眼睛充血，牙齒磨得吱吱作響。假如她現(xiàn)在有力氣，一定會撲過去，把面前的人拆骨抽筋?？伤F(xiàn)在連呼吸都費(fèi)力起來，她知道自己馬上就要死了。她不甘心！她死不瞑目！即便是做厲鬼，她也不會放過金玉儀！

    “做鬼也要來找我報仇，是嗎？”金玉儀輕聲笑起來，“你放心，jiejie已經(jīng)幫你安排好了后事，到時候會有‘高僧’為你做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你不是喜歡做安府的太太嗎？你的魂魄會留在安府，永世不能超生！”

    “金玉儀！”一聲慘厲的叫聲，再見金姨娘，眼睛翻白過去，雙腿猛地蹬了一下，死了！

    ☆、第一回 重生

    宣和初年，皇上駕崩太子登基，天下大赦普天同樂。

    一輛馬車在官道上疾馳，一路往東停在一處莊子外。馬夫從車上跳下來，一邊往里面走一邊嚷著，“太太讓奴才接四姑娘回府，快快進(jìn)去回稟！”

    丫頭聽見蹬蹬蹬往內(nèi)院跑，挑簾子進(jìn)去。

    這金府四姑娘金幼儀因?yàn)閷Φ漳覆痪?，被送到這莊子上已經(jīng)快一年，跟來的丫頭、婆子無不在私底下抱怨。這會兒聽見要回府，怎么能不高興雀躍？

    “咋咋呼呼像什么樣子？姑娘在里面寫字，別擾了她的清凈！”外間一個三十多歲的年輕媳婦罵著，那丫頭似乎挺怕她，嚇得一縮脖站著不敢動了。

    里間有位小姑娘，年紀(jì)大約七八歲的樣子。她聽見外面的罵聲略微一皺眉，隨即舒展開，手中的筆落下去，竟然帶著些許力透紙背的力度。再看那字體，大氣磅礴，竟隱隱有種要一飛沖天的架勢，怎么看都不像出自一個小孩子之手。

    年輕媳婦走進(jìn)來，看見她正在寫字，想要張嘴說話遲疑了一下又停住。

    她看著自己奶大的姑娘，眼神有些恍惚起來。小姑娘長得瘦小，剛剛比桌子高了一頭，她坐在椅子上腰板溜直，表情凝重一絲不茍。

    前幾日姑娘生病發(fā)熱昏迷過去，醒過來之后似乎不一樣了。可明明還是那個自己奶大的姑娘，究竟哪里不一樣她又說不上來。

    “奶娘，有什么事嗎？”她寫完一張，把筆放下，站起來問著。

    她的聲音柔柔弱弱，有種讓人我見猶憐的感覺。

    “哦?！蹦棠镎^神來，笑著上前說，“姑娘大喜！太太打發(fā)人來接咱們回府了！”

    “哦。打發(fā)誰來的？”小姑娘的聲音里聽不出喜悅，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她的眼睛看著奶娘，眼神清澈見底，卻又帶著了然和通透。

    對，就是眼神！奶娘被她看得心里一驚，似乎整個人在她面前成了透明，那些隱藏在陰暗處的腌臜齷齪卑鄙想法，都被赤裸裸呈現(xiàn)在陽光下，讓人遍體生涼。

    “回姑娘的話，因?yàn)槭鲁鐾蝗唬淮虬l(fā)老李頭趕車過來的。”奶娘的態(tài)度不自覺得恭敬起來，“奴婢聽說是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太太這才接姑娘回府。不過太太一向?qū)媚锎饶感哪c，相信沒有這茬也會很快就接姑娘回去?？峙绿缇拖肽罟媚锪?，急叨叨打發(fā)車夫馬不停蹄的過來，還讓咱們抓緊回去呢?！闭f到這里，嘴角又露出笑容。

    “那一切就由奶娘做主吧?！毙」媚镉门赃叺臐衩聿敛潦郑缓蠡卮采咸芍?。她大病了一場，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fù)，總感覺力不從心。

    聽見姑娘這話，奶娘暗自長出了一口氣，看來姑娘只是病沒好利索，她還是很依賴自己的。

    奶娘出去安排，小姑娘躺著看著床幔發(fā)愣。

    上一世她拼死生下孩子，自己卻因?yàn)殚L姐的算計(jì)丟了性命。她的魂魄被拘在安府，不死不滅不輪回?？粗约旱膬鹤右惶焯扉L大，管害死自己的長姐叫母親；看著曾經(jīng)疼愛自己的夫君，只落寞了幾日轉(zhuǎn)身就納了其他妾室；看著惡毒的長姐長袖善舞穩(wěn)坐當(dāng)家主母的位置，幾十年富貴安穩(wěn)！

    她不甘，怨恨，歇斯底里的叫喊！一年、兩年……整整五十年，她早已經(jīng)學(xué)會了接受、忍耐、淡定，可年復(fù)一年日復(fù)一日的折磨，卻讓她忘不掉那份恨！

    看著長姐生病臥榻，看著她咽氣，金幼儀沒有絲毫的痛快。自己慘死，眼睜睜看著害自己的人養(yǎng)尊處優(yōu)到壽終正寢。即便是等到她死了，一個繼續(xù)在安府游蕩，一個進(jìn)入輪回，金幼儀始終是無法親手報仇！這種窩囊無力的感覺，有誰能體會明白？

    可就在長姐七七回魂那日，她被一道白光打中，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重生了！不知道是老天爺垂憐，還是隨著長姐的去世禁錮被打開。她回到了八歲的時候，所有的故事都還沒拉開序幕。

    睜開眼睛，再見奶娘，金幼儀不由得在心中冷笑。上一世，自從懂事以來，她就事事依賴奶娘。尤其是這次從田莊回去，更是把奶娘看得比生母崔姨娘還要親近。

    奶娘總是為嫡母說話，讓她疏遠(yuǎn)生母和胞弟，讓她只認(rèn)嫡母，還有嫡母所生的姐弟二人。她卻認(rèn)為奶娘是全心全意為自己好，無論什么事情都不背著奶娘行事?？勺詈?，就是被自己視若生母的人送上黃泉！

    而一直被自己摒棄的親生母親，在知道自己死訊的時候竟然跑到安府大哭，咬定自己是被害死，要求經(jīng)官驗(yàn)尸！不過她只是個人微言輕的姨娘，被拖回金家施了家法，屁股被打得皮開rou綻，再加上思女心切，不到半年就撒手人寰。

    最可憐是自己的胞弟，被嫡母和長兄死死壓制住。一輩子懦弱無能，明明是大家公子卻活得不如得臉的奴才！

    這一切為什么都要等到變成鬼才能看明白？金幼儀無數(shù)次的悔恨，枉自認(rèn)為冰雪聰明閨閣眾人都不如，其實(shí)就是個睜眼瞎，連真情假意都看不出來！

    老天爺既然給了自己重生的機(jī)會，這一世，她必定擦亮眼睛，護(hù)住真心為自己的人，不做親者痛仇者快的傻事；必定要改變自己的命運(yùn)，不求富貴逼人，但求衣食無憂安穩(wěn)隨心。

    ☆、第二回 金家史

    幼儀來莊子的時候，帶了些衣物和生活用品，還有一些首飾并崔姨娘偷偷塞給得散碎銀子。

    可她一個被變相攆出來的庶出姑娘，那些眼睛長在頭頂?shù)呐烹y免會不待見。這一年多的時間，她帶來的值錢物件大都“賞”了下去。如今回府，竟然只收拾了一個包袱。

    “姑娘不用心疼那些身外之物，只要回府在太太跟前誠心誠意的認(rèn)錯，太太一高興金銀財(cái)寶會流水似的賞賜下來?！蹦棠锔變x擠在馬車?yán)铮宦分隙荚卩┼┎恍莸伛胫?/br>
    一直閉目養(yǎng)神得幼儀突然睜開眼睛，柔聲問道：“兩位奶哥哥如今做什么呢？”

    “額，姑娘怎么突然想起他們兩個不成器的東西？”奶娘心下一顫，表情稍微僵硬了一下，隨即恢復(fù)正常。

    “沒什么。只是奶娘陪著我在這莊子上一年多，月錢被減半，又時常往我身上貼補(bǔ)，難免不能像之前那般照顧家。我記得奶娘家里狀況不好，去年還得了孫子吧？”幼儀看著奶娘，眼中一片清明。

    奶娘的嘴角略微抽動了一下，干笑著回道：“奴婢再苦再累也無所謂，只要姑娘好好的，奴婢一家子都愿意當(dāng)牛做馬！”

    幼儀記得清楚，上一世，自己聽了奶娘的話，回去之后跪在太太面前斟茶認(rèn)錯，姿態(tài)低到塵埃里。在田莊上這一年多，奶娘讓她明白一個道理，掌握她命運(yùn)的人是太太，惹太太不高興她就不會有好日子過！她對姨娘和胞弟徹底丟開手，即便是后來自己和姐妹一起掌家，也絲毫不照顧他們，反而還嫌棄他們給自己丟人！

    后來，奶娘的大兒子就到府上的回事處當(dāng)差。那可是個有油水的地方，一般的奴才連邊都摸不著。

    當(dāng)時奶娘怎么解釋？說是管家看在自己的面子，又收了些好處才把奶哥哥安排進(jìn)去。

    現(xiàn)在想想還真是漏洞百出，自己一個小小的庶女，管家怎么能買自己面子？雖然掌家，可不過是內(nèi)院瑣事，管不到外院去。況且還有其他姐妹一起，每日還要去太太那里請示，根本就沒多少實(shí)權(quán)，倒是得罪了不少人。

    其實(shí)，只要她能理智冷靜的想一想，奶娘身上的可疑之處很多?？伤齾s像鬼迷了眼一般，對奶娘的話深信不疑。

    “姑娘？”奶娘看見她眼神迷離，半晌沒言語，心里沒底忍不住輕呼了一聲。

    “嗯?！庇變x輕哼了一聲，“忠心總是好的。”說完又閉上眼睛。

    這什么意思？奶娘滿心忐忑，不時覷一眼幼儀。她原本以為自己完全拿捏住了小主子，可現(xiàn)如今看來卻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雖然小主子還是凡事讓自己做主，但是那眼神，那說話的語氣，讓她不敢妄動。

    別看小主子人小，身上卻有震懾人心的力量！

    姑娘不會是知道什么了吧？這個念頭只在奶娘腦子里閃過就消失了。

    姑娘房里的丫頭都是她調(diào)教出來，兩個嬤嬤年事已高早就不管什么事。姑娘一直對她言聽計(jì)從，特別是在田莊上這一年多，更是多了份相依為命的感情。姑娘肯定不會對自己起疑心，有些反常應(yīng)該是身體沒好利索，而且馬上要回府有些緊張罷了。

    想到這些，奶娘覺得心里舒坦多了，也閉上眼睛在心里暗暗盤算起來。這一年多在莊子上遭罪，不知道太太要如何補(bǔ)償自己。正好借機(jī)給大兒子謀個好差事，省得大媳婦兒整日嫌棄夫君不能賺錢養(yǎng)家，三天一小吵，五日一大吵，讓自己不能安生。

    馬車進(jìn)了東城門，沿著城墻一路往南走。都城規(guī)劃的相當(dāng)合理，東西、南北兩大主干道貫通整個都城，把都城劃分為四個區(qū)域，東貴西賤，南富北窮。

    金府就在東南角一處僻靜地方，宅子不算太大，隔著高高的圍墻，能隱約瞧見里面綠樹掩映的亭臺樓閣，倒是透著一股子富貴之氣。

    都城乃天子腳下，達(dá)官貴人數(shù)不勝數(shù)，能在東南交界處有這么一個宅子實(shí)屬依賴祖蔭。不過說起來，算不得是光彩事。

    原來這金家往上數(shù)三代出過一位老祖宗，曾經(jīng)是先祖皇上的奶娘。想當(dāng)年，先祖皇上一出生就被冊封為太子，引來了已經(jīng)成年的大皇子的不滿。

    就在先祖皇上八歲的時候，大皇子趁父皇臥病在床發(fā)動兵變。當(dāng)時情況非常危急，是奶娘不顧性命之憂，把太子藏在臟水車中才帶出宮門。

    奶娘把太子帶回自己家中，讓太子和自己的大兒子換穿衣裳，帶著大兒子四處奔逃。

    亂軍滿城搜索，發(fā)現(xiàn)她們二人，當(dāng)即取了假太子的項(xiàng)上人頭。這奶娘命大，千鈞一發(fā)之際，廣陵王帶兵趕到救下了她，又火速趕往她家中保護(hù)太子。

    大皇子發(fā)動兵變失敗，被亂箭射死，參與者一律株連九族，而護(hù)駕有功之臣自然要論功行賞。

    奶娘保護(hù)太子是大功一件，皇上賜了不少金銀珠寶，又命她的小兒子入宮伴讀。

    可惜這金家小兒子天資愚笨，在宮中伴隨太子讀書，自己卻什么都學(xué)不會，只落個幫太子拎書包、端茶倒水。

    后來太子登基繼承大統(tǒng)，有心提拔金家少爺，可惜他是扶不起來的阿斗。最后皇上只好給了他一個從五品的閑職，保他金家上下衣食無憂。奶娘被放出宮，封了二品的誥命，后半生享盡了榮華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