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喬宴從后面看她,輕聲說,“我沒有別的意思,也沒有想逼你,就是覺得有些話,應(yīng)該和你說清楚,我怕你不知道我在干什么?” 初依看著不遠處地上的草,被風(fēng)吹的亂晃。 她說,“那確實是……不知道?!?/br> 喬宴依舊勾著頭看她,柔聲說,“其實我也覺得這樣和你說有點早,不過我也是沒辦法。你想想——咱們倆這樣,越來越近,如果我不說,有一天你誤會我占你便宜,那我可怎么辦,對不對?” 初依轉(zhuǎn)著手里的花,“那有什么好誤會的,我們是正常的工作關(guān)系?!?/br> “正常嗎?”喬宴勾頭看她,視線緊緊凝在初依臉上,觀察著她的表情,“那你說,為什么我要拉你的手……讓你靠在我身上睡覺?” 初依抿著嘴,過了會說,“我?guī)熜值芩麄?,也都是這樣對我的?!?/br> 喬宴把她轉(zhuǎn)過來,對著她問,“你真的這樣想。” 初依不說話。她是覺得,喬宴對她有點格外不同。 可她并不了解他,還以為他和別的女孩一起,也是這樣對人家的。 想到這里,她就不說話了。 喬宴扶上她的肩膀,柔聲說,“我知道人和人認識需要時間,有些話,我現(xiàn)在說了你也未必信?!?/br> 他知道她情場遇挫,生活工作也遇挫,再難以簡單信任別人。但這些話,不能說。 他說,“自信心這個東西,真的和股市一樣,能漲能跌。也是完全可以慢慢建立的,信任也一樣。咱們久了,你慢慢就放心了。你別急,什么時候想好了,什么時候再告訴我?!?/br> 初依說,“那你說的是自信心還是信任?” “都一樣?!眴萄缯f,“我對你這么有信心,就代表我信任你?!?/br> 初依說,“可信任也不代表喜歡。” 喬宴拉著她的手,往前走,說,“誰說你不喜歡我,我覺得,你以后一定會很喜歡很喜歡?!?/br> 初依腳下躲過一叢小花,臉上露出笑,打了他一下,搶回自己的手說,“你不怕我嗎?” 喬宴說,“我又不會偷偷和別的女孩去日本,我怕什么。” 初依:“……” 她停下腳步,看著喬宴,“你……” 喬宴回頭看她,說,“怎么?那女孩不是我安排的,我第一次見你,就是在那小飯館里,你和祁白之間的問題,我沒動手腳?!?/br> 初依有點喪氣地往前走,“心眼怎么那么多,就知道別人想什么?!?/br> 喬宴跟著她走,“生氣沒有?” 初依說,“有一點?!彼D了一下,氣鼓鼓地說,“你不應(yīng)該說我以前的事情?!闭f完又覺得,事無不可對人言,犯錯的又不是喬宴。 就又說,“算了,算了!” 喬宴上前兩步跟上她,說,“有時候人做一件事,也許方法不對。但不能否認出發(fā)點并不壞,所以我們不應(yīng)該完全否認?!?/br> 初依手里的花晃著,她說,“你在幫祁白說話?” 喬宴說,“我和他不熟,就是不想你不高興?!?/br> 初依抿了抿嘴,而后忍不住露出笑,忽然,又露出很頑皮地笑容,說,“你猜當年,祁白是怎么和我表白的?” 喬宴看她,眼神意外。 初依佯裝沒看見,晃著手里長長的花枝說,“當年……祁白和我表白的時候,是帶我到小燕塔。他和我說,他和那塔,那燕子一樣,一輩子都陪著我。” 她臉上的笑容沒了。 換成一種懷念而傷感的茫然,“當時我沒有答應(yīng)。后來我們?nèi)ノ麝P(guān)飯店吃飯。我記得那天蛋泥他們都在,他一個勁給我要各種吃的。然后蛋泥問,‘你們倆是不是好了?’祁白說,‘是呀?!澳喈敃r就點了點頭,說‘猜也是?!蠹叶加X得我們倆天生一對,好像一直都該在一起一樣。” 她捂著自己胸口那里,覺得空蕩蕩的,她平時都不敢想這些。 她說,“后來他家有錢,搬家,我們也一直好好的。我不喜歡出去,他就總來陪我。我不喜歡和他的朋友出去玩,他們都是有錢人,我在一起的時候,覺得壓力特別大。說話也說不好。你說……” 她看著喬宴,“你這么聰明,什么都知道,你能和我說句真話嗎?祁白和我走到今天這一步,是不是我自己也有錯。我不進步,不夠腳踏實地。不夠會打扮,他一起去日本的那女孩,比我漂亮,比我時髦。他家的壓力,根本原因也是我不夠好,沒有錢,但更多的,是他mama在我這里看不到希望?!?/br> 縱然不說,但幾年的感情,她無時無刻,其實都在總結(jié)為什么?為什么明明那么好,走到了這一步。 喬宴抬手,輕輕挨在她的肩膀…… 周圍的樹不停搖晃,風(fēng)中的空氣有濕漉漉的味道,風(fēng)雨欲來,他手上用力,輕輕把初依攬進懷里。 輕聲說,“都不是,你沒錯。你的委屈,我知道?!?/br> 初依抓著他的衣服,委屈地說,“……我不喜歡你,我才和男朋友分手幾天,我不想做自己討厭的那種人?!?/br> “不喜歡?!眴萄缗闹谋痴f,“想喜歡就喜歡,不喜歡也沒關(guān)系。反正我都在,不會和別的女的去旅行?!?/br> 初依正要哭,一聽這話,直接給逗笑了。 她砸著喬宴,“你這人怎么這樣?” 哭都不給人好好哭。 喬宴抬手,摸著她的眼睛,拉著她的手走,一邊走一邊說,“我心里也難受呀,你不知道,人人都當自己才是主角,可我今天才知道,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竟然還有人和你表白過?!?/br> 初依說,“你這話莫名其妙,我有男朋友,當然被表白過。你不會以為是我和祁白表白的吧?!?/br> 喬宴換了只手,把她的手緊緊攥著說,“當然不是,我以為你和山大王一樣,說,‘嗯,那個,你不錯,以后我男朋友的位置就是你的了?!?/br> 初依陰著語氣說,“我一招你就躺地上!” 喬宴忽然抓著她跑,“快點回家,要下雨了?!?/br> 初依感覺到雨滴落下,很輕,她手試著,風(fēng)從指間跑走,她跑著說,“那你以前和女孩表白,都是這樣把人帶到你家來的嗎?” 喬宴猛然收腳。 她跑過去。 被揪著拽回來,一下砸在他懷里。 他順勢抱著她,說,“你想知道?那你以什么身份問我?” 初依被抱著,他的手臂圈著她的腰,他還沒這樣抱過她,如什么被引爆,初依渾身拘謹生硬。 喬宴繼續(xù)笑著看她,“初依——你以什么身份問我。如果是我女朋友,你問什么我都會老老實實回答?!?/br> 他身上還是那白色的夾克,里面是白色的圓領(lǐng)t恤,她見過他脫掉外套的樣子,這樣的男人,要身材有身材,要樣貌有樣貌。 以前一定女朋友很多。 初依抬手推他,“你先放開我。” 喬宴說,“你摔我一下吧?我先試試被你摔什么感覺?” 初依推他,“神經(jīng)病?!?/br> “真的?!眴萄缡稚鲜箘?,心里覺得自己實在夠喪心病狂的,不想松手,只想多抱一會,寧可被摔一跤。 初依手壓在他肩頭,“松手?!?/br> 喬宴靠近,“那你……”后面的字眼沒機會出口。 一時間他就覺得腰側(cè)猛然劇痛,隨即藍天就那么通透地轉(zhuǎn)了一下,他就被砸在了一堆野花叢中。 他簡直都要懵了! 看著天,有水落在臉上,旁邊的余光可以看到小花和蟲子。 他緩了兩口氣,說,“這個……就是傳說中的電光石火之間吧?!?/br> 初依拍了拍手,在他身邊蹲下,說,“我手沒輕重,我爺爺說,因為練的少。以后你陪我多練練吧?!?/br> 喬宴躺在花叢里,說,“我感覺旁邊有個蜘蛛爬過去,你快點,把我扶起來,不然一會爬我耳朵里了?!?/br> 初依說,“你別裝,我扔過那么多人,從來都沒有不能動的?!?/br> 她站起來,準備走。 “那都是你師兄弟。”喬宴喊,“他們練過怎么躲你,我沒有呀!”他的整個身子都不動,看著初依,只有眼珠會動。 初依居高臨下,俯視著他。 “快起來?!?/br> “真的不會動了,你摔了我的脊椎?!眴萄缯f。 “怎么可能?!背跻勒f,“我悠著呢。”不過她對自己沒多少信心,語氣就不大確定。 “先別管那個?!眴萄缯f,“你先看看旁邊,是不是真的是蜘蛛?那么大?”他的語氣真的帶點害怕。 初依站了一會,覺得他不像裝的,蹲下說,“哪里有?” 手搭上喬宴,“摔哪兒了。” 手心一軟,被人猛然拽住,她蹲不穩(wěn),就被拉倒了,砸在喬宴身上,他順勢,摟上她大笑起來,“上當了!小傻妞!” 他的笑聲清亮,小孩子一樣,開心的不行。 初依的頭被壓在他心口,聽到這樣的笑,生出言語難述的感動和歡喜來。好像,她是他心愛的……他抱著她,才會有這樣開心的笑。 喬宴一個翻身,把她壓在旁邊,身子沒有壓她,只用手壓著,抬手,胡亂撥去她臉上碎發(fā),看著她,依舊在笑。 初依說,“你就這么開心?” 喬宴嗯了一聲,看著她卻不動。 初依被看的不好意思,撐著要起來。 喬宴沒有掙扎,松了手。 她以為喬宴不會輕易放手呢,還有些意外,剛坐起來,臉頰和喬宴臉頰側(cè)過的瞬間,忽然臉上一軟。 喬宴趁機親了她一下。 毫不猶豫! 初依定住。 隨即瞪向喬宴,“你……你怎么一個機會都不放過?!” 喬宴一跳而起,利落瀟灑,伸手拉她,“讓你親回來,要不要?”不等初依說話,他又說,“或者報仇,把我拉倒在你身上?” 初依坐在草地上,聽完后,覺得自己怎么都是吃虧,把手遞給喬宴,喬宴自然伸手來拉她,而她順勢一腳踹過去。 喬宴向她倒過來,她早有準備,轉(zhuǎn)身就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