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喬宴頓時明白他指望錯人了,他是來裝領(lǐng)導的,這時候,理應(yīng)初依或者蛋泥幫他拉一下椅子,可惜那倆沒伺候過領(lǐng)導,沒有覺悟。 喬宴只得自己抬手,拉了把椅子,對王鵬說,“看到?jīng)]有!就是這么這樣的,眼里一點活也看不見。半點指望不上?!?/br> 初依沒想到這還有她的事,她明明什么都沒干。雖然知道喬宴在演戲,可也有點難受,不過還是忍著沒說話。 就聽喬宴說,“她來我們公司一直闖禍,這事情就不說了,就說錢的事情,之前欠了30萬,她來以后漲到了36萬,加上利息。這都是小數(shù)目……”他的語氣沒什么情緒,“就是今天我才知道,還有一筆兩百萬的款子。” 他看著王鵬說,“初靜借的,你們是夫妻,你幫她還了吧?!?/br> “什么兩百萬!”汪晴一下急了,“你們這是訛人!” 喬宴沒理她。 王鵬有氣無力地說,“我媽打電話說了,我知道!好,我還!” “還你媽還!”汪晴一下急了,“你住的那房子幾十萬,我給掏了也算了,這他媽明顯是坑人,你腦子讓驢踢了才會答應(yīng)。看不出人家在害你嗎?” 王鵬想打她,想阻止,都不行,他身上打著石膏呢。 所以汪晴一下得了勢,喊的越發(fā)大聲,“什么兩百萬,張口就來兩百萬,她咋不說借兩千萬!你還陪她。你咋不陪她上天?!” 初依往后一步,她純粹怕自己忍不住打人。卻發(fā)現(xiàn)蛋泥也不動聲色退了退。 卻見喬宴抬起右腳,搭在左腿上,彈了彈褲腿的灰,很不緊不慢地搭話道,“兩千萬自然也會有!只要有需要,隨時五千萬也不是不行?!?/br> 喬宴的欠揍富二代形象,已經(jīng)修煉到爐火純青,他每次使用的時候,都令人可以忽略他帶智商的樣貌,直接想暴揍他一頓。 一副錢多燒的,就是喜歡和人比無聊的樣子,正常人見這種人,只有兩種反應(yīng),一種是纏上去,好落好處。另一種都是想,立刻繞道。 惹上傻逼不可怕。 惹上一個有錢的傻逼可不得了。 所以此時他演技一展現(xiàn),在社會上摸爬滾打成油子的汪晴,怕了。 她看著喬宴,心里估量著這個人,和初依是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要幫著她。 喬宴淡淡地視線挪向她,“看什么看?你們打人那天晚上,沒見到我?” 汪晴的頭皮一下炸了起來。想到那一堆突然出現(xiàn),又突然離開的男人,身上都帶著nongnong公檢法的味道。 她抿著嘴,一句話不敢說。生怕說錯了。 喬宴說,“想起來?想起來就好……”他又彈了彈褲腿,有點不耐煩地說,“既然你想起來,我也就明說了。初依這事,我管定了!” 他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裝欠揍富二代,從來都是講究挖坑的藝術(shù),但這一刻,他不想挖坑了,因為……害怕初依看不懂。 他暗搓搓嘆了口氣,說,“你,敢和王鵬在一起,回頭就是上千萬的債務(wù),幫他前妻還。你要去法院也可以,公檢法,咱倆比比誰人多?!?/br> 汪晴首次遇上,比她更臉大不要的。 氣的小肚子抽著疼。 她搖著王鵬說,“王鵬!看出來了吧,就是為了咱倆分開,你千萬別上當。” “對,確實不應(yīng)該上當。所以趕緊簽字的好?!眴萄鐚ν貔i說,“你要有情有義,就別弄這事,現(xiàn)在放了前妻,讓她拿著錢,也找個好對象,重新開始生活,才是男人!她那么漂亮,還年輕,又沒孩子,你還怕她找不到人?你這里也有家有口,要不是不離婚,我們后面不免還得加手段,對大家都不好!”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王鵬立刻想到年少時,那么多人排隊追初靜,如果自己和她離婚,她一定轉(zhuǎn)頭找人能再婚。 而且用手段威脅他,當著一屋子人,更不能離! 他也是硬氣的人,怒聲道,“說不離就不離!你有什么手段,都亮出來看看!” 喬宴示意汪晴,“他手上打著石膏,你押著他是手簽字吧,我們當沒看見?!?/br> 汪晴的肚子正在疼,她孤立無援地站在一旁,剛剛這男人的話,她不是不知道在挑撥。可心里就是過不去,她為了王鵬,做什么都行。但不怕貨比貨,就怕人比人。在王鵬的心里,她就是比不上初靜。以后離婚,初靜結(jié)婚,他恐怕更忘不掉!” 她幾下撕了那離婚協(xié)議書,扔在地上說,“王鵬!去你媽的!你以后一定后悔!” 她走到門口,推開蛋泥,就開門走了。 離婚協(xié)議書碎在地上,沒人追她。 ******* 這下沒辦法離婚了,初依悶悶不樂和喬宴立刻醫(yī)院。 “沒有離婚協(xié)議書,還怎么離婚?” 喬宴抬手,按在她的頭頂,晃了晃說,“小傻妞,本來就不是為了離婚?!?/br> “不是為了離婚?”初依一時還沒明白。 喬宴說,“過幾天,你就知道?!?/br> 結(jié)果沒過幾天,第二天,王鵬媽就打電話來,說汪晴去打了胎,和王鵬斷了,還求初依,勸勸初靜和王鵬和好,真的,真的,不要再在外面故意欠債了。 第43章 夏聽音 初依沒想到,還能有這個結(jié)果。 “分手就分手。連孩子都沒了……” 掛上電話,她心里說不出什么味,拉開自己最下層的抽屜,拿出一個牛皮紙文件袋,立刻跑去喬宴的辦公室找他,一推門,卻發(fā)現(xiàn)辦公室里有人。 周策的秘書在。 她慌里慌張卡在門口,這才覺得自己沒禮貌,最近和喬宴走的太近,已經(jīng)忘了禮貌,靠在門口不說話。 周策的秘書站在喬宴的辦公桌對面,手里拿著本,顯然正在記東西。 初依說,“我……沒事,抱歉……”她又卡殼,猛然意識到道歉沒敲門也不好,這種臺詞通常都是用于撞破了人家的什么“好事”。 看到她這樣,周策的秘書笑了笑,還對她擠擠眼。 喬宴慢騰騰端起自己的茶杯,遞給周策的秘書。又對初依說,“那進來說吧?!?/br> 秘書拿著茶杯出去了。 初依連忙擠進去,關(guān)上門,沖到喬宴桌前,把剛剛接到的電話內(nèi)容,給喬宴快速轉(zhuǎn)述了一遍,又追著喬宴問,“……這就是,就是你說的結(jié)果?你知道她會這么做?你怎么知道?” 喬宴看她哈巴狗一樣,問的又快又急,臉白生生的,看不出是不是高興,他抬手,在自己臉上擦了一下,說,“吐沫星子噴我臉上了?!?/br> 初依自己靜了瞬間,立刻喊道,“怎么可能,我練功的,說話走的是丹田!” 喬宴轉(zhuǎn)頭笑起來。 椅子轉(zhuǎn)動,初依就看不到他了,她連忙繞過大桌追過去,抓上喬宴的椅子扶手,把他轉(zhuǎn)過來,外面天色正好,他眉間都是笑意,英氣勃勃,外面天氣好,也好不過他這男兒正風華的年歲。 初依一時間有點愣神,說,“你不裝那種富二代騙人的時候,看著挺正派的?!?/br> 喬宴抬手,捏她的鼻子說,“本來就挺正派?!?/br> 初依打掉他的手,這才發(fā)現(xiàn)倆人太近,她的心亂跳,一時有點搞不清自己激動什么,又期待懼怕什么,只覺得應(yīng)該做點什么化解這尷尬。 她猛力一搖喬宴的椅子,“你說,別打岔!剛剛說的問題,你是不是就要的是這結(jié)果?” 咔嚓一個細響,喬宴和她都不動了。 倆人對著瞪視。 喬宴剛剛感覺到座位微下沉,什么斷了。 初依顯然也感覺到了,保持著姿勢不敢動。 喬宴看著初依說,“……這個椅子質(zhì)量不行。”言下之意,如果真壞了,和初依無關(guān)。 “那你……”初依手抓著椅子扶手說,“還不快起來,我這樣提著,累死了?!?/br> 喬宴連忙站起來,他靠近初依的時候,初依也順便松了手。 椅子沒有倒。 初依走過去,晃了晃,椅子卡卡響動,掉下來一個黑色的塑料東西,看不出是什么,斷了一半。 喬宴看著她,不看相信的眼神,原來這“傻妞”以為椅子會倒,就給他提著。 初依不甚滿意地檢查著椅子說,“這椅子看著挺好的,怎么不結(jié)實?!?/br> 喬宴靠在桌邊,緩了口氣說,“設(shè)計師做測評的時候,大概忘了丹田之力也應(yīng)該側(cè)一側(cè)?!?/br> 他的語氣風趣。初依回頭看他,“你笑我?” “怎么會?”喬宴微笑看著她,一瞬不瞬,又說道,“你擔心我摔倒,我怎么會笑你?!?/br> “誰擔心你了。”初依說。反駁是條件反射的,心卻揪成了一小團,自己隨意的一個行為,他就看在了眼里,心細如發(fā),她從來沒有遇上過這樣對她的人。 她不知道說什么才能顯得不傻,手伸到椅子下面,摳了摳,摳下來另半個黑色的不知道什么部件。放在桌上,實在無事可做,她才站起來。 喬宴一直站著沒動,靠在桌邊,不動如山。 只是瞅著她。 初依越發(fā)不知道該說什么。目光掃到喬宴身后的牛皮紙文件袋,她才想到自己把正事全忘了。 “你還沒說,你是不是早料到那女的會這么做,昨天才這么說?” 她是實在人,不直接回答是不行的。 喬宴就坦白道,“我也不知道她會這么狠心?!?/br> 初依擺出洗耳恭聽的姿態(tài)。 拉過那椅子,一邊說,“這椅子壞了,我坐,你靠著說就行。” 她大概仗著自己平衡力好,輕輕坐下,喬宴靠著,她拉著椅子湊到他旁邊,仰頭等他說。 喬宴打量著她每一個小心翼翼的動作,身子向后,坐在了桌上,“那我就給你細說說……”他的語氣蠻無奈的,“教這么笨的學生還沒學費,你說我怎么這么虧本?” 初依晃了晃他的腿,老實又可憐巴巴的。 “連行賄巴結(jié)人都不會?!眴萄鐡u頭,卻又說道,“她是做生意的,精于算計是一定的。而且她以前發(fā)家的時候,做的生意,算計的就是一塊幾毛的事,對王鵬,就算有喜歡,可要承擔一輩子的債務(wù)時,我告訴你……”他抬手,搭在初依頭上,晃著說,“十個里面九個一定打退堂鼓?!?/br> 初依想到祁白和她的問題,沒說話。 喬宴手上使勁,又晃晃她的腦袋,“你jiejie這事受了委屈,我給你說,男人都現(xiàn)實,說的再好,也趕不上合適的時候,出現(xiàn)在他床上,或者需要時,給他一碗飯的人。其實人人都一樣?!?/br> 初依覺得這話很冷酷,她的心都涼了。 喬宴又說,“所以你姐和王鵬,一但離婚,王鵬沒有選擇,十之八.九就會和那女的在一塊,他們孩子也有了,再婚也是順理成章?!痹掍h一轉(zhuǎn),他卻說,“可這世上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情?;橐鲇植皇钦蚁录业慕杩?,你說對嗎?” “咦?”初依呆了呆,虛心問道,“你這句話,一句話中間換了意思是嗎?前面是幫男的找借口,后半句是不贊成?!?/br> 喬宴說,“我要遷就你的理解程度,也是不容易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