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就去開了酒,一人面前放了一瓶。 走到周策旁邊的時候, 周策說,“我們自己掏錢,這不能讓你破費?!?/br> 初依趁機說,“你們怎么也來了。” 周策側(cè)身,看著她,又特意看她身上的裙子,然后說,“你這樣挺平易近人的。我還以為你只會穿運動衣呢?!?/br> 初依笑了笑沒說話。 又開了一瓶,放在喬宴面前。 “你——”她剛張口。 “初依——”蛋泥叫她。 初依松開酒瓶,兩步走到蛋泥身邊。 蛋泥拉著她問,“心里難受嗎?” 初依愣了愣。 周策拿著酒瓶,望著吧臺上的射燈,裝渾不在意。 蛋泥說,“剛剛是我給祁白他媽打的電話。告訴她,祁白在這。你沒事吧?” “怪不得?!背跻肋@才知道說的什么事,連忙搖頭,“大概因為家里的事情更急迫,就沒空想別的?!?/br> “那就好。”蛋泥說,“不許想,知道嗎?” “我沒想?!背跻烙终f。 這倆人的對話內(nèi)容貧瘠的令人無語。 周策靠近喬宴說,“她怎么神經(jīng)這么粗?” 喬宴余光看到一個女孩,青春靚麗地走過來,就沒說話。 “初依——”那女孩擠過來,叫初依去說話。過了會,初依回來說,原來是有人聽說了她的“事跡”,又找她掰手腕。 初依去轉(zhuǎn)了一圈,不多時,又裝著兩千塊錢回來。 她這次有點高興壞了。 這比祁白給她買一堆東西,新手機還令她高興。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 就歡喜地對馮哥說,“我還從來沒有掙過這么多錢?!?/br> 晴姐過來想套個近乎,正好聽到這話, 同情地看了她一眼。 覺得認(rèn)識她的“黑社會”也沒那么討厭了。 周策卻有點擔(dān)憂,對泥蛋說,“你別說我沒提醒你,她這樣非常危險。我看到多少夜場的女孩,就是這樣一點點墮落的。來錢太容易,人的底線就會慢慢變寬。” 泥蛋說,“我們初依不一樣?!?/br> 周策呵呵笑著,轉(zhuǎn)頭又對喬宴說,“還好是在這兒,要是在咱們那兒,夜場上班的,都得辦ic卡,和身份證連著呢,一查,有沒有在夜場干過,一目了然。就等于有了黑歷史,她這樣,會被人誤會以前干過夜總會小姐?!?/br> 喬宴沒說話。 眾口鑠金說的是現(xiàn)實。 一個人,當(dāng)別人要刻意詆毀她的時候,她曾經(jīng)的點點滴滴都會被放大。 喬宴看著面前的酒瓶,那瓶子從被放下,還沒動過,還是那個位置,他停了一會,說,“其實也不用擔(dān)心,她干不長,最多一周吧?!?/br> “為什么?”這下周策驚訝了。 這話怎么說的,“其實也不用擔(dān)心?!?/br> 他沒有擔(dān)心呀? 那是——誰在擔(dān)心?! 他安靜地開始喝酒,時常都覺得自己太過聰明……要不是裝的笨一點,都要沒朋友了。 第26章 夏聽音 酒吧里人越來越多,大家才發(fā)現(xiàn),這地方生意還不錯。 周策一直追著初依看, 見她對身上的短裙,從別扭到漸漸習(xí)慣。 對陌生客人,笑的也逐漸拘謹(jǐn)?shù)綇娜荨?/br> 他見過太多年輕女孩,不知天高地厚,在紙醉金迷的地方迷失自己,卻從來沒有這么清晰地看過一個女孩,極短時間,從一身正氣到走向“墮落”。 心里十分遺憾,抽著煙搖頭,“那么好的條件,要不是家里的事,和那男朋友也不會吹,肯定高高興興結(jié)婚了,一輩子,過的就是另一種生活?!?/br> 蛋泥聽到這話,搭上腔說,“她不會有事,我們每天都會來。” 周策側(cè)了側(cè)身,看向他,覺得這件事不是這么說,一個人,原本放著金光大道,因為某一天,某一件事,這條路就變了。是令人很唏噓的一件事。 不過對上蛋泥,他又覺得蛋泥不一定懂這個。 就咽回去那話,轉(zhuǎn)頭對喬宴低聲說,“他們心寬,一點不知道這樣失去的是什么。就像那女孩,和男朋友那么多年的感情,說翻臉就翻臉,現(xiàn)在又為點錢高興成這樣,說好聽是粗神經(jīng)。說難聽,就是涼薄?!?/br> 他和喬宴會一起來這地方“闖蕩”,那關(guān)系就是非同一般,所以說心里話的時候也不藏著掖著。也有點想說給喬宴聽。 說完停了一會,又說,“很多女人都涼薄。就是沒想到,能親眼看到一個人變化這么大。” 他難得這么認(rèn)真的感慨,也沒了看熱鬧的勁頭,喬宴聽完就笑了。 “那話看是誰說,”他拿起面前的玻璃瓶,看著說,“她明明說的是反話……怎么你也沒有聽出來?!?/br> 周策扭頭看他。 喬宴說,“……每一個孩子,都是mama的心頭rou。為了一個女朋友,忘記十月懷胎,忘記十幾二十多年的疼愛。她打了她男朋友!卻說打在他身上,比打在他mama身上更疼。不是在變相說明這個問題。世上最疼他男朋友的,還是他mama?!?/br> 周策定定看著喬宴,吧臺上面的燈打下來,正落在喬宴的手上,那支玻璃瓶,拿在他手上,好像一下都變得高檔了。 這樣的人……如果找個會打人的女朋友,才是真的可惜。 于是他說,“你會不會把她想的太好了?” 喬宴沒說話。 周策等了一會,看過去,看喬宴正在回頭看后面,他循著喬宴的視線,看到初依正在一瓶瓶往桌上給客人放啤酒,手按在啤酒瓶蓋的位置,又一瓶瓶按過去,看樣子是在重復(fù)點數(shù)。好像怕給客人算錯了。 他們收回目光的時候,周策看到喬宴又笑了。 喬宴說,“有些人,天性善良……善良這東西,真是天生的?!?/br> 他說這話的時候,嘴角帶笑,神情卻帶著點高深莫測。 周策猛然發(fā)現(xiàn),喬宴這樣心細(xì)如塵的理解初依,有點糟蹋感情。低聲勸道,“我敢保證,她自己都解讀不出來這么多,她心眼那么少。” 喬宴淡笑了笑,想到初依上次來自己公司,又乖又好說話,可轉(zhuǎn)頭就帶人把她姐夫給打了一頓。 這還心眼少…… 善良是本性,不代表人家傻。 手臂忽然又被人推了推,他的思緒被打斷。 轉(zhuǎn)頭不滿地看向周策。 周策興奮地說,“看!看,她要開始和人喝酒了?!?/br> 喬宴一回頭,正看初依在喝啤酒,而后他眼神也有點直。 她站的遠(yuǎn),穿著長袖的上衣,短裙,抬手的樣子,都令人擔(dān)心那金色的小短裙會走光。 就見她,一揚脖子就是一瓶,姿勢行云流水。 那一瓶啤酒,好像順著流觴往下倒。 簡直豪氣干云。 蛋泥叼著煙,椅子一轉(zhuǎn),靠在吧臺上,與有榮焉的語氣說,“看吧,我就說我們初依能喝。” 周策連連點頭,“這樣,確實沒人能喝過她!簡直太快了。她應(yīng)該去參加喝啤酒比賽?!彪S即又說,“這樣她估計就更不舍得走了,真是可惜……” 蛋泥剛想說,“還不是為了給你們還錢?!彼氖謾C在吧臺上叫喚起來。 他轉(zhuǎn)身看了號碼,站起來出去接電話。 街邊,車來車往。 蛋泥對著電話說,“還有什么要說的?” “初依呢?”祁白的聲音傳過來,“初依沒事吧?” 蛋泥猶豫了一下,說道,“她說沒事,但心里肯定還是難受。她都把自己逼到這一步了,就是為了讓你看到你們倆已經(jīng)不是一路人,她都出來跑促銷了。你也醒醒吧,也許以前是街坊,一起長大??涩F(xiàn)在不行了!” 對面空了一會,祁白的哭聲傳過來,一直哭,不說話,也不???。 旁邊車來車往,卷著灰塵,蛋泥也不催。 蛋泥在祁白和初依之間,毫不猶豫就是先疼初依,但不代表,對祁白沒感情。 他知道這事祁白也不全錯。 低頭從煙盒里拍出支煙,他叼著說,“我知道你就那么大本事,這事情你也沒辦法,家里不同意,你能怎么樣?你離開家,自己上班也養(yǎng)不活初依。初依家里還欠著錢呢。我今天把她債主也帶來了……不知道人家能不能給她免個利息。” 祁白那邊停了一下,哽咽著問,“你把掛初依頭發(fā)的那人帶去了?” “你想什么呢?”蛋泥聽他這時候還是醋意十足,哼了一聲,訓(xùn)斥道,“早就說過你了,沒工作,還不讓初依找工作?,F(xiàn)在知道為什么了。你要真的喜歡她,就為她多打算,我?guī)思襾恚菫榱瞬﹤€同情,你快點長點心吧你!” 他說完掛了電話,至于為了打腫臉,和周策說全市夜店都有他們關(guān)系的這件事,爛在肚子里,誰也不會說了。 他站在門口抽煙,有點心煩。 正好馮哥也上來,手里拿著煙盒。 倆人對上,蛋泥就把自己的煩心事說了出來,“我剛剛在想,以后每天下班,倒是可以來這地方看看初依。周老板那公司,就在那邊高新,開車過來五分鐘都不用?!?/br> 馮哥說,“就是東西太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