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馬將軍一開始就沒把前線放在江橋,他們沒有成功修好橋,日本得以派自家的南滿鐵路的員工來修,他們要求修橋期間中*隊退守十五里地,馬將軍便立刻把軍隊撤到十八里地外的大興站,結(jié)果撤退過程中,日軍飛機竟然追來轟炸,我方完全沒有忍,仰頭就射,火力之猛居然把人家飛行中隊打回去了! 隨后當天凌晨,聽說飛行中隊的事兒不信命的日本人派了一個中隊又爬去大興站,打算找回當初九一八一個中隊打下一個北大營的榮光,想再偷襲一把,結(jié)果大興站的影兒還沒看到,在距離兩里地的地方又遭到我軍狂猛攻擊,機槍火炮交織成一張火力網(wǎng),硬是把前來偷襲的日本人給打了回去。 日本人不服,派來大隊,又是凌晨四點,又是那頓槍炮,大隊也被打回去了。 日軍還不服,想改夜襲,且不走尋常路,往邊上的煙草地繞過去偷襲,結(jié)果馬占山早有預料,他早就在煙草地安排了個步兵連,用那九十九條捷克式機槍糊了日軍一臉血! 第二天,江橋被修了一部分,至少可以馬拉大炮了,日軍又增兵把大隊換成聯(lián)隊了,日方火力加強,我方壓力陡增,無奈之下,馬占山九死一生,親至前線指揮,在觀察前線戰(zhàn)況后,立刻下令前線后退八百米,轉(zhuǎn)入二線陣地扼守,日軍自以為趁勝,連忙追擊,卻原來是掉入了我軍的口袋陣,拉長的戰(zhàn)線被我軍一刀切斷,逼得日軍只能往前突圍,雙方拿出全部家當進行火炮對轟,皆付出不小的代價。 下午,日軍動用敢死隊,在我軍防線炸出一個缺口,雙方短兵相接,開始刺刀戰(zhàn)。 第三天,日軍聯(lián)隊參謀戰(zhàn)死,日軍終于上師團級的兵力了。 三天兩夜,這一番碰撞打得暢快淋漓,等黎嘉駿收到消息的時候,馬占山包人餃子,毫不退讓還干死人家一個聯(lián)隊參謀長的事情已經(jīng)傳遍全國,齊齊哈爾此時交通完全被封閉,傳遞外界消息極為困難,但好歹有那么一絲兒風漏進來,僅這一點就讓人目瞪口呆,全國人民都瘋了,馬占山在這幾天的時間成了全民偶像,報紙刊登其新聞不說,文人更是撰文寫詩贊頌不已,商人捐錢捐糧的不知凡幾,甚至還有個不知什么公司弄出了個“馬占山牌”香煙,據(jù)說銷量火爆,買煙不僅成了支持抗戰(zhàn)的行為,更成了一種愛國的表現(xiàn)!此刻不僅國內(nèi)到了“平生不識馬占山,便稱英雄也枉然”的地步,就連國際通訊社都在世界范圍發(fā)電曰:“中*人亦能善戰(zhàn)者!” 可憐身在局中的人完全感受不到全國的氣氛,只能通過一些小道消息些微體會一下,齊齊哈爾也有盛京時報,可是它畢竟是日本人主辦的,雖然略有提及,但是偏向性嚴重,另外一些圈子性質(zhì)的報紙就沒有那么廣的信息來源了,但是齊齊哈爾本身已經(jīng)是沸騰起來了,雖然每天有源源不斷的傷員被火車從前線運下來,可是百姓的熱情高漲,每天都地瓜雞蛋的往那些大兵面前湊,甚至還有良心富商開棚子發(fā)玉米面窩頭,大家捐錢捐糧完全發(fā)自自愿,不需要一絲一毫鼓動,火車站這陣子幾乎是熱火朝天的。 黎嘉駿只是抽空去看了一眼兵站,卻沒趕上時候,想象中血流滿地斷肢殘臂的傷員運輸場面并沒有看到,她自己那點淺薄的眼界也完全無法腦補前線的場景,又是夜襲,又是對轟,又是刺刀戰(zhàn),她只能代入到看過的那些電影,什么狼牙山五壯士,太行山上…… 完了,太兇殘,不敢想! 偏偏黎嘉文這個王八蛋一封信都沒! 黎嘉駿簡直要崩潰,早知道就同意他了,快找個二嫂吧,來個女人比她還愁她就開心了! 期間她也沒閑著,四面打聽有沒有沈陽過來的兵。結(jié)果當然是沒有,反而打聽出些讓她氣得半死的消息,馬占山把自己家底全頂上去了,幾乎是一邊打一邊向南京求援,全國這般氣氛之下,南京自然是表揚了!還給加官進爵了!可一分錢不給!一個兵都不派! 錦州、山海關(guān),那……么多的“東北軍精銳”,這特馬吃干飯的??!隔岸觀火啊,巋然不動?。『邶埥@兒五個團對人家一個師,對面快趕上自個兒兩倍了!齊齊哈爾這兒的警衛(wèi)團都被抽調(diào)過去了,整個省城幾乎看不著當兵的,這兩天聽說征兵處爆滿,周邊城市能打仗的青壯年也都報了名,但是這些人抵什么用,有什么戰(zhàn)斗力,還不如馬占山的伙夫使得順當! 又過了十多天,三日之戰(zhàn)的輝煌恍若曇花一現(xiàn),從放棄大興站,到撤出昂昂溪,敗象已現(xiàn),黎嘉駿終于收到了黎二少的平安信,上面寥寥數(shù)字講述自己平安無事,緊接著就是讓自己快點撤出齊齊哈爾! 撤出齊齊哈爾?說得容易,她連沈陽都人生地不熟,出了齊齊哈爾東南西北都分不清,能去哪兒?! 再說了,東三省最終全被占了,她能逃哪旮旯去! 簡直逗! 黎嘉駿心里很惶惶,她問門房魯大爺如果要逃往哪兒去,魯大爺特別不著調(diào),他指了指自己的褲襠…… ……媽的。 黎二少的信到了沒兩天的晚上,城外已經(jīng)能聽到炮聲,黎嘉駿忽然有點時空重合的感覺,她的兩個哥哥全都是在炮聲響起的地方,城里完全亂了,男人女人們哭爹喊娘的拎著包裹和小孩就往北城門跑,吳宅就在北城,此時一片混亂,黎嘉駿巴著二樓窗戶看著圍墻外倉皇逃難的人,自己也六神無主。 吳宅就只剩下幾個老人,沒誰想跑,他們不是孤老就是家人帶不動,她自己也孤家寡人一個,她在戰(zhàn)時上的任,同事幾乎都是男人,她滿腦子都是往軍參部勾搭門衛(wèi)小哥,同事間的交流差不多為零,她收拾了自己的小箱子,往黎二少的房間望望,他差不多也是空空蕩蕩的,除了桌上的牛皮紙袋子里有他的記者證之類不能丟又不需要帶的東西。 盛京時報的記者證。 黎嘉駿和黎二少是沒點兒相像的地方的,但是她手邊最不缺的就是自己的證件照,畢竟二哥自己就會做照片,她想來想去,把自己的照片覆蓋在了黎二少的照片上面,把證件放入口袋。 正搜羅著,外面忽然傳來叫聲,黎嘉駿還沒反應過來,一陣咚咚咚的聲音就傳來,隨后門外沖進來一個穿著軍裝的男人! “駿兒!” 黎嘉駿愣了許久才問了句:“二哥?” “對對對!你怎么還在?!不是讓你走了嗎!” “二哥!”黎嘉駿又驚又喜,刷的撲上去,卻被一把推開,二哥喘著氣大吼,“快快快拿上東西快走!” “怎么了?我能去哪兒???!” 二哥咽了口口水,他整個人都煙熏火燎灰撲撲的,此時幾乎沒辦法說話,拎起桌上的陶瓷水壺就罩著嘴灌,喝得咕咚咕咚的。 “誒這水是你走的時……”黎嘉駿連忙想阻止,卻被黎二少擺手攔住了,他喝了個爽,擦把嘴繼續(xù)道。“隨便哪兒,別是這,我們不守齊齊哈爾!” “為什么不守這?!”黎嘉駿虎軀一震,省城都不守先前打個p??? “沒城垣,守不來,去哈爾濱,哈爾濱吧。跟著政府的車走,他們要走了,我讓他們來接你!” “你不帶我嗎?!為什么不是跟著你們走?” “不能帶,哥照顧不了你。”黎二少苦笑。 “你參軍了?!”黎嘉駿這才確定,“這就是你的軍裝?” 黎二少笑得凄慘:“妹子啊,對面是我們兩倍人,我們頂了快二十天,一個援兵也沒有,你覺得誰能坐視?” “……”黎嘉駿要哭不哭的,她癟著嘴忍著,“我們,還沒找著,大哥……你又……” 二哥嘆口氣,過來摸她的頭:“駿兒,不管是誰,唯獨你,是絕對不會為這個,怪二哥的,對不對?” 他的聲音帶點兒哽咽,聽得黎嘉駿什么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垂頭喪氣的點點頭:“那你讓我一個人怎么辦?” 黎二少沉默,半響,遲疑道:“將軍放了所有的俘虜?!?/br> “然后?”黎嘉駿沒懂。 “大概意思是,讓他們也善待,我們的俘虜,和,城里的百姓。” “呵!你信?!”黎嘉駿要仰天長嘯了。 “我不信……那么駿兒,聽我的,躲到地窖里,鎖好大門,千萬別出去,熬過前頭部隊,等他們徹底進城了,就和沈陽一樣了?!?/br> 黎嘉駿真哭了:“哥!統(tǒng)共一個九一八,在沈陽呆著被占領(lǐng)一回就行了,我這么跑跑跑,擱沈陽被占領(lǐng)一次,路過長春被占領(lǐng)一次,到了齊齊哈爾,我還要被占領(lǐng)第三回!我有多賤啊,這是上趕著???!” 黎二少捂住臉蹲下身。 外面忽然傳來尖利的哨聲,他蹭的又站起來,晃了兩下,黎嘉駿連忙上前扶住他,二哥手鐵鉗一樣抓著她的手,低聲道:“集合了,我們要往海倫去,你千萬別來,不管你走,還是留,哥信你,信你肯定能活著找到大哥和爹娘,妹子,千萬別死,千萬,你死,哥會覺得是哥害了你……可哥不能帶你,哥不敢,哥真的沒用,哥上了戰(zhàn)場才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是,妹子,哥看出來了,跟日本人打,尸山血海堆不出一個勝字兒,可能哥就是壓在下面的那一個,但是沒辦法的,得填,得往上填,不填死得更慘……” 黎嘉駿嚇得全身都在抖,她覺得黎二少整個人都不對,可他眼神堅定,思維清晰,語速也飛快,不像是瘋了的:“哥……哥你冷靜點!” 外面哨聲又響起了,這次非常近,二哥一震,呼的停住不說,他深深的看了妹子一眼,抖著嘴緊緊地抱住她:“駿兒,哥真舍不得你!” “那就脫了這皮子別走??!”黎嘉駿大吼。 可黎二少什么都沒說,他沉默了一會兒,轉(zhuǎn)身埋頭就跑了出去。 這次黎嘉駿發(fā)勁兒地追,卻怎么都追不上,跑到門口,再沒看到黎二少的身影。 她喘著粗氣,蹲在門口呆呆地望著外面驚慌奔逃的人流,半響都沒力氣站起來。 門房魯大爺把她扶起來,擔憂的眼神。 黎嘉駿吸吸鼻子,硬是把那點兒哭意憋進去,眼淚太不值錢了,如果什么事兒都哭,眼睛早瞎了,至少知道二哥全須全尾的活著,這就是值得高興的,她朝魯大爺笑笑,魯大爺也笑:“笑得跟哭似的。” “……” ☆、第32章 傷員 預感到無論是到哈爾濱還是到哪兒,只要日軍會進城,那么哪兒的待遇都一樣,黎嘉駿干脆就聽了二哥的建議,吳宅統(tǒng)共就六個孤寡老人,各自負責著簡單的活計,灑掃,門房,縫補,做飯和搭理花木小菜園子什么的,其中又數(shù)魯大爺最為“年輕”,她問魯大爺?shù)亟言谀膬?,魯大爺認真地指了指褲襠。 “……”原來他本來就沒逗她,人家就是在指地下。 大家對于躲到地窖沒一點意見,本身幾個老人都是有點生存經(jīng)驗的,大家平時都喜歡攢點兒耐放的食物,鍋巴,窩頭還有烙餅什么的,只要撐了兩三天就行,日軍來的快,城控制的也快,就像沈陽一樣,很快就會進入正軌。 唯一的問題是,以黎嘉駿通過各類影視資料了解到的日軍的變【態(tài)】程度,有馬占山如此激烈抵抗在先,造成他們?nèi)绱司薮蟮膫鲈诤?,齊齊哈爾必定會被泄憤一番,這段時間非常危險,雖然不至于屠城,但是其他的就不好保證了,所以不是單純的躲地窖,而是要牢牢的,一絲風都不漏的,深藏其中! 看來黎二少是跟著馬占山和謝珂的主力走的,他們一走,日軍就緊緊的追了進來,南城方向槍聲零星,隨后密集起來,有些時候還有噠噠噠的連射。 聽到這樣的聲音,黎嘉駿連忙安排老人們鎖緊大門進地窖,確認了所有人都在里面后,她也躲了進去,關(guān)上了地窖門,地窖門上被粘了一塊厚厚的稻草墊子做偽裝,這樣不僅看不到門,腳踩在上面也不會有下面空心的感覺,黎嘉駿本想學電視里用毛毯,后來被一個老婆婆阻止,畢竟這兒是灶房,有個毛毯太違和了,幾個阿婆一起快手的編了這個稻草墊子。 地窖里事先用炭爐熏了一遍,沒有陰冷的味道,還帶點余溫,黎嘉駿很擔心幾個老人在這冰涼的地窖里生病,便把所有棉被毯子都抱了進來,大家縮成一團,馬桶被放在了最角落。 這樣的安排看起來是沒什么大礙了,黎嘉駿心里松了口氣,考慮著要不要借著這個余溫先睡一覺,忽然聽到頭頂有敲擊的聲音! 她蹭的站起來往上看,和旁邊魯大爺一道拿起菜刀舉著,就見一陣敲擊后,地窖門被毫不猶豫的打開!外面竟然是幾個東北軍小伙兒!他們穿著灰藍色的臟兮兮的棉軍裝,頭上還裹著繃帶,看見下面防備的人,他們反而是一臉驚喜,有一個小伙兒壓著聲音叫道:“爹!爹是我??!” 魯大爺放下菜刀一臉激動:“大頭?!” “什么情況?”黎嘉駿心急如焚,“魯大爺這是您兒子?” “誒!是!兒喲你咋地這樣了?!”魯大爺連忙招手,“快下來快下來!” 大頭有些遲疑:“爹,我這兒八個兄弟,地窖能躲不?” 八個?!黎嘉駿望望四周,這小破地窖塞六個人已經(jīng)很擠了,再來八個……她也不能說不啊,幾個老人都知道她是吳宅大小姐的小姑子,理所當然覺得她有支配權(quán),此時和魯大爺一道眼巴巴看著她。 “爹!那群畜生進了城就四面搜了傷員來殺,我們好不容易趕在前頭跑出來,城門已經(jīng)被堵了,要不是實在沒辦法,我真不想來找你!”大頭跪下來,“我這幾個兄弟都是好樣兒的,求……” “說什么廢話快下來啊,誰說不行了?!”黎嘉駿聽到槍聲越來越近,急得胃都快疼了,爬上地窖開始往下塞人。 “誒好!”大頭連忙和其他幾個東北軍把傷員一道運進來,這里頭基本都缺胳膊捂頭的,還有個斷腿的是一路被抬過來的,大頭頭上捂著繃帶,和黎嘉駿一道把最后一個傷員塞進去后,轉(zhuǎn)身要走。 黎嘉駿一把拉住他:“你干嘛去?!” “那群畜生挨家挨戶的搜,我等他們到這兒了,就去引開他們,否則他們要是搜到地窖,就完了?!贝箢^頭都不回。 “那你還能活???” “黎小姐,您讓他去!”魯大爺在地窖里仰頭看著她,隨后瞇縫著眼找兒子的身影,因為地窖高,他仰著頭還不怎么看得到,便微張著嘴踮起腳,等看清楚了,他又低下頭,用黑黢黢的袖子擦了把眼睛。 黎嘉駿這時候就算是個鐵人,也得心酸成一灘血了,她抓著大頭的衣服,只覺得一點放開的力氣都沒有,卻又說不出什么話,她自己是不敢單獨面對來搜傷員的日本兵的,可放任這個大頭去引開別人,就算是科學方法,但只要想到一放手,這個小伙兒就要去死了,她就覺得呼吸都困難。 大頭扯開她的手急道:“小姐您楞啥快進去吧!” 就在這時,砰砰砰,鐵門被砸響了,震的大家都一抖。 “……你一個人能引開多少人?”黎嘉駿忽然問了個自己都覺得不能更犀利的問題,“還有就是你能引開多久?” “……”大頭沒說話。 外面還在砸門,可日本兵卻不是在撞,而是認真的在喊里面的人開門。 這樣的話,似乎還有回轉(zhuǎn)余地,黎嘉駿忽然莫名的有了這樣的感覺,她今天穿的是女式騎馬裝,那是她覺得最帥又最方便行動的衣服,整理了一下又披上黎二少的大衣,她朝魯大爺招招手:“魯大爺,隨我去開門吧?!?/br> 大頭瞪眼:“我爹不能去!” “聽著,現(xiàn)在你們隨便誰被發(fā)現(xiàn)大家都得死,不如拼一把?!崩杓悟E實在不能說后悔不后悔,這都是撞上來的,完全沒法想當初,只能豪賭一場,“你只要別出來添亂,一切都有可能!” 此時魯大爺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一把把兒子推進地窖,仔細的掩蓋上地窖門。 其實有這個稻草墊子在,還是很隱蔽的,關(guān)鍵就是作為魯大爺?shù)膬鹤?,魯大頭是知道這個地窖的存在的,這并不代表急匆匆的日本兵會搜到。 魯大爺一溜小跑的前去開門,黎嘉駿跟在后面,看似慢悠悠的,其實她緊張的五臟全都在抖,好想吐。 打開了門,外面三個舉著刺刀的日本兵,他們身后站著三匹高頭大馬,果然是速度比較快率先進城的騎兵,他們表情極為兇悍,帶頭的那個看起來還是個軍官:“讓開!”他用半生不熟的中文大吼,“搜!香員!有滴!出來!不死!” 魯大爺點頭哈腰的往后看,黎嘉駿長舒一口氣上前,擠出一個笑容,在肚子里醞釀了一下,開口用日語道:【這當然是應該的,請進,但是請不要損壞里面的東西?!?/br> 日語的出現(xiàn)讓在場的人全都一怔,帶頭的日本兵挑了挑眉,用日語回道:【日本人?】話雖這么問著,但是表情是不相信的。 黎嘉駿知道自己的日語雖然在黎二少的魔鬼特訓下比一般中國人少很多大陸風,可這不代表在母語者耳朵里就能騙過去,她手里捏著汗,很老實的回答:【不是,但我是盛京時報的記者,這兒是我們的臨時辦事處,里面的東西全都是總社代為置辦,我的老師正前往采訪你們的上司,我留在此處正是準備接待你們,希望你們仔細搜查,但不要損壞到里面的東西?!坷杓悟E說著,拿出了她前不久才貼了自己照片的盛京時報記者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