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學士拍膝蓋激動道:對啊!您撒尿時尿出來的,就是拋物線! 李鴻章:囧,懂了…… 【請不要這樣教育真正的下一代好嘛(╯‵□′)╯︵┻━┻】 ☆、第24章 站臺援手 嘉駿一直堅定的覺得,事發(fā)之后,離開東三省是必然的事情,雖然沒想到因為家庭原因會需要留一個人殿后,但是她還是覺得,家里決定極早離開真心不錯。 為此她還開始了積極的準備,她翻出一張大大的牛皮紙,那是當初生日拆禮物的時候別人包包裹用的,她看著實在喜歡,就很土鱉的把紙收了起來,當時里面包的什么禮物她反而不記得了。 她從二哥那兒拿來一支炭筆,憑著記憶畫了一個中國地圖的草圖,當然,是現(xiàn)在的版本,然后在遼寧省大概是沈陽的地方畫了個點,標記了一下,隨后四面看看,覺得好像雞胸脯雞肚子那兒都不安全,就在大概是重慶四川的地方標了一下,意味著目標就在那兒了。 看著空曠的地圖上隔了差不多一個中國的起點和終點,黎嘉駿一陣心塞…… 老爹的下一個目標是北平,長城抗戰(zhàn)的時候應該會選擇南京或者上海,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遷到大后方……如果能勸他早早到大后方去扎根的話就再好不過了。 結果這話不提還好,一提老爹都飚了:“閨女?。‰m說隔著個中國,但那兒什么樣爹還是知道的!那兒工廠都沒有!電都沒有!去那兒干嘛?!” 黎嘉駿聽得目瞪口呆,不說四川天府之國吧,光重慶在她印象里就是個重工業(yè)基地,怎的現(xiàn)在居然還是個原始社會?莫非是在抗戰(zhàn)后期作為大后方才被生拉硬扯大的? 這讓她怎么勸! 她只能掙扎:“可現(xiàn)在北平,上海,哪有我們擠進去的地方,不如早做準備,越早去占地兒,越有發(fā)展前途嘛!” 黎老爹擺手:“這些事兒不是你cao心的,東西理好沒,理好了就準備準備可以走了?!?/br> 黎嘉駿沒辦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從黎老爺那兒出來路過黎二少的房間,卻見他剛雙手握槍向前瞄了一下,然后把槍關上保險栓放入腰腹處的皮套內(nèi),若無其事的穿上了西裝,聽到動靜,轉頭正和三妹對上眼,他挑了挑眉,笑問:“怎么了?” 黎嘉駿搖搖頭,什么都沒說,進了自己房間。 原來事態(tài)遠不是自己所想的那般簡單!黎嘉駿進門就蹲地上了,黎二少剛才那表情,那氣勢,分明是要為了什么拼個魚死網(wǎng)破的樣子,這不科學!黎老爹肯定也知道這點,為什么卻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來? 她還是想問清楚,又不知道怎么開口,提著自己的小包裹剛開門,就見到二哥正站在門外,他一把攬過她下樓,問:“想什么呢?” “想你?!崩杓悟E很直接,“想你活,但怕你活得憋屈;怕你死,又怕你死得不痛快……” 黎二少沉默良久,忽然問:“妹子,哥對你好不好?” 黎嘉駿繃著臉,從喉嚨里擠出句:“好?!?/br> “哥疼不疼你?” 抖動的腮幫子中憋出個:“疼?!?/br> “那你以后要不要孝敬哥?” 黎嘉駿好懸沒在張嘴的時候淚崩:“要!” “那不就得了!死了怎么被你孝敬?”黎二少大力拍著妹子的肩膀,“去吧,三弟,哥哥都不在,照顧好家里?!?/br> 黎嘉駿吸了吸鼻子,昂首挺胸的下樓,看也不敢看黎二少,二哥似乎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沉默的跟在后面。 家里都已經(jīng)聚在一起了,逃亡在即大多緊張的面部抽筋,所有人都穿得和老農(nóng)民一樣,黎老爺脫下錦衣大褂,穿上一身棉襖,和本身貌不出眾略微發(fā)福的大夫人站在一起,還真是一對鄉(xiāng)下老夫妻的樣子,大嫂本也不是什么絕色美人,此時一樸素,氣質還在,可也不惹眼了,唯獨章姨太平時講究著當個貴婦,又是卷發(fā)又是美容的,此時就算穿穿得比誰都破,可布巾子下偶爾翹出的兩縷卷發(fā)還是暴露了什么。 見大家都看著她,章姨太也知道自己沒遮掩好,頓時很緊張,她一狠心跑去灶房,抓了兩把灰四面抹了抹,還剪掉了一圈老要往外翹的短發(fā),頓時那樣子就活像春晚上小崔說事里的白云大嬸。 大家再看黎嘉駿,俱都沉默了。 黎嘉駿不知道哪里搞來了一身麻黑夾襖,腳上踏著雙藍布鞋,頭上用一塊藍花布扎著頭,胸前斜背著一個藍包裹,除了張小臉還需要抹抹灰以外,那一身不倫不類又土鱉的搭配簡直丑出了境界。 “駿兒,你哪學來這裝扮的……”章姨太抖抖索索的,不忍直視。 黎嘉駿很無辜,黎老爺說穿得土點兒,她第一時間就想到以前看的手撕鬼子劇中解放區(qū)窯洞里的那些人,這些布還是她從遣散的下人房里挨個順來的!有些似乎還是床單和抹布!為了扮丑那么拼她也不容易好嘛! “哎,來不及了,先走吧!”黎老爺他回頭看了一眼住了半輩子的大宅,回頭就走了,大夫人也很平靜,章姨太早和自己的小公館依依惜別過,對這兒也并沒什么留戀,大嫂更是才住了二十天,倒是門房海子叔,金禾還有雪晴一家子,俱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黎二少不能跟著,他此時要到大門口去證明黎家還有人,好讓其他人扮成仆人離開,于是大家都往后門走的時候,黎二少反而要往前,他雙手插著褲兜和家人們揮手,誰都不想營造什么生死離別的氣氛,可是等出了灶房的后門時,黎嘉駿看到,一向剛強的大夫人,已經(jīng)淚流滿面。 “不能哭!一群被遣散的傭人哭什么!”黎老爺粗著嗓子,帶頭往前走去,果然剛繞過院子拐角,就看到兩個人鬼鬼祟祟的蹲著,朝他們望過來,還沒等他們有什么動靜,前頭吱的一聲,是正面大鐵門打開的聲音,那兩人連忙往那兒望去,黎家人立刻相互催促著離開。 外面有小股的人和他們一個方向,看來有點眼力見的有錢人基本都開始組團撤退了,大多都穿的貌不驚人,就算現(xiàn)在沈陽城并不是現(xiàn)在的城市那般公交車不堵都要兩小時開完,但對于出門就要小轎車代步的富人來說,即使往火車東站那么一個不算偏遠的車站過去,也讓幾個長輩一頓好走。 路上,黎嘉駿越跑越揪心,來來往往的日本兵已經(jīng)多了起來,看到成群的人總是會多注意兩眼,甚至還有穿得精致點的被攔下盤問,更有幾個年輕人被押著往一個方向去,他們對于這個城市的接管已經(jīng)步入正軌,就算不知道歷史的人也能看出這個城市要奪回去已經(jīng)了無希望,她腦中不斷回想起黎二少雙手握槍往前瞄的姿勢,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被心里那本歷史書壓得太悲憤,以至于看誰都像是要為國捐軀的,但她就是忍不住心疼,把黎二少一個人留在那……現(xiàn)在只有他一個人在那個空宅子里了…… “嫂子,我放心不下二哥?!彼贿叴瓪?,一邊小聲對吳尹倩道。 吳尹倩看了看她,艱難的笑了笑:“我也擔心你大哥,但我向他發(fā)過誓,要代他照顧好這個家……你呢?” “……我可沒發(fā)過什么誓?!?/br> “但你不是天經(jīng)地義么?” 黎嘉駿沉默了,又有點不甘心:“你不擔心吳伯父吳伯母嗎?” 吳尹倩眼神暗了暗:“那兒,肯定有你大哥啊?!?/br> 黎嘉駿無言以對,只能埋頭繼續(xù)跑。 好不容易到了東站,一看眼前場景,黎嘉駿菊花一緊,什么糾結都沒了,媽個雞,不是城里人少,是車站里人太多!從入站口開始就一直堵,到了站臺上簡直寸步難行,好多小孩子被爹媽雙手舉在頭頂,像某些宗教寓言似的向著火車艱難移動,周圍漂過同被舉在頭頂?shù)陌欣顭o數(shù),人們在站臺上扭著瑜伽,爭先向列車員出示著車票,列車員恨不得拿根鐵棍攔著車門,死死的把著最后的底線,這特馬分明就是春運! 黎嘉駿小時候是沿海的人,讀書到了內(nèi)地,反正這輩子春運就跟她沒什么關系,此時到了這個時代,反而要經(jīng)歷春運一樣的場景,簡直虐跪。黎嘉駿一直覺得自己挺耐cao的,她打小坐公交車,沒經(jīng)歷過春運好歹經(jīng)歷過早晚高峰,此時看著這樣子,她不知道哪里涌出的豪氣,對著黎老爺幾個道:“我開頭!你們一個抓一個!千萬別放手!”說罷就竄到前面,拳打腳踢開始鉆人縫。 就算不相信家里三閨女的力氣,也要相信黎三爺?shù)谋臼拢碌饺缃褚呀?jīng)別無選擇,是不是有錢人現(xiàn)在都得在人群中擠得跟狗一樣,黎嘉駿率先牽住了黎老爺,后頭剩下的人串成一串,發(fā)揮不要臉不要命的精神,沿途黎嘉駿感覺自己幾乎是踩著人腳抽著人臉過去的,一路招來超多叫罵,黎嘉駿風一樣過去了根本懶得理,其他人也沒怎么的,章姨太卻爆發(fā)了她住鄉(xiāng)下時積累的文化底蘊,與金禾一道一路走一路回嘴,簡直堪稱熱鬧了一路,好賴是全部都擠到了售票員前。 黎嘉駿此時干癟的身材里迸發(fā)出她自己都不相信的力氣,她沒急著上車,而是非常威武的以一夫當關的氣勢站在樓梯邊列車員對面,擋住周圍所有人,一把把黎老爺拽上去,緊接著是大夫人,章姨太,大嫂,到了門房一家人,海子叔死活不愿讓自家三小姐來拉他,掙扎間黎嘉駿怒了,大吼:“我好不容易占著這么好個位子你非得累死我是不是!快上!你老婆孩子還在后頭呢!” 海子叔無奈,緊趕慢趕上去了,一起把老婆孩子拉了上去,雪晴小姑娘一個一直在斷后,上了車后喘口氣,轉頭就要來拉自家小姐,卻被黎嘉駿猛力一推摔進了車門,她爬起來還要來拉,見到眼前的情景大驚失色。 黎嘉駿感覺血液都倒流了…… 就在雪晴上去的那一刻,一只手忽然搭在了她的肩膀上,隨后一個人cao著一口極為不標準的中國話道:“黎三小姐,你似乎不該在這里?!?/br> 她下意識的狠狠的把雪晴推了進去,緩緩的轉頭,就看到上次同二哥一道來找她的日本青年,他穿著西裝,被人群擠得皺巴巴的,可是卻一點不影響他嚴肅的樣子,他說完這話,手抓著黎嘉駿的肩膀,抬起頭往車里探頭。 她似乎聽到章姨太在里面叫:“駿兒還沒進來!”遠處有列車員大喊:“車要開了!都退開退開!” 她不禁慶幸黎老爺老謀深算,為防在站臺上時間久了遇到意外,掐著時間來到火車前,要不是擠站臺廢了點時間,此時就是他們剛上火車歇了口氣,火車就開的節(jié)奏。 而現(xiàn)在,卻也給了家里人一線生機。 “你是誰???我又不認得你!”先裝傻。 日本青年根本不理他,他推開旁邊因為聽到火車汽笛聲更加瘋狂涌動的人群,然后往后望,黎嘉駿順著他的眼神望去,看到不遠處站臺的柱子下站了一排日本兵,就要抬起手招呼。 她嚇得沒理智了,跳起來像蓋帽似的壓下他的手,尖利的叫道:“我是來送朋友的!送朋友!” “哦?你朋友?”日本青年很沉靜,用一種近乎歉意的語氣道,“對不起,黎小姐,我不能放你們走,相信你的【朋友】不會坐視不理。”他忽然掏出一把槍,抵在了黎嘉駿額頭上。 臥槽!她腦子一片空白,周圍全是尖叫聲,再沒人敢往前擠,他們周圍形成了一片中空地帶,即使火車還沒開,但列車員已經(jīng)嚇得關上了車門。 千萬別看到,千萬別看到……她心里只有這一個想法了,如果他們看到了,肯定會出來,千萬別看到! 該怎么辦!該怎么辦! 日本青年手槍抵著黎嘉駿,眼睛在車窗上逡巡著,就等著黎家人誰露頭,黎嘉駿甚至想不如自己“輕舉妄動”一下算了,看這架勢,咱家這根本不是逃難,而是逃亡,好不容易把家里人送上火車,如果功虧一簣,死她一個總比死一群好! 火車又響了一聲,快開了,日本青年瞇起眼,打開了保險栓。 黎嘉駿剛想咬牙一博,突然聽到一個驚訝的聲音:“黎小姐,這是怎么的?你怎么還沒回去?” 這聲音不耳熟,黎嘉駿很驚訝,她抬頭一看,差點就斯巴達了,竟是榮祿班那幫人,秦觀瀾正在窗口朝這邊看,顯然那聲音就是他的,旁邊沒見到靳蘭芝。 這時候要是能夠演技爆發(fā)一下就好了,可是頭上頂著槍完全沒有激情啊,黎嘉駿淚流滿面。 日本青年卻問了:“她,來送,你們?” 秦觀瀾對著拿槍的日本青年完全沒害怕的樣子,倒是有些嘲諷的樣子:“黎小姐,你的心意,恕秦某實難消受,即便是苦rou計,也請您……莫要玩過了?!闭f罷,他仿佛不愿意再看黎嘉駿一樣,揚著下巴撇過臉。 “恩?!比毡厩嗄耆粲兴?。 恩你妹啊恩! 即使知道那是演戲,可也太像了,像得黎嘉駿想跳起來撓他兩下,哪個傻叉演苦rou計用這種劇本?。〈┑贸蟪鎏祀H還被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拿槍舉頭,是刁絲逆襲還是犯神經(jīng)病??! 此時,車已經(jīng)緩緩開始開了。 見日本青年還不停的往車窗那兒看,黎嘉駿不由得氣悶:“你看什么呀,我哥不在這,他讓我自己過來,他要在家安撫他媽!” “黎兄,在家?” “還喊什么黎兄,你也配!” 日本青年不見生氣,此時車已經(jīng)開快了,周圍人都沮喪的散開,他覺得黎嘉駿已經(jīng)沒了上車的可能,便放下了手槍,站在一邊,不知道想干嘛。 黎嘉駿沒回頭,她呆呆的望著飛去的列車,那兒很多人探頭在回頭看,她卻看不清里面有沒有黎家人。 他們肯定是知道的吧,或者有偷看的吧。 那就得站著,就算下一秒死了,也要站到他們看不見為止。 等到火車只剩下一個小點,日本青年才低聲道:“黎小姐,得罪了,在下,不求您原諒,但請您允許在下,護送您到家中?!?/br> 黎嘉駿大大的呼了口氣,笑了笑往前走:“行吧,車在哪?” 她在想,二哥看到她這樣“衣錦還鄉(xiāng)”不知道會有什么表情,到時候她是不是該準備句比較驚艷的臺詞來shock他一下。 或者這個日本鬼子在看到空空如也的黎宅時,不知道會有什么表情,會不會直接惱羞成怒嘣嘣兩槍干掉他們兄妹。 一直到了黎宅,黎嘉駿的腦子還在魂游天外的狀態(tài),這樣的情景她這輩子第一次經(jīng)歷,實在不知道還能怎么應對,這一圈轉下來也不過兩個多小時,就好像出去上了會兒課一樣。 司機按響了鐵門門鈴,里面過了許久,才有人慢悠悠的來開門,黎二少推開大門,看到車子時淡定的臉在看到后座上一副苦逼臉的黎嘉駿時頓時變成了暴走狀。 日本青年下車后給黎嘉駿開車門,將她請出車門后,望了望里面,空空如也的院子,一副了然的表情道:“看來,你們果然做了很不理智的事情?!?/br> 黎二少一把拉過黎嘉駿護在身后:“山野,你看著辦吧?!?/br> 山野沉默了一下:“黎兄,沒有下次了?!?/br> “還叫黎兄,你也配!”黎二少突然暴怒起來,“我早知道你學中文是這等居心,我就算縫嘴也他媽不跟你說半個字兒!” 山野沒再說話,微微一鞠躬,就回到車子上走了。 兄妹倆在鐵門前久久沉默,秋風蕭瑟,氣氛卻并不是很緊繃。 黎嘉駿莫名的想笑,她哽咽著,又咧著嘴:“哥,我來孝敬你了?!?/br> 黎二少不言,長長的嘆口氣,轉身將妹子緊緊的抱在懷中。 作者有話要說: 忽然又想說一下九一八時少帥在北平看梅先生唱宇宙鋒的事兒 宇宙鋒里的反派胡亥,老爹秦始皇一統(tǒng)天下,他則滅老爹的基業(yè)于第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