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藿香，深呼吸

    “喂？”怕影響病人，霍湘將聲音壓得很低。

    “藿香？”

    “嗯，是我?！彼?，真的是葉北向，又是這樣帶點尾音叫她的名字。

    葉北向聽出那邊似乎在刻意小聲說話，也輕聲問道：“現(xiàn)在，不方便？”

    “沒事兒，稍等一下……”

    她望了望小護士還在替外公調(diào)試點滴，匆匆拔下充電器跑到洗手間，輕掩好門，重新充上電后，她將線繞過馬桶，倚著墻壁，蹲在地上，找了個稍稍舒服的姿勢。

    隨后緩緩開口：“好了…你，怎么這么晚還沒休息？”

    “給你打電話一直關(guān)機，后來阿生和小璃來了，她隔5分鐘撥一次，一共56個。”

    霍湘一愣，心中溫暖，柔聲說：“抱歉，我外公今天手術(shù)，手機沒電關(guān)機了……”

    “那，還好嗎？”

    “醫(yī)生說沒什么大礙了，醒來后再觀察幾天就好。”

    “小璃現(xiàn)在指手畫腳地讓我告訴你，你改的心情，他們很滿意?！?/br>
    “那你呢？”等霍湘大腦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么時，已經(jīng)窘到臉都紅了，她無聲輕拍了自己一巴掌，尷尬地笑笑，試圖補救，“那，什么，我是說……”

    葉北向失笑：“我？也…還好?！?/br>
    霍湘摸摸發(fā)燙的臉頰，決定轉(zhuǎn)移話題：“小璃怎么不出聲？”

    葉北向瞥了眼上躥下跳做著嘴型，痛心疾首想搶奪手機又不忍的小璃，拖長聲音，淡淡地說：“你確定想聽到她在說什么？”

    霍湘心中一凜，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來，匆忙開口：“不，不不，還是算了吧！”

    可是小璃的聲音已經(jīng)傳來：“香香，我想說，你在我們心中是最牛逼的，你就是我們的大嫂，你們繼續(xù)那什么，不要管我們，可是我實在忍不住了！”

    霍湘想起小璃這種隔三差五魔性的聲音，有氣無力地開口：“小璃……你奏是我的地獄……”

    小璃嗤笑：“寶貝兒，我吳璃最大的心愿……哈！算了，jiejie還是先去睡了。對了，我微信發(fā)給你一張圖片，趕緊看一下。晚安?！闭f完不忘對著手機那邊的人響響地親一口，然后諂媚地交給葉北向。

    霍湘實在好奇，索性先點開微信，翻了翻，看到小璃發(fā)來的是葉北向的裝備信息，寫著藿香名字的護甲上鑲嵌了4顆金燦燦的寶石。

    她怔了怔，問道：“怎么這件比別的裝備鑲嵌的寶石等級要高？”

    “嗯，總要配得上這件護甲?！?/br>
    “哦……”霍湘盡量答地平穩(wěn)，可不住在心里吶喊，怎么能用配得上，怎么能用配得上……

    “還在醫(yī)院？”葉北向踱到窗邊，推開一條縫，聲音被冷風吹淡。

    “嗯，大人們晚上熬不住，又不放心外人，所以最近我都會在醫(yī)院?！?/br>
    “那，你自己注意?！?/br>
    “好！”

    掛掉電話的霍湘小心翼翼地將號碼存好，扶著墻哆哆嗦嗦地站起來，揉了半天腿，才走回屋內(nèi)。

    ……

    早晨，霍湘像往常一樣，立在一旁看護士給外公抽完血，走過去輕輕放下他的衣袖，掩蓋住已經(jīng)淤青的手臂。兩周來，老人的情況逐漸好轉(zhuǎn)，可霍湘一想到每天他受的罪，心里總是特別苦澀。

    霍湘mama看見她惆悵的樣子，拿起一旁的羽絨服遞給她，讓她先回去休息?；粝娴皖^走出病房，一個人坐在醫(yī)院后面的臺階上發(fā)呆。

    小璃的電話打來，霍湘整理好心情，低低喚了聲：“小璃?！?/br>
    “誒？心情不好？本來還想跟你分享我們的好消息，那你還是先和葉子說吧，乖！”

    霍湘無奈搖搖頭，接著聽到了葉北向的聲音。

    “藿香?！?/br>
    “嗯?！?/br>
    ……

    電話里安靜了一會兒，霍湘緩緩開口：“葉北向，你有特別崇拜的人嗎？就是那種，可以影響你一生的人……”

    “有。”

    “那，他們還好嗎？”

    “不好?！?/br>
    “你，難過嗎？”

    “難過?！?/br>
    霍湘撿起小石子在地上隨便地畫著，輕輕說：“我也很難過，我外公，特別厲害，他扛過槍，上過朝鮮戰(zhàn)場，是鐵骨錚錚的英雄?！八D了頓，繼續(xù)，“可是現(xiàn)在，他躺在病床上，每天要依靠抗生素，輸液泵，還有24小時的心電監(jiān)護……我想，他也一定很難過?！?/br>
    葉北向放下手中的文件，想了想鎮(zhèn)定地開口：“藿香，深呼吸。itwillbeokay！明白嗎？”

    他的話不多，可每個字都清晰地撥弄著霍湘的心弦。

    霍湘自己輕輕點頭，應了一聲。

    ……

    路南城似笑非笑地打量著葉北向，夾下嘴里的煙點了點，悠悠地說：“沒空？不喜歡哄人？”

    葉北向抬頭，瞇眼回望他：“所以？”

    “okay！當我沒問……”路南城無奈聳聳肩，失笑。

    ……

    霍湘熬過了最難過的11月，當一家人將外公接出醫(yī)院時，她覺得看什么都是光彩的，索性大笑一聲：“yes.itwillbeokay！”

    回到寢室，霍湘深深地擁抱了三千，打開電腦，更新游戲。

    “嗯？快滿級了……”霍湘嚇一跳，跳進幫派yy。

    她輕笑：“哪位活雷鋒給我升級了？”

    錦瑟用鼻子哼了兩聲：“除了老娘的所有人?！?/br>
    霍湘“噗”地笑出聲：“那神婆大人是不是對小的有什么不滿，小的馬上改?！?/br>
    錦瑟不知又在吃什么，含糊道：“先記著，待我想想……”

    “那別人呢？讓小的做牛做馬，我也認了?！被粝娉冻稣嬲\無比的聲音，就差聲淚俱下了。

    夕陽不屑地怪笑：“寶貝兒，你賬號上可是連一個子兒都沒有，休想賄賂我們。”

    一想到自己的窘?jīng)r，霍湘便痛心疾首：“等我東山再起……”

    還沒說完便被打斷：“等你東山再起，黃花菜都涼了，快去商鋪那兒看看?！?/br>
    霍湘跑到商業(yè)區(qū)，點開商鋪列表，前四家商鋪整齊的名字映入眼簾“藿香1號”“藿香2號”……

    她顫抖地在頻道里呢喃：“這么大手筆啊……”

    “嗯，你們家男神干的，你賣了兩家商鋪，他用小號給你盤下了前四家?！毕﹃栒f完又意猶未盡地補充，“是不是聘禮？”

    “藿香，我說你在家里的地位不行啊，你家男神不直接給你放元寶，還給你盤更多的店鋪。明顯是告訴你，寶貝兒，多干活兒，你負責賺錢養(yǎng)家，他負責貌美如花……”

    頻道里一陣嗤笑……

    霍湘啞然失笑，心想，葉北向明明是認為這樣會比較禮貌，這幫神婆……

    她輕咳一聲，很正經(jīng)地說：“我先跳下yy?！?/br>
    然后逃命似地跑了。

    ……

    霍湘剛準備敲字給葉北向，就收到了隊伍邀請，點開還是金光閃閃的隊員信息。隊長：生米飯，隊員：墨小璃，北巷曲，南南南城，soso。

    她進入隊伍，看到頭頂閃過一行字，接著便被小璃拉走。

    【隊伍】【墨小璃】來yy。

    霍湘看小璃十萬火急的樣子，以為有什么大事，又匆匆跳進碧海蒼穹的頻道。

    “怎么了，火急火燎的？”

    “你沒發(fā)現(xiàn)自己該換神器了？需要20個神符，今天開始一切能暴神符的副本我們都陪你刷完，怎么樣？”

    霍湘一頭磕在桌子上，失笑：“姐…我跟不上你的節(jié)奏！”

    老老實實地被小璃帶到副本門口，眾位大神早就等在一旁。屏幕前，小sosocao作角色興奮地圍著霍湘轉(zhuǎn)了兩圈，一副欲言又止的便秘表情。

    還是張生遲藏不住話，“嘖嘖”兩聲繼續(xù)說：“藿香，你沒發(fā)現(xiàn)自己待遇變高了？”

    霍湘無奈，輕聲說：“嗯，受寵若驚……”

    路南城悶笑，接道：“我說隊長，你嘛呢？不趕緊進去?！?/br>
    張生遲“靠”了一聲，自言自語：“現(xiàn)在真是，世道變了??！隨便一個嘍啰都敢使喚幫主了……”幽怨地點進副本。

    這是盛世里風景最優(yōu)美的副本，藍天碧水，點點荷葉，一艘艘古船泊在湖中，兩岸蘆葦隨微風清擺。副本中boss的手下便在湖中船上，玩家需從荷葉上輕功或瞬移到最中心的大船，開啟戰(zhàn)斗。

    湖中沒有參照物，跳到下一個位置需要不斷調(diào)整視角，稍有不慎便會迷失在荷葉中。曾有不少玩家走位幾次又回到了起點，或偏到了對岸。

    此時，小璃看張生遲和霍湘在后面不緊不慢，笑了笑，大喊一聲：“最后到的在yy里大喊三聲：我是豬！”

    張生遲仰天大笑：“媳婦兒，放心吧！肯定不是咱！”說罷紫衣逍遙鬼魅的身法飄到下一片荷葉。

    霍湘哭笑不得，低喃：“小璃，地獄啊地獄……”也不得不使出輕功向前追去。

    眼見還剩最后一片荷葉便是中心大船，張生遲得意地哼了哼，提前宣告勝利：“對不住了，姐妹兒！”

    霍湘無聲地揮揮拳，準備發(fā)表失敗感言。忽然眼前人影一閃，四周景物瞬間變化，自己已經(jīng)被換到了大船中央，接著白衣刺客也一閃身從荷葉上瞬移回到她身旁。

    “臥槽！葉子你……你，你作弊，老子要罷工了！”還在荷葉上沒反應過來的張生遲哀怨地指控。

    小璃態(tài)度卻截然相反，她興奮地嚷著：“姐猜中了開頭，猜中了結(jié)局，就是沒猜中過程啊……”

    小soso似乎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般“啊”“啊”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小soso，啊不出來，就給姐把你內(nèi)能裝下一顆鴨蛋的嘴合上，別在我的新女神面前丟人啊，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