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網(wǎng)游]專挖大神墻角、百年家書、披馬躲前任、網(wǎng)游之最強(qiáng)代練、他來時天色正曉、一碗情深、重生之金枝庶葉、空間之農(nóng)女皇后、神級向?qū)?/a>、很愛很愛你
“還叫小明,嗯?” 明夷君狠狠罰了她幾遍,弄得湛露骨酥筋軟,連聲求饒。最后他到底是放過了她,容她沉沉睡過去了。 到了第二天早晨,湛露從夢中醒來,一時之間竟不知身在何處。過了許久,才想起她已經(jīng)來了京師七年了。她看看床榻邊上,本應(yīng)躺著明夷君的地方空無一人。 她有點失落。 來了京師七年,湛露從未想過家鄉(xiāng)。家鄉(xiāng)有什么可想的呢?清平縣里她連一個親人都沒有了??墒亲蛲砩系膲魠s讓她開始想家了,不為了別的,就只是想念那個小小的酒肆,那個她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在那里她曾經(jīng)度過最美好的時光,那就是與明夷君在一起的時光。 或許人類就是這么貪婪的動物,看不見他的時候,只想著能看見他就好了。如今她不但能看見他,兩人還有了如此親密的關(guān)系,可是她卻還是覺得不滿足。 什么時候他能逃離了神殿,完完整整地站在她面前呢? 她這么癡想了一會兒,想要下床時才發(fā)覺腿上似乎被什么壓得麻了。她低頭一看,原來是明夷君變的小饕餮正窩在她腿上睡著,居然還低低打著呼嚕。 他這模樣可真好玩,比他變成人形的時候可愛多啦!湛露忍不住笑起來,不去想別的事了。她怕把它吵醒,所以小心翼翼地抱它起來,輕輕撫摸它頸上的毛發(fā)。 它哼唧了一聲,在她的手上蹭了蹭。 噫!好……好可愛! 這家伙和他人形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他變成人形的時候,就只會欺負(fù)她而已! 雖然就算是被他欺負(fù)……也很高興。 突然意識到自己有著這么羞恥的想法,湛露嚇了一跳,差點把小饕餮掉在地上。 如果她把它弄醒了,他肯定會沖她發(fā)火吧! 雖然明明知道它就是他,可是湛露總是沒法把他們兩個當(dāng)成是同一個人。 為什么不同的形態(tài)差別會這么大啊…… 想不明白的事情,湛露就不想了。她非常小心地把它重新放回床上,又替它蓋上了被子,開店門去了。 似乎經(jīng)常入夢讓明夷君耗費了太多體力,他過了很久也沒有醒過來。這一天客人很多,湛露一個人忙忙碌碌,倒也沒太注意這些。 快到中午的時候,店里來了一位奇怪的生客。 這位生客是一位須發(fā)皆白的老者,雖然看起來年老,可是卻很有精神,很有氣度。 湛露在這里開了七年的店了,常來店里的大多都是住在附近的熟客,生客大多都是些趕考的舉子,或是些犯人的家屬之類,很少有看見這樣的老人。這老人的氣質(zhì)有些像是進(jìn)京述職的官員,可是他卻連一個從人也沒有帶,身上的衣衫也只是普通的布衣罷了。 因為店里很少有這樣的客人,湛露就對那老人特別留意。不過那老人卻并沒有點什么奇怪的菜,他只是點了一壺最便宜的酒,還有一道魚香rou絲。 魚香rou絲是很平常的菜,每天都會賣出去好幾份,湛露覺得自己一定是想得太多了。 她很快做好了菜,給那老人送了過去。 老人舉箸品嘗,隨后皺起眉頭,嘆息了一聲。 湛露知道憑自己的廚藝,在京師開店其實有點勉強(qiáng),再加上魚香rou絲這道菜,本來就是她在京師里胡亂學(xué)的,因此她看見老人皺眉,心里就緊張起來,走過去問道: “老人家,我做的這菜,不合您的口味?” 老人抬頭看看湛露,搖了搖頭: “并不是不合口味,你做的這菜,味道確實是很好?!?/br> 湛露不明白老人的意思,迷惑地看著他,只聽那老人問道: “你這道簡單的菜,里面用了東海鹽吧?” 驟然聽人提到東海鹽,湛露心中一驚。 她的菜里面確實是用了東海鹽,那還是她從清平縣里帶出來的。無論什么樣的菜肴,只要用了東海鹽調(diào)味,就會變得鮮美無比。湛露就是因為有了東海鹽,才在京中站穩(wěn)了腳跟。她在京中這幾年,見識漸長,在京中的菜市上見到了許多從前聽都沒聽過的珍稀食材,可是卻從未見過有東海鹽出售。她也曾打探過,卻發(fā)現(xiàn)即使是見多識廣的廚師,也極少有知道東海鹽的,更別說嘗過了。 可是這個老者,僅僅嘗了一口菜,就說出里面含有東海鹽。 他究竟是什么來頭? ☆、第66章 生客 湛露驚疑不定地望著那老者,竭力想猜出他到底是什么來頭。那老人卻只是一邊品嘗菜肴,一邊說道: “東海鹽是至寶,你卻把它用到這么普通的菜里,未免有些浪費了??礃幼?,你對你做的菜,只怕并不自信吧?!?/br> 聽到老人這么說,湛露驚訝地看著他。 這位奇異的生客,說中了湛露內(nèi)心之中非常在意的事情。 是的,湛露的內(nèi)心之中,對自己的廚藝總是不自信的。 她不過是從偏僻的小縣城里出來的廚子,她的見識很少,也從來沒有像真正的廚師那樣經(jīng)受過什么嚴(yán)格的訓(xùn)練。甚至,在那么多年里,她是沒有味覺的。她甚至連什么東西真的好吃都不知道。 她一直試圖去彌補(bǔ)這些,無論是明夷君還是經(jīng)常在她這打酒的四川廚子,只要是在廚藝上有造詣的,她都會去請教。慢慢的,她的菜做得也像模像樣了,可是她還是不自信。 當(dāng)年她從清平縣離開的時候,走得很匆忙,因此她帶的東西很少。其中最重要的一件就是東海鹽。 無論什么菜肴,只需要加入東海鹽,味道就會變得特別鮮美。從某種角度上講,湛露能在京師站穩(wěn)腳跟,東海鹽功不可沒。 可是,東海鹽用得越久,湛露也就越?jīng)]有自信。她深知自己此時的成績,都是依靠東海鹽而來。她甚至不敢把它從哪怕任何一道菜中撤出去。 那老人喝了一口酒,嘆道: “這酒是你自己釀的嗎?從這酒來看,你本來應(yīng)該非常有靈氣才對。你能做出的菜,本來不應(yīng)該只是這點程度而已。你太過于依賴東海鹽,以至于讓自身的水平停滯不前了?!?/br> 老人說的話,每一句都震動著湛露的內(nèi)心。她意識到這位老人絕非尋常人,一定是非常出色的廚師,于是虛心地向他求教: “老人家,您說得都對,只是如今我停滯于此,實在不知道自己還能怎么辦才好,還請老人家?guī)臀抑敢粭l明路。” “現(xiàn)在回頭還不晚呀!”老人意味深長地說道,“若是你現(xiàn)在開始磨練技巧,不再依賴東海鹽,日后自然會成為出色的廚師。不過廚藝之類到底還是小事,你難道從來未曾察覺,你已經(jīng)深陷歧途?” 湛露聽見這老人話里有話,心中疑竇叢生,不免又多打量了這老人一番,此時她突然發(fā)現(xiàn)了這老人身上讓人覺得不尋常的地方到底是什么。 這老人……太干凈了。 他的頭發(fā)和臉上的胡須,都是雪白雪白的,沒有一根黑色的毛發(fā)存在。這且不說,除此以外,這位老人的衣服和鞋子全都干干凈凈,連一點灰塵泥濘都沒有沾上。 外面之前下過雪,如今地面還沒有全干,就算是愛干凈的人,從路上走過來,鞋子上也總要沾上些許污漬。他分明不是乘車而來,可他的的鞋子卻非常干燥。 在湛露所有見過的人里,只有明夷君能做到這樣。而他能做到這一點,并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他所穿的衣服有著滌塵的效果。明夷君曾經(jīng)對她講過,他的這件衣服,是一位仙人所贈。生活在天宮里的仙人不喜歡沾染塵埃,所以每日都穿著這樣的衣服…… ?。?! 這個老人……是天宮中的仙人?! 她的眼神改變了,抬起頭重新認(rèn)真審視那老人,老人洞悉了她的變化,笑道: “看樣子你已經(jīng)識破了我的身份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再隱瞞什么。我此次來,就是為了要勸你的?!?/br> 因為明夷君的緣故,湛露對于天宮的仙人并沒有什么好感。不過看在這位老人指點她的份上,她并沒有馬上離去,而是站在那里,聽他到底要說些什么。 只聽那老人說道: “你的命格極為特殊,萬中無一,若是求仙訪道,將來必定位列仙班,作為廚師,也必然能成為天下名廚。然而如今你遭遇天下之大兇,不但不規(guī)避,反而日日與之親近,只怕將來會遭遇不幸。我不忍看你自毀前程,故而今日前來點化于你,你若趨利避害,未來自然前途無量。” 聽老人這樣說,湛露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剛要答話,卻見明夷君所化的小狗,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第67章 復(fù)蘇 老人似乎意識到湛露的目光,轉(zhuǎn)過頭,目光與被稱作小明的明夷君對上了。 它看見那老人,楞了一下,停住了腳步,隨即飛奔過去,沖著他吠叫,甚至試圖上前撕咬他。 那老人不像旁人那般rou眼凡胎,因此一眼就看出眼前的這條狗乃是明夷君所化。他不敢與明夷君正面相對,匆匆丟下一錠銀子,飛也似的跑出酒肆不見了。 湛露有些擔(dān)心,跟過去看,只見它并不追上前去,只是在門口吠了兩聲,就轉(zhuǎn)身回去,往后面臥室里去了。 湛露知道明夷君定是有話要說,也就跟著走了進(jìn)去。她剛一關(guān)好門,明夷君就恢復(fù)了平常的樣子,神色凝重地向湛露問道: “方才那人跟你說了些什么?” 湛露知道事關(guān)重大,亦是不敢輕忽,聽他這樣問,連忙答道: “那老人說我做菜本來還能更好些,只是我過于依賴東海鹽了,因此反而被局限住了。除此以外,他還說……我常伴兇邪,未來定將遭遇不幸,讓我規(guī)避?!?/br> 明夷君的眼神又沉重了幾分,湛露見了,連忙急急說道: “我才不理他說的什么胡話呢!我是絕對不會離開郎君的!” 明夷君沉思了一會兒,沒有說話。湛露心里發(fā)慌,試探著輕聲問道: “剛才那個老人……是仙人嗎?” 明夷君點了點頭: “他確實是個仙人,”說著,他用鼻子哼了一聲,“這般藏頭露尾的,連本相都不敢露,跑來撬墻角,自然是天宮里那般小人的行徑?!?/br> 他這般說了,又停了一停,道: “不過他說的也并非完全沒有道理。我們這些兇獸,一向身帶邪煞之氣。與你在一起久了,只怕確實會對你有所影響,此事確實不可輕忽,你若是擔(dān)心……” 他的話還沒說完,湛露就伸出手擋在他嘴邊,止住了他: “郎君說得什么話!我只要見了郎君便歡喜,就算是要折些福氣,損些壽數(shù),又有什么關(guān)系?” 聽了湛露這么說,明夷君只能無奈搖頭而已,他又道: “這事情雖然麻煩,卻也不是完全不可解。他們來這里,只怕也不僅僅是為了要離間你我,而是前來打探消息的。如今他們見了我神魂出竅留在此處,恐怕要想方設(shè)法毀我rou身。他們?nèi)粲行袆樱揖捅仨汃R上離開。” 湛露從前送過他一次,本以為很快就能相見,想不到卻等待了七年。七年時光無比漫長,她卻到底還是忍耐下來了。 這次與明夷君相見,她本來以為可以和他一同過一陣平靜的日子,卻想不到他回來還沒有幾日,卻又要經(jīng)歷痛苦的別離了,一時間只覺得肝膽俱裂。過了好半天,她才勉強(qiáng)問道: “若是郎君真走了,我又要何時才能再見到郎君?” 明夷君看她神情,只覺得十分心痛。此時他若是真身在此,定要將她抱在懷里,好好安慰一番,可惜他此時只是圖具外形,因此只得虛虛抱住她身體,安慰道: “天長日久,你我定有再會之時。況且按我推想的,我們還有一點時間。” 他的話語堅定,充滿讓人信任的力量。這讓湛露感覺到安心了。方才痛苦的時候湛露沒有覺得想哭,如今安心了她反倒覺得鼻子發(fā)酸,簡直馬上要哭出來。她用力做出一個笑容,掩蓋即將落下的眼淚: “好的……那就先這樣吧。我得出去了,客人們還等著呢!” 她扭過頭跑出去,揉了揉眼睛,給客人們端去美食。 明夷君看著她的背影,嘆了一聲,搖身變成小狗,跑到她腳邊,沖著她輕輕叫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