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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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何時何地,她總會被他迷惑,最終心甘情愿成為他腹中的食糧。 她久久地看他,他始終不醒,只是沉沉睡著。她遲疑了一下,屏住呼吸,悄悄湊了過去,靜靜看他。 此時他的眼睛緊緊閉著,睫毛又密又長,隨著他的呼吸微微顫動,他的嘴唇鮮紅,閃著明媚的光,仿佛某種好吃的水果。那樣子并不讓人覺得可怕,而是顯得有幾分……可愛。 她為她將要做的事情感到有些緊張,呼吸漸漸急促起來,一絲紅暈悄悄爬上了她的臉頰。 她閉上了眼睛。 輕輕地、輕輕地吻了一下他的嘴唇。 說是吻,其實(shí)也不過是輕輕碰了一下罷了,湛露甚至有些弄不清,她到底是碰到了他的嘴唇,還是碰到了他的那對小獠牙上。 她也顧不上去弄清楚。 她這樣做了之后,甚至沒工夫去看一眼他被她弄醒沒有,就像只受了驚的小鹿一樣,一溜煙地跑了。 湛露一直跑到她和阿箸娘子合住的房間里才停下,躲在角落里大口喘著氣,腦子里一片混亂。 她剛才……怎么就…… 怎么就…… 這到底是為什么啊?。?/br> 湛露滿心混亂,不知該怎生好,一時間竟把前一日所發(fā)生的事情盡數(shù)忘了。也并沒有注意到,明夷君此時已經(jīng)醒來了。 是的,明夷君此時已經(jīng)醒來了。他睜開眼睛,看看從窗口照進(jìn)來的陽光,懶洋洋地伸了伸他那強(qiáng)勁的四肢,滿意地感覺到身體仍然十分靈活。 他轉(zhuǎn)頭看看床上,昨晚被他抱來的小妞兒已經(jīng)不知到哪里去了。他輕輕一笑,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 唔,嘴唇上還留著她的味道呢,真是個美味的小妞兒啊。 多奇怪的小妞兒啊,本來剛才還像只小貓兒似的,撒嬌似的舔他的嘴角,可他剛要捉住她,好好的嘗嘗她的味道,她就一溜煙地跑開了。 明夷君跳下床,盡情活動著他矯健的身軀。 他刻意盡量不讓人類見到他的獸形,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但是要將這樣大的身軀禁錮在人類的軀體內(nèi),也實(shí)在是一件很難受的事情啊。 他慢慢活動開了身體,就以兩條后腿站立起來,心念一動,身上長毛就迅速回縮,四肢也開始變化。不過一瞬,他就從巨獸的形態(tài)變回了平常那俊美的男子模樣。 此時他全身赤|裸,露出如玉般肌骨,卻并不在意,只是赤著身子在房間里活動筋骨。驟然從獸形化為人形,總是會有些不適,若不好好活動一番,關(guān)節(jié)是要痛的。 他活動過了,取過頭冠,束上頭發(fā),對著銅鏡左照右照,直到滿意了,才拿起放在一邊的衣服皺著眉披上。 他身為饕餮,化為人形生活已經(jīng)覺得十分拘束,再穿上衣服,簡直難受得不知該怎么好。從前他雖然也經(jīng)?;?,卻從沒有哪一次化了這么長時間。他雖然早已不耐煩,為了以后的大事,卻也只能勉強(qiáng)忍耐而已。 他雖然不耐煩穿衣,到底也還是穿好了。走出房間,往廚房瞥了一眼。 廚房里清鍋冷灶的,湛露并沒出來做飯。昨晚在廚房地上趴著的那狐貍果然早就不見了。 他哼了一聲,又往大廳里走過去。 酒肆的門不知何時已經(jīng)開了,大廳里坐著兩個人,見他過來,兩人站起了身子,向他迎了過去。 ☆、第20章 少年郎 那兩人便是周五娘和張家的那個少年郎張煥。雖然明夷君答應(yīng)了湛露,不讓她嫁人,可是此前已經(jīng)和周五娘說好,因此,周五娘這就如約帶著人了。 明夷君定睛看那少年,只見他姿容出眾,顧盼生輝,雖然只是鄉(xiāng)紳子弟,卻也絲毫不顯得俗氣,那氣度就算與京城里的公子哥們相比,也不遑多讓。 若不是湛露執(zhí)意不肯,眼前這少年郎,看起來倒還真是個良配。 那張家少年見明夷君衣著華貴,器宇軒昂,也有幾分吃驚。他站在門口停了一停,隨即快步向前,向著明夷君深施一禮,只說自己愛慕湛露,求他成全。 明夷君平時所在意的也只有吃喝而已,若不是為了湛露,他也不會來和這凡人羅唣,如今阿箸不肯嫁人,他干脆挑一挑眉,徑直開口說道: “我觀張家郎君如此風(fēng)流瀟灑,不愁日后沒有名家淑女為伴。湛露出身低微,年紀(jì)又小,只怕與郎君不大合適。” 張煥猝不及防聽了此言,不覺面上色變。結(jié)結(jié)巴巴又說了幾句話,便掉頭離開了酒肆。那周五娘此前只說這事十拿九穩(wěn),只消讓他前去見上一見便可。他本是乘興而來,如今卻敗興而歸了。 幾年前他從寺廟里還家,路上經(jīng)過此處,見過湛露一面,從此總也不忘,滿心都是湛露的倩影。這次母親要替他尋一門親事,他便想起湛露來。 他向母親提起,母親卻直皺眉。說是那女子家里開著酒肆,成日里拋頭露面,如何配得起他們這書香人家。更何況那女子與一成年男子同住,名聲極差,若是嫁進(jìn)門來,定要讓他們張家蒙羞。他好說歹說,又以絕食相脅,才說動了母親找周五娘前來提親,想不到竟遇到這樣的事。 張煥回到家,只覺得胸中意難平。街上流傳的那些關(guān)于湛露的流言蜚語他本來是不信的,如今見了明夷君這般態(tài)度,倒有七八分相信了。想起那人一雙鳳目似笑非笑,張煥只覺得心里一陣煩惡。 這男人滿面妖異之色,若是著意引誘,又有哪個女子會不上鉤?只恨他當(dāng)年見了湛露之后,念著她年紀(jì)還小,因此沒有馬上求母親來提親,想不到耽誤了這兩年,竟讓這么個人搶了先。 他低下頭,憤憤地捶了下桌子。 等等……這人……滿面妖異之色? 這張煥頗有宿慧,又是在山寺之中長大,得了幾個高僧教誨,故而耳聰目明,與尋常人不同。他去酒肆的時候,心中想著湛露的事,一時間沒看出什么。此時他心灰意冷,回想起那人情狀,忽然意識到了什么。 那人的相貌,實(shí)在是太過于妖異了。 妖異的不僅僅只有相貌,還有他的神情、身上的穿戴……細(xì)細(xì)想來,無一不透著詭異。 張煥一個人尋思了許久,終于得出了一個結(jié)論。 今日他所見的那人,并不是人類。 驟然得出這個結(jié)論,張煥自己也吃了一驚。 他在山寺之中生活時,也曾經(jīng)見過幾個化人的小妖。那些小兔子小狐貍剛剛學(xué)會化人,都是□□歲的童子模樣,常常去山寺里找他玩。有時候法術(shù)不靈,還要時不時冒出些兔子耳朵、狐貍尾巴什么的,一旦發(fā)覺自己身份暴露,便坐在地上大哭,那天真未泯的樣子實(shí)在惹人喜愛。 張煥只見過一個大妖,那天他正和幾個小妖在一起玩,忽覺一陣風(fēng)刮過,遠(yuǎn)遠(yuǎn)的只看見一個相貌妖嬈的男子身著一件玄色大氅,乘著云霧飛過去。幾個小妖見了,都望空叩拜,只有他傻愣愣站著看。那男子經(jīng)過時,對他們轉(zhuǎn)過頭來,微微點(diǎn)頭致意,還向他嫣然一笑。 那笑容攝人心魄,張煥若是女子,定要為那笑容所迷了。 等到那大妖走了,幾個小妖才告訴他,那是這山里的山主,他們這些小妖,都在山主的管轄之下。他們那山主是個好風(fēng)月的,最近在山下誘了個美人作伴,此次下山,就是為了去陪那美人的。 張煥當(dāng)時對此事并沒太過在意,此時細(xì)細(xì)回想,在酒肆所見的那郎君,倒與那山主有些許相似。 倒不是說兩者之間有多像……只是……比較起來,那郎君顯然更像那山主,而不像是一個人類。 湛露只是個普通的少女,她知道那人其實(shí)是異類嗎?就算她沒有被他強(qiáng)迫,至少也是被他迷惑的吧!想起幾年后小妖們對他說起,山主厭倦了那美人,將其棄之不顧。那美人失了身沒法嫁人,又沒了生活來源,最后只得上吊自殺了。 他一定要把她救出來!決不讓她落到那種地步! 張煥攥緊了拳頭。 卻說明夷君打發(fā)走了張煥,便把他拋在腦后,不再去想這事。他起身的時間已經(jīng)不短,卻始終沒看見湛露。想起剛才起床前那小妞兒的小動作,明夷君的面上掛上了淡淡的微笑。 那調(diào)皮的小妞兒……躲到哪里去了呢? 他離開大廳,不出意料之外地在湛露的房間里捉住了她。 湛露為著自己說不出的心思,苦惱得自己里哭了起來。她坐在墻角,眼里含著淚,一副委委屈屈的樣子。見了他,她把頭往懷里一埋,一句話也不說。 這小妞兒……怎么把自己弄成了這副模樣? 明夷君平日里最沒耐心,今天卻突然心軟了起來。他走到她跟前蹲下,伸出手撫摩她的頭發(fā),輕聲誘哄: “阿露怎么又哭起來了?阿露乖乖的,本座給你糖吃,好不好?” 明夷君的聲音醇美仿佛葡萄酒,帶著醉人的氣息,他的手指涼涼的,碰著了她的頭皮,莫名的讓人安心。阿露心里想著,怎么能為了塊糖就妥協(xié)啊。可是卻不由自主抬起頭來,帶著哭腔問他: “……甜嗎?” 明夷君沒回答,捏住她的下巴湊過去,舔了兩下她的嘴唇,這事情明夷君做過好幾次了,如今倒也十分慣熟,兩下就撬開她牙關(guān),伸了舌頭進(jìn)去,與她糾纏了一番,舔遍她口腔每一個角落,方才戀戀不舍地離開,往她嘴里丟了個糖塊。有些遺憾地答道: “沒你甜?!?/br> 明夷君這話或許只是出于無心,湛露的臉卻又紅起來。她察覺自己臉紅,不免搖了搖頭。 總是想這些毫無可能的事情,除了讓她顯得更加可憐以外,并沒有任何意義。 他這般的溫柔款曲,也無非是一時的心血來潮。他不是人類,甚至連平常的妖物都不是,他是唯一的一只饕餮,是天下最為可怕的兇獸。 不過話說回來,這糖真甜啊…… 明夷君轉(zhuǎn)過身子坐在她旁邊,讓她靠在自己肩上,笑盈盈地看著她吃糖,她含著糖看他,突然冒出了一句: “郎君……不如你現(xiàn)在吃掉我吧?” 明夷君沒想到她會說這樣的話,微微一怔。只聽她又說道: “湛露與郎君定了約定,將來舍身給郎君吃。左右是個死,與其讓郎君白白多等二十年,倒不如現(xiàn)在讓郎君吃個新鮮?!?/br> 明夷君看著她,只見她眼神里滿是認(rèn)真,不像是說著玩的。他笑問: “你若是現(xiàn)在給本座吃了,你家的香火可就真斷了。沒人傳承酒肆,你舍得?” 湛露搖搖頭: “就算是有人傳承,也不過是多撐個三五十年罷了……若是沒人護(hù)佑,早晚也要落到別人手里,想想也沒什么意思?!?/br> “你不是還要做天下第一的名廚?” 湛露聽見他這么問,不覺愣了一愣。她自小心里就一直有這么個奢望,自己也知道是癡心妄想,因此從來沒和別人說過,不想今日卻從他口中被說出來。 他是什么時候知道的呢?他什么時候悄悄讀過她的心的?那其他的事情……他也知道了嗎? 湛露的腦子一時間有些紛亂,只聽見他又說道: “本座與人定下的約定,從來沒有過不遵守的時候。本座當(dāng)初既然說了二十年,那便是二十年,不會早一天,也不會晚一天?!?/br> 他說著,又撫了撫她的頭,站起身往門外走: “別胡思亂想了,本座餓了,快去做飯?!?/br> 她看著他走出了屋子。他這般嚴(yán)詞拒絕了她,讓她的心里稍微有些失望,卻也……憑空多出幾分隱秘的歡喜。 ☆、第21章 臘八粥 一場風(fēng)波過去,日子還是得照樣過。 今天已經(jīng)是臘月初八,天氣實(shí)在是冷極了。湛露提前好久就把幾種米豆全都準(zhǔn)備好了,要在這一日熬臘八粥的。 臘八粥起源的傳說很多,各地所用米豆的種類數(shù)量也都沒有一定的定數(shù)。湛露準(zhǔn)備了江米、大黃米、小米、紫米、蓮子、花生、紅豇豆、白蕓豆八種米豆,盤算著這般也就夠了。 雖說湛露嘗不出臘八粥的香味,但湛露可是一向都很注意這些事情的。 或許是因?yàn)槟暧讜r,母親做這些食物的記憶還存留在心里吧。 湛露把泡好的米豆都放進(jìn)了鍋里,添上水,點(diǎn)著了火,蓋上了鍋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