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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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夷君不理她,轉身走了。湛露有錢在手,也硬氣了許多: “既然錢還上了,春jiejie這就走吧?!?/br> 春娘知道今天成不了事,未免十分掃興,她丟下借據(jù),一把抓起那元寶,招招手,帶著幾個伙計走了,臨走還回過頭,向著湛露冷笑一聲: “我道你今天怎么這么有底氣,原來是搭上了個有錢的姘頭,只是無論你搭上什么人,就憑你這手廚藝,酒肆將來到底保不住,我就在這里等著看?!?/br> 春娘說完這一句便走了,留下湛露氣得嘴唇發(fā)白,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 她轉過身,看見明夷君正坐在桌前。 今日若不是有他在,她家傳的酒肆就要落在春娘手里了。此人雖是妖物,卻著實救了她一次。湛露并非不知感恩的人,她走過去,向著明夷君盈盈下拜: “郎君大恩,湛露沒齒難忘,還求郎君告知姓名,以便湛露來日報答?!?/br> 明夷君一挑眉: “些須幾個錢,算不得什么大事。本座也并不是要救你,只是本座這幾日確要下榻于此,若是換了主人,多有不便。至于名姓……既然本座與你還要相處幾日,也確該有個稱呼。本座無父無母,故而無名無姓,自號明夷君。” 湛露曾聽老人說,妖物的名字很重要,不能輕易說與人知道,若是得知了妖物的姓名,便是將他的性命捏在手里。湛露這樣問,不僅是感恩,也存著個試探的意思。不想他竟是沒有名姓,從這樣一個名號來看,連他是何等樣精怪也看不出,湛露隱隱有些失望。 再說他那號,湛露幼時也曾讀過幾天書,知道“明夷”二字,是周易中的一卦,其字面上的意思,是指光明隕滅。這樣一個號,用在這樣一個人身上,湛露推想,他若不是曾經(jīng)歷大悲大慟,就是狂妄至極,欲要吞噬天光。 湛露聽說他連父母也無,又見他昨日這樣落魄,如今又要屈居于這樣一個小店,理所當然便覺得他的名號是第一個意思。心想他雖是精怪,卻不知曾經(jīng)歷了怎樣的悲苦,她浮想聯(lián)翩,憐意頓生,竟是暗暗同情起他來了。 ☆、第4章 阿箸 明夷君卻是不知她在想什么的,讀心術極耗心神,如今他元氣大傷,自然不能常用。昨日對她用了讀心術,也不過是為了拿捏住她,叫她害怕罷了。他見她發(fā)呆,輕咳一聲,提醒道: “已經(jīng)是吃早飯的時候了。” 湛露猛省,連聲答應。想到明夷君可能已經(jīng)知道了她所思所想,不禁大為羞慚,也不敢看他,便跑出門去。 湛露開的是酒肆,從來沒賣過早點。本來想著今日交接了就走,廚房中也沒有多少食材,她想著還是去附近的包子鋪買幾個包子近便些。 早點鋪子就在她家酒肆旁邊,她剛剛出門,早點鋪子的老板娘就笑著招呼她: “今日這么早,湛露姑娘要到哪去?” 湛露走過去,沖她笑了一聲: “正是要給您送生意來?!彼睦锉P算了一陣,便說道,“請給我拿五十個包子?!?/br> 那老板娘吃了一驚: “湛露姑娘,平日你和阿箸娘子兩個人,頂多也就是吃五六個包子,今日怎么突然要買五十個?” 湛露難以解釋,只得含混糊弄過去。好在那老板娘樂得有生意做,也不細問,包好了包子便給了她。 湛露付過錢,拎著包子剛要回去,忽然聽見后面笑嘻嘻一聲: “阿露!你怎么還沒走?” 湛露回頭一看,竟是阿箸娘子回來了。 說起來,這阿箸娘子的底細,就連湛露也不知道。自打湛露記事的時候起,阿箸娘子就生活在她家了。別人叫她阿箸,她算是晚輩,就叫她一聲阿箸娘子。這阿箸頗有些不通事務,平日里說話做事總是一派天真的模樣,連湛露這個小孩都不如。她說話時,三句里倒有兩句要提到她以前的主上,常常帶著癡迷的表情說她的主上乃是天下第一的美男子,似乎對那主人眷戀很深。 因為這樣的緣故,湛露覺得她從前只怕是在什么大戶人家做婢女的。也許她主人家遭了難,所以她在一個人流落到這里。 湛露小時,覺得阿箸娘子的年紀大概和她娘差不多,可是十幾年過去了,阿箸娘子的模樣,竟是一點也沒有老,還是二十幾歲的模樣。湛露看慣了,倒也沒覺得怎么奇怪,仿佛阿箸娘子就該這樣。 這阿箸娘子住在她家,常常幫她做些跑堂之類的雜事,只是她時常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失蹤個兩三天才回來,因此也幫不上什么太大的忙。 今日若不是有明夷君替她解圍,此時她該是已經(jīng)走了,見不到阿箸娘子最后一面,未免遺憾,可是這阿箸娘子卻似乎完全不拿這當一回事,卻還是笑嘻嘻問她為什么還沒走。 湛露有些賭氣,便不肯回答她。阿箸娘子走到近前,見她買了這許多包子,伸手就去拿,還涎著臉笑問: “這些是你要帶到路上吃的?你哪里吃得完這許多,還是我來幫你吃吧!” 湛露拍開阿箸娘子的手,搖了搖頭。她雖然不肯跟賣包子的老板娘說實話,卻是不能瞞阿箸娘子。她壓低了聲音,小聲對阿箸娘子說道: “阿箸娘子,昨日你不在,店里來了……一位郎君。那郎君好大食量,一頓就把我昨天一天準備的食物吃光了,這包子就是給他買的?!?/br> 阿箸娘子豈是個好相與的?她一聽這事便炸了毛,擼胳膊挽袖子便要去給他好看: “這哪里是人?定是哪里來的山精水怪!竟敢在老娘的地盤上撒野!老娘不發(fā)威,你當我是病貓!我家主上最看不起這種吃白食的妖怪,阿露你等著,看我好好教訓他替你出氣?!?/br> 湛露生怕阿箸娘子鬧起來,惹惱了里面那位,連忙攔住了她: “那位郎君……沒吃白食。他還給了我銀子,讓我保住了酒肆?!?/br> 阿箸娘子聽她這么說,氣便消了些。但她仍舊說道: “那也不成!這里是我的地盤,這妖物未曾經(jīng)我允許就私自來此,我非要教訓他一番不可。不過看你面上,和緩些便是了。” 湛露百般相勸,只是攔不住她。只好跟著阿箸娘子進了酒肆,想著還是見機行事的好。 阿箸娘子進了酒肆,便看見那風度翩翩的白衣郎君正坐在桌旁,他聽見了聲音,也不抬眼看,只是問了一聲: “可是買了早餐?” 卻說阿箸娘子本來氣勢洶洶而來,進了門聽見明夷君聲音,卻是愣在了門口。 湛露連聲答應,她見阿箸娘子愣在那兒,便也不再管她,只是趕忙把包子放在明夷君面前,打開油紙請他吃。明夷君早就餓了,見有包子,也不挑剔,伸手取過一個,掰成兩半,嘗了一口,贊道: “好個包子,外皮綿軟,內(nèi)餡鮮香,倒是比你做的菜強多了。” 湛露干笑了兩聲掩飾尷尬,抬眼卻見阿箸娘子眼圈發(fā)紅。 湛露從來沒見過阿箸娘子做出這樣的神情:她怯生生的,眼睛緊盯著明夷君,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明夷君似乎也感覺到了她那特別的視線,抬頭見到阿箸娘子,一眼便看出她的本相,便問了一聲: “在這兒住的,就是你嗎?” 阿箸娘子幾步跑到明夷君面前,熱淚盈眶: “是,阿箸自從三十年前化形之后,就被這家人收留,一直住在這里?!?/br> 明夷君點一點頭,原來如此,這就好解釋了。昨日他被天兵追捕,借雨遁逃,正不知該往何處去,忽然覺察到一絲仿佛出自自己身上的熟悉靈氣,本能地覺得此地安全些,便循著這一絲靈氣而來。